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谎言

致命的恐惧让西塞妮浑身冰凉,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就扑了出去,用力撞开了卡洛鲁斯!

两人一起摔倒在了地上……大吊灯残骸也被撞到,“哗啦啦”地落下砸在他们身上……卡洛鲁斯如梦初醒,一把护住了西塞妮……血腥味在空中弥漫……

直到人们潮水一样围过来,焦急的问着,扶着受伤的卡洛鲁斯去处理伤口,并给西塞妮处理了身上的细小划伤,西塞妮才堪堪回过神来。

“我们是摔倒了么?”

“……是的,小姐。您和卡洛鲁斯·丰塔先生一起,滑倒在了碎片上。丰塔先生右臂被一块碎片嵌入了,耳后也有划伤。您身上同样有多处细小划伤。”

为她处理伤口的吉里夫人沉静地回答道。

西塞妮猛然转过头来。

——————

“卡洛鲁斯……”

只刚刚叫出这个名字,她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什么都消散在了喉咙中。忙忙乱乱的一屋子人,卡洛鲁斯侧坐着,他的手臂已经包扎完了。已经换下的外衣就放在一边,上面是刺目的血迹。

“西西。”卡洛鲁斯吃力地笑一笑,用左手向她招了招,“你怎么过来了,你应该好好休息的。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西塞妮擦了擦眼角,坐在他下手边,一手撑在膝盖上,一手捂着嘴唇,抬头凝视着他。几乎是控制不住地问出了那个问题:

“卡洛鲁斯,你刚才怎么会摔倒呢?这不应该呀。”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是多么焦急,简直像是带着一种致命的恐惧。卡洛鲁斯努力回忆着,慢慢地说道:“事实上,我的记忆有些混乱。”

“那时候我从楼梯上走下来,突然之间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非常低沉悦耳,但是语气就截然相反了。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向我围绕,又突然之间聚拢,像一道利剑,从我的左耳穿过去,又从右耳出去!我记不得他说了些什么,只感觉自己在做一个漫长的噩梦,连去路也找不到,好像是梦游。我受那声音驱使,一直往前走,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突然之间我听到你的声音,那男人的声音变得慌乱了!立刻消失了!然后我发现我们躺在碎片上……”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发现对面的姑娘已经掩面哭了起来。他敏锐地感到这和他说出的什么话有关,但急于劝慰她。他将没有受伤的那条手臂搭在了她的肩上,用哄孩子的语气说道:

“好了,西西。也许只是因为我太疲惫才出现了幻觉,幸亏遇见了你。好啦,你该回去歇歇了,别想太多,你脸色不太好……”

无论他说什么话,西塞妮都只是将脸埋在手上,抽动着双肩,不停摇着头,喃喃自语着:

“两次了,都两次了……他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假如不是我刚好回来——他肯定没有料到,是啊,他没料到……卡洛鲁斯!”

她忽然之间急切地抓住了他的手,抬起头来:

“我不回去,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西西……”卡洛鲁斯还想再劝,西塞妮已经克制不住地抽泣了起来,她断断续续地恳求道:“让我陪着你……拜托……我一定得陪着你……不然你会有事的……”

——————

深夜的巴黎歌剧院极为安静。那些在白昼显得灿烂辉煌的金色雕塑,到了这种时刻都化为冰冷。喧闹的众人都已散去。这样安静的夜晚,连幽灵都不会愿意出来。

西塞妮坐在床边上,怎么也无法忘记白天的场景。

卡洛鲁斯已经回家了,所以人都以为那是意外。可她知道那不是。她曾经因此鼓起勇气敲着墙壁问那个幽灵,但没有回答。

她明白这是他在进行创作。几个月的授课,加上前世的了解,足以让西塞妮猜出,他现在极有可能正在写那部《唐璜的胜利》。就像她会用歌唱来宣泄痛苦一样,对于埃里克而言,创作同样是他发泄的形式。这样的时刻,他的沉默恰恰意味着他在进行疯狂的创作——否则他不至于会逃避这样的问题。

越是接近就越是心悸。他的音乐有一种醉人的魅力,从歌唱中流淌出平静纯洁的音乐之源,可是谁又能想到这样的歌声竟是出自一个鬼魅之口!西塞妮一直以为她已经对幽灵的残酷有了清醒的认识,但是一直以来他明亮的歌喉给她潜意识传递的信息,却依然让她淡化了这一点。而现在,一切又都被撕开放在她面前,血淋淋的。

忽然之间她想到另一种可能,立刻惊得站了起来。

约瑟夫·布凯!

这个人,这个置景工,同样是因为魅影而死!

当时她问过他,她质问过他,而他是怎么回答的呢?对了,他说布凯是无意间触动了机关,而她相信了他,那时候她对他暴戾残忍的性格还没有这么深的了解……那么,那么!西塞妮的心都因为这个痛苦的猜想而颤抖了起来,他能对丰塔痛下杀手,谁又能保证布凯之死他就是无辜的了?

约瑟夫·布凯,是他杀死的。

西塞妮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惊叫出声,这个念头太惊人,又疯了一样地纠缠着她。不行,不能这样!她必须得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否则她无法获得安宁——神啊,但愿不是他,假如是他的话——

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目光已经变得冷酷而决绝。

——————

暗金色的假发,搬运工肥大的灰色衣衫。毛围巾裹在身体上让身材看上去大为改变。加上脸上胡乱抹的白*粉,这时候光看背影,巴黎歌剧院已经没有人能认出这位正当红的女歌星了。

清凉的月光从气窗透进来,洒在地上。西塞妮快步踏了过去。她现在已经到了第三层台仓。约瑟夫·布凯被人发现上吊自杀的地方。

布凯有什么理由突然就上吊自杀?而漂浮在他尸体上的安魂曲又来自何处?

