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搏(五十五)

五十五 奇袭范集

“你们哪个老实交代的,哪个就从宽处理;顽强的绑起来游街;再顽强的,送到上边去惩办!听到了没有!”村长焦协鸣拍着桌子吼道。

厉明荣走出来说:“我说,是骆金山喊我们捣乱秩序的。欧智连说今日出差的有赏!”赵区权耷拉着脑袋说:“我本想不出头的,骆金山大声地斥责我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时候不出差就……事后就罚五石粮,不然,就坐牢。我这才跟在他们后面闹事的。”

二流子许羊子说:“我今日要到胡杨庄做亲戚,遇到魏唤华,他拉住我说欧智连找我出差。我就听了他的话,没有上胡杨庄。”

乡长赖兴荣说:“魏唤华,站出来!……你是个凶将,闹事时手里还拿着枪的,看来,你是反动派的骨干分子。说!你是受哪个指使的?”

魏唤华带着哭腔说:“拿枪的不只是我一个人?”“你说,除了你和骆金山两人,还有哪个?”赖兴荣指着他的脸说。魏唤华交代道:“还有陆从帮。”“陆从帮站出来!”一个戴着瓜皮帽子的人站了出来。杨翠秀跑上前,说道:“昨日晚上拦住我们跑路的,是不是你陆从帮和魏唤华两个?”两个家伙只得承认是他们。

赖兴荣高声地说:“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其他人手上够曾拿枪?”厉明荣说:“我们六个人都不曾拿枪。”“哪六个人?一个一个的说上名字!”“我厉明荣,焦志用,欧凤鸣,赵区权,我们这四个人是欧智连的家丁。其他的还有许羊子、欧凤宝。”

杨翠秀、赖兴荣、焦协鸣、芮巧玲四个人商议斗争对象。赖兴荣说:“把密谋破坏的人统统押到那个土台子。”杨翠秀说:“打击面不能大,他们有好多人是胁从者。依我看,那个幕后指挥者欧智连要揪出来,并且五花大绑。至于这里的八个人,分两批,一批厉明荣等六个人对他们进行教育,押着反动头目游街就交给他们办,民兵拿着枪跟在后面走。这六个人我们还要争取他们站到我们这一边。魏唤华、陆从帮这两个拿枪的,虽说是骨干,但我们也要给他们以出路,这就是说看今后的表现。”

芮巧玲率先表态道:“我赞成杨组长的意见,打击黑暗势力要讲究斗争策略。”焦协鸣说:“杨组长的意思是抓住头头狠狠斗争,教育教育那些虾兵蟹将。”

赖兴荣说:“杨组长,那就先把两个拿枪的家伙关起来,其他六个人弄得来教育一下,叫他们拿出表现出来做事。”杨翠秀说:“对呀,把厉明荣六个人喊得来,我们一起来教育他们。”

民兵王俊权、潘坚兵二人把接受教育的六个人喊到村部。赖兴荣说:“你们都坐下来说话。……你们都是胁从者,也是贫穷的老百姓。但你们这几个人跟着反动派走,这是大错特错!现在,我们就看你们的表现,你们敢于不敢于反戈一击?”厉明荣问道:“我们怎么反戈一击?”“很简单,下面押着欧智连、富雅菊、骆金山三人游街。两个人押一个坏蛋推着走。”六个人听了都不吱声。

杨翠秀说:“怎么都不说话呢?告诉你们六个人,这次就看你们的表现。表现好的话,可以参加我们的革命队伍,还可以进学习班学习,前途肯定是光明的。光明大道你们走不走,这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一失足成千古恨,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们各人权衡得失吧!”

厉明荣豁然道:“我听你们的话,反戈一击!”许羊子、赵区权等五人纷纷表态也反戈一击。

“老乡们,我们中国人只有合起心来跟日本鬼子战斗,最后才能将他们这伙强盗赶出我们的家园。有些封建社会遗留下来的渣滓,我们还必须把他们打扫掉,因为他们阻碍我们的抗日革命事业。……”冯景民站在台前讲话。人们分明看到了欧智连五花大绑,被推上了台子。中间站着的是富雅菊,她的两旁站立的都是五花大绑的男人,左边是欧智连,右边在骆金山。

冯景民讲话结束,夏志敏大声宣布:“下面是押着富雅菊、欧智连、骆金山三个坏蛋游街,大家都跟在后面跑。”

厉明荣、赵区权两人将牌子挂到富雅菊的颈项里,上面写道:封建余孽富雅菊。富雅菊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后面跟着的是欧智连,挂的牌子写着恶霸地主欧智连。再后面是骆金山,他的牌子写的是反动流氓打手骆金山。

