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的后宫,除正宫皇后之外,还设有贤、淑、容、德四妃,依次往下便是左、右昭仪,四婕妤,八美人,宫娥若干。
如今为何忽然间冒出一个贵妃?这贵妃又是怎么个品级?
苏嫣雪看了看喷了满桌子星星点点的虾肉屑,也慢慢放下了筷子,取来棉帕擦了擦嘴,说道,“皇上是在拿嫣雪开玩笑?嫣雪好像记得后宫没有贵妃这个称谓呢!”
煜翔挑了眉,“这世上的事,不都是从无到有的过程么?就好比这火锅,朕以前就从未见过,但它现在不是出现了吗?”
“皇上的意思是,这贵妃之位是您新设置的?”苏嫣雪的语气依旧不咸不淡。
煜翔一笑,“爱妃与寻常女子有所不同,朕又怎么会以寻常的妃位相待呢?这贵妃属从一品,只居于皇后之下,爱妃可满意否?”
苏嫣雪睨了煜翔一眼,心里暗忖这色狼倒有几分创新思想,撇了撇嘴,一脸讪笑道,“哪里有什么满意不满意之说?皇上能让臣妾登上贵妃之位,臣妾已经十分感谢了。今后,臣妾一定听从组织上的号召,配合好皇上的工作,尽量做到脏活苦活冲在前,做了好事不要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你说真的?”御翔似笑非笑,一脸促狭。
苏嫣雪睨了他一眼,“说说而已,你当真?”
御翔大笑,“有意思!与爱妃相谈,真是其乐无穷!”
“是吗?呵呵!这真是臣妾的荣幸,只不过不知道皇上的这份‘乐’,能持续多久了!”苏嫣雪看了煜翔一眼,转身招呼紫月前来收拾碗筷。
煜翔敛了笑容,若有所思地看着苏嫣雪,“你也会害怕失宠?”
苏嫣雪无言地看着煜翔,沉默了好久,终于笑道,“这后宫的女人,有哪一个不怕失宠的?您可是我们荣誉与财富的保障,少了您,我们可怎么活呀?”
“是吗?”煜翔笑了笑,“可是朕觉得,就算没有朕,爱妃也照样会活得不错!”
“皇上可真是看得起我!不过,我还是喜欢能有一个强大的靠山,最起码关键时刻还能狐假虎威一把!”苏嫣雪笑吟吟地站起身,径自往书案走去。
她虽然懒,却无法容忍乱,尤其是那一桌子的乱。
“朕只是一个靠山?”煜翔慢步跟去,自书案上拿起一方书笺,突然大笑道,“爱妃的字虽然写得差强人意,但这词却颇有意趣,不知何谓‘人民币’?”
苏嫣雪看了一眼煜翔,淡淡一笑,“朝臣嫔妃仰仗着您,天下万民仰仗着您,您不作靠山还能作什么?至于这人民币嘛,其实也就是银子,确切来讲,是装在自己兜里的银子!”
“银子?”煜翔低语了一句,却未再言语,只捏着书笺,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眸色深沉。
苏嫣雪见状,也不再说话,只默默地收拾着书案上凌乱的纸张,蜷成球,扔进一旁自制的垃圾桶内。
忽然,煜翔又笑了,“朕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土能孕育出爱妃这样独特的人?你跟朕见过女子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苏嫣雪挑眉,“会几个新词,会吃火锅,就叫不一样?您不也说,这世上的事,都是从无到有的过程吗?人的想象力是非凡的,比我苏嫣雪强的人何止千百?这算不得稀奇!”
“至少这个世上还没有人敢像你这样与朕说话!”
“是吗?”苏嫣雪轻笑,“这不正是我引起皇上注意的原因吗?皇上就当这是我争宠的一种手段好了!”
“你并不喜欢朕!”何来的争宠?煜翔肯定地说道。
“那皇上喜欢我吗?”苏嫣雪反问。
煜翔眸光一闪,忽然一把攫住苏嫣雪的手臂,将其拉到身前,神情难测,“朕是不是对你太过纵容了?”
苏嫣雪却不见慌乱,只轻轻一笑,目视着煜翔的眼睛,淡道,“皇上不就是想知道我可以放肆到什么地步吗?我不露出猫爪,您又怎么磨呢?”
煜翔无言地看了苏嫣雪半晌,目光忽然停驻在她颈间那一个淡淡的齿痕上,继而笑着呢喃道,“说的也是呢!”
煜翔轻抚着那个齿痕,笑得很诡异,苏嫣雪见状,突然心生隐忧,然而还未来得及后退,煜翔却又猛然间狠狠咬上了她的脖颈。
“啊!”苏嫣雪吃痛,大力地推开煜翔,捂住脖子,怒道,“你属狗的啊?”
煜翔舔了舔唇,对苏嫣雪的恼怒也不在意,轻笑道,“爱妃的味道可是比那火锅美味多了呢,你让朕如何能忍得住?你放心,朕容你放肆,这样才会更够味!朕倒要看看,你的冷静,你的利爪,到底能维持多久!”话说完,便大笑着转身往门外走去。
苏嫣雪沉默地看着煜翔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缓缓拿下捂在脖子上的手,没有血迹,但却比上次更痛。
——这算什么?一种警告?还是......一种威胁?
