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儿暗暗发笑,面上却得装出害怕的样子,小声劝,“王妃,你看你让王爷生气了,是不是心里很烦躁?王妃要想开点,奴婢听人家说,女子有孕之后,心情都会很坏,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你听谁说的?”冰云斜眼看她,“旁人胡说八道,你也信?我就是大夫,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体?”
卉儿被抢白一顿,不敢再言语。
“卉儿,你给我记着,别听那些鬼言鬼语,有些人脸皮就是厚,四处散播谣言不说,还总想着贪便宜,你要敢学他们,看我不拔了你的舌头。”冰云有模有样地摆架子,满像那么回事。
而这话对康红叶来说,就有点刺耳了,想不开口都不行,“王妃这意思,是在说臣女了?”
“我可没说,”冰云冲她笑一下,“康小姐知书达理,进退有度,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对你可是佩服得紧!不过,”她左右瞄瞄,身体倾过去,压低了声音,“康小姐是不是一直等着王爷休了我,好做正妃?”
康红叶脸色变了变,平静地道,“臣女不敢。王爷要不要休王妃,是王爷的事,臣女说了不算。不过王爷所求是什么,相信王妃也很清楚,不需臣女多说。”
“是,我很清楚,不过你最好也清楚一件事,”冰云冷笑,“我怀的可是王爷的孩子,是嫡出,就算康小姐将来做了王妃,有了孩子,也无法动摇我孩子的地位,你的孩子,永远是庶出!”
“你——”
“生气了是吧,我说的是事实,”冰云得意莫名,一下一下摸着自己的肚腹,“你又何必恼羞成怒,除非你在我之前生下皇子,不过看来是不可能了,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
康红叶恨得牙痒痒,却不好发作,冷冷道,“王妃先别把话说得这么绝,王爷早晚会休了你,否则他地位不保,你就算生下孩子,也没有任何意义!”
冰云丝毫不惧,扬高了眉,“将来的事,谁说的准呢?如果我生下皇子,地位当然不一样,王爷就算只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不会做到最绝,母妃也不会亏待了我,倒是你,”她凉凉地看过去一眼,摇头叹息,惋惜得很,“本来就是可相跟王爷交易当中的一枚棋子,王爷怎么可能真心喜欢你,又怎么可能跟你有孩子,你将来的日子有多凄惨,我都不敢去想,啧啧啧!”
康红叶气得七窍生烟,真是没想到冰云竟然如此牙尖嘴利,让她反驳不得!“安陵冰云,你别太嚣张,若是没有我父亲,王爷就会一败涂地,你就什么都不是,有什么好得意的!”
这话似乎戳中冰云软胁,她嘴唇动了动,反驳不得,便向着卉儿一伸手,“说了这么久的话,累了,卉儿,扶我回去吧。”
“是,王妃。”卉儿踮着脚尖上前,扶起冰云,“王妃慢些。”
“嗯,”冰云理了理云鬓,边走边道,“我吩咐你换的被褥,可都换了?”
“啊?”卉儿一愣,冰云捏了她一下,她立刻道,“是是,换了,换成王妃最爱的齐王朝一等丝绸,舒服着呢。”
“嗯,做得不错,我会让王爷重赏于你。”
“谢王妃。”
一主一仆离开前厅,把个气到半死的康红叶扔下,独自对着一桌子菜,胃口全无。
蓝颖担心地开口,“小姐,奴婢觉得寰王妃说的有道理,既然寰王对小姐无意,不如算了吧,不然将来小姐也是会伤心的。”
康红叶冷笑一声,“我岂会不知寰王对我无心,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等父亲目的达到,我才懒得多看寰王一眼!”
“那现在怎么办?”蓝颖忧心忡忡,“寰王妃若是真的生下皇子,寰王肯定休她不得,何况……”
等了一会不见她说下去,康红叶不耐烦道,“何况什么,快点说!”
蓝颖压低了声音,“小姐,你忘了吗,寰王妃是乌离国公主,只有她才能解读经文,找到宝藏,奴婢在想,寰王不肯休掉寰王妃,肯定是因为这个。”
对呀!康红叶眼睛一亮:怎么忘了这件事!如此看来,现在还不能逼着寰王休妃,得先问出经文的秘密才行。
当然,就算寰王妃能留下,她的孩子也绝对留不得,一次不成,那就两次,就不信除不掉那个孽种!
蓝颖被她凶狠暴戾的眼神吓了一跳,暗暗后悔,不该提醒小姐宝藏的事,不然寰王妃要是因此受到伤害,她会不安的。虽然彼此相交不深,但她听过诸多有关寰王妃的事,还是相当敬佩的。
回到后面房间,卉儿终于忍不住笑喷,“王妃方才演得真像,要不是奴婢得了王妃的暗示,还当真了呢,哈哈哈!”
