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美梦可待

——我等的人, 他在多远的未来,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镌雪逍逍遥遥逛回家, 二老早已等得心急火燎, 他们替儿子定下一门亲事, 婚期就在两个月之后。

镌雪懵头懵脑, 好几天都没明白过来, 他一直梦寐以求一位相濡以沫、执手同老的爱人,只是没想到这种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如此轻易。若不是林夫人主动提起, 他简直忘了过问那位即将与他结为连理的女子姓甚名谁。

镌雪的未婚妻姓许,芳名绯胭, 家住本城。许小姐出身名门, 秀外慧中, 与镌雪年貌相当,堪称绝配。

从此, 镌雪老老实实留在家里,开始一本正经的思索起成家之后,身为男人应当担负的责任来。

这一日,镌雪正在书房,忽然走进来一个丫鬟:“少爷, 小姐有请。”

“没空, 没空!”镌雪头也不抬, 他知道, 掬霞叫他, 从来都没有好事,所以他能赖就赖。

“哼!”丫鬟不满意的冲镌雪做了一个鬼脸, 心想,呆会儿让小姐亲自来“请”你!这些女孩,仗着小姐的势力,一个个对少爷十分不恭敬,更无惧意。

果然,一转眼的功夫,小姐就亲自上场了:“果真正忙着呢!我这就回去告诉你夫人,说你没空娶她!”

镌雪立刻跳起来:“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许小姐派人来了,正在我屋里呢,你到底见还是不见?”

镌雪稀里糊涂:“许小姐?派人?去找你?”

“她不要脸啦,敢直接来找你!”

镌雪顿时怒容满面,他可不能容忍有人如此羞辱自己的未婚妻,掬霞却扭身就走,镌雪只得匆匆忙忙跟上去。

掬霞的闺房里站着一个陌生女孩,一身丫鬟妆扮,屏息垂首,十分紧张。

“这位就是你家姑爷,有多少贴心话,你们慢慢聊。”

掬霞刚要出门,镌雪和那个丫鬟却异口同声叫道:“不要走!”

“林小姐,我只对林少爷说一句话。我家小姐不方便写字条。”丫鬟仍然低着头,战战兢兢的说。

白纸黑字落到外人手里可就要惹大祸了,因此镌雪和蔼的说:“有什么话,慢慢说,不要着急。”

“林少爷,我家小姐请你明日午后在绛缃园相会。”

“哟,不敢写字条,倒敢私约暗会!只剩一两个月就要拜堂过门了,怎么就这么急不可待!”

镌雪恶狠狠的瞪了掬霞一眼,掬霞却毫无顾忌的瞪回去,心想,是你们非让我留下来听悄悄话的。

眼见那个丫鬟吓得简直要缩成一团了,镌雪便好言答应她:“请转告许小姐,我一定如期而至,绝不爽约。”

丫鬟胆战心惊的回家了,虽然听掬霞说话很不客气,不过她觉得林小姐不是那样扬人隐私、坏人名节的恶毒女子,林少爷也不是不通人情的冷漠男子,她但愿自己给小姐出的这个主意不要弄巧成拙。

第二日,镌雪特意早到一刻钟,他不能让孤身女子在僻静之地久候。不久,先前那个丫鬟扶着一位袅娜纤弱的小姐也来了。

“林少爷,这位是我家小姐。小姐,这位就是林少爷。”丫鬟似乎比昨日长了几份勇气。

镌雪端端正正深施一礼:“许小姐。”

这位许小姐姿容秀美,装束雅致,只是惊惶不安,烦愁满腹,看上去比身边的丫鬟还要惹人生怜,她低着头,浅浅的摆了一个礼架子,轻轻吐出半个“林”字,早已满面红霞。

突然之间,绯胭双膝跪地,不顾一切的急速说道:“林公子,求求你帮帮我!”

