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晕了,反复犯错误)
卢绛却自坦然笑道:“大义所至,岂为生死避?武襄候不必代老夫操心,当日候爷自和州被枷回江宁,入宫面圣时不也看淡生死么?呵呵。”他竟如一颗煮不烂的铜碗豆一般,水火不侵,软硬不吃。
吕布冷然望了他片刻,卢绛满不在乎,这让吕布很是无奈,感觉眼前这卢绛就和林仁肇一样,这等样人根本就不怕死,无论何等威胁,他们都无动于衷。吕布淡然对穆桂英道:“尔和杜贞,先去整顿军士吧。”
穆桂英有些不解,卢绛却笑道:“候爷进来之前,怕已把老夫所部那八千唐军精锐收降了吧,大战在即,为保战力不便打乱编制。是以便要你等去稳定军心,或问寒暖,或赠财物,或杀一儆百。使那八千唐军精锐不单是折服于候爷虎威,且能感激涕零,日后沙场方能死心塌地效力杀敌。”他三言两语,竟如亲眼所见,把吕布作为心思说得分明。
吕奉先向来是泰山压顶而脸不改色,但此时不禁脸上也有几分惊愕,但他终是那沙场百战的吕奉先,当下挥手示意杜贞和穆桂英自去安置那八千唐军精锐,帐内只余他与卢绛、张川三人。
“候爷不必如此。”卢绛淡然望了张川一眼,吕布知道这次遇上真人,当然不再来笼络樊知古时那个套路,并且张川的忠心也是绝对有保证地。是以吕奉先便对张川道:“分派人手,二十步内,冒进者斩。非吴越来攻,不必传报。”张川自领命去了。
卢绛才端起盖碗,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笑道:“候爷携杜贞前来,想必先问其伤能否经得住奔骑吧?杜贞听了。必是觉候爷用人不疑,不夺其兵。感激不已吧?哈哈,候爷不必介怀,老夫自昨晚起,一直被请作客于此,无一人通传军情。若有通传之人,那八千精锐,候爷到来之前。早就来攻了。”
吕布脸色瞬变,过了半晌,他不禁想起史书上,求贤之事,此时其实何异于三国乱世?吕奉先深知目前此人,谋略过人,若能邀为臂助,势必如虎添翼!当下整了衣冠。便打算一拜到地,谁知卢绛见了,急急避开,喊道:“慢!”
“候爷莫要如此,且听老夫说完。”卢绛垂着眼皮,淡笑着道:“若君候当真放心杜贞。何必教他带伤快驰,专来给老夫看那背上杖伤?候爷或本无意,但候爷本性多疑,或是自认心胸宽阔,实则开手已作了提防的打算。莫说杜贞,便是那樊姓幕僚,我看候爷也是信他不过,否则此等专于谋划细节的幕僚,本来留以穆女娃来守润州,岂不妙哉!但候爷却是放心不下啊。”
吕奉先是淡然地坐在那里。也不去分辩什么。他只等着卢绛说下去。人无完人,吕奉先有盖世武勇。他却明白谋划之事,非自己所长,他绝不会以已之短,去战卢绛之长,所以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老夫与君候这番话,只是劝候爷,还是不要自立为主的好。如杜贞这种热血汉子,或能归心;但难道候爷以为,天下人竟无能看透个中奥秘么?候爷莫要轻了天下英雄,但若候爷麾下,尽是杜贞这类热血汉子,便能征战天下,开疆拓土么?若张良谋略不如汉高祖,韩信军略不如汉高祖,请问汉高祖以何与西楚霸王争锋?论热血之士,项羽麾下江东子弟,哪里缺了热血?便是汉末吕温候麾下也有精锐铁骑,也有陷阵营,却又如何?是以,候爷此时自立,老夫断言,必是惨败结局,还是负荆自缚回江宁,圣上应……”
吕奉先听到此处,突然笑了起来,因为他听到帐外的喧嚣声,那是八千精锐唐军和五千步卒、杜贞数千骑兵,在相竞加入吕奉先新组的亲卫都羽林营的声响。男儿本色重横行,生逢乱世,没有一个真正有血性地男儿会不曾燃起过浴血疆场、建立功业的梦想。
而吕布那有意无意间已然深入于他们心中地军中战神的形象,却又让这些军士由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希望。是以方才进帐之前,吕布跟本没有去和那五千步卒或是八千精锐述说江宁之事,而是宣布了选拔羽林营军卒的标准,并将其订立得极为严苛。
可是这就足够了,军士往往只是需要一个目标,参加考核的军士却是源源不绝,人满为患,几乎没有一个军士,不以能得入这位武襄候亲卫都为梦想。因为陷阵营和背嵬军的待遇他们也是有眼看的,明晃晃地银子发到手里。
甚至吕布的标准越是不近人情,他们反而越是趋之若骛,而这位军中战神在他们心中的形象也就益为高大,而他们训练起来,冲杀起来,也就更加地悍不畏死。人心军心,便是如此地微妙难言。
吕布感受着帐外那高昂的杀气,嘴角微微弯出一丝冷峻的笑意。现下耳闻目睹了这片天地之间的真实局势,还有江南小朝廷上那班君臣的醉生梦死,他的想法较诸于初临贵境之时已然全然不同。他确曾立意要尽忠许国,名留汗青,然则他却绝不容许自己落得如林仁肇般如此窝囊地下场。
多了这一世奇异的生命,苍天已无半分亏负于他,他又怎能亏负了自己!
毕竟,无论身置何处,人中吕布,都绝不是可以任人摆布之辈!是以尽管卢绛言语如刀似剑,句句见血,但吕奉先却拍案长身而起,笑道:“不自立,某不若投宋?何必去侍奉那无知小儿?”
(还剩4章,160票起)
[无广告小说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