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云镜公主的女儿,她若不能,谁还能。”梅少容抚了下受伤的肩膀,眼神狠厉,“等拿到宝藏,再杀她不迟!”
“是,太子殿下!”
他二人离开之后,冰云推开窗户,死死咬牙,目光怨愤得像是要杀人。
她不是笨人,自然看得出来,梅少容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手下杀她,百般维护她,她原以为这是因他天良未泯,原来只是另有所图!
除了沐临风,梅少容是她唯一信任的,至少是信任过的人,就算知道那些坏事都是他做的,她也宁愿相信,他是迫不得已,他有苦衷的!
“想利用我得到宝藏?哈哈,休想!”冰云咬着牙骂,“你们若能得逞,那真是苍天无眼!”
真是奇怪,梅少容从来没说过他是好人不是吗,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承诺,可是为什么,她再一次尝到被背叛的滋味儿,痛苦莫名?
冰云凌乱了,抓着头想了一夜,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着了都不知道。
“吱呀”一声响,有人推门进来,冰云猛地坐起来,两只胳膊酸麻地厉害,好半天没有知觉。
进来的仍旧是一名侍卫,端了个托盘,“碰”一下放在桌上,一言不发,回头就走。
“喂!”冰云赶紧一把逮住他,被他甩开,她也不以为意,“沐临风怎么样了?”
侍卫冷冷看她一眼,走人。
“你哑巴啊!”冰云火大,揉着胳膊骂,“说句话会死啊!”
侍卫出去关上门,不过还好说了句话,“吃你的吧。”
冰云怒极反笑,“有病吧这是!”
匆匆吃过早饭,冰云怎么可能安心在屋里待着,扒着门缝往外看了看,并没有人守着,她暗暗高兴,打开门出来。
左右看了看,入眼皆是紧闭了门窗的厢房,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不过不管了,先找沐临风要紧。
她提着裙子出来,放眼看过去,顿时有点傻眼:上次来靖衣侯府,她就看得出来,这里虽然不大,但七拐八绕的,藏个把人还不容易,一时半会的,要上哪去找。
前后走了走,冰云本能觉得,关押人的话,还是在越往后面的地方比较合理,就信步往后走。
结果才转过一条回廊,就迎面碰上梅少容,她翻个白眼,换个方向走。
“站住,”梅少容一个闪身把她拦下,“你要去哪里?”
冰云眼睛看向别处,冷冷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梅少容上下看她一眼,“药也不喝,饭也不好好吃,你是真的想死?”
冰云转回脸来,笑得不屑,“梅少容,你到底想怎么样?想杀我就快点动手,不然就放了我,你这样扣着我想做什么!”
“只要得到我想要的,自然会放你走。”
冰云微惊,他的眼神那么诚挚,似乎不像是敷衍。
可是,到如此地步,她还可以相信他吗?
“你想要什么?乌离国的宝藏?”冰云挑衅一般看着他,意思就是我什么都听到了,你不必藏着掖着。
梅少容似乎愣了愣,也就点头,“要找到乌离国宝藏,必须先解读出乌摩经文,你可知那经文可解?”
“解你妹啊!”冰云忍无可忍爆粗口,管你是不是听得懂,“梅少容,你该不会真这么天真,以为我会帮你吧?”
他是要挑起战事,要令月宛国生灵涂炭,她脑袋又没坏,怎么会助纣为虐!
再说,什么乌摩经文,她连听都没听过,解什么解?
梅少容微微皱眉,“你是在恨我?”
哈,哈哈!冰云翻个白眼,懒得解释。
“不过无所谓,”梅少容拂了拂衣袖,“我只想知道,你对云镜公主被害之事,是不是真的没有一点记忆?”
冰云一惊,“你说什么?”
没来由地提起云镜公主,他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也跟乌离国的宝藏有关?
梅少容轻笑,“我知道你从不想复国,乌离国被灭时,你只有四岁,岂能体会亡国之恨。好,国可以不复,那云镜公主之仇呢,你也不想报吗?”
“什么?”冰云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显然是受了不小的震惊,“你、你什么意思?!”
云镜公主是被追杀而死,听梅少容的意思,他知道是谁下的手?
“身为人女,却不替母亲讨回公道,安陵冰云,你就真的如此安心?”梅少容微斜了眼角看她,如女子般妖娆。
冰云的心又开始失去控制地狂跳,隐约觉得这当中似有什么阴谋,脑子里却一团乱,“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算她四岁时发生过什么,可也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经历过的事,与她何干?
要报仇,也不是找她,她是冒牌的,是不小心占据了这具身体,别说这些,别说了!
