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云吃了一惊,身后是宽厚而温暖的胸膛,鼻端传来淡淡的荷花香,她顿时乱了心神,本能地挣扎,“放开我!东丹寒啸,你做什么!”
“做你想做的事,”东丹寒啸低了声音,邪魅地一笑,将冰云勒进自己怀里,“洞房。”
洞你妹啊!
冰云一阵脸红耳热,抓紧他的手腕拉扯,“东丹寒啸,你、你发什么疯?!放开,快放开!”拜托看看这是什么情况好不好,我们正在吵架耶,怎么突然就“洞房”,王爷这思维跳跃也太快了吧,谁跟得上?
“怎么,靖衣侯碰得,我就碰不得?”东丹寒啸冷笑,语声不屑,猛一下抱起冰云,三两步走到床边,不怎么温柔地将人扔到榻上。
屁股……痛!
冰云被摔得火大,牙齿咬得咯咯响,东丹寒啸,你当本姑娘是破麻袋吗,说扔就扔!
不过,更叫她气得发昏的是东丹寒啸的话,什么叫靖衣侯碰得他碰不得,他哪只眼睛看见靖衣侯碰她了?
“你、你是混蛋!”冰云咬着牙骂,张牙舞爪地爬起来,“东丹寒啸,你混蛋!”
东丹寒啸眼神一寒,“安陵冰云,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敢骂本王?”
好,给你个教训,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他屈起右膝跪上床,两只手搭上冰云的肩,不等她反应过来,低头就吻了下去。
冰凉、细腻、柔软的感觉从唇齿之间透进来,冰云脑子里轰然一响,整个人都傻了:王爷居然、居然吻了她,而且还是主动的!
靠啊,谁来告诉她,这是什么状况?
东丹寒啸眼睛里尽是得意的笑意,见冰云不动如山,他越发来劲,深深地吻下去。软舌轻轻撬开她的唇齿,没费什么力就长驱直入,寻到她的丁香小舌,不紧不慢地挑逗着它。
“嗯……”冰云终于回过神,“腾”一下,脸成了红红绿绿的画布,又羞又恼之下,她拼命后仰身子躲避,“别……唔——”
谁知道不躲还好,这一下后仰,身体登时失去平衡,两人齐齐倒在床榻上,东丹寒啸在上,冰云在下,很合适的姿势。
“放开我!”冰云羞愤地叫,两只手抵住东丹寒啸的胸膛,瑟瑟抖着,“别这样,放开!”
“你不想?”东丹寒啸抓住她一只手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很温柔的样子,“你不是喜欢我,非要跟我洞房吗,现在又矜持些什么?”
冰云一愣,转过脸来看他,捕捉到他眼中的玩味,她登时心头火起,想也不想就一巴掌甩了上去,“走开!谁要跟你洞房!”
“啪”一声脆响,东丹寒啸脸上结结实实着了一巴掌,接着就泛起五根清晰的指印来。
这一下打实,两个人都愣了愣,气氛诡异得很。
“安陵冰云,你这算什么意思!”东丹寒啸先回神,咬牙低吼,“你敢对本王动手?”
打人不打脸,他家王妃是真不把他放在眼里啊,打这一下也真舍得用力,痛死了。
“是你先污辱我的!”冰云大吼,沙哑了嗓音,“你既然不喜欢我,就离我远点,这么作弄我
,你很得意吗!”
东丹寒啸脸色变了变,“我作弄你?是我作弄你,还是你从未把我放在眼里?”
冰云气极反笑,“东丹寒啸,你还有脸说这话!从始至终,我对你的心意有改变过吗,我说过什么,你都忘了?”
从第一次见面,她就说喜欢他,无论旁人怎样逼她,她都不曾退婚。
新婚之夜,她为与他洞房花烛,不但舍了女儿家的羞涩和矜持,甚至被他打伤,她做的还不够吗?
“没有吗?”东丹寒啸却半点愧疚之色都没有,冷笑一声,“那你对靖衣侯的情意,又算什么?”
“我——”
我对靖衣侯有个屁情意!
冰云心里大骂,可被东丹寒啸气得狠了,反倒一句都说不出来,脸憋得一片青紫,乍一看起来,反倒像做贼心虚,辩解不得!
“没话说了?”东丹寒啸压紧她双腕,唇也慢慢低下去,眼神异样,“那么,今晚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的爱妃,你说好吗?”
好你的头!
冰云咬牙,眼看他的脸在自己眼前无限放大,好像是玩真的,她不禁慌了,拼命侧过脸去,“放开我!东丹寒啸,你、你不能这样!”
既然不喜欢,那就不要给她希望,不要夺走她的一切,这对她不公平!