跟随着的是八个端着枪的民兵。接着就是江铁亚、江若英一男一女两个领呼口号。“打倒封建地主婆富雅菊!”“打倒恶霸地主欧智连!”……

整个磨盘寨全跑过来了,又到胡杨庄转了一下。两个钟头把个富雅菊跑得两腿拉不开来,最后实际是厉明荣、赵区权两人架着走。来到村部,这个地主婆瘫在地上喊没得命,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苦。冯景民正告她:“今后你自己要劳动,你身边的一个佣人都不给你,丫鬟更不必谈了。你富雅菊如果不死心,只要发现你勾结日本鬼子或者汉奸,那就得在你头上放个眼。听到了没有?说!”地主婆讨饶道:“我听到了,听到了,以后绝对不报复。”“你要老实做人,规规矩矩的安分守己。”“是是是。”地主婆连连点头。冯景民说:“我拉你坐在板凳上,好好想想,你迫害了哪些人。你自己交代出来,是可以从宽处理的。”

隔了两天,焦廷俊、焦廷茂、欧智连三个地主被叫到村部。乡长赖兴荣说:“现在是抗日战争时期,我们的政策允许你们收租,但是,要二五减租,也就是说,你们每收一石粮租子,要减掉二斗五。今年夏、秋两季你们已经收了租,要按照每石粮退还租田仲的农民二斗五的粮。今日你们回去就退。你们的账房先生有帐,就按帐本上退。不得阳奉阴违,否则,就将你们的粮库里的粮食全部充公。”

焦廷茂说:“行行,按照你们的王法去做。”冯景民说:“我们的王法是人民的王法,只要你们拥护我们的抗日主张,那你们还属于人民。假如你们有人做汉奸,那就是我们的敌人,是坚决镇压的!你们两人呢?”焦廷俊说:“我拥护你们的二五减租,不瞒抗你们。”欧智连说:“我回去就叫账房先生翻账,凡是种了我的田的每个农户一准都拿到二五减租退下来的粮食。”

农户们拿回二五减租得到的粮食,欢天喜地。附近的胡杨庄、林塘、独山三个庄子的农户种了欧智连他们三家地主的田,手里一下子比往年多了好多的粮食,个个乐嘻嘻的,就像过年一样喜乐。

冯品林乡召开乡干部会议,工作组七位女同志全部出席会议。指导员冯景民主持会议说:“同志们,这次我们乡配合妇救会工作组做好妇女工作,取得了预期的成效,打垮了封建势力代表人物,虽说只在磨盘寨开展工作,但震撼了本乡七个庄子,特别是胡杨庄、林塘、独山的农户们感触最深,他们得到了切身的利益,从心眼上拥护中国共产党的抗日主张。下面请杨组长对我们乡今后的工作做指示。”

杨翠秀站起身说:“说我做指示,这谈不上。我们大家一起商讨今后的工作任务,切实维护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以强有力的手段抑制住邪恶势力的抬头,坚决打击敌伪势力的代表人物。在此,我提议磨盘寨率先办一所学校,把有文化的人找来做教员。另外,各个庄子都要办夜校,帮助青壮年农民识字。群众没有文化,是不可能从根本上提高阶级觉悟的。这项工作要切实抓起来,能者为师嘛。”

芮巧玲说:“我是本乡的妇救会主任,认为妇女识字也很重要,可以办妇女识字班。”

乡长赖兴荣说:“我表示赞成,因为妇女刚刚解放出来,男女混合组成班级,很多人放不开手脚。等以后时间长了,也就无所谓了。女教员可以让富人家的小姐担任,这本身也是分化富人的势力的需要。”

民兵大队长林育生说:“我们民兵大队里放一个文化教员,有任务的时候,大家拿枪打仗。平时除了练武外,还要把大家组织起来学文化。我个人认为,这对提高我们乡民兵素质也是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夏志敏说:“我赞同林大队长的意见,民兵大队里可以配一个文化教员。这个文化教员还可以充当民兵大队里的参谋角色。”

冯景民说:“胡纯杰,你也说说你的意见。”胡纯杰说:“我是乡财委,关心的是后勤事务。我们乡的革命队伍扩大了,不能就我一个人唱独角戏,应该给我配两个帮手才好。”

冯景民说:“你这个意见是实际的,我们想办法找人协助你工作,或许成立一个后勤事务班,五六个人的吧。”

青年团书记张金林说:“我看各庄都要办学校,办学校有什么好事呢?其中一个工作,就是成立儿童团。儿童团既学文化,又能辅助盘查陌生人。别看小孩做事微不足道,但也能震撼敌伪势力,不敢小觑儿童团。”

冯景民做了会议总结,便宣布散会。

几天后,冯品林乡七个庄子都办了学校,先前的私塾转型改成学校,不再单纯读书识字,还有算术课和史地课,有条件的学校还有唱歌课、体育课。

杨翠秀、芮巧玲、尚荷花三人带着七个妇女代表视察各庄的妇女识字班及学校,她们是磨盘寨村的英美秀,胡杨庄村的焦翠玲,林塘村的叶巧英,独山村的殷培兰,李台村的李梅香,武家渡村的武冬梅,盘龙寺村的魏小云。

