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头痛欲裂即将倒下的那一瞬间, 陈月洲忽然发现脑内世界已经落了灰的大门被推开, 紧接着,那头已经消失了快半年的猪戴着一副墨镜、穿着性感的沙滩裙、抱着一堆快递盒子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一边吹着根本吹不响的口哨,一边乐呵呵对外面道——

【剩下的快递你们帮我用推车拉进来, 对,推车……】

说完,那头猪扭过头看了眼陈月洲:【hello, 想我了吗?还记得我是谁吗?我双十一买了五百多件快递哈哈哈哈, 宿……】

看到一头是血的陈月洲,478手中的快递盒子“噗通”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 她抱头尖叫——

【啊啊啊——!宿主!你挺住!我我我我我升级了!我学习了新的技能![蟆一下]技能!你等着!我马上给你使用!】

说着, 478冲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七彩棒棒糖塞入陈月洲口中:【加一秒!】

紧接着, 陈月洲头上就出现了“+1S”的字样,现实中的陈月洲顿时惨叫一声,紧接着清醒了古来,捂住头顶想要逃离,可施暴的人已经牢牢地挡在防盗门前,出于无奈,陈月洲一转身冲进了卫生间, 反锁了生锈的木门。

“去你妈的!给老子开门!别让老子对你不客气!”门外的陌生男人大声吼叫着。

陈月洲捂着脑袋,匆匆忙忙掏出手机,本来想打110,但是考虑到时间过长可能地址还没说清楚外面的人就已经闯了进来, 他只好迅速打开微信。

告诉谁?

赵可?

不,不能告诉赵可,如果一开始决定告诉赵可,出门前早说了。

虽然他一直把赵可当做自己羽翼丰满前的避风港和躲避端琰与赵天喻的象牙塔,但是在自己内心深处,这座避风港只能承受小风小浪,一旦到了危急时刻,到最后大风大雨还是要自己承担。

说白了,这座港湾只是一只纸老虎,如果对方给赵可面子不来冒犯,那么自己自然安然无恙;但是如果对方明知故犯,自己也不能指望赵可做出什么。

曾经赵可因为没想太多救了自己而惨遭重创,如今知道了自己和端琰背后乱七八糟的事情有千丝万缕的瓜葛,自然不可能以身涉险。

就算他得知发生了什么想要来帮自己,赵天喻这次也一定会做了十足的准备,想办法限制他的行动。

那除了赵可,还有谁?

陈月洲脑内一闪而过某个人的模样,但是下一秒就将这个人剔除。

紧接着大脑一片空白。

他顿时苦笑一声。

就像平时明明来往的人很多,可是遇到父母生病或者孩子有问题,拿出电话本想要找人帮忙的时候却发现一个能帮自己的人都没有一样……

陈月洲知道自己没时间犹豫,最终听天由命,迅速打开朋友圈,按下定位的同时选择了系统表情第一页第六个的“大哭”发送了出去。

之后他还想要在自己的朋友圈下面再补充“110”三个数字时,大门已经被踢开。

他迅速将手机丢进马桶里,一把抓住旁边的马桶塞指着眼前陌生的男人:“你他妈疯了吧你,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陈月洲头疼得几乎说不出话,478又从门外提进来几箱快递,徒手拆了包装取了七彩棒棒糖就往陈月洲嘴里捅。

【宿主!快吃!快吃!】

陈月洲在脑内不断地吃糖不断地深呼吸,而现实中的他瞪着眼前的男人冷笑:“真是无知者无畏,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犯法……”

“你马上就是我媳妇了,犯法不犯法也就是家里事了。”男人□□着看着陈月洲,“到时候如果你不觉得丢人,你就去报警啊!”

“你放心。”陈月洲道,“我无论如何都会报警,你把我打成这样子,你连北川都离开不了。”

“刚好你在北川养脑袋的日子给老子怀个种,到时候大着肚子上高速再带上你妈,你就是老子媳妇,谁敢说不是?”男人冷笑,“这年头先下崽子后扯证的多的去了,难道还不是夫妻了?你觉得有了你妈陪着,警察会管?”

