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上,缥缈无垠。
众生之顶,一座紫晶神殿沉浮不定,若隐若现,令人难以捉摸。
神殿殿首上,一个巨大的“紫”字异常明显,这似乎是这座神殿主人的身份象征。
再看,那神殿便消失不见了!
瞬息间,一道紫色极光从虚空中迸射而出,欲将苍穹击破。
“轰隆——”巨大的声响从碎裂之处传向四极八方。
苍穹上裂开一道十分明显的口子,露出虚无之境。
“还是没有成功……”清冷的声音从紫色光芒内传出。
他轻轻踏着虚空,虚幻不定。
紫晶神殿化作一道亮芒,破碎开虚空向他飞去。
他淡淡一笑,步入神殿。
“下一次,我会上去的,等着我吧,呵——”
立下的言语,不知对谁诉说。
……
“轰隆——”
巨大的声响从天空传来,紧接着,无数道闪电凌厉地击穿大地,雷声应和轰鸣震彻四野。
“这是要下大暴雨了吧!”平凡普通的人们这般想着。
“有大修行者要渡劫吗!”修道者们这般想着。
事实证明,前者的思想是比较正确的——
下雨了,而且下得很磅礴,无尽的雨水淹没了数不清的大地,因此多了很多的湖泊,江河,汪洋;同时,也死了很多的人,很多普通人,甚至修道者。
但是,没有人能追究那场雨的责任,所以也没人知道那场雨的意义,例如:它到底在洗刷着什么?
不过再追究也已经没有意义了,毕竟,那场大雨终究是比较完美地掩盖了很多事,它已经成功了。
那么,谁是失败者呢?
……
九天之苍,紫晶神殿再现苍穹,紫衣紫发飘扬于世间。
“看来,我们都是失败者呢?都被它瞒骗过去了,让它成功了……呵,这样也好,我倒要看看,接下来,你会怎么应对——”
说着,他抬起头,看向了无尽的虚空中……
“那么,它到底要隐瞒什么呢,既不在这里,上面也应该没有,难道——被它藏在了——下面,吗?如果是的话,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
……………………
阑珊镇,夜火通明,人群喧闹,颇为热闹。
但是,与阑珊镇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距阑珊镇四五里外的地方,一群虬髯大汉,大概三十多人,他们似乎是附近某个山寨的土匪,一路上都很有纪律,个个沉默不语。
他们现在正朝着阑珊镇的方位行走,貌似是想大干一场。
而阑珊镇的民众却对此毫不知情,所以结局是注定的——一者为刀俎,另一者为鱼肉。
可很多事情往往都是人算不如天算的——
樵夫李四今天上山砍柴,走得比较远,发现了一棵百年子蚕树,于是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砍伐这棵树上面。
砍好树后,天已经开始发黑了,于是他就托着树赶快回家。
“咻——”
在他回阑珊镇的途中,数十颗星火流星从他的头顶掠过。李四自幼听从迷信,以为是神迹,赶忙跪下迎拜。
跪拜之后,他趁着夜色尚亮,继续上路。可是没走多久,他就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他心想,附近还有人,还是是镇上的哪户人家的弃子?或是哪个风尘女子抛弃的子嗣?
他循声走去,果真发现了一个婴儿,还是个男婴。
于是李四想道,我家婆娘三年了连个蛋子都没有生出来,今日遇见神迹,就听见婴儿啼哭,难不成,这是上天赏赐给我李四的!
一瞬间,他倒是连身后的那棵百年宝树都忘了,只把婴儿裹进怀中便往家中奔去。
而阑珊镇此时正在作为鱼肉被刀俎砍杀中。
尚未回到镇上,李四便看到了血光之色。
待他哆嗦着腿步入灯火通明的镇上后,他想拔腿就跑,但是他的腿有些不争气,跑不动了。
之后他看见了一个刀疤男子,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因为他死了!
怀中婴儿,染血沉睡!
……
“大哥,这镇上的人差不多都被解决了,但我们也损失了三个兄弟。”一个脸上有三条刀疤的大汉对着一个红脸黑须的大汉说道。
那个红脸黑须的大汉点点头,环视一周,对其他人大声说道:“兄弟们,先打扫一下,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得嘞!”众人齐呼,旋即散开。
那红脸大汉也点点头,向四周看去。
他的实力在这群人中是最强的,实力已经接近修行第四境战王了,所以他从来不担心自己死得最快。
突然,他听见了婴儿的微弱哭啼声。循着声音,他走向了李四的尸体,将他胸前的衣裳划破,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有婴儿的啼哭还缭绕在耳边。他歪了歪头,没想明白,甩甩头抛开此事,权当幻听了。
转过身,他的大脑便停止了思考——他死了,第一个死了,他死前看到了一个婴儿趴在地上,但是这并没有什么意义。
……
剑斩是一个代号,也算是一个名字。
他本人是一个杀手,一个很强大的杀手,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而世人也没有否认他。
昨天他刚刚收拾完一个很嚣张的人,就打算偷懒休息几天时间,就走到了阑珊镇。
然后他就看到了很多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尸体都是被焚烧的。
最后,他把目光看向了一个婴儿,唯一还有生命气息的生命。
他将婴儿抱走了,然后离开了,自此以后数年的时间里,剑斩渐渐淡出世人的耳目……
……
太杦深山。
大山深处,少年手持木枝,神色肃穆,将全身的精力投入到眼前的战斗之中。
在少年面前,剑斩空手素衣,严阵以待。
少年回忆着剑斩以前对他说过的话:“作为一个杀手,如果不能暗杀目标,必须正面对抗的话,那么,首先要将有关对方的任何资料在脑中浏览一遍,制定对敌计划,记住,必须在瞬间完成。没有人会给你时间制定计划!”
