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一切看似顺理成章和合乎发展的情况下,平安顺利考取了阙镇初级中学,等秋后9月份到镇上上学。

暑假里平安除了问老师阙镇初级中学的情况外,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和自己大小差不多经常一起玩的几个,小雨,大壮,耀辉耀武,家俊,在瀑布深潭那玩水,扔一块小石头,跳进深潭里,看谁能捞上来。

晚上躺在场边的麦草垛上傻傻的看着星空,等待流星拖着尾巴划过,一群孩子便兴奋的喊着,猜想着落到那,任由心里千马行空的奔跑着,有的人静静的躺着躺着就睡着了,直到有一个母亲喊回家,大家才懒懒的从麦垛上溜下来回家。

时间就这样流逝过去,很快到了开学的日子,同村去的还有五个孩子,田姓一人,叫田小雨,是平安妈妈舅家的表哥,爱吃,什么时候手里总是拿着吃的,实在没啥吃,手里也有可能是生地瓜,但这么吃还是不胖,王姓一人叫王大壮是小薇的堂哥,从小就喜欢打架,动不动就挥着拳头,黄姓一人,叫黄家俊,是平安舅家表哥,不知道怎么了,打小就怕女孩子,有女孩子让他干啥,他一点不含糊,孙姓两人,叫孙耀辉、孙耀武是平安爸爸舅家表弟的儿子,不太说话,但很和平安玩的来,迟早平安说啥,就是啥,紧跟着平安,像一对门神试的,又是亲戚,从小玩到大,彼此可以相互照顾。

由平安父亲带着,田小雨的父亲划船顺流而下,向三十里外的阙镇中学而来,说是镇,唐水积於平地教多,有像样渡口,住有四五百户的人家。

狭窄的街道用石板铺成,两个父亲分背着五床被褥,六个高矮不同的孩子各自背着包衣服包袱和吃饭洗脸的碗盆,好奇的走在石板路上,小心翼翼,害怕一不小心滑倒,一路走到大铁珊门前,铁门旁挂木牌,红油漆写着阙镇初级中学。

学校依山坡面对唐水北岸而建,一个石头围墙里三排房子和另一边几处教室显得很不谐调,台阶把三排房子和另外几处房子左右隔开,台阶两边有排水沟,拾阶而上,院子里错落着不少香樟,太阳从香樟的缝隙跌落下来,撞在几个人身上,撞出不同碎片的影子跟着他们,几个人无心观看,只想早点报道,确定好教室和宿舍,很快在一个戴着眼镜,穿粗布衣服上了年龄的老师办理好了一切,一个年级共两个班,六个人都分在一年级一班,宿舍也在一起,安顿好五个孩子。

平安父亲和田小雨父亲就回船去,取来粮食,交给学校好,换饭票,然后两位父亲便回家去了。

六个孩子在宿舍呆了会,相互看看,带着新奇的心情,不约而同的出了宿舍,先在学校内转了一圈,然后出大门,到阙镇街道上转悠。

“这街道就是有点窄”。小雨从口袋里摸出萝卜干边嚼边说

“感觉石板路没咱沙石路走着舒服”。

“看路,别碰到树”。

“哈哈…”

几个孩子悠闲的转着,说着,不大的街道,一会就转了个遍,最后在一个小商店里买了自己必须的用品,返回学校。

好多香樟树下驻足三五成群的学生,也有行色匆匆的家长带着学生报道,看了会,几个人便转到操场,操场周边两排云杉树,直直的立着,沿操场一圈,像士兵一样笔直站着,云杉树下有绒绒的野草,格外茂盛,操场上相对立着两幅篮球杆,球场不太大。新奇的转了几圈,几个人便回宿舍了。

住校睡大通铺,吃大锅饭,对好多学生是一种从未经历过新鲜,开学不久,学生们除过背语录,就是跟着东跑西颠学工学农,在学校里也是半天学习,半天劳动,至于说到学习,其实根本就没有课本,都是麻县发的油印教材,开学这些天来,还没正经地上过什么课,平安他们好不容易熬到父亲给他们送粮食来。

寒假回来, 几个少年第二天不约而同的到学校找三个老师,程校长因为寒假,回麻县城家去,学校只有洛华老师和周小英老师两个人,告知了初中学校的情况,好半天洛华老师才抬头说道:“你们说的情况,现在全国基本上都是这样,但我相信这只是暂时的,一个国家不可能一直这样,越是现在这中状况,越要守住自己的本性,不可迷失自己,尽量不要拉下文化课”。周小英老师静静的坐着,清秀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忧伤,不发表任何,偶尔给几个少年加点水,只是跟几个少年听洛华说话。

由于放假,洛华老师和周小英老师基本上都在学校呆着,他们说为了清净。

平安叫小薇一起给洛华他们送几饭,但赖在两人跟前,主要是能任意看洛华老师的书,洛华有时让平安在操场学骑自行车,期间用纸胡了风筝,在操场教平安放,小薇陪着周小英静静的坐在操场边看,周小英这时才露出难得的笑容,也只有这时,平安才感到周小英仙女般来到人家,痴痴的对洛华说了句“小英姐,真好看,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吗”。

洛华揉揉平安的头,自豪的笑了,成人的世界,这个少年还处于懵懂状态,也跟着似懂非懂的笑。

然后洛华指着小薇问平安“她像不像仙女”说完呵呵笑着,也许女孩成熟早点,害羞的跑开,洛华看着小薇跑远的背影,给平安说了句平安似懂非懂的话“其实每个男孩心里都有个仙女,值得你用自己的生命去珍惜她,爱护她仙女”。一个寒假很过就过去了 ,再次回到学校,开始继续重复着上一学期的生活。

平安他们几个看着父亲迷茫的眼神,谁也给不了答案,其实他们更迷茫,现在学校基本不上课,就是劳动,真不知道啥时候才是个头。

“我还得给村里买些日用品,你们互相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平安父亲急火火走了,平安他们几个收拾好东西,把粮食交到学校的灶上,又被拉去劳动,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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