陈月洲头疼得已经无法再呼吸,而脑内的他也吃了太多的糖,+1S的速度根本跟不上身体消耗的速度。

他本能地看向罗牡丹的方向,只见她早已因为害怕躲在了角落里。

陈月洲扯了扯嘴角,用尽全身的力气抓着马桶塞子对着眼前的男人,脑袋里面快速过滤着自己该怎么办。

打斗?不可能的,自己受了伤,目前平衡都没有,根本不可能打过眼前的人;

求饶?给钱?这个可以有,看这个家伙的着装打扮不是什么有钱人,就算暂时把钱给出去以后也能够讨回来,可是,给钱之后真的会放了自己吗?

陈月洲有些体力不支了,他的腿开始颤抖,像是下一秒就要摔倒。

眼下其实放不放自己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能拖延一会儿时间也可以。

多拖延一秒,也许就有多一秒的奇迹……

如果没有的话,可能这就是命吧……

于是,陈月洲匆匆道:“我们来做个交易……我给你……给你……钱……放了我……”

“哈哈……”男人笑了,逼近陈月洲,“你成了我老婆,你的钱难道不是我的?”

“不是的……”陈月洲摆摆手,“我……如果你现在对我施暴……我是不会给你密码的……而且我现在受伤这么严重……如果不去医院是会死……”

陈月洲“死”字还没说完,对方一脚就踹在了他的肚子上:“别给我玩心眼,你这么点伎俩,还不如外面站街的会要价!”

陈月洲再次惨叫一声后,这下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忽然觉得好困,困到根本睁不开眼,仿佛一旦彻底闭上眼睛就会再也睁不开。

直到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金属敲打的声音,让房间内的二人瞬间慌了神。

陈月洲还想循着声音的轨迹去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下一秒他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

时间倒回到陈月洲离开家的半分钟后。

陈月洲前脚出门,保姆就接到了赵天喻的电话:“陈月洲呢?”

保姆:“她出门了。”

“接到电话就出门了还是对小可说了什么才走的?小可现在什么情况?”

“赵可啊……”保姆向楼上望了眼,“正玩游戏呢,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陈月洲接到电话就走了。”

“好了我知道了。”赵天喻道,“不用告诉他我给你打过电话。”

“哦,好。”保姆挂了电话,就去厨房里忙下午饭。

赵可站在阳台上向窗外看了眼,远远瞧见拿着外套急急忙忙离开的陈月洲,愣了几秒,下楼问保姆:“她干什么去了?”

“不知道。”保姆摇了摇头,“一开始座机有人找她,后来她又接了个电话,再然后电话打到我这里,可能就是学校找她有事吧……”

赵可一怔。

打电话的家伙……保姆、座机和私人联系方式都知道?

陈月洲为什么还要给外人留保姆的电话?

他有什么需要把所有联系方式都透露出去的必要吗?

就算再怎么担心接不到……也不该留保姆的电话而是留自己的吧?

就在这时,住在附近的舅舅打来的,赵可接起,只听对方道:“小可啊,怎么座机打不通啊?我给你打了好几遍,今晚来舅舅家吃饭吧,你姐姐今天回来早,你堂哥晚上下了课也过来聚餐。”

“没问题啊。”赵可随口应着,“座机打不通?难道陈月洲没放好吗?”

说着,他向玄关走去,直到看到被拔了电话线的座机,微微一愣。

座机号、私人号、保姆号……

全部联络方式……

全部避开自己的联络方式……

赵可忽然隐隐觉得不妙,猛地转过身看向保姆,提高了声音:“你再给我重复一遍电话的拨打顺序。”

“啊?”保姆一脸懵,但还是老老实实地重复,“就是我先接到了座机找陈月洲,陈月洲就下来拨电话了,然后我见他在外面浇花还接了个电话,再然后我的电话就响了……”

赵可顿时低下头思考,数秒后猛然抬头:“我问你,我哥给你打过电话吗?问你我的情况,或者陈月洲的情况?”