甩开所有的念头,西塞妮抬起头,看见那幕巨大的《拉合尔王》布景。布凯就是在这里吊死的,这个认知令她毛骨悚然。

《拉合尔王》并不常演,布景却一直留着。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西塞妮回想着关于布凯之死的细节,以及自己那次闯入地底的经验——她跪在地上,从布景和撑架之间爬过去,一直爬到墙壁前,仔细地摸索着……

旋转式暗门的设计有着别于如今水平式暗门的特点。这些是如今的侦探们难于发现的,却是西塞妮熟悉的——她摸到了那个机关。

她没有迟疑地按了下去,一块石头移开了,黑幽幽的暗道出现在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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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击、反复的敲击!

暴怒的敲击!

琴键在颤抖着,而敲击着琴键的,是一双骨瘦如柴的、像蒙着一层褐黄色羊皮纸的手。演奏忽然停止了,埃里克站了起来,像疯子似得在屋子里横冲直撞,放声大吼。

“这一切必须提前结束!圆满结束!”

他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又想要坐下继续弹奏。突然一阵嘈杂从酷刑室的方向传来,什么人摔了进来……埃里克的唇边浮现了冷笑。

他摇摇晃晃地起身,搬过梯子,爬了上去……掀开罩着里面的黑布,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侧脸似乎有点熟悉?是个肮脏的工人,就像是约瑟夫·布凯一样……

“真好啊,”他冷笑着自言自语,他清楚里面的人能听见他的声音,不过那小子并没有惊慌地尖叫起来,“如果一个人觉得有鼻子,有自己的鼻子,很幸福,那他就永远别到酷刑室里来玩!”

说完这句话,他打开了酷刑室的机关。

——————

“丰塔先生。”

卡洛鲁斯·丰塔刚下马车,头戴羔皮帽的东方人立刻站起身,并伸出了手。对方似乎很清楚他右手的伤势,伸出的是左手。出于礼节,卡洛鲁斯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您是?”

“主人,这位先生要求见到您,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一旁的仆人解释道。

“我是波斯人,您可以称呼我为达洛加。”这个黑面孔、绿眼睛的东方人沉着地回答道,随后又补充说道,“我知道今天很晚了,您又需要静养。但我还是希望您能抽出一点时间给我——我希望和您谈谈,关于您今天的受伤,以及西塞妮小姐。”他说话的时候那对绿幽幽的眸光时常闪烁,仿佛暗示着命运。

听到波斯人的话,卡洛鲁斯的神情变了变,他略作思考就点了点头,示意波斯人随他进去。

35.疯狂14.去意4.魅影21.灵魂2.歌声16.破音15.呱鸣38.重燃37.婚礼21.灵魂6.身世24.红伶9.承诺6.身世23.画展24.红伶21.灵魂20.罪恶25.爱情39.终章35.疯狂4.魅影33.唐璜(上)33.唐璜(上)33.唐璜(上)39.终章29.撕裂14.去意17.恐惧24.红伶32.开场14.去意30.失控18.谎言21.灵魂30.失控19.烈火17.恐惧7.陌生21.灵魂39.终章20.罪恶21.灵魂27.戒指34.唐璜(下)35.疯狂36.濒死38.重燃24.红伶18.谎言32.开场33.唐璜(上)22.丑陋26.舞会26.舞会39.终章22.丑陋20.罪恶17.恐惧17.恐惧17.恐惧16.破音30.失控2.歌声39.终章31.牺牲37.婚礼22.丑陋17.恐惧17.恐惧9.承诺29.撕裂20.罪恶34.唐璜(下)28.幕起33.唐璜(上)3.天使26.舞会22.丑陋39.终章22.丑陋13.不正经的问卷调查21.灵魂16.破音28.幕起25.爱情20.罪恶16.破音10.天台37.婚礼34.唐璜(下)9.承诺32.开场3.天使22.丑陋1.楔子1.楔子33.唐璜(上)7.陌生37.婚礼
35.疯狂14.去意4.魅影21.灵魂2.歌声16.破音15.呱鸣38.重燃37.婚礼21.灵魂6.身世24.红伶9.承诺6.身世23.画展24.红伶21.灵魂20.罪恶25.爱情39.终章35.疯狂4.魅影33.唐璜(上)33.唐璜(上)33.唐璜(上)39.终章29.撕裂14.去意17.恐惧24.红伶32.开场14.去意30.失控18.谎言21.灵魂30.失控19.烈火17.恐惧7.陌生21.灵魂39.终章20.罪恶21.灵魂27.戒指34.唐璜(下)35.疯狂36.濒死38.重燃24.红伶18.谎言32.开场33.唐璜(上)22.丑陋26.舞会26.舞会39.终章22.丑陋20.罪恶17.恐惧17.恐惧17.恐惧16.破音30.失控2.歌声39.终章31.牺牲37.婚礼22.丑陋17.恐惧17.恐惧9.承诺29.撕裂20.罪恶34.唐璜(下)28.幕起33.唐璜(上)3.天使26.舞会22.丑陋39.终章22.丑陋13.不正经的问卷调查21.灵魂16.破音28.幕起25.爱情20.罪恶16.破音10.天台37.婚礼34.唐璜(下)9.承诺32.开场3.天使22.丑陋1.楔子1.楔子33.唐璜(上)7.陌生37.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