一行十人来到李台庄。听到教师领读:“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万、岁。”学生们跟着读。接着教师叫学生:“李润堂,你来读一遍。”一个瘦高个子学生跟着教师的教棒将一个个的字读了下来;教师又抽出几个字,这个学生也读了出来。教师鼓励道:“不错,你学得很好 ,但还要能够写出来。”

杨翠秀说:“李台村学校办得不错,我们去找找村长,看看他们的妇女识字班办得怎么样。”芮巧玲说:“李台村村长叫李润宝,我认得。”她们到了村公所遇到了村长,村长晓得她们的来意,马上说:“妇女识字班办在祠堂里,我这就领你们去。”

李家祠堂饭堂里,桌子板凳齐全。教师是个女青年,她在领读:“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抗、日必、胜。”清脆的声音跟着齐读。教师说:“好,下面我喊人上来写字。……普帮玲,你上来写,我叫你写什么字,你就写什么字。”一个剪着短发的女人跑到黑板前接过教师给她的白粉笔。“民。”学生写出来了,接着是“国、抗、导”。村长向教师招了手,这个教师马上说道:“大家自由地读读写写,村长喊我出去有事。”

村长把教师领到隔壁的李有龙家里,向杨翠秀等人介绍道:“她是我们李台村的教师李清雅,今年十七岁。”杨翠秀抓住她的手握了起来,说道:“你教学教得很好,将来办上一所像样的学校,由你出来担任校长。……会唱歌吗?”教师说:“会唱歌。”“好,你教教学生唱革命歌曲。你现在就可以教她们学唱歌,同时也活跃她们的身心嘛。”教师点头说:“感谢你领导鼓励我,我一定把妇女识字班办好。”

妇女们听了说学唱歌,更是高兴不得了,歌声便在村庄的上空飘荡,……

人民群众高兴之时,正是反动派难受之日。欧智连气哼哼地抽着水烟斗,咬着牙说:“穷棒子神气起来了,别仗着人来疯。哼,我去把皇军喊得来,有你们的好日子过。”他招着手,骆金山便走了上来。“毛驴子喂饲料了没有?”骆金山说:“吃了好多呢。”欧智连说:“趁天黑了下来,我们就从小路出庄。”

骆金山说:“我听王时宝说,皇军在范集驻扎了一个小队,有六十多个人呢。”欧智连将水烟斗放到桌子上,歪着脸说:“共产党斗人太狠了,绳子绑得我腰都直不起来。我的田我做主,弄得好的,叫我每收一石租子减掉二斗五。我家粮仓一下子少掉三十多石粮食,共产党还要完我的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哼,等我领来了皇军,我要穷鬼们都给把拿回去的粮食统统退给我。共产党的干部我要杀你一个都不留!”

骆金山说:“天快要黑下来,我们赶紧走吧。”欧智连喊道:“大驹呀,牵着毛驴走呀。”伙计答应道:“收拾好了,这就走。”三个人往无人烟的地方跑。出了磨盘寨的地界,便进入了胡杨庄,碰到了沃万钧。欧智连喜出望外地喊道:“沃兄,你想到哪里去呀?”沃万钧压低喉咙说:“我想溜到范集,请皇军来给我报仇。”“你够曾挨绑啊?”“绑倒不曾绑,可是开群众大会斗我,穷鬼们说我的坏事,唾沫吐到我的脸上,我揩都不敢揩。共产党干部喝令我今后夹紧尾巴老实做人。哼,我咽不下恶气,领来皇军杀那些领头的,一个都不留!”欧智连总算找到同伙,说:“我们赶紧走吧。”

走了十几里山路,进了马官营恶霸地主马沛霖的家里。“欧兄、沃兄,请坐到客厅里,先喝茶,跑夜路苦啊。两位老兄有什么事需要小弟帮忙,尽管说。”欧智连带着哭腔说:“不到伤心处,我欧智连怎么会吃这种苦啊!共产党的六七个女干部到了磨盘寨,给个焦家的族长焦廷茂的婆娘戴高帽子,把我和我的这位管事的两个人五花大绑,三个人被游了整个磨盘寨,还游了胡杨庄。来个二五减租,我的粮库里一下子少掉了三十多石粮啊!我思来想去,还是找皇军来给我出出恶气。”

马沛霖说:“共产党的二五减租,也减掉了我二十多石粮食呀,我心里疼啊。我家里的十几条枪也被拿了走,拖走了我五个长工。妈的匹,这个仇我也要报!”

沃万钧鼻子一酸,说道:“我退掉了十五六石粮食不谈,还被揪到台上斗,穷鬼们一个个上来指着我说我坏事,好几个鬼朝我脸上吐唾沫。有个叫焦腊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揭发我做过的事,竟然伸手打了我一个大嘴巴子。我就是个孙子,动也不敢动啊!”

