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瑶袖袍一甩,颇有气势道:“此处妖气冲天。”
“什么!”几个胆小的早吓得面如土灰,大声嚷嚷起来。
“切莫吵闹惊扰了她。”颜瑶立马施了个结界出来罩住众人,同时隔绝声音。
众人看着头顶那层似有似无的光圈很是好奇,一时也安静下来,心中的恐惧也在慢慢减少。
甄氏心虚,故意避开佯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模样,实际上她也是害怕极了,那院里的假穆九歌同她有书信往来,虽言明不会祸害穆家任何一人只是需要借穆九歌的身份等一个人,甚至还会帮助她得到一切想要的,但那人实在诡异的很,她没有一刻是安心过的。
甄氏假模假样要晕过去,倒给了二姨娘说话的机会:“怎么可能,大姑娘虽被妖魔附体,但一个月前已由一位高人驱过魔了。”
穆封大为纳闷:“是啊,怎么还会妖气冲天?”
颜瑶问:“哪位高人?”
众人懵,穆封看向甄氏。
“师承何处?”
众人面面相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可有地址?”
回答她的只有众人迷茫的眼神。
一问三不知,突然出现,不留名姓,不留地址,没有出处。
穆封心里起了涟漪,他又下意识的瞥了瞥甄氏,想起陈小姐那档子事,只觉得脑子有些乱。
颜瑶露出一股无奈后的妥协:“此事处处透着古怪,你们当日谁在场可否同我说说。”
甄氏面色苍白,浑身无力的依靠在贾妈妈的身上,自然这个重任只能落在二姨娘的身上。
二姨娘得到指示,立马洋洋洒洒的说了起来,末了,加了句:“妾身也只亲眼目睹大姑娘杀退土匪,至于后头的也只是听府里几个丫头嚼舌根说起,倒是夫人亲眼看到了。”
甄氏这下再也逃不得,只得抬了抬眼,虚弱无力的说道:“二姨娘说的一丝不差。”
颜瑶沉思片刻,故作恼恨看向穆封,厉声呵斥道:“尔等糊涂啊!”
说着也不等众人发问,执着桃木剑飞了出去,径直冲向那妖气冲天的小院。
众人追随她飘逸灵动的倩影一阵惊呼。
颜瑶在她身边待了一个多月,要是近身伺候,早已把他又的身份摸清。
不过是只将将修成人形的小狐妖,不知太过天真所以无畏,还是有恃无恐,在这僻静的小院里行事也颇为胆大,偶尔就因修为不够变回原型,她也不避着人更不遮掩遮掩自己的身份,即便真有丫鬟看到了她的原身暴露了身份,就施法消了别人记忆,而后继续悠哉悠哉的过日子。
她日子过得极滋润,新鲜的瓜果不断,精美的糕点时时有,遇上天气好的时候,还得搬出贵妃榻蜷在上头晒太阳。
庭院里,她化为白色小狐侧躺在柔软的贵妃榻上,旁边的茶几上摆着瓜果点心,还有一壶热茶,桃红低眉顺眼的站在旁边,随时听候她的差遣。细细看上去,她表情麻木,眼神空洞,竟似个提现木偶,想来是被控制了。
她道行浅,但大喇喇的不设防,颜瑶又是偷偷遣进来的,赤手空拳三两下就把她制服了。
外头人是只听到里面噼里啪啦,一会儿似有东西推倒,一会儿有似乎阵阵痛呼,就在众人以为里头将是一片腥风血雨,不死不休的时候,颜瑶单手提着一只白狐狸从里边走了出来,她步履轻盈,神色轻松,道袍一点血污都没沾到,周身却隐隐约约的泛着一圈洁白的光。
众人大喜,连忙迎了上去,一眼就瞧到了她手里的白狐狸,顿时又退了半步,穆封问:“这是什么东西?”
颜瑶一手提着她后颈处的皮毛,一手掰过她的脸,让他们看清她妖冶的瞳孔:“一只小狐妖而已!”
众人被吓得面色大变,七嘴八舌的争相发问:“大姑娘的院里怎么有狐狸精?”
颜瑶道:“想来是尔等那日去上香,有人设局把她们偷偷调换了,你们口中的高人,可能就是主谋。”
众人哗然,二姨娘立马焦急相问:“那大姑娘现在在何处,我们皆被这狐狸精迷了眼,这大姑娘不会……”
“凶多吉少!”颜瑶叹息,转而又招呼众人进院:“我在院里发现一具尸体,你们进去辨一辨可否是你们府里的人。”
穆封极怕,想推脱不去。
甄氏有气无力的栽倒在贾妈妈怀里,自然也去不得。
最后,这个任务落在了二姨娘和一队胆大的家丁身上。
他们一进院,先是看到横躺在地上的桃红,上前一探呼吸平稳还有鼻息,紧接着,他们带着工具来到颜瑶指定的地点,一丛长势不错的月季花旁,那边的泥土将将翻新过,黑黝黝的泥土间,露出一只雪白的胳膊,咋一看,颇有些骇人。
二姨娘稳了稳心神,用帕子捂住半张脸,命令道:“快挖,快挖出来,看看是哪个遭了那个狐狸精的毒手。”
这边不急不缓的挖着,那边又被二姨娘指挥着去搜院落,只见屋里略显凌乱,桌案上摆着纸墨笔砚,桌角上摆着一封皱皱巴巴的信。
二姨娘抽过来一看上头的字迹大喜,紧接着又陆陆续续在抽屉里架子上,书本里又找到数封,她把那些信宝贝的捏进手心,她眼珠子一转,招呼个脸生的家丁递了出去:“我瞧着这个似乎很不妥,拿出去给仙长瞧瞧。”
那家丁应声跑了出去,便把那些信交到颜瑶的手里。
颜瑶展开一瞧,又转手递给了穆封。
穆封一看那字迹,脸色一变,再看里头的内容,气得血气翻涌,顾不得有外人下人在场,扬手把那些信甩到甄氏的身上:“贱人,我要休了你。”
将将还在装晕装虚弱的甄氏一瞥到那些信,浑身的力气被全部抽起,从贾妈妈的怀里滑到地上,她的心情可谓是一会儿上高山,一会儿下了海,忽上忽下,起伏极大,本以为那狐狸精被收,再也无后顾之忧,哪想这会儿又会因这几封信牵连上自己,那信的确是她同狐狸精交流往来的密信,平日里都是由采寄转交,她那的早就一把火烧个干净再无任何踪迹可寻,偏生采寄做事不干净露出了马脚,她恨得咬牙切齿。
“老爷,死的是大姑娘的贴身丫鬟采寄。”二姨娘悲切的声音伴随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从院里走来,只见四个家丁抬着一卷破草席,二姨娘跟着旁边抹眼泪:“这可怜的孩子呦!”
家丁将那破草席往地上一放,草席展开露出一张众人熟悉的脸孔,其貌不扬的人早已没了生的气息,死气沉沉的躺在地上,素来干净整洁的衣衫被大片大片的血迹沾染,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