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过为我繁衍子嗣?”景云晟抑制着心下的狂喜,又一次小心翼翼询问。
宁森月好似刻意吊着他的胃口一般,莫测一笑后便静默不语。
她也是近几日来才有了生孩子这念头,昨儿个她前去皇宫看望身子还未大好的荣嫔。
她虽身体状况不佳,可精神却是大好,时常在宫中大摆筵席,邀请那些个诞下子嗣不久的少妇前来闲谈。
而宁森月昨儿个前去看望荣嫔,便赶巧碰上了荣嫔设宴。
宴会上,荣嫔与孩子玩得极好,赏了许多贵重的物件,宁森月也知晓荣嫔虽表面上看着无异,可心底却并未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这才使得她对刚出生的孩子格外宠爱。
也正是无意间陪伴荣嫔与孩子的那一下午,才使得宁森月有些母爱泛滥,一时间也生出了哺育孩子的念头。
宁森月俯身环着他的脖颈,景云晟肆意一笑,一个使力便将宁森月压在身下,男上女下的姿势更显暧昧。
这一日午后,秋高气爽,阳光明媚。
宁森月又一次离开府邸前去太和医馆为百姓看诊,偌大的临月阁登时便只剩下景云晟一人,他翻阅着史书典籍用以打发时光。
恰好此时,京东推开门扉走入,他躬身行礼后便道:“启禀世子殿下,属下们在京郊外的村庄发现了您乳母的踪迹。”
言罢,他又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眸倪了那高坐在太师椅上的主子一眼,果不其然,他成功将对方狂喜的神色收入眼底,心下轻叹,世子爷果真是对此事耿耿于怀。
“加派人手前去调查,切记,务必将人活着给我带回来。”他沉着脸色,黑曜石般的瞳眸掠过一道晦暗不明的眸光。
“是。”
渐渐地,一场无形的腥风血雨正悄然笼罩在看似平静的景王府上空。
一阵秋风刮过,行人皆是紧了紧身上的布衣,嘴上呢喃着:“果真是入了深秋,这天越发凉了。”
时间飞逝,眨眼间便到了秋猎的日子。
西郊,皇家猎场。
密林深深,广阔无际。
皇家猎场可不比寻常猎场,这儿的森林好比原始森林般,虎豹毒蛇频繁,若非真正的马背英雄,是断然不敢踏入猎场一步。
而云升帝国,一向尊崇武力,开国高祖皇帝更是骑在马背上打下的天下,因此每一年的秋猎都举办的极为盛大。
一来,是为着检验各皇子以及朝中官员的狩猎本事是否进展,二来也是为着延续当年高祖皇帝的风采。
至于随行的女眷自然是不轻易允许踏足虎豹横行的狩猎场,如此一来,西郊北边的行宫便派上了用场。
行宫位于猎场偏北的位置,虽比不上皇宫那般奢华,却也巍峨宏伟,富丽堂皇。
第一日路途劳顿,并未安排实质性的狩猎活动。一行人各自回行宫或营帐休息。
此次狩猎,宁森月意外地得知穆雪柔也在其中,一开始宁森月还有些讶异,毕竟穆雪柔因着舍利子之事遭皇帝厌弃,名声一跌千丈,她本以为这般盛大的
场合,穆雪柔该是老老实实躲在府中不见天日,却不想她竟是大大方方前来参加,还特意要求宁森月为她赶制一套海棠红的骑马装。
营帐内,光线昏暗,即便账内四角已是燃起油灯,可因着天暗的缘故却并未起多大作用。
宁森月捧着骑装来至茶几旁盘膝而坐,纤纤玉指抚摸着骑装上栩栩如生的海棠藤纹。
骑装长及脚踝,款式单一,皆是以干练简单为主,腰间以白玉带束腰。
宁森月红唇轻启,“青筠。”
青筠闻言,忙踱步而来,宁森月笑着吩咐她将骑装为穆雪柔送去,青筠接过后便离开营帐。
由于仅仅是宁森月与景云晟二人僦居,营帐算不得宽敞,一张梳妆台,一张茶几,一张桌案,一张床榻外便只剩下简单的装饰物。
简单用过晚膳后,宁森月便沐浴更衣,在榻上睡下。
当景云晟回到营帐之时,便瞧见这样一幕,宁森月穿着亵衣亵裤,正侧卧在足以容纳二人的床榻上,她脸朝外,身子微微蜷缩,身上仅仅盖着一床薄被。
靠近床榻的矮几上点着红烛,景云晟知晓,宁森月一日已是习惯了入睡前在床头的矮几上点上红烛,她平日虽干练嚣张,可骨子里却始终存着女儿家都存在着的对黑暗的恐惧,因此,她总是喜欢点上红烛。
景云晟脱去斗篷,好在存着先见之明,他便是唯恐回来得晚些,打扰了宁森月歇息,所以事先便在同僚处洗浴完毕。
他褪去外衣,轻手轻脚上榻,搂着熟睡的人儿入怀。
健臂揽着怀中的人儿寸寸收紧,越发收紧的力臂彰显着主人内心的不安,却也不知为何不安。
次日一早,宁森月便起身洗漱,换上骑装。
当景云晟端着新出炉的小米粥与糕点走入营帐时便瞧见这样一幕。
姿态婀娜的女子身着一袭干练骑装,绯红色的骑装将她衬得越发妖冶动人,袅袅楚腰白玉带一束,越发凸显她身段的凹凸有致。
景云晟嘴角轻扬,噙着一抹淡淡的笑,他好似不愿打破这一刻的美好一般,端着米粥与糕点一动不动,不敢上前一步。
直到宁森月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宁森月略显讶异,笑着道:“怎的傻傻地站在那儿。”她视线下移,察觉到了他受伤端着的小米粥,顿觉饥肠辘辘,那小米粥更是香味扑鼻。
宁森月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小米粥便放在矮几上,盘膝坐下,视线却始终未曾从那小米粥上移开,她笑着道:“你可用过早膳?”