保姆顿时紧张地摇了摇头:“没有没有。”

雇佣她的金主可是赵天喻,只要赵天喻一句话,自己就在这家没法干了。

虽然说签了雇佣合同,如果赵天喻直接辞退自己的话是可以拿到一大笔违约金的,但是自己毕竟是正规保姆公司出身的,每个月工资远在普通没有正规培训的中年妇女之上数倍,如果被赵天喻弄上点什么黑历史,自己以后的收入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赵可看保姆一脸畏畏缩缩的模样,神色冷了几分:“你说的是真话?”

“真的。”保姆使劲点点头,“我骗你干什么啊?”

赵可忽然就笑了,紧接着,他转过身抓起挂在玄关处的藏蓝色马甲套上,坐在换鞋凳上一边穿鞋一边道:“告诉舅舅,我不能去和他吃饭了,如果我哥问起我的去处,就说上华打电话找我有事。”

“啊?”保姆一怔,“你要出门啊?”

“那你认为?”赵可扯了扯唇角,“我不在的期间,我希望你在家里好好反思,你是打算继续做间谍,还是做个保姆。”

赵可说着回头看向保姆:“没事多看看谍战片,了解一下间谍的下场。”

穿好衣服出门,刚好有巡逻保安路过,赵可搭了对方的电瓶车离开,在大门附近看到了陈月洲的身影。

他忽然感谢这个让他骂了千万次的小区内部构造,为了增加每家每户公摊绿植面积,这座小区建得特别深,如果没有交通工具,想要离开小区走路得花费至少十分钟。

陈月洲出门搭了滴滴离开,赵可紧随其后叫了出租车尾随,两人一前一后到达医院。

急诊就在大厅进门左转最便捷的位置,见陈月洲和一对陌生男女争执,赵可原本想凑近点看,可刚一走到陈月洲附近,就有不少病人和医生下意识地投来视线,赵可这才意识到自己穿得太过于五颜六色,于是叫了跑腿去外面买运动衣。

运动衣送来的时候,陈月洲已经准备转移。

赵可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在公共场合二话不说将运动衣裤套上,刚把拉链拉到脖子根处,就看到了一个前不久他见过一面的身影——陈悦豪的母亲。

赵可的视线瞬间就变得冰冷。

这个女人一直被堂哥安排的“小鸽子”以照顾的名义“圈养”着,原本留着她就是担心万一条子不愿意用陈月洲换莱安西的时候,用她来引出陈月洲。

她的出现,就意味着这一切是堂哥的安排。

尾随几个人出了医院,陌生男女开车载着陈月洲和陈悦豪的母亲离开。

赵可定睛看了两眼对方车门上的字:北川轻文编辑社。

在门口打车,由于医院附近车多,迟了半分钟,而这时候又到了下班高峰期,以至于后来的出租车始终慢前车半条街。

等到了目的地时,对方的车已经先一步停在了某栋楼下方。

赵可上了车子紧挨着的那栋楼,来到顶楼七层,从楼梯的扶手向下看着,试图找出这四个人到底是去了哪户人家。

半个小时后,那一男一女出现在了四、五层的位置。

赵可等他们走开后,匆匆来到了五层的位置,下一秒就听到了酒瓶子破碎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女孩子的尖叫声。

因为尖叫只是一瞬,他无法分辨出到底是不是陈月洲的声音。

但是,他的身体在这一刹那间汗毛直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要拨打陈月洲的电话时,发现一直没有关闭的朋友圈出现了红点,本能向下拉刷新就看到了陈月洲带着定位的哭脸。

