凤元王朝381年间,正值凤献帝执政。此年,凤献帝赐婚左相容氏第三子容修嫁与景仁王凤起。七月十九,吉日。京城街道上一片喜庆的大红色,称得上是十里红妆,可惜左相府的嫁妆却少得可怜,若不是景仁王下的聘礼多,那可真显得寒惨。
景仁王府,凤起与容修拜过堂后便直接入了洞房。这时,洞房外却忽然通报皇上来了。凤起只好匆匆挑起红盖头,携容修出洞房恭迎。
“臣参见陛下。”凤起等人行礼。
凤献(没毛病,凤献帝的名字就叫凤献)扶起凤起,笑道:“老四今日不会怪朕来搅了你的洞房吧。“
凤起也轻笑:“那怎么敢,二姐如今可是皇上。”说完拉着凤献进了屋:“陛下,外头风大。”
凤献却走出屋把容修唤了进来:“老四,朕听闻你这王夫身子不好,可千万别染了恶寒。朕把左相这个儿子交予你,你可得好生待他。”
容修没有说话,默默地站在了凤起后面。凤起淡淡地开口了:“陛下,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唠叨,这些臣自有分寸,陛下快回宫去吧,别让君后等久了。”
凤献笑着佯装发怒:“放肆,是朕太纵容你了?”
凤起可不吃这一套,把咱们的皇帝陛下推出了屋子,随后关上了门,待皇帝的脚步声远了才转过身,走向坐在床上的容修。
容修的脸色略显苍白,低低地唤了声:“妻主。”
凤起坐在了床上,轻笑道:“嘘,别叫这两个字,左相废尽心思把你嫁进我景仁王府,但她可想错了,我凤起,不过是个闲散王爷罢了,她得不到任何好处。”
容修的脸色更苍白了一分,但他却不似其他男子一样怯懦:“妻主,若我说不是我母亲让我嫁进来的呢。”
凤起怔了怔:“什么”
容修重复了一遍:“我说,是我自己去求的皇上,我自己想嫁进景仁王府的。”说完靠近了凤起,握住了凤起的手。
凤起轻笑道:“呵,本王的王夫还真有意思。”说完抽出了手,略带威胁道:“已经说过了不要叫我妻主,下次,本王听见一次便打你一次。”
芙蓉帐暖,一张硕大的床,新婚二人却隔了老远的距离,疏疏离离。容修起身将蜡烛一支一支吹灭,只剩那一对鸳鸯红烛,他脚步略显虚浮地回到床上,压抑地咳了几声,待缓过劲来便俯身凑近了凤起。
这时凤起在被襦下的手已经握紧了,早在容修闷咳时她就已经醒来,此时便假寐想看看容修想做什么。她忽觉唇上被一软物堵住了,微凉。凤起猛得睁开眼,看见了容修被放大了的脸,她推开容修:“容修,你怎可如此放肆?不知廉耻!”
容修却再一次凑上来用微凉的唇抵住了风起的唇,修长的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一步步深入,不论凤起怎么打都没有松开。他的舌在她的唇齿间摩挲,温热的气息打在凤起的脸上,凤起艰狠一咬,容修一吃痛终于放开了她。
容修擦去唇边的血迹:“妻主,我....”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了一耳光。
凤起冷冷道:“我说过的话忘了吗?不要叫我妻主!你今日实在是放肆,现在便从本王的泽晖苑搬出去!”
容修看着凤起,柔声道:“可今日是我们的新婚之日....我是不会搬出去的。”
凤起又躺下继续睡,睡之前只抛下一句:“不搬也别上床了,跪着反省今日的错误。”
第二日一早,凤起还睡得迷迷糊糊,便听见侍女说话的声者:“王爷,奴婢来替您更衣。”那待女说完这一句便顿了一下,随及惊讶地叫了出来:“啊,王夫,您怎么跪在地上!”
凤起不耐烦地皱起眉,睁开了眼,果真看见容修摇摇欲坠跪在地上,她愣了一下,脸上不经意划过一丝诧异,但一闪就恢复了平日的冷漠。
“采荷,不用管他。容修,你还要跪在这里碍本王的眼?出去!本王要更衣!”凤起喝道。
容修已经跪了一夜,意识都有些模糊:“妻主,我,我知道错了...…”
凤起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你当本王说话是放屁?不要叫那两个字!呵,不知道左相若知道自己的宝贝被折磨成这样会是什么反应。”
宝贝么?容修的眼眸暗了暗,被撞到的背部忽然传出一种剧痛,那种痛苦很快地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他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采荷被这场面吓了一跳,她不明白平日里对下人都温声细语的王爷为什么会对王夫这样凶残:“王爷,王夫他,他晕过去了。”
嗒嗒塔——好雨应景,天上布满阴云,暗沉沉一片,似是要下大雨。
凤起叹了口气:“采荷,把他扶到床上去吧。”
采荷缓缓扶起容修,不料手上却一片濡湿:“王,王爷,王夫他背上流血了。”
凤起又吩咐:“你找人帮他包扎一下,说完顿了顿,闭了闭眼:“算了,你把他扶到床上,本王亲自来。”
采荷朝她灿烂一笑:“奴遵命。”她还是希望王爷和王夫能够和谐相处的,虽然她也知道王爷一向厌恶左相那边的人。她把容修扶到床上,然后跑出去拿了纱布和药回来。
凤起坐在床边,看着昨日才嫁给自己的容修,他的容颜却是极好的。勾人的挑花眼,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嘴唇,宛若谪仙一般,眉眼间自带风韵。床上的被襦和床边的帘幕都没有换,一派喜庆,可这一对璧人却如此对峙之势。
凤起是王爷,自然不介意这些事的。但毕竟是第一次褪男子的衣裳,看男子的躯体,定是有些不自然的。她轻呼一口气,褪下了容修的衣裳,看见他裸露的背,也不禁有些脸红。
她看着容修背上的伤口。伤口周围还有些淤青,心里有些发堵,凤起拿起一旁的金创药敷了些在他的伤口上,许是药太过清凉,容修的身子颤了一下,她却以为是下手太重把他弄疼了,手上不禁放轻了些。
给容修包扎的时候他醒来了。容修转头看向轻手轻脚给自己包扎的凤起:“妻主....”
凤起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开口:“醒,醒了?”
容修看见她这不自然的样子,浅浅地笑了,眼中像是有一泓清泉。凤起看他这笑也被惊艳到了,不禁呆了呆,随后又板起脸来:“说过不要叫妻主,叫王爷!”
虽是这样说,但容修明显感觉到凤起对自己的态度缓和了不少。两人都沉默了一阵。
待包扎好,凤起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只听见容修暗暗回了声:“王爷是外人叫的,妻主是内人叫的....”凤起快步走了出去,这句话的尾音被冲散在这雨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