镌雪大吃一惊,赶紧吩咐丫鬟:“快扶你家小姐起来!”他虽然莫名其妙,却下定决心,即使素昧平生的女子陷入困境,他也理当竭力救助,何况面前这位是即将同自己厮守一世的至亲之人呢,身为她此生仰赖的夫君,他唯有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于是,镌雪坚定的说:“许小姐,无论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我必定全力以赴,义不容辞。你有什么苦恼,慢慢说出来,不必再烦忧。”

绯胭似乎颇受抚慰,她轻启朱唇,缓缓道来:“林公子,我爹已经……已经……”

许小姐当然说不出“我爹已经把我许配给你”这样的话,镌雪善解人意的点点头:“是啊,我已经知道了。”

“我……不是……我……只……”绯胭脸色更红,言辞愈加吃力。

丫鬟不忍心,索性壮起胆子替小姐说:“林少爷,你千万不要误解我家小姐,她不是对你不满意,只是她已经同表少爷有约在先了……”

绯胭的脸蛋红得一把就能捏出鲜血来,她默许丫鬟帮她道出那段无颜启齿的过往。

大致情节与通俗戏文中唱的差不多,只是没有趋炎附势的无情老爷和霸道好色的纨绔少爷。曾有一位幼失怙恃的远房表亲寄居许家,他与绯胭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同长到初解人事的年纪,自然情投意合,暗许盟誓。许老爷未曾棒打鸳鸯,强拆眷侣,只对侄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表少爷便明白,自己寄人篱下,身无长物,任凭哪家父母也不会乐意将女儿托付给他。这位少爷年轻气盛,身强力壮,适逢当年驻边守军放还一批年长老兵卸甲归田,朝廷正在公开招募兵卒,于是表少爷决定投军报国。临别时,他与许老爷约定,五年为期,自己必要出人头地,挣一份功名业绩,到时风风光光迎娶许小姐做诰命夫人,倘若自己爽约食言,便任凭许小姐另择佳偶良人,绝无怨悔。但是私底下,一对小情人又是另外一番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告白。当年,许小姐不过十五六岁,自此往后,她安居深闺,谨守礼训,就连半句情书也不曾写过,许老爷也不逼不催,数次回绝煤妁,耐心等候五年。如今,期约已满,可是许小姐的意中人不但未现真身,更是音信皆无,不知所踪。许老爷只道女儿已然情淡意冷,便心安理得,一丝不苟替绯胭挑起夫婿来,挑来选去,最后看中了林家的二公子林镌雪。

然而在绯胭心中,年少纯真时曾经对天盟誓,自己今生今世已经属于表哥,岂可令配旁人?关于表少爷负心变节之事,她连想都不愿想,更不肯相信他蹉跎青春,一事无成,无颜返乡,绯胭一厢情愿的以为,心上人早已身遭不测,自己理当殉情,以全名节,可是家中父慈母爱,兄姊亲善,始终对她呵护备至,她怎能断然抛亲弃友,妄寻短见?眼看婚期一天一天逼近,绯胭生不得,死不得,守不得,嫁不得,愁肠百转,了无出路,好好一个人,把自己折磨得只剩下半条命,却又无法对家人开口表白,更无半个拿得稳主意的闺中密友可以求助。倒是丫鬟无意中听老爷谈起未来的林姑爷,说他不单德行端正,而且身负武功,胸怀侠义,屡屡扶危济困,她便劝说小姐,与其独自一人钻入牛角尖,不如索性对林少爷明言,他毕竟是男人,又见过世面,或许能想出好办法。绯胭走投无路,无奈从此下策。

镌雪把前因后果弄明白了,这样的难题不罕见,万全之策却难以蹴就,毕竟不能像编故事那般随心所欲,而要顾全各方各面。他从容镇定,胸有成竹的说:“许小姐,你放心,我绝不会勉强你委曲行事。眼下距离婚期还有一段时日,我必定有办法成全你的心意。你先不要太过忧虑,保重身体最重要。”只因他见绯胭愁得几乎脱了人形。

绯胭没料到镌雪如此宽容大度,体贴人情,更肯担当责任,她感动得又要下跪道谢,镌雪连忙吩咐丫鬟快陪小姐回府。

回家的路上,镌雪没有工夫怨天尤人,怎么就连父母媒妁说定的媳妇,自己都娶不到手呢!他一心一意替绯胭盘算,这样痴情而无助的女孩,怎样才能帮她呢?