马沛霖叹了一口气,说:“共产党厉害啊,来了这么一着,把穷鬼们都发动起来,连女人都跑出来神气得不得了。还有小孩竟然也组织起来叫什么儿童团,我们这些人还就不敢在自己的庄园里转溜,白天里哪敢大大方方出庄啊。”

欧智连声嘶力竭地说:“共产党干部想得出做得出,我那西园的屋子全被征用了去。做村公所,又办学校。先前种我田的那些男男女女说的一个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简直威风扫地啊。这一次,我请通皇军的话,一定叫他们吃进去的全部给我吐出来!那些共产党干部,我不杀得一个不留,誓不罢休!”

马沛霖说:“欧老兄,沃员外,在我这里弄点薄酒,请到我的进膳房吧。由于仓促,不曾烧多少菜,还请你们谅解。”他的老婆卓芝茹端着捧盘上菜,笑吟吟地说:“欧员外,请慢用。”欧智连感激地说:“马兄啊,你太客气了,我们来的这么短的时间,你居然烧了五六碗美味佳肴。说实话,我在你这里就是喝口热水,心里也是暖得很啊!”

“来来,请上座。”马沛霖指着位子说。欧智连和沃万钧两人坐上了尊席,骆金山、水大驹两人坐了次席。西边板凳上坐了马家账房先生于连明和管家马斌。马沛霖一人坐在东边板凳上,他端着酒杯说:“我尽地主之谊首先敬你们四位贵客一杯,来来!”五个人站着喝了杯子里的酒,欧智连笑哈哈地说:“路遥知马力,为难见真情。马兄这份真情,欧某终身不忘。”

马沛霖兴奋地说:“今日夜里,你们四位宿在我寒舍里,明日早上吃了早饭,我跟你们一起上范集。皇军跟前的翻译官江维和跟我是老朋友,找了他,他肯定能够说得通皇军。这皇军答应下来的事,绝对包你们满意。”

沃万钧说:“马兄啊,我们请皇军给我们报仇,够要送礼?”马沛霖说:“当然要送礼呀,没有礼物给人家,人家凭什么听你的话呢?”欧智连说:“马兄,我们逃出来就很不容易,哪里还顾得上带礼物给皇军呀。这样子嘛,你马兄给我和沃万钧两个人垫一下,事后我们两人一定偿还,绝对不会食言的。”

“唉,哪里话哟,你这一说,把我们之间的情谊反而说生疏了。这给皇军带的礼物统统归我出,要比被共产党拿了去充公不知要好多少倍呢。再说我们之间的情分岂能用钱算得了吗?”马沛霖说到激动处,头一摆动说,“喝酒,喝酒!”

酒醉饭饱之后,便品着上等的好茶。欧智连连连称赞道:“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喝到这么好的茶,加之也没心思品茶。最近几天,我的膀子老是疼痛,怕的是绳子勒狠了。唉,现在喝到这茶,真的是沁人心脾呀。”

骆金山说:“水大驹呀,东家叫你收拾的,包里带了些什么?”伙计说:“是夫人收拾的,她告诉我,东家出门在外要多带的钱,防而不便。一千块银元,另外带了两个宝贝。一个白玉狮子,一个是金佛像。”

沃万钧说:“我只带了银票三千块钱呀,没有带宝物。”马沛霖说:“没事,我带一幅名人字画,一对玉麒麟,一尊观音菩萨像,还有一个宣德年间的香炉。”

于连明说:“皇军最喜爱咱们中国的古董,我想,皇军收了我们的宝物和银元,事情肯定办得顺利,绝对不会得不答应我们的请求。从范集到磨盘寨只有四十里路,要不了一天就能把磨盘寨打下来了。”

妇救会工作组跑了一整天,也只跑了胡杨庄、李台、武家渡三个庄子。当她们回到磨盘寨住宿处,天完全黑了下来。她们匆匆地吃了夜饭,便要坐下来评议三个庄子办学状况。此时,忽然来了两个女人,芮巧玲见了富雅菊冷若冰霜地说:“你来有什么事?”跟在富雅菊后面走的女青年跑上前说:“我妈妈有情况要告诉杨组长。”

杨翠秀和蔼地说:“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女青年说:“我叫焦煜华,去年春上我参加了革命,在经略区担任宣传员,还兼任鱼舵乡妇救会主任。我听说我妈妈在庄上伤害好多的妇女,特地回来叫她认清形势,绝对不能为非作歹。”