少年把头低得更低些了,又想到了两句话——“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已动!”
想明白了之后,他把手上的木枝握得更紧了。
剑斩看着少年的行动,眼中的赞赏之色毫不掩饰。
有破绽!
少年头一偏,一只脚往后一蹬,手中的木枝极速划向剑斩,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剑斩见状,轻笑一声,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少年的木枝,回身甩去一脚,顺势张开袖袍。
少年并不躲避,举木迎脚,再次斩向对方。
剑斩目中精光瞬闪,巨大的袖袍一挥,二人皆退后数十步。少年止住退步,将手上的木枝掷向剑斩,然后他紧随其后,空手冲向剑斩。
“呵!”剑斩轻笑,两袖巨挥。
瞬间,无数的暗器如同暴雨梨花般射向少年。少年嘴角扬起,好似早就料想到了剑斩会使暗器一样,踏着步伐躲过了暗器,尽管如此,他的身上还是有好几处地方见红了。
剑斩眉头微皱,似乎想不明白少年是怎么躲过他的暗器的。
“呵!”少年轻笑,脚下步伐不停,还从袖中射出一百零八根绣花针。剑斩见状,赶忙将巨袖挥转,把这一百零八根针统统收入袖中。
“还有一招!”少年站在离剑斩不足一丈的地方,亮出了手中的木匕首。
剑斩脸上平静,不为所动。但马上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呵,我赢了。”少年平静说道。
“什么意思?”剑斩停手,问道。
少年淡淡一笑,解释道:“在和你比试之前,我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少年收好地面上的和树干上的各种暗器,很平淡地说道。
“一开始我就计算好了各种出手角度,总是能让你的暗器出手,所以我早就做好了准备,在身上那几个躲不了的地方放了兽皮,以防你像以前一样喂一大堆毒药给我治伤。还有,我那把木质匕首的木头是花萝木,有毒,和我身上的兽皮香味一融合,就会产生让人昏迷的毒素,我本身已经免疫大部分毒了,而你……”
剑斩眸中闪过光亮,嘴角勾起,一副十分满意的样子。
不过他内心深处却多了一份警惕。
“你花了多久的时间做这么多准备?”
“从一开始和你交手时就在想了,只是那个时候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计算好。比如说,要是我将每一枚暗器的落地计算出来,就可以利用暗器干扰你,我还可以将我的每一个落脚点计算好,然后就可以……”
“这总不是主道,太麻烦了……”
少年歪了歪头,说道:“人算终究不如天算,计划也赶不上变化,我也不能算到每一个变化吧,所以不用担心了,这只是现在的习惯而已。”
剑斩沉默不语。
“呵,走了,老头儿。”
少年收拾完暗器,抬步离去。
……
夜晚,小屋内。
少年坐在床头,剑斩坐在床尾,二人就这样四目对视着。
两人都不说话。
剑斩是专业的杀手,就算让他一年不说话他也可以坚持,少年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准杀手,虽然一年不说话可能有些难,但是一个月不说话还是可以的。
“……”少年沉默。
“……”剑斩沉默。
“有什么事吗?”少年首先打破了沉静的局面。
“不是什么大事。”剑斩说道。
“那,明天再说。”
“我要走了!”剑斩说道。
“……你的尸体打算埋在哪里?我会尽量帮你的!”少年很诚恳地说道。
“……你才要死呢!”
剑斩清了清嗓子,说道:“老子隐退了那么多年,有些小崽子趁我不在,成立了一个劳什子杀堂,啊呸,一群垃圾,废物,跟一坨狗屎一样的玩意儿……”
“……说重点!”
“奥,总之呢,老子要去教训他们一下,可能要个三两年,如果三年以后我还没有回来,就可能不会回来了,那你就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你懂了吗?”
少年想了一会儿,消化了一下剑斩告诉他的信息,随后点点头。
“那我现在就走了!”剑斩说道。
少年点点头,毫不犹豫。
……
剑斩走后,少年的生活方式不变,和以前一样,每天锻炼自己的身体,练习各种武学招式。
时间一晃就过,三年时间过去了,剑斩没有回来,少年可以出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