“悔婚!你找死啊!”掬霞横眉立目,双拳紧握,恨不得当场就把这个不懂事、不争气的弟弟一掌拍死:“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悔婚,唯独你不行!你知不知道咱们林家最忌讳的就是‘悔婚’这两个字!当年三叔头脑糊涂,意气用事,悔了一桩婚约,连累多少人命?害得多少至亲故友反目成仇?你最心疼的云妹,没爹没娘,孤苦伶仃,为什么!现在你又要闹上这么一出,等将来怜君生了儿子,再悔一次,你让姓林的子子孙孙还有什么脸面在世上立足!”

溶霜抱着双臂,歪着头,掬霞说的基本在理,可是凭什么非要把我儿子牵扯进去呢!倒是,你也生不出姓林的儿子来!

镌雪不卑不亢,洗耳恭听,他想,可不是因为我的嗓门没你大,为了许小姐,我心甘情愿忍受你的侮辱和指责,像你这样铁石心肠的疯婆子,怎么可能理解女孩对心上人痴情不渝而承受的苦难呢?

溶霜挠了挠鼻子:“镌雪,我明白你一片苦心都是为了许小姐,可是你这么做不是帮她,反而是害她。悔婚这种事,无论哪家先开口提出,无论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最后受伤害最重的,一定是女孩。就算你果真犯下多少风流罪过,旁人原谅你年少轻狂,无力把持,不过一笑置之。可是万一许小姐昔年誓约传扬开,知道的,敬佩你侠肝义胆,成全有情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许小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没过门的夫家嫌弃,她不但无法再谈婚嫁,就连活命都难!”

“哦!”镌雪认真的皱起眉头,他原以为,豁出去自己背负背信弃义的罪名,推却这桩婚约,让许小姐安心等待她的意中人,这就够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麻烦事。

“倘若你当真对许小姐心存怜悯,你能为她做的最好的事,就是听你爹娘的话,安安分分把她娶过门。她心里惦记的那个男人,不论他现在哪里做什么,约期已至,既不现身,也不传信,已经负约背誓,对这种言而无信的人,还有什么好留恋。许小姐另行婚配,也不算不忠不贞。万一他早就死了,难道你要让许小姐守一辈子望门寡吗?至于你嘛……”溶霜不情愿的清了清嗓子:“好吧,我承认,你心肠好,性情好,有担当,的确是值得女人托付终身的好男人,二叔二婶为人宽厚,通情达理,虽然你们家还有一个……”溶霜瞄了掬霞一眼:“不过,她这个大姑姐也不是刁钻阴险的恶毒妇人,像这样的好婆家,让那些待嫁的女孩上哪儿去找第二份!当初许小姐年幼无知,轻易决定终身,这么多年过去,世事无常,人情变迁,她不过一半念着誓约,一半凭着幻想,至于那个男人现今究竟如何,谁也难说,这样的感情,只是镜花水月。许小姐阅历有限,心地单纯,眼下还参不透这些,你把她娶过门,好好对她,慢慢的,她总会回心转意。一家人其乐融融,这才是皆大欢喜。”

溶霜胡搅蛮缠那阵子,着实令人恨得牙根痒痒,可是他一本正经的讲解道理,又的确叫人心服口服,无以反驳。掬霞也忍不住连连点头,若是这样劝说还无法使镌雪幡然悔悟,那他就是彻头彻尾的混球一个!