冰云含笑看她一眼,“也就亏得你聪明,能看懂我的意思,当初把你从安陵侯府带出来,真是对了。”
想想那时,安陵府上下也就卉儿帮她说句公道话,对她有怜惜之心,所以才在离府时还上了她,如今看来,这一手是太对了。
卉儿敛了笑容,满眼感激,“奴婢一直记得王妃的恩德呢,就是没个机会报答,奴婢惶恐。”
冰云一愣,失笑道,“傻丫头,你说什么胡话呢,我哪里是要你报答了?在这宫中有王爷怜我,你和沐临风忠心待我,我哪里有恩于你们了?好了,莫说这些见外的话,等这些事过去,我便替你寻个好人家嫁了,也了我一桩心头牵挂。”
卉儿红了脸,也没客气,“是,多谢王妃。那王妃接下来要怎么办,奴婢看康小姐气的不轻,必定不会就此罢休。”
“我就等着她呢,”冰云眼神一寒,“她若不动手,我有的是法子让她失控,你且过来,听我说。”
知道事关重大,卉儿不敢怠慢,凑上耳朵去,待冰云吩咐一番,她点头,“是,奴婢明白。”
两人下说着话,沐临风走了进来,“王妃。”
两下里交换个眼神,冰云便知道他的意思,吩咐卉儿道,“你先去吧。”
“是,王妃。”
等卉儿退下,沐临风拿出“镜花水月”心法,“王妃练得可还顺利吗?”
“还好,”冰云活动了一下肩膀,“前面这些没有问题,我现在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内力,就是感觉有些滞塞。”而且还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近几日每练完功,她眼前就总有一些奇怪的画面,很模糊,而且很快,根本看不清是什么。
“这是正常现象,待王妃神功大成,这些都会迎刃而解,”沐临风看着冰云的脸,“王妃有未发觉,脸上的青斑淡了些?”
“是吗?”冰云摸一
把自己的脸,“不曾,你也知道,我这般模样,是极少照镜子的。”没得看到这样的自己恶心而已。
“倒也无妨,不是什么要紧事,”沐临风笑笑,“如今王妃已练至第七重,至最后一关时千万记得,若是感觉气血凝滞,万不可强求,否则会有危险。”
“我知道,”冰云白他一眼,“你每天说一次,都不嫌啰嗦吗?我是想问你,是不是我练成神功,就真的能解读乌摩经文?”
沐临风眼神变了变,“依常理来说,应该能,属下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冰云怪叫,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你不知道还整天叫嚷着让我拿宝藏,到底有谱没?”
沐临风讪讪然红了脸,躲避着她的视线,“王妃是乌离国皇室中人,按道理是能解读的,不过数百年来从无一人能练至最后一重,开不得天眼,也解不得经文,所以属下也说不好。”
“那还练得这么辛苦做什么。”冰云不高兴地嘟嘴,一下没了兴致。
“话不是这么说,”沐临风赶紧说好听的,“王妃若是练成,就有机会解读出经文,可是如果不练,就永远也解不得,这当中的差别,可大了去了。再说,王妃难道不想解出经文的秘密,也让东域大陆所有王朝都死心,以免去日后无数的血腥争夺吗?”
到底是跟在自己身边十几年的人,很清楚什么样的话最能说服她,冰云无奈地笑,“沐临风,我真是服了你!好啦,去练功。”
沐临风这才展颜一笑,“王妃请。对了,王爷不知道王妃练功之事吧?”
“当然,”冰云撇撇嘴,“若是王爷知道我怀有身孕还练功,不得跟我翻脸?先别告诉他,以后再说。”
沐临风应一声,两人去了那处僻静房间,继续练功。
他们两个这说练功就练功的,也没跟东丹寒啸交代一声,方才吃饭时,他故意装做生气,提前离席,也不知道冰云跟康红叶说了什么,正担心着呢。
不大会儿,庄靖彦回来禀报,“王爷,王妃和康小姐都已经离开前厅,王妃去了后面院中。”
“去做什么?”东丹寒啸坐起身,感觉不太妙。
“属下不知,”庄靖彦其实也正奇怪呢,因为他正巧看到沐临风跟王妃一起,还有点儿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搞什么鬼,“不过有沐护卫保护,王妃应该没事。”
东丹寒啸略一沉吟,掀开被子下床,“扶本王去看看。”
庄靖彦有点为难,转念又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王妃和沐临风之间怎么可能有私,也就上前扶住东丹寒啸,一起去了后院。
“这间?”东丹寒啸一愣,如果他没记错,这间房是原先四弟东丹寒凌住的,他离开之后,这里便空闲了下来,冰云来这里做什么?
“是。”庄靖彦答应一声,左右看了看,不见沐临风的身影,不禁暗暗着急:天,沐护卫该不会跟王妃一起在里面吧,这成何体统!
东丹寒啸皱眉,伸手推门,“冰云——”
万未料到一句话没说完,一股大力陡然涌了过来,猝不及防之下,他和庄靖彦都吃了一惊,还好两个人武功都不弱,仓促之间跃起后腿,险险躲了开来,脸色都变了。
“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