杨翠秀随即握着焦煜华的手,说:“同志,我们相信你做的工作。什么情况,请你妈妈说给我们听。”焦煜华对她妈妈说:“你赶快把情况反映给杨组长,这是你立功的机会。”富雅菊说:“杨组长,我过去确实做了不少缺德的事,对不起磨盘寨的妇女们,也对不起种我家的佃户们。我在我家煜华的教诲帮助下,认识了自己的错误。现在我要向你们反映的是这么一个情况。今日饭后,欧智连和骆金山找我家两人,要我家丈夫焦廷茂跟他们一起上范集请皇军,说是要报仇雪恨。我家煜华正好到家,劝阻她爸爸万万不可跟着他们走。我也就借口一人在家里没人照料,焦廷茂走不开。欧智连临走时气呼呼地骂我是个呆匹,有仇不报枉为人。到了天黑之时,我和我家煜华两人出来溜达,陡然发现欧智连、骆金山跟一个伙计牵着毛驴鬼鬼祟祟地朝胡杨庄走了去。”

杨翠秀顿时觉得情况严重,马上说道:“焦妈妈,你反映的这个情况万分危急,如果不采取措施,磨盘寨肯定要遭到日本鬼子的屠杀,全庄血流成河。你这确实是立功表现,救了磨盘寨全庄人的生命。……”富雅菊说:“杨组长,你们办学校,我能不能参加教学,把自己的文化知识传给大家。”杨翠秀随即回复道:“我同意你教学,欢迎你走出家门参加工作,我们党的政策就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但是,我要向你提出两点要求,一要宣传我们党的领导方针和政策,二嘛,你头上的首饰要拿掉,衣裳也要尽量朴实些。你愿意吗?”富雅菊立刻表态道:“我愿意。听从你们的话,才有我富雅菊这种人的出路。”

杨翠秀说:“焦煜华,你们母女俩回去,我们马上要找焦村长他们连夜开会,商量对策。谢谢你们了!”

冯品林乡在磨盘寨村部召开紧急会议。冯景民说:“同志们,现在已经十点多了,情况实在紧急,磨盘寨的地主欧智连和胡杨庄的小地主沃万钧他们向日本鬼子借兵,妄图反攻倒算。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千万不能麻痹大意啊!日本鬼子所到之处实行三光政策,我们冯品林乡的老百姓都要遭殃啊!我和杨组长商议,很有必要召集大家开会。下面请杨组长给我们作指示。”

杨翠秀把手一摆,站了起来说道:“同志们,今晚到会的有冯品林乡的所有乡干部,七个庄子的村长、民兵队长、妇女代表。在此,我长话短说。一派人跟区委联系,求得区队配合我们行动,这一点我们已经派柳如高同志去了。二各庄干部回去,连夜动员群众把粮食坚壁起来,随后往山区里走,躲避日伪的‘扫荡’。三紧急召集民兵组成武装,在敌人来的路上射击敌人,但要注意保护自己,不跟敌人死缠烂打,一打就溜,目的是迟滞敌人的进攻。四精选民兵骨干十人左右,组成尖刀突击队,跟随我择机捣毁敌人的老巢范集,这叫围魏救赵。”

赖兴荣说道:“我们就按照杨组长说的四点去做,绝对不能犹豫了,这真的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散会之后,各村干部回去,立即行动起来,把睡觉的群众喊起来。要命的就赶快行动,坚壁粮食,收拾行李,立刻按照乡里指定的路线往山区里走。天亮之后,庄上除了老年人和残疾人之外,要全部跑掉。因为你晚走一步,就很有可能遭到敌人的残害。一定要挨家挨户喊到,对人民群众生命财产负责到底。”

冯景民说:“乡干部分工,我说一下。我负责胡杨庄,乡长赖兴荣负责李台,乡农会会长李聪宝负责武家渡,民兵大队长林育生负责独山,妇救会主任芮巧玲负责磨盘寨,青年团书记张金林负责盘龙寺。武工队队长李行强负责组建尖刀突击队,随时听从杨组长征用。现在散会,希望大家争分夺秒做好群众转移工作。”

工作组也开会,杨翠秀说:“我是这样分工的。江若英同志有武功,就跟我一起参加尖刀突击队;林香同志,你和芮巧玲主任一起负责磨盘寨村群众的转移工作;夏志敏同志,你带王秀妹、尚荷香二人协助冯指导员做好胡杨庄群众的转移工作。你们有什么话就快点说,时间不多了。”夏志敏说:“我同意杨组长的分工。”林香也说这样分工好。

杨翠秀、江若英二人立刻走进山神庙,跟武工队队长李行强商议组建尖刀突击队。李行强说:“按照你的意见,挑选那些身体强壮且有点武功的人,只有在武工队里挑选。我想来想去,只有这么五个人:潘坚兵、欧致东、江铁亚、王俊权、柳如高。”

杨翠秀说:“这样子,没工夫进行验收,现在就弄个简单的,翻墙头。你把他们都喊得来,就在这里翻墙出去,而后再翻进来。”

六个汉子站在一起,杨翠秀说:“现在没工夫挑选,你们看住我和江若英两人。”说着便第一个扒住墙一跃身子翻了过去,江若英随即跟上。不一会儿,杨翠秀、江若英又先后翻了过来。