镌雪满心茫然,他当然明白掬霞和溶霜说得无不入情入理,他也决定无论如何自己必然会周到、耐心的疼爱未来的妻子。可是,许小姐心里毕竟还有一份牵挂啊,不管她未来过得如何,这份牵挂无着无落,总是一辈子的遗憾。

另一边,许府里,丫鬟也在劝说小姐:“小姐,如果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你就听老爷的安排吧,林少爷重情重义,讲道理,有担当,以后他也不会对你不好。”

绯胭愁容满面,含羞说道:“倘若我从未会过他,还算我身不由己,无力违抗父命。如今我已经见过他的面,和他说过话,若是我爱上他的好处,情愿嫁给他,不再想念旧日誓约,那样我就当真做了那种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薄情女子,我这样不信不义、不忠不贞之人,有何颜面匹配林公子呢?”

一个人闷在屋里苦思冥想好几天,镌雪仍旧不得要领,于是,他趁着溶霜不在家,“偷偷”去找怜君,掬霞不是说过吗,怜君是专解心结的妙手神医啊!

怜君已经从溶霜那里听说镌雪的苦恼,她事先便替他深思熟虑过。

“镌雪,‘解铃还须系铃人’,假使这件事能够得到双方父母的理解,两家心平气和取消婚约,许老爷也不着忙为许小姐再寻夫家,可是许小姐惦念的情人依然无影无踪啊,她只能毫无把握的坐在家里苦等,也许要等上一辈子呢!如果那个男人早就变心忘情,自然不值得这样等,如果他已经不幸离世,这也是命运弄人,许小姐不必为他辜负青春,空耗此生。如果他只是突遇变故,无法亲自露面,也无法传递书信,而许小姐一时心灰,自寻短见,岂非阴差阳错,令人扼腕,你说他去投军,或许此刻正身处偏远,肩负重任,军令不容妥协啊!也有可能,那位少爷仍然在世,也未忘旧,只是功名未成,心有不甘,若是这样,还可以再商量。”

镌雪茅塞顿开:“对啊,只有让许小姐知道那位表少爷的确切境况,她才能心安理得替自己盘算未来。我去找他!无论他是生是死,无论他人在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他的消息!我走了,婚礼自然办不成,旁人也不会怪罪许小姐!”镌雪满怀豪情,斗志昂扬,似乎终于找到一条十全十美之路。

怜君却皱起眉头:“你这样一走了之,让家中父母如何向亲家交代?有谁会相信你是去打探许家表少爷的下落?他们照旧可以猜测许小姐行为不堪,逼走未婚夫婿。你一去不知多久才能返回,许老爷还有可能另寻亲事。这对林许二家,对许小姐,都有害无益!”

镌雪立刻又泄气了:“你们这样的大家闺秀真是麻烦,要是掬霞,抬腿就走,不管天南地北,不把那个负心人揍个半死拖回来,她绝不会善罢甘休!”镌雪第一次领悟到掬霞死乞白赖非要习武的好处。

怜君忍俊不禁:“我也想学武功啊,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镌雪也笑着说:“你不用学,有大哥在,你什么也不用做。”镌雪觉得怜君的家令人流连忘返,一半因为怜君体贴和蔼,善解人意,一半因为溶霜和怜君情深意浓,幸福美满,坐在这间屋里,只让人油然感叹,有自己的家真好!

怜君与镌雪会心对望,镌雪忽然计上心头,大声喊道:“对,我可以带许小姐一起去!我能保护她,照顾她!万一她听到令人伤心的消息,我还能安慰她!她走了,就没有人能再为难她,等她和心上人双双返还,这里多少扑风捉影的谣言也会不攻自破。如果我们找不到那位少爷,或是许小姐对他心灰意冷,我再和她拜堂成亲,这样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怜君含笑点头,起先,她也是这样盘算的,离开沈家,嫁给溶霜之后,她才越来越深的感受到,一个身怀武功,走南闯北的男人,或者女人,能做出多少大事,人生会因此增添更多丰富多彩的选择。只是,怜君不无心疼的想,这样纯朴无邪、善良无私的镌雪,本来应该拥有更美好,更幸福的爱情。

可是镌雪已经心满意足,兴高采烈:“怜君,我怎么去跟许小姐商量呢?你有没有好心的丫鬟借我一个?我们家那些,都被掬霞教坏了!”一想起自家那些女孩的嚣张气焰简直跟掬霞不相上下,镌雪就觉得阵阵头疼,她们对老爷、夫人、小姐、客人都毕恭毕敬,惟独对镌雪这个少爷吹胡子瞪眼,如果她们果真有胡子的话。

“我和许家二少奶奶各自嫁人之前就是好朋友。”

镌雪兴奋得无以复加,怜君亲自去说,更是万无一失,即便许小姐心中还有什么顾虑,也会被怜君劝解开!