其实,她也不想激怒他。按照自己以往的性子,若换作别人,她大可对其置之不理,或嗤之以鼻罢了,但莫名其妙地,她就是忍不住想反抗他,难道只是男女平等的思想在作怪?
见煜翔离去,紫月急忙奔进屋里,一把拉过苏嫣雪,仔细地审视着,眼见其脖颈上已经快要淡化不见的齿痕又一次红肿起来,不禁皱眉道,“这皇上怎么总喜欢咬人?”
见苏嫣雪不语,紫月忍不住又道,“小姐你也是,你就顺着他一点嘛,他毕竟是皇帝,哪里受得了你那般的不敬?如果......如果哪天碰上他气不顺......”
听出紫月语气中的恐惧,苏嫣雪一笑,“你怕他杀了我?”
“难道不会?”
苏嫣雪摇头,“不会!至少暂时不会!”
“为什么?”紫月不懂。
“如果他是一个昏君,那么我在这里就是九死一生!但他不是,相反,他很聪明,懂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十几年的混战,不止我们疲惫,他也疲累不堪,在这难得的休养生息的时间里,他不会傻得因为一个女人再去挑起战争!”
“可是小姐,你也说了,这也只是暂时的啊?”紫月还是有些担忧。
苏嫣雪轻柔一笑,缓步走向躺椅,“时间在变,人也在变,懂得审时度势,与时俱进,才会立于不败之地,你家小姐我吃五谷杂粮,这么些繁杂的食物难道只能养出一根筋么?而且,我可是贵妃,这贵妃是想杀就杀的吗?”
紫月一拍手,恍然大悟,“我说嘛,为什么小姐明明不喜欢做妃子,却对这贵妃之位一点也没有推辞,原来是这样!”
苏嫣雪一笑,舒服地窝进躺椅里,却不经意地牵痛了脖子,忍不住轻蹙了一下眉头,耳边听紫月又道,“可是,咱们卫国从来没有过贵妃,这贵妃要做些什么?”
苏嫣雪翻了个身,缓缓闭上眼,“还能做什么?喝药递瓶,上吊给绳,跳河的挥着小手绢送行,一团和气呗!”
“啊?”
“皇上,礼部大人到了!”张富贵无比柔媚的嗓音轻轻响起,正斜靠在榻上闭目养神的煜翔缓缓睁开眼,“宣!”
须臾,一个花甲老者颤巍巍地走了进来,跪地叩头,“礼部王学礼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
“谢皇上!”
“王大人在礼部为官多少年了?”
“回皇上,三十二年了!”
“哦?那王大人对礼仪应该是颇有研究喽?”
“略知一二而已!”
“那王大人可曾听说过握手礼与吻手礼?”
“这......老臣从不曾听闻!”
“哦?真的?”
“老臣确实不曾听闻!......不过,臣曾听恩师说过,在海洋的另一端,还有我们从未接触过的国家,说不定这两种礼节,是他们拥有的呢?”
“国家?什么国家?”
“臣不知,臣只是听闻,却从未曾见过!”
“那你可听闻过‘旋转木马’与‘火锅’?”
“这......也不曾听过!”
“知道了!你下去吧!”
“臣告退!”
王学礼离去,张富贵又匆匆走了进来,低声道,“启禀皇上,云述已经遵旨启程回皇城了,需不需要派人沿途护送?”
煜翔睨了一眼张富贵,摇了摇头,“不必了!”
见煜翔的眼睛又轻轻地闭上,张富贵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临去时还在寻思那云述到底犯了什么错被突然遣回了皇城?
当夜二更。
月光忽明忽暗,几朵灰白色的低云在天空悠游,时而将月光遮蔽。
月宫的花园里,此时正有两个人站在假山石旁低声谈论,四周光线极暗,即便近在咫尺,恐怕也难以辨认出这二人是谁。
“主子,”一个嗓音沙哑的男人低声道,“您真的决定杀了那个姓苏的女人?她可是皇上准备册封的贵妃啊!”
“废话!”出声的竟然是一个女子,声音无比的狠厉,“犯到我的人,难道还想活么?明日皇上要带她出去赏灯,花灯会人多混乱,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哑嗓子道,“可是她跟皇上在一起,护卫一定很严,恐怕不好下手!”
女子阴阴一笑,“这个不用你操心,到时我会吸引皇上和护卫的注意力,你只管找准时机,将那个该死的女人一刀毙命!”
哑嗓子迟疑了一下,却仍无奈地点头称“是”。
女子一阵冷笑,道,“你不必惊慌,只管照我说的去做,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其实‘升官发财’与‘家破人亡’相比,傻子也会选择前者,你说是吧?”
“是!”
“明白就好!你回去吧!”
话落,一道黑影飞掠而出,宛如一只黑雕,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茫茫夜色里。须臾,假山石后缓步走出一个窈窕的身影,罗裙微扬,挽衬着幽幽的夜色,形如鬼魅。
作者有话要说:让亲们等这么久,实在是对不起!
家里有事,心情很差,没有办法写文,这是以前的存稿,也没来得及修改,亲们先看着吧!
更新会比较慢,但是我保证绝对不会弃坑,有耐心的亲们可以等养肥了再看!
未来四个月,公司要培训,我还要上课,可能不会更新的很勤快,但是我会存稿,某一日一起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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