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冰云突然抱住头,痛苦地呻、吟起来。不行,脑子里有好多奇怪而恐怖的画面,像是要冲出来一样,这让她眼前瞬间漆黑一片,这感觉真让人绝望。
一旁侍候着的小婢女见状大惊,扑过去扶她,“寰王妃,你怎么了?寰王妃!”
其实,冰云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每次只要她被贺兰奇俊逼着解读乌摩经文,就会表现得如此痛苦,婢女虽然吃惊,也倒不觉得意外。
“头好疼!”冰云心中烦躁莫名,猛一下把经文扫到地上,身体也摇摇欲坠,“我好难受!拿开,拿开!”
婢女急急地叫,“寰王妃,你别这样,冷静、冷静一点啊!”
这可怎么得了!如今寰王妃虽然是落在公子手里,可公子严命她要侍候好寰王妃,若是出点差池,她可担当不起。
“走开,不要碰我!”冰云原本绝美的脸如今已发青,那咬牙切齿的样子,还真是怕人。
婢女吓坏了,不敢再靠近她,一步一步退到门口,慌乱地道,“我、我去请公子来!”话落她转身就跑,因太过莽撞,差点一头撞进什么人怀里。
贺兰奇俊武功超绝,只一个闪身已让到一边,同时一把将婢女给扣住,冷冷道,“慌慌张张的,怎么回事?”
婢女立刻松了一口气,“公子来了就好了!寰王妃她、她有些、有些不好,公子快去看看吧!”冰云这个样子,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总之透着古怪,让人浑身发冷就是了。
贺兰奇俊多少心中有数,不耐烦地将婢女挥退,推门进去。
冰云正熬过一阵疼痛,伏在桌上喘息,微微张开的双唇失了几分嫣红,却越加水润玲珑,加上她那张令人疯狂的脸,是男人谁不想一亲芳泽。
看到贺兰奇俊进来,她姿势未动,干涸的双唇轻启,低哑着嗓好道,“贺兰奇俊,你莫要再枉费心思,我解、解不得经文。”
“是吗?”贺兰奇俊嘴角一弯,虽笑得轻慢,眼中却有类似心疼之色一闪而过,“是你解不得,还是在故意拖延,其实根本没想过真的解开经文,便宜了我?”
这人,倒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骂自己也骂的顺口。
冰云喘息几声,强撑着坐起身子,微苦笑道,“你要这样想,我也没法子,但我却是解不得,我早说过我不具慧眼,是你不肯信。”
贺兰奇俊沉默下去,一双泛着妖媚光芒的桃花眼盯着冰云的脸看,不置可否。
这是什么眼神!冰云的心猛的一沉,她知道自己现在已恢复绝美容颜,而贺兰奇俊又绝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若是真的惹恼了他,他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来,还未可知。
虽说她在自己身上布毒,让贺兰有所忌讳,却难保他不会有别的法子来对付自己,到时她要如何应付?
“你在害怕?”看她眼中浮现出恐惧之色,贺兰奇俊诡异一笑,缓缓靠近她,“担心你自己,还是寰王?”
冰云戒备地撑起身体,一步一步后退,“贺兰奇俊,你是想怎样?”
“我想怎样,你不知道吗?”贺兰奇俊一笑,双唇泛起
异样的嫣红,要咬人一口似的。
“我不知道,”冰云绕着桌子,眼睛有意无意瞄向门口,“不过你最好想清楚,我满身皆毒,你若不怕死,只管碰我试试。”
“若我说能与王妃一夜销、魂,纵使死,我也愿意呢?”贺兰奇俊丝毫不惧冰云之言,反而出语轻佻,然他的神情却是极其认真的,仿佛在跟冰云商讨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从未被东丹寒啸以外的男子如此轻薄过,何况还是在恢复真容的情形之下,冰云瞬间大怒,厉声道,“贺兰奇俊,你胡说什么!你敢对我不敬,若是王爷知道,必不会饶你!”
“是吗?”贺兰奇俊抹了下唇,满不在乎的样子,“那也要寰王知道才行,不是吗?不过王妃不必怕,我如今只想王妃解出经文,其他的事吗,不急。”
当然不急,只要拿到宝藏,他们父子就可以谋朝篡位,君临天下,要什么没有,还会得不到一个安陵冰云!
冰云又岂会不知他心中所想,虽然明知道说也无用,还是忍不住提醒,“贺兰奇俊,你真觉得你有做天子的命?你有未想过,若是失败,就将万劫不复,你不悔吗?”
就算左相不是皇上,可也权倾朝野,富贵满门,只要他一心为国,皇上也不会亏待了他,一定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反贼做什么?
