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亮起来,有一团炙热的火,几根木柴上架着一只熟鸡,阜芥转着熟鸡,一旁还有一桶水。
“在柴房……”澈欲言又止,怕扫了她的兴。
这只鸡是后厨处理好了,蒸好了,却被她拿来烤,“无妨无妨!柴火离着远,再说还有水,无妨无妨!(好孩子不要学)”阜芥盯着架上褐红的鸡,抬头嗅嗅,“他人烤的绝无我的好!”一股熟肉的香气飘起,在闷热中散开,火团模模糊糊的,澈睁大了眼,轻轻嗅嗅,咂咂嘴。
只见阜芥抡起屠刀(好孩子不要学),又拿出一块木毡,将鸡从木柴上划下来,划到木毡上,她又掏出一个锦袋,“撒点孜然粉!”她洒了一些褐色的粉末在肉上,嘴角上扬,“给澈切块!”澈点点头,担忧地闭上了眼,“小心点!”阜芥点点头。
一睁眼,阜芥捧着一纸熟肉,“外边吃去!”澈连连点头,还未接过就先抓起一块吃,手上满是孜然粉,他舔舔唇,跑了出去,“谢芥子姐!”阜芥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笑了笑。
她转头一看,吓了一跳。
火苗跑到了架上,滚到了柴堆边。
阜芥忙抬起桶向柴堆泼去,都湿了,她又踩踩地上的烤鸡上的火,又拾起湿柴乱打一气,终于灭了。阜芥走了出去,吸了口气,“好歹每日都有人进来洒洒水……”她伸了个懒腰,“这下惹祸了,柴都湿了。都搬出去铁定忙死,放久又会霉……”阜芥走进去,看着被浇湿糊黑的半只熟鸡,抓耳挠腮。
这下惨了,还是找聂少爷吧……
阜芥理理鬓发,又理理衣袖,跨过积水处,走出了柴房。
“聂少爷聂少爷!”阜芥边跑边唤。
她依旧的破门而入,只见聂梵惺用纸包着一小块熟肉在尝,澈在一旁喜笑颜开。
“聂少爷~”阜芥笑得很假,“聂少爷~”他头也不抬,轻咬着肉。阜芥向他走去,“聂少爷~”
依旧。
阜芥眼疾手快,趁他要咬最后一口的肉刚要入口,便伸出手一夺,塞入嘴里,以便引起注意,她又抽出手绢擦手,不屑地嚼嚼,略微挑眉。聂梵惺抬头看她,想生气却气不起,不自然地看向别处,抿抿唇,又不自然地扶额。
澈皱眉,嘟嘟嘴,“那、那是聂少爷的!”
阜芥勉强扯了个笑,抑制羞涩,终还是红了脸,“无妨无妨!”她甩甩手绢。
聂梵惺的耳根微红,软软的,“姑娘家家如此大咧!”阜芥叹口气。
他没有抬头,澈在一边看清了他绯红的脸颊,只是轻笑,转身退了出去。
“又惹祸了?”聂梵惺丝丝无奈涌上心头。
“阜芥把柴草堆弄湿了……”阜芥低声下气,“聂少爷可否叫人……”
“知晓了。”他吸了一口气,抬头起来却又望向了架几案,“明日,你便随柴夫去劈柴。”阜芥皱眉,连连摇头,“劈柴无妨,可阜芥不想随柴夫去!”聂梵惺皱眉,“熟者有经验。你挑何?”阜芥还是摇头,叹了口气,低下头,“柴夫,他,好色……”他一愣,猛地转头看她,有丝惊恐,“那芥子……”阜芥摇摇头,“阜芥无事,聂少爷!”她笑着跑了出去。
聂梵惺站起来,咬红了唇,又重重摊下,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抿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