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官点头:“司令,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徐海波说:“此等事情,交给别人去办,我还真不放心,这事你得亲自跑一趟。”
张副官说:“为司令办事,义不容辞。”
徐海波摆摆手,说:“用不着一本正经,你从东征之时就一直跟着我,我的一应事情从来就没有瞒过你,你做事机灵,办事稳当,这事由你来办,我放心得很。”
徐海波首先交付张副官办的第一件事,就是联合徐家,在南京上海两地采办药品,徐雪涵以为想上井冈山就上,徐绍成和徐海波可不这么认为,徐家毕竟是上海有名的资本家,得表示诚意,得送一份见面礼,送钱俗套,送药品最好,井冈山每天都在打仗流血,部队遭到层层封锁,药品在井冈山就显得弥足珍贵,这份厚礼,相信共产党不仅不会拒绝,还会心存感激,如此一来,徐雪涵在井冈山才会得到共产党的接受和认可,而不仅仅是因为陈建峰的缘故。
张副官感叹,说:“司令真是用心良苦。”
徐海波说:“不用心良苦行吗?一个父亲是资本家,一个哥哥是南京的卫戍司令,你让共产党如何相信。”
徐海波分析,这一路,有军事委员会的路条,有他徐海波的招牌,相信可以轻轻松松地经南昌到吉安,在国统区可以畅通无阻,不会受到国民党军的阻扰,但过了吉安,就是共产党的地盘,他徐海波的招牌不管用,不提还好,一提只怕还有副作用,得找一个共产党才行。这个共产党不好找,最好是彼此了解。
张副官说:“司令,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但其是不是共产党众说纷纭,有待考究,但以我估计,此人应该是共产党。”
徐海波问:“谁?”
张副官说:“蒋先云原来的副官苏懋禄,曾在警卫团当过营长,他和陈长官有交情。”
苏懋禄是北伐开始后到蒋先云身边的,徐海波不认识,徐海波说:“此人在哪?”
张副官说苏懋禄就在南京卫戍部队里任营长,之所以不敢肯定,是因为蒋先云阵亡之后不久,苏懋禄就离开武汉到了南京,因为副官追随长官是忠肝义胆的表现,苏懋禄一路追随蒋先云谁都不觉其有错,其是黄埔三期,黄埔师生对蒋先云的阵亡都深表惋惜,对苏懋禄也就看重了几分,而且苏懋禄又是警卫团校长的嫡系部队出身,苏懋禄找到昔日的同窗谋一份差事,谁都不觉有何不妥,后来该部被并入卫戍部队,苏懋禄也就成了卫戍部队的一员,至于其是不是受蒋先云的影响加入了共产党,这个就有待核实,但至少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其是,要不然他早就被清除出去了。张副官之所以对苏懋禄上心,是因为他们是同学,政训处曾找他了解苏懋禄的情况,他出于同学情谊证明苏懋禄在黄埔时不是共产党,并且为苏懋禄说了好话。
徐海波笑,说:“苏懋禄能追随蒋先云这么久,不是共产党也是共产党,既然他和陈建峰交情匪浅,不管其是不是共产党,先把他找来,我和他谈谈。”
苏懋禄其时正随部队驻守南京城外,团部的传令兵通知他到司令部,他心里一惊,不知道徐海波突然找自己所为何事,难道自己是共产党的事情露陷了,可真要是露陷了,也该是政训处的人找自己,用不着司令出面,对徐海波,他通过蒋先云陈建峰有所了解,知道其对共产党一贯同情,即便知道自己是共产党,对自己肯定不会刁难,只会以礼相送。
苏懋禄打马来到南京卫戍司令部。张副官将他接到司令部里,看到苏懋禄进来,徐海波起身,一指沙发:“坐。”
张副官沏好茶,没有离开,顺势坐下。徐海波笑,说:“听说苏营长与陈建峰交情匪浅?”
苏懋禄点头,说:“我们警卫团都对陈长官信服,我和陈长官私底下是有些交情。”
徐海波说:“那苏营长知不知道陈建峰现在在井冈山?”
苏懋禄因为接到通知较晚,没有赶上南昌暴动,见武汉风声很紧,呆不下去了,这才到了南京,他与党组织虽有联系,也知道秋收暴动和南昌暴动两支队伍会师的消息,但陈建峰竟然也上了井冈山,这个苏懋禄还真是不知,苏懋禄其实也在打听陈建峰的消息,只是他的渠道窄,自然不及徐海波灵通,一直都在纳闷陈建峰去了哪里,现在一听陈建峰竟然在井冈山,苏懋禄自是大喜过望:“陈长官在井冈山,真的?”