那一刻,赵可觉得自己大脑里的世界忽然一片安静。

不,不是安静,是死寂。

外面的世界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一层一层地向下走着,直到巨响和女孩子痛苦的低吟再一次传来,他确定了——四层中门。

赵可回头看了眼脏兮兮的楼道,发现在角落里堆着一箱蜂窝煤,后方有一个破旧的煤炉和一根戳煤的棍子,棍子很长很粗,虽然生了锈,但看起来十分有分量。

他转身捡起地上的棍子,身体出于本能地前倾,下一秒用尽全力朝着防盗门砸去。

金属之间剧烈的碰撞发出巨响,震得整栋楼都能听见,可唯独他一个人却仿佛听不见似的,一下接着一下用力砸着。

房间里顿时没了声音,整栋楼彻底变得一片死寂。

沉默许久后,赵可放下棍子,忽然就笑了,冷着脸看着眼前被砸出一道道凹痕的防盗门,用几乎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大声道:“知道吗?监狱里面不能随便死人,因为后果很严重,但是,把一个人逼疯有很多种方法,疯了和死了……对有些人区别大吗?”

赵可扯了扯嘴角:“让那些年纪可以当你儿子的爹甚至爷爷还满身性病的肮脏老头去侵犯你才刚满二十岁细皮嫩肉的儿子,让他们把流脓的细菌喷洒在你儿子身体的每一个地方,等他出狱的时候,满身湿疣、肛肠溃烂、口腔化脓……这件事不止赵天喻能做到,我也能,我有同学进去过,我还替他交过月费,我知道不少里面的规矩,还认识里面的常客,要试试吗?”

房间内没有人回应,可是隐隐能听到女人的哭腔。

这声音太沉太厚了,显然不是陈月洲的,而是陈悦豪母亲的。

“把门打开。”赵可冷冷道。

好一会儿后,罗牡丹颤巍巍地将门打开,赵可扫了眼她,视线下意识地划过地面上还来不及擦干净的鲜血,落在了沙发上戴着帽子的陈月洲身上。

那个早上还和自己打情骂俏的小姑娘此刻奄奄一息,仿佛没有生命似的,头上虽然戴着黑色帽子,但是依旧能看出有什么湿漉漉的液体渗透了帽子的毛线,落在脏兮兮的沙发上,染出一片殷红。

瞬间,赵可感觉脑内死寂的世界忽然响起了巨大的嗡鸣声,下一秒,他几乎无法自控地举起铁棍,朝着罗牡丹挥去。

可棍子还没落在对方的头上,就被人有力地握住了另一端。

紧接着,耳边响起了警车的鸣响声,只身着灰T恤的端琰出现在了赵可的视线里,松开棍子的同时淡淡道:“打了她就该你进去了。”

与此同时,端琰侧头,看到了沙发上奄奄一息的陈月洲。

那一刻,他本能地握拳,十指的关节很用力地蜷缩在一起,骨节泛白,指尖仿佛要戳进肉里。

他的喉咙很堵,像是有一大块东西塞在那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像是小时候回国后被迫训练体魄的那段日子,每天被逼着跑了五千米,事后即使拼命喘气和喝水也不能缓解喉咙的压迫感。

身体下意识地想要挪动向前,可是已经有人先一步跑上前去,一声一声叫着“洲洲”,掏出手机匆匆忙忙拨打着急救电话。

看着少女闭眼沉睡的模样,那天自己背对她而去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他全都记得,她脸上所有表情的变化他都记得。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走了。

那天走得有多么决绝,今天想要上前时就有多么踌躇。

从告诉赵天喻陈月洲的事情之后就一直惴惴不安,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害怕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赵天喻会给她致命一击。

于是,一直关注着她的动态,直到看到了她的朋友圈那条很明显的求助信息,下意识找了附近辖区派出所的熟人,立刻前往定位目的地。

可是,当看到她本人的那一瞬间,除了心痛外,很迷茫。

自己在做什么?

