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丹寒啸奇怪地看她一眼,“当然是睡床了,难道睡地下?”
“那你呢?”
“一起,不行吗?”东丹寒啸眼中闪过别样情愫,慢慢站起来,大手一伸,将她揽进自己怀里,“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难道你还想我做柳下惠?”
淡雅清香萦绕鼻端,冰云一阵脸红耳热,心扑通扑通跳,虽然有点慌,但不舍得推开他,低低地哼哼,“王爷,你要、要做什么?”
“洞房好不好?”东丹寒啸眼里是顽皮的笑意,一看就不是认真的,纯粹是想逗逗冰云,“咱们成亲也好几个月了,却还没有洞房,冰云,你想不想?”
冰云暗暗苦笑,有点无奈,“王爷既然无心,就别逗我好不好?我是想跟王爷在一起,但不想王爷拿这个来戏弄我,我会很难过的。”
东丹寒啸心一沉,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了,赶紧放开她一点,捏起她的下巴,“怎么了,真生气啦?好啦,是我的错,别气,好不好?”
他不服软还好,这一放低身段道歉,冰云反倒越发觉得委屈,抽抽搭搭的,眼泪都落了下来。
这下东丹寒啸是真慌了,手忙脚乱地给她擦泪,“冰云,你、你别哭啊,我、我这也不是……好啦,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以后绝对不开你玩笑,好不好?”
真是,好端端的,干嘛把人惹哭,他还真是恶趣味呢。
冰云含着泪,扑哧一下笑出来,“我没有生气,逗你的。”
看着她泫然欲泣,却又强颜欢笑的样子,东丹寒啸真是又愧又怜,捧起她的脸,低低地笑了笑,“那一人一次,扯平了?”
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冰云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温顺地站了,微微点头,“嗯。”
东丹寒啸轻笑,眼神渐渐变得迷蒙,慢慢低头,就要吻下去。
要吻我吗?冰云的心又开始狂跳不止,有一些羞涩,但更多的则是期盼,更不敢相信,东丹寒啸面对她这张脸,居然也会想要吻下来。
不过,就在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无限接近于零,冰云甚至可以感觉得到东丹寒啸口中那清净的气息时,身体却猛一下被推开,她愣了愣,诧异地低问,“王爷?”
东丹寒啸脸色有些白,呼吸也有些乱,眼神飘移,“我、我没事,很晚了,你休息吧,我去书房。”最后一个字话音还没落下,他就一把拉开门出去,关门声大得离谱。
“这时候叫‘很晚’?”冰云无奈低笑,“早知道你无心,又何必惹我,王爷啊王爷,你真的是伤人而不自知!”
东丹寒啸没头没脑地冲进书房,好一会儿心还在狂跳,安静不下来。
怎么回事,他居然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刚才不但想亲吻冰云,甚至想把她扑倒在床,撕开她的衣服,把她……
“不,不行!”他狠狠攥紧桌沿,秀气的手指因为太用力,指节都已经泛白,“明知道不会有好结果,何必还要动心!东丹寒啸,你是中邪了吗,还不醒醒!”
其实,冰云一直就在奇怪东丹寒啸对她的态度,明明对她有情,却假装无意,明明想要亲近她,却又似乎有所顾忌,到底是为什么?有心问个明白,又太清楚东丹寒啸的个性,如果他想说,是不用等她去问的。
可这要怎么办,难道两个人要一直这样别别扭扭地过下去吗?一想到这里,冰云就对未来感到无望,做什么都没有劲头。
到底会是什么原因,能让东丹寒啸也感到无措,进退两难?对了!冰云打个激灵,突然想起来,那时候他不是说过,如果她知道了,就一定会恨他,所以宁可先弃了她吗?那,他所谓的“知道了”,是说知道什么?
越想下去,她越觉得心头堵得厉害,不问个清楚明白,她是不可能安心的。是好是坏,都该有个结果,总好过这样不明不白,生不如死!
主意打定,第二天天刚亮,冰云就跑去书房找东丹寒啸,结果正好与他在门口撞个正着,“王爷!”
东丹寒啸一愣,“风风火火的,又怎么了?”每次冰云只要一这样兵荒马乱的,就准没好事。
“王爷,咱们今天把话说清楚,”冰云一脸严肃,不由分说把东丹寒啸推进门里去,“别再这样不明不白,我难受。”
东丹寒啸皱眉,“……什么意思?”其实,他是知道的吧,只是在逃避而已,否则何以不敢看冰云的眼睛,一脸心虚。
冰云看着他的脸,无比的严肃,“王爷,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东丹寒啸神情一震,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我一直这样对你,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你——”冰云哭笑不得,怎么听着他这话像小孩子赌气一样,“王爷,你认真一点好不好,你说过,如果我知道了,就一定会恨你,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样进退两难,你说清楚好不好?”