杨翠秀笑着说:“李行强李队长你先来吧。”李行强孔武有力,他上前扒住墙头,身子一窜,便翻越了过去。过了一会,又翻越过来。潘坚兵毫不费事地翻了过去,随后又过来。但到江铁亚翻越,明显吃力,很不利索。欧致东、王俊权、柳如高虽不怎么利索,却不怎么吃力。毫无疑问,江铁亚被筛选掉了。

尖刀突击队七人接到延河区委通知,深夜十一点赶到金鼎山。延河区委书记查水全、区长祝立刚、区队长焦士宏三人站在庄西头,将他们接到大庙里。

“你们打算怎样应对范集据点的日本鬼子?”查水全坐下问道。杨翠秀说:“我是这么考虑的,也是这么安排的。冯品林全乡七个村庄连夜坚壁粮食,乡干部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分工负责七个村庄老百姓转移到山区,避免血案的发生。另外,我想组织尖刀突击队化装深入到范集据点里,来他个猛虎掏心,炸毁敌人的巢穴。也就是说围魏救赵。但是,我们组织的尖刀突击队只有七个人,区队里能不能支持几个有一定武功的人,充实尖刀突击队。”

祝立刚笑着说:“我知道你的意思,要区队配合你们的行动,节节阻止敌伪部队的开拔。接到你们乡的民兵的报告,我们区里同志马上就开会研究,做了有关部署。”

李行强说:“区队能抽出有武功的几个人吗?”查水全说:“焦士宏你是区队长,你准备哪几个人充实杨组长的尖刀突击队?”焦士宏说:“抽出五个骨干民兵,是这五个人:卢建阅、辛飞宣、薛双喜、褚如功、胡传知。”

“焦区队长,你叫人准备好十三件鬼子军装,尽快地送得来。”查水全转过脸对杨翠秀说,“你来担任尖刀突击队指导员,全权负责整个尖刀突击队。李行强担任队长,卢建阅为副队长,两人各负责一个小分队。”

祝立刚说:“鬼子从范集出发,袭击磨盘寨、胡杨庄,必须经过马官营,区队在山道上伏击鬼子,一打就跑。三回伏击鬼子,鬼子损兵肯定不得少。老巢再遭到你们尖刀突击队捣毁,范集据点里的鬼子肯定元气大伤。”

查水全说:“好,杨组长,你率领尖刀突击队先行出发,焦士宏区队长随即带领人马赶到马官营。保卫乡亲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希望就寄托在你们的身上了。”杨翠秀说:“查书记、祝区长,我和焦区队长一定不辜负你们的重托。我们马上就出发,到马官营再作战前部署。再见!”

忽然奔来了两匹马,下来的是县委马科长和通信员小李。马科长喊道:“查书记,县委决定调你担任县农会会长,这就赴任。杨翠秀同志代理延河区委书记。”杨翠秀折回头说:“我还没有恢复组织生活,怎么好代理延河区委书记呢?”马科长说:“杨翠秀同志,你是严隽芳,先前名字叫匡苕子,担任过安阴县安薛区委书记、安阳区委书记和安阳山独立团政委,工作成绩是显而易见的。隐藏在革命队伍的坏人玩弄阴谋诡计,妄图加害于你。组织上已经调查清楚了,决定给你甄别平反。等过一段期间,军区要下达正式文件。眼下,你立即担任延河区委代理书记。这是县委文件,由你向延河区委一班人传达。”

杨翠秀才接过文件,查水全就招呼道:“杨翠秀同志,再见!”三匹马很快就奔向远方去了。

杨翠秀率领的尖刀突击队来到马官营,天已大亮。他们随即开到庄北头的山沟里,严密监视范集方向。不见动静,杨翠秀说:“三个人监视,其他人抓紧睡觉,一旦发现敌情,立即行动。”李行强马上说道:“潘坚兵、欧致荣、柳如高,你们三人先监视,绝对不能三个人同时打瞌睡,疏忽大意是要误大事的。”潘坚兵说:“你放心吧,实在眼睛皮要合拢,就吃个辣椒。”

天空中忽然黑云压上来了,风寒颤颤的,雨点虽小,但接连不断的落了下来。杨翠秀受到激灵,随即翻过身趴到山坡上纵目远望。“大家注意了,敌人出动了,我们赶快向山上转移,避开敌人,争取钻到敌人的屁股后边。”杨翠秀急切地说道。

卢建阅趴到山坡上一看,“不错,走在前边的是伪军,鬼子在后边。要不要派人通知后面的宝带区队?”杨翠秀说:“不能有人走动,否则会引起敌人的主意。我们唯一通知宝带区队的办法,只有向他们挥动三下白旗子。走,先爬山再说。”

胡传知站到朝南的山峰上挥动白旗子,远处的一个小山顶上也挥起旗帜,算是知道的意思。杨翠秀说:“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从西边绕过去,一刻也不能停。”