“为什么不能?”东丹寒啸轻咬着她白皙、漂亮的耳垂,“你不想吗?还是说,你更喜欢靖衣侯这样对你?”
“他没有这样对我!”冰云怒及大吼,拼命挣扎,“我跟靖衣侯之间什么都没有,你他妈放开我!”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大概没想到冰云会说粗口,东丹寒啸愣了愣,手上一松劲,“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混蛋!”冰云哑着嗓子骂,猛一下抽出右手来,推拒之间也不知道抓了什么在手上,扬手就递了出去。
“哧”一声轻响,东丹寒啸左臂一痛,身体猛一下侧歪,摔倒在床上。
冰云趁机脱离他的掌控,翻身下床,扶着桌沿剧烈喘息,一边紧盯着东丹寒啸,“你别乱来!东丹寒啸,我不会对你客气!”
东丹寒啸侧脸看了看,左胳膊上扎着他原先放在腰间的匕首,鲜血正慢慢渗出来。冰云刺他这一刀,还真是不留情。
“啊!”冰云陡然发现自己下手重了,又惊又急,扑过去抓住他,“你受伤了!你受伤了!”
东丹寒啸似乎也冷静下来,淡淡看着她,“不是你刺的吗?”
“我——”冰云眼泪都要掉下来,“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我也没想这样!你、你等着,我去拿药箱!”
妈妈呀,我真的没想伤王爷,只是不想被他戏弄侮辱而已!
跌跌撞撞跑回房,冰云也顾不上跟卉儿解释,提了药箱奔回来,拿剪刀剪开东丹寒啸左臂的衣袖,嘱咐道,“王爷,我要拔刀啦,你忍着点儿。”
东丹寒啸眼睛看向别处,也不回答。
冰云心中有愧,也不去计较他的态度,在他伤口周围撒了些药粉,然后使力将匕首拔了出来。
血飞溅而出,剧痛之下,东丹寒啸皱眉抿唇,但没有出声。
有种。
冰云暗暗赞叹一声,动作麻利地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王爷,把衣服换下来吧。”
又是血迹又是药的,再加上刚才一番折腾,这衣服也没法再要了。
东丹寒啸脸色惨白,慢慢回过脸来看她,“那是计。”
哎?
冰云一愣,“王爷在说什么?”没头没脑的,谁听得懂。
“天牢里没有关押靖衣侯的旧部,那是父皇的计谋,只为引靖衣侯现身。”东丹寒啸哑着嗓子解释,慢慢站了起来。
“啊?”冰云吃了一惊,怒道,“这算什么!”
父皇就是吃定靖衣侯是重情重意之人,不会眼看着自己的旧部送死是不是?怎么那么、那么卑鄙!
不过,如此一来,冰云倒是深深体会到王者权谋,令人齿冷——虽然站在东丹天极的立场上,这一点都不为过,更不是错。
“你莫要觉得这是卑鄙之事,瞧不起父皇和本王,”似乎看透了冰云的心事,东丹寒啸挺直了脊背,神情凛然,“东域大陆一向如此,如若不处处设防,早晚有一天,月宛国也会成为他国囊中之物,你不会明白。”
冰云无言,以沉默表示抗议。
就知道你不会服气。
东丹寒啸又气又无奈,换了个角度说话,“安陵冰云,你能不能稍稍替本王想想?朝政之事非你一人之力所能左右,而你也知道月皇后和太子哥哥瞧本王不入眼,你是不是非要本王落在他们手上不得翻身,你才开心?”
这话成功击中冰云软胁,她眼神变了变,终于软了下来,叹息一声,“是,王爷,我分得出轻重,不会乱来的,你放心吧。”
但愿如此。
东丹寒啸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转身出去,“方才的事,抱歉。”
冰云一愣,耷拉着两只染了血的手,半晌没动。其实,王爷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确切地说,事实就是这样。但,怎么说呢,冰云毕竟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体会不到东丹寒啸的处境和用心,心中会有芥蒂,也在所难免。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是不是真的该反省一下,在某些方面,自己做得确实过分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寰王妃,一举一动代表的都是皇室风仪,如果再不知道收敛,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为难的只是王爷和烟贵妃而已。
可是靖衣侯呢,难道就不管他了吗,眼睁睁看着他中计,落到父皇手中,生不如死?
冰云苦恼得要命,想来想去也没个章法,蔫儿吧叽地趴在桌上,怎么办呢?
而更命的是,她刚才伤了王爷,如果烟贵妃知道,会不会将她叫去教训一顿,或者寻根问底,她要如何回答。
虽说在对待靖衣侯这件事上,她并没有任何越礼之处,可就连东丹寒啸都不明白她的心思,更何况是别人。
不过,她倒是白担心了,因为东丹寒啸根本没有将此事告诉任何人,显然也是明白,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多一事不如少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