景云晟轻轻颔首道:“用过了,如今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
宁森月粲然一笑,拿起汤勺便舀起一口放入口中。
味道虽比不得府中那些厨子,倒也不至于难以下咽。
宁森月不动声色地将一碗小米粥解决完毕,才刚拾起手帕拭嘴,身侧的景云晟却迫切道:“味道如何?”
宁森月随口道:“还好,我们快些走吧,今日可是你们狩猎的第一日。”说着,便拉起同样穿着一袭骑装的景云晟走出账外。
狩猎场上,已是人满为患,不论是朝中武将,文将,更甚者是官员府中女眷,皆是一身骑装高坐在马背上。
景云晟特意在昨晚便为宁森月寻了一匹良驹,是一匹通体如白玉般的小马,较为温顺。
宁森月先前虽学过骑马,可也仅限于温顺良驹,若是遇了难寻的汗血宝马非被掀翻不可。
反倒是景云晟,骑术精湛,此次他亦是挑了与他相伴多年的汗血宝马前来狩猎场。
他的夫君,高贵的景王世子殿下,他一袭墨黑色的骑装,器宇轩昂,面如冠玉,清隽非凡,哪怕是瞧上一眼便叫人移不开视线。
宁森月打量着四周,周围不少官宦千金,待字闺中的贵女朝着景云晟身上投去倾慕的目光,尽管知晓此人已是娶了正妻,可依旧无法阻挡情窦初开的少女心扉。
宁森月心下叹惋,她那日虽是浮夸之语,可有时候她还真是想毁了这家伙英俊的容貌,免得他生着这一张勾人魂儿的脸孔到处祸害良家妇女。
景云晟晃悠着坐骑来至太子云逸风身侧,他与诸位皇室世子、皇子、亲王一处。
“世子妃嫂嫂——”一道如银铃般的女声传入耳畔,宁森月循声望去,果不其然,见着了那多日未见的女子。
连城一袭绛紫色骑装,墨发高束,容颜清丽,眉眼间略透一抹灵气。
余光扫遍在场千金,唯一能将骑装穿得如此英姿飒爽的当属连城一人,连城如此爱好骑射,想必今日她定是十分高兴才是。
确如宁森月心中所想,连城的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她坐下良驹乃是一匹与景云晟相差无几的汗血宝马,此马种向来难以驯服,可此刻却无比乖顺地任由着连城骑在胯下,可想而知,连城的骑术与箭术定是不输男儿。
“多日不见,连城公主这日子过得可还爽快?”宁森月浅浅一笑,眸光柔和。
却不料连城嘟着红唇,嗔怒道:“哪里爽快,自从你捣鼓了那劳什子医馆,沈太医便极少与我碰见……平日他无事还会待在医馆中,我若是有事寻他便可前去医馆,如今倒好,我有事寻他便是要跑去京城外了。”
宁森月神色一怔,她倒是忘了这一茬……她当即面露愧色,笑着赔罪道:“此事确实是我的不是,我定是好好劝说沈太医,让他一有空便多去皇宫走动走动,也好圆了公主殿下的美梦。”
“你,找打——”连城面露羞赧,那白皙的双颊浮上一抹红云,她想也未想便扬起小拳头朝着宁森月挥去。
宁森月笑着避开,不但不曾收敛,却是越发张扬。
连城亦是拿她无法,只得暗自恼怒,突然间,她好像想起什么似得,正色道:“只顾着与你玩笑,竟是忘了问京城传言一事可有为你带来麻烦。”
一想起那一日景王妃的大动干戈,宁森月便不禁伸手揉了揉眉心,她一手拿着缰绳,一手揉着眉心,无奈道:“罢了,过去的事儿便不必提了,左右现下风波也渐渐平息了,不过就是落了个不好的名声罢了。”
连城翘唇轻笑,美眸盈亮,她便是欣赏宁森月这等坦荡且不羁的性情,不似寻常高门贵女那般扭捏做作,便是这般女子才有资格与她连城交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