跑到西边,却是个山沟。山沟走到尽头,便翻过一个山脊,继续向北前进。等到他们来到范集西南边,敌人已经向南跑了好远。鬼子的人马匆匆地跟了上去,前头有三四个鬼子骑着战马,显然是鬼子的头目。

“大家都别要动,先看一会儿动静再说。”李行强说。杨翠秀说:“着两个人到镇的西头看看情况,再着两个人绕到镇的北头看看,不行的话,再到东边望望。摸清楚敌人重点布防在哪里,薄弱点又在哪里,为我们摸进镇里找到突破口。”

卢建阅说:“我和薛双喜两人观察范集的北门和东门。薛双喜,你跟我走。”

李行强说:“潘坚兵,你我两人到范集西头看看。”两人悄悄地跑上前去,西门口大门紧闭,并且还在墙上架着两挺机枪,如临大敌似的。潘坚兵低声说:“这西门是死路,敌人不通行。要么那北边有个小耳门,我们到那里望望。”

李行强说:“从这里到那北边的小耳门只有一点路,但要绕过去走。好吧,我们赶快向西绕过山头,到了那里还要匍匐前行。”

两人猫着腰上了山,随后下来,从山坡上斜切下来,到了近前,只好匍匐前行。要到近前,发现小耳门是庙的后门,因为有和尚在里面忙碌。李行强低声说:“走,咱们回去,把这个情况告诉指导员。”两人便隐身而去。

杨翠秀听了李行强的汇报,说:“先别忙,等卢建国、胡传知他们两个回来再作决定。”天上的黑云浓重了,加之夜色也已经来了,雨星儿滴答下来,地面上逐渐潮湿了。

大雨点砸下来,紧跟着就是一阵雨,大家身上的衣裳都潮了。到了这个时候,卢建阅两人才回来。“北门敌人把守得很严密,不能通过。东门不开,敌人还有岗哨。”卢建阅说,“这两处都不好进,还不如南门的。”

杨翠秀果断地说:“我们就从西北边的小耳门进去,哪怕就在庙里蹲一会儿,到了半夜里,钻到敌人的中枢区进行爆破。现在就出发!”

突击队来到小耳门,李行强上前推了推,里面有人问道:“谁呀?”李行强粗着喉咙说:“师傅,我要进去。”里面的人刚拿去门栓,李行强一推,便走了进去。那和尚要说话,李行强低声地说:“不要吱声,我们是抗日的队伍,请你配合。”

十多个人鱼贯而入。住持月松见到他们,说道:“施主们好,这庙跟镇里并不连通,何况进了这庙也不得到镇上去。你们要到镇上去,唯一的办法是从法座下的地道进去,到吉祥古董店出来。那里会有人接应你们。”杨翠秀躬着身说:“师傅助我杀倭寇,功德无量。好,这就领我们去。”

走过几个房屋,来到大厅,掀开蒲团,露出阀门一扭,北墙自动打开一扇门。李行强第一个走了进去,见到旁边有小油灯,便拿在手上往前走。弯弯曲曲的,最后踏上台阶,却从屋子里的铺上爬了出来。站在屋里的人接应了突击队,说:“大部分鬼子兵都出动了,镇子里的鬼子不多。你们要想摸进鬼子的队部,从韩家私塾翻墙头过去。听说鬼子的弹药库就在那里面。”

杨翠秀说:“看一下钟表,现在是什么时间?”卢建阅看了挂表说:“准十一点。”“那走得了。我们敲开韩家私塾门,随后翻墙过去,还要进行侦探,估计十二点准能打响战斗。最后我们从西门撤出去。”杨翠秀抓住那人的手说:“你叫什么名字?”那人说:“我叫陶长明,是地下党员,你叫我老陶就行了。”

由于老陶领路,又敲开了韩家私塾门,突击队进去,随即翻墙头过去。有两个鬼子兵在门口站岗,倚在墙上打瞌睡。辛飞宣、薛双喜两人上去干掉这两个鬼子兵。杨翠秀跑上去一看,发现前面屋子里有点亮着,低声说道:“李行强,你带领你手下四人摸进弹药库,拿些子弹,随后就按弹药包,等我们上去解决鬼子的队部,你们就从韩家私塾出来,到西门将敌人的两挺机枪抱掉,控制那里,打开西门。其他人跟我一起去打掉鬼子的队部。”

鬼子的院落里有六个鬼子站岗,杨翠秀低声地说道:“我跟江若英二人从后面爬窗子进去,我们在里面打起来,你们马上发起强攻。”