自己早就给过她致命一击了,这又是在做什么?

虽然那场交换没有导致陈月洲毙命,但就像赵天喻所说:她没有死亡是赵可的仁慈,不是自己的仁慈。

已经做出了选择的自己,如今出现又能做什么?

不过是显得自己做不了好人,坏人也做得非常无能。

他下一次还会将陈月洲推出去罢了,又在这里做什么伪善者?

端琰的脚步最终停在那里,没有再走上前去。

赵天喻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端琰,你觉得你目前的人生活得幸福吗?

——人要为幸福活着,而不是为怄气活着。

——希望你也能找到你的幸福,而且那份幸福不局限于挖掘真相这一件事。

——看你这副样子,该不会连幸福都不知道是什么吧?

——幸福就是在某一个瞬间,你希望这一瞬间能够长长久久。

端琰的脑海里猛然出现陈月洲戴着订婚戒指,穿着柔粉色的长裙,转头伸手看向他轻轻微笑的模样。

端琰闭上眼,不断地深呼吸。

他想要将脑海里的画面永远从记忆中删除,可越是试图忘记,画面便越发清晰。

直到最后,他在无法控制自己之前转过身,淡漠地对罗牡丹亮出警官证,随即打量了一圈房间,一脚踹开卫生间的木门,瞬间将躲在门后的王武制服在地。

“复职了啊条子。”赵可一边帮陈月洲摁着伤口,一边扯了扯嘴角,轻蔑地看着端琰,“既然和我哥狼狈为奸,你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

端琰没有抬头:“她身上有□□,如果你下次再疏忽,就没有今天这么好运。”

……

救护车很快就赶了过来,端琰和其他警察带罗牡丹和王武去派出所,赵可送陈月洲搭救护车去医院。

因为王武是用酒瓶子砸的陈月洲的脑袋,为了安全起见,医院剪去了陈月洲接的头发。

顾念陈月洲是个女孩子,医生没有给她剃光头,而是留了一定长度的头发,方便她康复后接头发。

清创手术结束后,得知陈月洲脱离了危险,赵可这才在深吸一口气,坐在急诊外的长椅上望着头顶的白炽灯发呆。

许久后,手机响了,他低头看了眼,备注:堂哥。

摁下接听键,赵天喻在电话那头问:“小可,听说你在上华家里?你今天晚上不回来了?至少回来吃顿饭,很久没在你舅舅家聚一聚了,我……”

赵可深吸一口气,淡漠地打断道:“赵天喻,见一面吧。”

听到电话另一边向来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堂弟直呼自己大名,赵天喻愣了一下,旋即笑了:“我就在想,你为什么突然去上华家,果然如此,你知道了……”

赵天喻点头:“可以,说地点吧,刚好我也有话想对你说。”

“你的母校,北川师范大学的操场。”赵可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钟,“九点整见。”

“好吧。”赵天喻应。

赵可听到答复后直接挂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赵可准时出现在了北川师范大学。

这是北川最古老的大学之一,校区保留着上世纪的建筑风格,绿树成荫,青砖石墙。

因为已经是四月初,天气转暖,晚上的操场十分热闹,不少人在跑步、约会和组织社团活动。

晚上的春风微凉,温度适中,让人十分惬意。

赵可来到操场上,赵天喻就坐在附近的围栏上,看到赵可的时候一脸无所谓地笑了笑:“摆着一张臭脸,怎么,找我复仇吗……”

“吗”字还没说完,赵可猛地抬起手臂,一拳砸翻了赵天喻。

赵天喻一个趔趄没站稳倒地,嘴角瞬间流下一缕鲜血,他轻轻龇牙,抬头看向赵可,想要起身。

赵可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坐地上的赵天喻,冷冷地开口:“我不建议你站起来,因为我是混混,你是秀才,你打不过我。”

他道:“你站起来一次,我就打翻你一次,直到你彻底跪下,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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