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尔来城的半夜城门失火事件被定性为天气干燥加上巧合,随便拉了几个人去垫背背锅就算完了。
从客观上看,整件事情似乎已经解决了,但是在一些明眼人眼里,这种解释根本就是用来糊弄人的。
云组的二十五个人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一直在寻找慕凡的踪迹,他们出没在各个地方,像什么鸳鸯楼、虹彩坊、红花楼、逍遥招这些地方也没有放过,而且呆的时间还更长一些……
在尔来城的一个大型酒楼里面,云组组长和那名女子正站在窗前看城内的风景。
他们住的是“上彩阁”,是尔来城内最大最豪华的酒楼——同时也会做一些副业——而且他们住的是酒楼的最高层,很好观察整个城市。
可是他们也没有发现慕凡的身影、踪迹!
“云娘,你说,那个小子会藏到什么地方呢?”
云组组长给自己倒了一碗普通的铁娘子酒,问站在身旁的女子。
“成华隐王被封为杀手之王,他的隐匿之法天下人也难以看穿。慕莲作为他的弟子,在这方面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女子黛眉弯弯,看似平静。
后方,数名云组成员轻轻叩开宣门,列队站立。
“怎么样?有没有发现那小子的踪迹?”云组组长再次倒了一碗酒。
那几个人面无表情,只是用机械的语言异口同声地说道:“没有!”
云组组长正准备喝酒,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放下了碗,对他们说道:“真是没用啊!”
……
侍郎府。
连均耀独自坐在厅房内,心中思虑无数。
“昨天晚上那个小子他说了什么?他是什么人?”
连均耀感到自己有些心烦意燥,于是他沏了一壶清茶。
“难不成那个小子只是一个幌子吗?他是想故意引开我的注意力,再找机会杀我?”
“不对,这件事情太机密了,那个小孩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情!”
“那他为什么会找到我呢?”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连连摇头。
“难不成,我的真实身份已经被他知道了?”
感觉自己隐隐猜测到了一点眉目,他呼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小子身上有很浓重的兽血气息,估计以前没少狩猎。”
思虑了很久之后,他离开了侍郎府。
……
与此同时,在距离燎淼王国很远的地方,阴风怒号。
一座阴森的白骨宫殿,宫殿的周围竖直地插立了无数根竹杆一样的东西,在每根杆子的上面,都挂着一颗头颅,有的头颅已经化作骷髅了,掉落在地上,成为万里颅冢的一份子;有的头颅残缺不全,样子十分恶心;少有几颗完整的头颅,却也渗人入骨!
一阵冷风席卷而来,自宫殿方正的门口流进殿内,发出悚人的“呼嗷”声,宛若地府的鬼魂在鸣叫!
这个地方,就是世间势力中一派二门三帝国中的二门之一—地狱门!
地狱门创史悠久,相传,在远古时期就存在了地狱门最早形式——地狱堂。
相传是否属实世人不得而知,但是各方人员势力在能与之交好的情况下都不愿意招惹它,害怕惹祸上身。
它的强大与否很难体现出来,只知道在六大最强势力中,地狱门稳稳的排在第二。
这里面的人各式各样,有情报人员、卧底人员、最聪明的谋事、最强大的门主……但是他们的主要人员却是“黑人”,也就是杀手。
地狱门是杀手的天堂!
一个全身雪白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地狱门的门口,他的手上提着一个干瘪的脑袋,这个脑袋的表情很吓人,很狰狞,看着非常的恐怖,而且眼睛没有了,可能是杀他的人讨厌这对眼睛,所以就顺便挖出来了!
全身雪白的男子提着脑袋,顿足不前,似乎是在思考要把手中的头颅插在哪根棍子上面。
“赵成啸,紫禁城的御林军统领,第六境……嗯,就挂在正离位,让他永世接受火焰的洗礼。”说着,白衣男子就把手中的头颅往东正方位抛去,恰好插中了一根无头颅的杆子。
男子看也不看那些杆子,仿佛那些东西都不存在一般。
他径直走向白骨宫殿内,身形渐渐消失不见。
“云组的人找到了成华隐王的弟子了,你去盯一下情况吧!顺便涨涨见闻,可以晚些时候回来。”不久后,宫殿内,传出幽深的言语。
“是!”
片刻后,男子依旧身穿一件白色衣衫,稳步从宫殿内走出。
瞬间,消失不见!
……
尔来城,城主府。
历嗣隍在后花园散步,身后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陪同。
他们三人走入湖心亭。
湖心亭下是湖心,众多鱼类聚集在这一片等待发食,荡起层层波纹。
“肖遥,你说,如果鱼离开了水,迎接它们的会是什么呢?”突然,正在喂鱼的历嗣隍开口。
身在他左边的男子听言,什么话也不说,直接抽出腰间的佩剑,迅速归鞘。
只见亭上多了十数条鱼。
愣了片刻,历嗣隍蹲下来,仔细看了看离开了水之后的鱼。只见那些鱼每只都十分亢奋,想要回到水中。
许久,他起身站了起来,开口说道:“肖遥,你这样总是动用武力是很难解决问题的,有时候,还会起到反作用的,你应该多学学你弟弟肖洒。”
他右边的那名男子微微点头,自然而然地接过话题开口说道:“城主,不知您所说的是鱼儿离开水,还是水离开了鱼!”