大概没想到冰云会这样直接地问出来,东丹寒啸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接连又退了两步,“我、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你别问我。”
还是不肯说吗?冰云失望而又着急,想着一切可能,“因为靖衣侯的事?”难道他还在气她对靖衣侯的态度吗?
“不,”东丹寒啸深吸一口气,摇头,“靖衣侯的事已经过去,不要再提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简直急死人了!冰云吼了一嗓子,才要生气,突然灵犀一点,想到什么,“难道是跟云镜公主被人追杀的真相有关?”
东丹寒啸大吃一惊,煞白了脸,“你知道?!”
“我——”
“你怎么知道的?”带着震惊的声音响起,烟贵妃一把推开门进来,满脸惶恐,“冰云,是谁对你说过,是不是哥哥,是不是?”
冰云愣了八成,“母妃?你怎会来?”
“冰云,你快说,到底谁对你说过云镜公主的事!”烟贵妃拉住冰云的手,急得都不知道怎么好,“为什么你会跟啸儿说起此事,究竟是怎么了?”
冰云快
给这母子俩给折腾出病来了,无力地呻、吟一声,“母妃,我就是因为不知道怎么了,所以才要问的!王爷对我这样,我简直、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拜托你们告诉我好不好,到底是什么事啊!”
烟贵妃惊魂未定的,看一眼东丹寒啸,目光又转了回来,“那你想知道当年的事,是要如何?要替云镜公主报仇吗?”
一听这话,东丹寒啸吃了一惊,想也不想就过去一把拉开她,目光炯炯地看着冰云,“我不准!安陵冰云,你要敢伤我父皇母妃一根头,我就——”
冰云隐隐猜到,当年的事肯定非比寻常,而东丹寒啸一直以来对她忽冷忽热,苦苦压抑,也必定与此有关,耳听得他一句话未说就开始威胁,她不禁心中有气,冷冷道,“你就怎样?”
“我就、我就……”东丹寒啸颤抖着唇,眼神痛苦,狠话竟是说不出口。
烟贵妃这才回过神,将东丹寒啸给拉了回来,无奈道,“啸儿,你说些什么呢,冰云为何要伤害本宫和你父皇?不过话说回来,当年的事已经过去,冰云,云镜公主和你父亲都说过不要让你知道,以免你心生烦恼,你非要知道做什么?”
“儿臣真的想知道!”唯恐她会反悔一样,冰云双膝一屈,跪倒在她面前,眼神哀求,“母妃,求你告诉儿臣吧!儿臣跟王爷成亲这么久,王爷却一直在顾忌什么而不肯亲近儿臣,这件事就像根扎在儿臣和王爷心上的毒刺,折磨得儿臣快要疯了!”
烟贵妃先是一呆,继而不解地抬头,“啸儿,你在跟冰云忌讳什么?难道,你知道什么事?”
东丹寒啸退了一步,脸色泛青,“儿臣、儿臣……母妃,别说了,别再说了好不好?”如果冰云知道当年的真相,一定会恨死父皇,他和冰云不但不能在一起,还要成为仇人,这让他如何承受得了?
“不,母妃,你快点告诉儿臣!”冰云向前挪了挪膝盖,抓紧烟贵妃的衣角,“不管是好是坏,儿臣一定要知道,不然儿臣真的要疯了,真的会!”
烟贵妃又难过,又觉得好笑,弯腰扶起她,“冰云,别说这种话!其实云镜公主和你父亲不愿你知道当年的事,本宫也甚少提起你的身份,也是不想你负担太重,云镜公主是想你安安生生地活着,用心良苦啊。”
“母妃,别说好不好?”东丹寒啸连身体都在抖,满眼都是强烈的哀求之色,“既然、既然云镜公主是这般意思,那就什么都别说,不好吗?”
他这般反应,烟贵妃总算看出不寻常了,奇怪地反问一句,“云镜公主是什么意思,你明白?还是说,你记得当年的事?”当年啸儿也才不到十岁,能明白什么国破家亡的事吗?
东丹寒啸抿唇,“儿臣——”
“是,母妃,不但王爷知道,连靖衣侯都知道,”冰云的语气变得冰冷,“而且王爷还说,如果儿臣知道了当年的事,就一定会恨他,是不是当年的事跟王爷有关?”
东丹寒啸粗重地喘息着,低垂着眼睑,竟不否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