怜君和镌雪又把“私奔”的细节商定准确,镌雪无比惊讶的发现,怜君这样一直长在深宅大院里的本分小姐,策划起惊世骇俗的阴谋来,更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就这样,距离婚礼不足十天,待嫁的新娘和待娶的新郎一起跑了。镌雪在许家留下一枚镌刻“雪”字的飞镖,绯胭在林家留下一只簪了多年的金钗,表明两个人是一同走的。两家父母大惊失色,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唯一的安慰是,绯胭和镌雪在一起,安危无需多虑,两人好歹也是定了亲的未婚夫妻,虽然同样大违常理,但这“丑闻”丑得还不至于那么不堪。所有人全都莫名其妙,百思不解,除了镌雪的哥哥姐姐。

“唉,见过逃婚的,有一个人逃的,也有凑巧两个人分别逃的,像镌雪这样新郎新娘合伙一起逃婚,古往今来,恐怕还是头一份!”

溶霜又坐到悄语楼顶的凉台,这一次,不再有穿着红裙子、绿裙子、蓝裙子的陌生女孩前来打断他的酒兴,只是坐在他对面的人,换成了掬霞。

“你和思卿吵架了?不然怎么会有兴致陪你最讨厌的臭无赖一起喝酒。”

“有什么可吵的!不管我说什么,他都说好,都说对,就算我把他活活打死,他也不会还手,还陪着一副笑脸,这样过日子,没劲透了!”

“果然是个疯婆子!怎么样,开始想念那个每天和你吵架拌嘴伸拳踢脚的傻瓜了吧?最近你最好别招惹什么仇家,没人替你挡毒镖了!”

掬霞托着腮,就算溶霜没加上后一句,她也不打算大动肝火的反驳,因为她的确想念镌雪。以前,他也经常外出远行,掬霞只觉得家里少了一个讨厌鬼,舒心多了,可是这一次,她无端的感到惆怅和孤独,也许,因为镌雪并非真的是一个惹是生非的讨厌鬼,也许因为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多久才能回来,也不知道他会遇见什么人,什么事。

“大哥,你说会不会那两个人走在路上,许小姐渐渐体会到镌雪的情义,不想再找她表哥了,愿意和镌雪一起回家过日子?”

“有可能吧,那个小孩人挺好的,是好丈夫的不二之选,只要跟他接触一段时日,对他了解多一点,女孩都会喜欢上他。”

掬霞难过的低下头,她想到正是因为自己一直捣乱,导致镌雪身边的女孩没有机会了解他、爱上他,让镌雪不得不孤孤单单一个人幻想着温馨家庭的美梦,好不容易由父母说定一门亲事,又遇上这样的变故……

“大哥,如果镌雪一个人回来,我们就给他找一个真正配得上他,真心真意爱他的女孩吧!”

“你呢?难道你打算让思卿等成光棍老头吗?”

“在镌雪娶妻之前,我绝不嫁人!”

溶霜笑了:“哈哈,你终于松口了。你们俩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他想,谁叫我是大哥呢!

溶霜回到家,丫鬟说,少奶奶有客人,已经坐了一个时辰。溶霜知道,那是一位年轻的寡妇,嫁了不到半年,夫君就病故了,还来不及留下一男半女,当初,也是父母强拆有情人,逼女儿另嫁。溶霜便叫丫鬟不必回报自己已经到家了。

唉,人活着,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事,溶霜叹息着,悄悄溜进后院,没去打扰怜君和她的客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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