苏懋禄的表情不像在做作,徐海波点点头,苏懋禄问:“这么说徐教官您找我,与陈建峰有关。”
徐海波一笑,直入主题,徐海波说:“我这人不喜欢绕弯子,你是不是共产党,我也不问,基于对你的了解,我认为你是,这次找你,实不相瞒,我想通过你先和共产党取得联系,准备妥当后,你和张副官带一连人马护送我妹妹徐雪涵前往井冈山,找到陈建峰。”
徐海波还明言,知道共产党在上海大肆活动,采办药品,想运往井冈山,一直难以如愿,这次他除了另送一批药品作为见面礼,还想卖一个人情,帮共产党这个忙,如果共产党相信,他可以帮这个忙。有军事委员会的通行证,有一连的士兵护送,在国统区肯定顺风顺水,但是一出国统区,就得由共产党负责药品和人的安全了。
此事重大,苏懋禄决定不了,得请示组织。徐海波自然知道这些,他笑,说:“你不用立即回答我,先找找关系,看能不能与共产党取得联系,一旦有了准确的音信,可随时和张副官联系。”
徐海波让苏懋禄带话,说他徐海波虽然不愿与共产党为敌,但他既然誓死追随*,看现在的形势,将来迟早会兵戎相见,但打仗归打仗,希望共产党将来不要因为他徐海波而为难徐雪涵。
徐海波拿出一份名单,说政训处现在到处在找卫戍部队的官兵进行甄别谈话,对某些人员有所怀疑,名单到了他这,他一直压着不办,但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毕竟这是南京,是国民政府所住地,*是绝对容不得共产党在卫戍部队有所染指的,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一人。对于这个名单上的人员,如果是共产党,此次可以随部队行动,上了井冈山,也就不必回来了。至于张副官及他的亲信之人,在徐雪涵见到陈建峰之后,徐海波希望共产党方面不要为难,让他们原路返回。
徐海波笑,说:“苏营长,我的意思够明白了吧?”
苏懋禄点头:“我都记忆在心。”
徐海波笑,说:“那苏营长不妨试试,看能不能把话带到。”
苏懋禄说:“我尽力而为。”
徐海波说:“那好,我等你的消息。具体的出发时间,到时再商定。”
井冈山风雪交加,陈建峰抱着一坛虎骨酒顶着风雪来到军部,此时刚刚回到茨坪的*和*等前委首长刚刚开过会,看到陈建峰,*一招手,说:“真送酒来了,来来来,每人喝一盅,暖和暖和。”
前委的首长们都没讲客气,每人喝了一盅,只觉一股热气随血液在身体内游走,都笑,说这是什么谷酒,这么够劲?陈建峰笑,说是虎骨酒。首长们都乐了,说陈建峰的特务营就是有好东西有本钱,看来让特务营打前锋还真是没错。
*笑,说:“藏了这么多私货,红四军最大的土豪,他不打前锋谁打。”
陈建峰听出来了,自己这次赶了个巧,看来红军有重大行动。陈建峰顿时来劲了,有行动好啊,整天窝在山上,坐吃山空,特务营的家当早就折腾完了,不行动何来补充,尤其是为前锋,什么好东西都先过一道手,用不了多久,特务营又盆满钵满。
陈建峰笑,说:“各位首长,有任务?没得说,特务营保证完成任务。”
*笑,说:“我们还没说什么任务呢,陈营长就打包票了?要是让你掏贰万现大洋出来,陈营长也有?”
陈建峰笑,说:“军长还能不知道,我特务营别的东西搜刮地皮,多多少少还能刮出一点,就现洋,那不好意思,就是让我陈建峰赤身裸体,也搜不出一文来。被毛委员打了一冬的土豪,也该我去打人家的土豪了。”
*笑,说:“这次下山,事关重大,后勤供应部张小年副部长随特务营同行,特务营打完土豪,后勤部立即入账。”
陈建峰一听,顿时有些泄气,心说这不成了特务营出力,后勤部得好处,他特务营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亏本买卖。*一看陈建峰垂头丧气,问:“怎么?不愿意?刚才保证完成任务,现在不保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