贺兰奇俊也不恼,淡然一笑道,“人各有所求,我的事王妃不必挂怀,只消做好我要你做的事,我不会亏待你。”说罢他看一眼冰云惨白的脸,居然没再相逼,“你今日也累了,休息一下,经文明日再解。”
他转身出去,吩咐侍卫准备晚饭。说起来除了不给冰云自由之外,他也没怎么为难她,一日三餐地照顾着,在他自己看来,已经仁至义尽了吧?
他一离开,冰云顿感压力骤除,确定他暂时不会再回来,她松了一口气,软倒在椅子上。
不用说,她这两天急得茶饭不思,想尽一切办法离开,在贺兰奇俊监禁之下,却也是枉然。可是她担心东丹寒啸,更担心京中形势,父皇还没有察觉到左相父子的阴谋,可别等到这对贼父子兵临城下才恍然明白,那就晚了!
可是怎么办?冰云试着运行体内真气,却仍旧是自从那日破功之后,体内就空空荡荡,像是她从来就没有会过武功一样,这种感觉真让她抓狂!
不大会儿,敲门声响起,一名侍卫端着托盘进来,然后轻手轻脚放到桌上,退后一步站了。
冰云看一眼那碗米饭和两个小菜,仍旧一点胃口也没有,便冷冷道,“我不想吃,端走吧。”
往常只要她说不吃,侍卫一般都会直接走人,然后等一会再来收拾,若是见她果然没动筷,就再换上热饭热菜,如此往复,直到她多少吃一点为止,而且一点脾气没有。
不用说,这肯定是贺兰奇俊吩咐的,冰云也不想让这些无辜的侍卫受她所累,所以如果不是太难受,她都会多少吃一点的。可刚才她才受乌摩经文反噬,正头晕脑胀,昏昏欲睡,怎么可能有胃口有吃东西。
可这次却有些诡异,她话说完好大一会了,侍卫还是低着头站
着,不动也不说话。
“怎么?”冰云有些不悦,转头看他,“我说——”待看到对方那秀气的下巴,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时,她身心狂震,简直不敢相信,“你——”
“嘘!”来人立刻抬头看过去,压低了声音道,“王妃莫要出声,当心被贺兰奇俊的人听到!”
冰云浑身都在抖,脸色红了又白,眼中更是射出狂喜、委屈、希望之色,突然跳起来,扑进了侍卫怀里,“你总算来了……沐临风,我以为你不会再管我了……”
侍卫当然是沐临风假扮的,他下意识地抱紧怀里颤抖的纤细身躯,闻言涩声道,“王妃莫要如此说,属下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护王妃周全!”
这些天他也一刻没能闲着,一边托独孤傲四下打听王妃的下落,一边自己倾尽全力去找,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如今见到王妃暂时无恙,他提在嗓子眼的心也放了回去。
知道他对自己的忠心,冰云更紧地抱住他,已流下泪来。这么多天了,落在贺兰奇俊手里,虽说她已然抱了必死的决心,可也盼着在死的时候,身边能有自己爱的人、信任的人在,那她死也能瞑目。
如今终于又见到沐临风,有他在自己身边,她更什么都不怕,可以好好想一想,如何应对左相父子。
对了!想到这里,冰云也顾不上委屈,退开两步,急急地道,“沐临风,王爷怎么样了,你有没有见到他?”
“不曾,”沐临风摇头,“属下那日将王爷交于影卫,然后回来救王妃,却遍寻不获。”他将后来的事情说了,末了道,“属下已暗中通知独孤盟主,王妃就在这附近一带,不过恐怕等不得盟主派人前来了,属下先想法子救王妃出去再说。”
冰云大诧,“你是说王爷已经被影卫救走?”
“是啊,”沐临风更奇怪于她的反应,“是属下将王爷托付于影卫,才回转救王妃的,有什么问题吗?”
冰云目光闪烁,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按照先前贺兰奇俊所说,王爷应该在他们父子手上才对,所以他才有恃无恐,硬逼着她解经文,否则就不让他们夫妻见面。
可依照沐临风所说,王爷应该已经脱险,而他断不会对自己说谎,那实情到底是怎样的?
看出冰云神情不对,沐临风心沉了沉,有种不好的预感,“王妃,难道王爷他、他出了什么意外?”
想想也不无可能,那天他和那名影卫带着寰王杀出来之后,没走多远他就返了回去,难道左相父子在外面也设了埋伏,又将人抓回去了?
“我也不清楚,”冰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也许情形比她想像得还要糟糕,“不过现在想再多也无用,还是想出去再说。”
京中想必很快就会风云变色,这里不能再待下去,得尽快脱身。
沐临风当下也不再多说,立刻道,“是,王妃!”他也是费尽心思才打探到冰云的下落,暗中观察了几天形势,这才抽个机会将一名侍卫打晕制住,换上他的衣服偷偷混进来的。依贺兰奇俊的精明,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要是走不了的话,下场可就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