“不如,做个交易如何?”梅少容轻步走近,唇贴上她的耳,“你帮我救出父皇母妃,我告诉你云镜公主被害的真相。”
“你真的知道?”冰云霍然回眸,唇与他的唇轻擦而过,却也顾不得了,“你、你为什么会知道?当年你也不过十岁,怎么会知道?”
梅少容抬手,轻抚过自己的唇,仿佛意犹未尽,“乌离国的事,没有人比安陵轩鹤更清楚,但他答应云镜公主,永不会对你说出真相。但是很不巧的,机缘巧合之下,被我知道了,就是这样。”
而事实上,当年安陵轩鹤向烟贵妃说起此事时,年幼的他和东丹寒啸正巧躲在床底下,将事情听了个一清二楚。
冰云骇极,连连后退,“你、你好可怕!”
“你大可不必怕我,如果我要杀你,不会等到现在,”梅少容微微苦笑,竟是有些软弱的,“我所做一切只是为了父皇母妃,没你想的那么罪大恶极。”
冰云一愣,瞬间惊喜莫名,抓紧了他的手,“你是被逼的,是不是?你也不想做这些,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是坏人,那就别为难自己,你放了我啊,给我解药救王爷,别再错下去了,好不好?”
“安陵冰云,你少自以为是,”梅少容眼神一冷,甩开了她,“除非见到父皇母妃,否
则我不会拿出解药。”
你妹的,翻脸比翻书还快。冰云悻悻,不想理他。
“不必急着答复我,好好想想清楚,”梅少容转身,神情却复杂,“离东丹寒啸毒发,还有四日。”
这话正打中冰云的七寸,她脚底下一软,差点跪倒。
四天……
中了冰云的迷、药,东丹寒啸这一睡就是两天一夜,等到再醒来时,他有刹那的迷茫,不知身处何地。
“三哥!”东丹寒凌惊喜莫名,跟着大叫,“母妃,三哥醒了,三哥醒了!”
烟贵妃踉跄着到床边,仪态全无,“啸儿,你、你醒了吗?”颤抖的手却始终不敢碰触到东丹寒啸,怕一动,他就会消失了一样。
理智丝丝回归,东丹寒啸猛地坐起,急道,“母妃,你知道吗,梅少容他是……”
“羌若国太子,”烟贵妃脸色数变,叹息着接过话来,“他来过,本宫已经知道了。”
东丹寒啸一呆,“他来过?那他有未伤到什么人,母妃有没有事?”
“没有,”烟贵妃看着他惨白中泛着黑气的脸,眼泪将落,“倒是你,啸儿,你中了他的毒,若是没有解药,你、你叫母妃怎么办!”
她最最看重的儿子,她的倚仗啊,怎么能这样失去!
WWW .тt kΛn .¢ ○
“母妃,先别说这些,快些禀报父皇!”东丹寒啸急了,掀开被子就下床,“再拖下去,靖衣侯必会挑起战事,后果堪虞!”
“三哥!”东丹寒凌无奈地扶住他,“你才刚醒来,休息一会再去。”
“不行!”狠狠瞪了四弟一眼,东丹寒啸回头就走,“靖衣侯心思深沉,不能再等。”
“可是不行啊!”东丹寒凌死死拖住他,急道,“三哥你中的毒还没有解,若是禀明父皇,父皇一定会派兵攻打靖衣侯,到时候、到时候就拿不回解药啦!”
两相闹开的话,必成不死不休之局,还妄谈什么解药。
东丹寒啸冷笑,“我死便死,总不能被靖衣侯牵着鼻子走!”
“不行!”烟贵妃流着泪挡在他身前,“本宫不能眼看着你死,再等等!”
“等什么,母妃,”东丹寒啸冷静地看着她,“难道等靖衣侯带兵杀入皇宫?”
烟贵妃一怔,原本想说靖衣侯要的是他的双亲,可东丹寒啸已甩开四弟,如飞般而去。
东丹寒凌急得直搓手,“母妃,怎么办,怎么办!”
烟贵妃几曾经历过这种事,心神一片大乱,“本宫、本宫也不知!凌儿,你速去将冰云叫来,快!”
这般时候,她能依靠的,也只有这个儿媳了吧。
“是,母妃!”
东丹寒凌奔出门去,大约一刻钟后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母妃,三嫂不在,卉儿说是未见,沐临风也不在,是不是出事了?”
都不在?烟贵妃一时还未想到不好处,“是不是去给啸儿配解药了?别急,再找找。”
东丹寒凌点头,又跑了出去,心里直嘀咕,情形怎么这么乱,不会要坏事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