好个身手,杨翠秀攀爬墙檐,一跃而上,越过围墙,随即抓住屋子后面的窗口,悄悄地打开窗门,小心地钻了进去。江若英抓住她的手毫不费事地从窗口钻了进去。

一个鬼子兵吆喝道:“什么人?举起手来!”杨翠秀敏捷地挥手一枪,将那家伙击倒在地。江若英手不慢,有个鬼子军官才要拔枪,就被她一枪击毙。此时院子里枪声大作,里应外合,这个鬼子队部的敌人很快被解决掉了。外面的敌人正要往里面打,忽听到弹药库爆炸了,先前跑动的,此时却呆立不动,如同瘟鸡一样。

杨翠秀喊道:“撤!”六七个人直朝西门奔去,遇到几个鬼子,全部打死。等他们跑到西门口,发现那里已经倒下五六个鬼子兵尸体。这真是:奇袭范集如霹雳,敏捷出手有退路。

风云搏(五十二)风云搏(五十四)风云搏(七十九)风云搏(三十)风云搏(四十二)风云搏(二十七)风云搏(六十九)风云搏(九)风云搏(十)风云搏(二十)风云搏(十)风云搏(十五)风云搏(七十八)风云搏(五十七)风云搏(三十五)风云搏(七十四)风云搏(十二)风云搏(四十)风云搏(四)风云搏(三十九)风云搏(五十七)风云搏(四十三)风云搏(三十一)风云搏(二十一)风云搏(六十八)风云搏(七十一)风云搏(十)风云搏(十九)风云搏(四十五)风云搏(七十八)风云搏(四十五)风云搏(六十五)风云搏(七十一)风云搏(七十七)风云搏(四十一)风云搏(十一)风云搏(四十六)风云搏(六十一)风云搏(六十三)风云搏(四十二)风云搏(十二)风云搏(五十三)风云搏(三)风云搏(七)风云搏(六十七)风云搏(十九)风云搏(一)风云搏(二十八)风云搏(七十五)风云搏(二十三)风云搏(四)风云搏(四十四)风云搏(十六)风云搏(十二)风云搏(二十二)风云搏(九)风云搏(二十三)风云搏(三十三)风云搏(六十三)风云搏(四十一)风云搏(七十七)风云搏(六十)风云搏(十三)风云搏(六十三)风云搏(七十二)风云搏(七十三)风云搏(六十一)风云搏(六十一)风云搏(六十四)风云搏(四十四)风云搏(五)风云搏(二十)风云搏(十二)风云搏(六十三)风云搏(三十二)风云搏(五)风云搏(四十二)风云搏(六十三)风云搏(二十)风云搏(十)风云搏(六十五)风云搏(十六)风云搏(六十三)风云搏(七十三)风云搏(十)风云搏(二十五)风云搏(二十三)风云搏(十四)风云搏(四十)风云搏(八)风云搏(十九)风云搏(十四)风云搏(二十)风云搏(四十八)风云搏(七十四)风云搏(五十九)风云搏(二十五)风云搏(七十二)风云搏(五十四)风云搏(五十三)
风云搏(五十二)风云搏(五十四)风云搏(七十九)风云搏(三十)风云搏(四十二)风云搏(二十七)风云搏(六十九)风云搏(九)风云搏(十)风云搏(二十)风云搏(十)风云搏(十五)风云搏(七十八)风云搏(五十七)风云搏(三十五)风云搏(七十四)风云搏(十二)风云搏(四十)风云搏(四)风云搏(三十九)风云搏(五十七)风云搏(四十三)风云搏(三十一)风云搏(二十一)风云搏(六十八)风云搏(七十一)风云搏(十)风云搏(十九)风云搏(四十五)风云搏(七十八)风云搏(四十五)风云搏(六十五)风云搏(七十一)风云搏(七十七)风云搏(四十一)风云搏(十一)风云搏(四十六)风云搏(六十一)风云搏(六十三)风云搏(四十二)风云搏(十二)风云搏(五十三)风云搏(三)风云搏(七)风云搏(六十七)风云搏(十九)风云搏(一)风云搏(二十八)风云搏(七十五)风云搏(二十三)风云搏(四)风云搏(四十四)风云搏(十六)风云搏(十二)风云搏(二十二)风云搏(九)风云搏(二十三)风云搏(三十三)风云搏(六十三)风云搏(四十一)风云搏(七十七)风云搏(六十)风云搏(十三)风云搏(六十三)风云搏(七十二)风云搏(七十三)风云搏(六十一)风云搏(六十一)风云搏(六十四)风云搏(四十四)风云搏(五)风云搏(二十)风云搏(十二)风云搏(六十三)风云搏(三十二)风云搏(五)风云搏(四十二)风云搏(六十三)风云搏(二十)风云搏(十)风云搏(六十五)风云搏(十六)风云搏(六十三)风云搏(七十三)风云搏(十)风云搏(二十五)风云搏(二十三)风云搏(十四)风云搏(四十)风云搏(八)风云搏(十九)风云搏(十四)风云搏(二十)风云搏(四十八)风云搏(七十四)风云搏(五十九)风云搏(二十五)风云搏(七十二)风云搏(五十四)风云搏(五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