闻言,历嗣隍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说道:“鱼可以离开水域,但是水又怎么可以离开鱼呢?你问的问题,有问题啊!”
肖洒淡笑应道:“水当然可以离开鱼,如果水被舀干了,或者干旱了,那么,不就是水离开了鱼吗。”
历嗣隍淡淡点头,说道:“说的有道理,嗯!有理……”
说着,三人便离开了湖心亭。
在他们三人的身后,湖心亭内,那十数条鱼依旧在死命挣扎……
……
上彩阁顶层,云组全组的人员依次站立。
作为仅次于城主府高度的建筑,他们的视线很宽阔,可以全览尔来城。
“现在,大家做一个报告吧!嗯,就由你开始吧。”云组组长指了指一男子。
“是,组长,”男子应了一声,道,“昨天夜里慕莲和连均耀的各自出手后,慕莲被击飞,之后他就消失不见了。我们二十五人经过整夜的寻找,虽然没有找到慕莲,但是发现了一块带血的手帕,根据我们的猜测,认为应该是慕莲的,不过手帕上面还有很多的石灰,根据血液的形态,我们估计是他被击飞之后刚吐出的血。”
火烧云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递交给云组组长。
但是云组组长并没有接过火烧云手中的手帕,只是看着火烧云手中的手帕,说道:“难道你们不会根据手帕上的气息追查吗?”
火烧云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组长,这块手帕上的气息绝大部分是云娘的,而血液的气息,被石灰掩盖住了绝大部分。”
云组组长喝了一口铁娘子,说道:“看来,这小子还真有些手段啊!”
火烧云退下,其他人继续汇报情况……
云组女子云娘的房间,云娘站在窗前,注意着尔来城的每一个角落,一对眸子如同鹰隼的利瞳一般。
在她的眼里,城南八环巷现在正在行走的那辆马车很可疑,因为车夫的蓬帽盖得太低了,而且车夫一直没有转过头对车里面的人说话;还有城主府附近的那个小贩,明明是个卖水果的,但是除了竖一块木牌以外就什么也不做了;城中央的广场上的侍卫,腰不配刀,却携带一把短剑……
最后,她收回目光,列出了一张表格,上面还附加了一张地图……
……
连均耀去了城门口,那扇可以通向枝申城的城门。
他先跟驻守在那里的守卫打招呼,斥责了他们没有好好守门,又鼓励了他们好好守城。
紧接着,他上了城墙上,因为城墙足够高,除了城主府和上彩阁以外,城墙就属于最高的建筑。
他本来想去城主府的,然后又想去上彩阁,最后,他还是来到了城墙上。因为城主府也不是他想进就可以进的,更别提登上城主府最高层进行观察了;而上彩阁却是他不想去,因为上彩阁这种地方,是兽人的禁地。
城门在北面,海拔比平地上高出了一尺有余,所以他才会选择这边的城墙。他先是看向最南方,气平稳息。
然后他看向了城里的各处高山洼地。
狼族的视力极好,虽说不能千里远望,但是十里眺望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看到了欢玉山的一座木屋,利爪山的数十道人影,上彩阁的一个女子……
他记下了自己所看见的十多处地方,然后再去了一座山上,尔来城最高的山上!
他缓步走在大街上,面带微笑地向各种各样的人物打招呼,从他的表面上看,他似乎很高兴,与平时无异。
但是他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在路过一个纸铺时,他顿足三息,从袖中取出一串铜钱,要了几张白纸和一枝狼毫笔。
将纸和笔收好之后,就离开了。
小铺的老板见城主府的红人来自己这里买纸笔,正在找零钱呢,却发现人已经离开了。
连均耀一步一步上山,显得很有耐心。事实上,他的确很有耐心,他曾经可以为了猎杀一头老虎而蛰伏七天不动。虽然现在年纪大了,可能没以前那么有耐心了,但是现在也不需要猎杀老虎了!
山上的空气很好,比较清新,在山下可没有这么清新的空气闻。他不禁加快了呼吸的速度,但是他觉得这里和太杦山比起来还是差了点,毕竟,太杦山脉连绵万里,兽族无数,而这座山,除了高度以外,其他地方也就普普通通。
他嗅了嗅空气中残存的特殊气味,继续往前走。狼族的鼻子虽然不及狗类的灵敏,但是比起人类和其他生灵来,还是好很多的。
他走到一个地方,蹲了下来,因为前面是一片淤泥。
重点不是淤泥,而是在淤泥的表面上,有一个脚印。这个脚印不像是大人的,而像是一个少年人的。
脚印还很新,应该是今天凌晨时分踩出来的。
连均耀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又将那只狼毫笔取了出来,沾了沾口水,当成是墨。
他将那个脚印的轮廓画好,然后就将那只狼毫笔折断,插在脚印两边。
他也是狼族,所以不喜欢人类使用狼族身上的东西,而那只狼毫笔,正好就是用狼的尾巴毛做的!
他离开了这座山,去了另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