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冲入亚马孙_传说中的食人族

传说中的食人族

和食人鱼过完招,我们从水上转战陆地,继续深入亚马孙丛林。接下来我们要寻找的,是传说中的食人族。

在亚马孙丛林深处,依然生活着众多的原始部落,很早就听说其中有一支雅诺马马人,被称为食人族。他们现在过着怎样的生活?他们还吃人吗?

我们通过累西腓的印第安协会,找到了一个熟悉食人族的专业向导,然后配了两个翻译:中文翻葡萄牙语,再翻土著的俚南语。

驱车深入丛林,道路泥泞,非常难走,颠簸中随时有翻车的危险。开了四个小时,我们再次弃车上船。向导说,接下来将是接近二十个小时的亚马孙河漂流之旅。

食人族,我们来了!

到了半夜,周围漆黑,白天一行人还在兴奋地讨论着河里的食人鱼、鳄鱼、巨蟒,这会儿都转化成了忐忑,每个人心里都在嘀咕:真遇到食人族了,他们会不会吃掉我们?是生吃还是火烤?

再次上岸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十点多。向导说,再步行几分钟,就将抵达雅诺马马人的部落了。丛林里一片漆黑,所有人都没了方向,只能靠着南十字星和北斗星来寻找东南西北。

愈接近愈紧张,在我们还心有担忧的时候,几间茅草屋已出现在眼前,土著们也都聚在屋前的空地上,等着迎接我们。仿佛早有探子来报,将有“食物”上门。

眼前的雅诺马马人,和我想象中的原始部落有些不一样。虽然他们的房子以及服饰还很原始,所有人都光着上身,包括女人,孩子们则是**,但是他们有人穿着城市人穿的大裤衩,商标都在,茅屋里还亮着电灯,甚至有的人还揣着手机!

人们依次走上前,和我们一一拥抱,算是一个简短的欢迎仪式。架不住几十个小时的舟车劳顿,我们开始搭帐篷,安营扎寨。虽然疲惫,但是睡得不踏实,毕竟我们周围的人,是食人族!但这个食人族如此地“现代化”,也让我们很困惑。

半夜三点,我们被阵阵歌声吵醒。头探出帐篷,竟发现外边篝火旁,部落里的女人们正在一起载歌载舞。我们有点儿没搞清楚状况,大半夜的这是演的哪一出?挺吓人的,这是他们吃我们之前的准备仪式吗?

忐忑中,女人们的歌舞没有要停的意思,一直持续到晨曦初露。安然睡醒的向导说,她们并不是要吃我们,而是村子里来客人了,她们觉得高兴,所以歌舞相庆。就这么简单。

朝阳升起,部落里的人开始化妆。红色的水果汁、黑色

的木炭,就是他们的化妆品。我们一行人也被热情的雅诺马马人拉着去化了一番。

接下来是一场更宏大的欢迎仪式。

部落里的每一个人都来了,男女老少,聚集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围成一个圈,走着、跳着、唱着。他们向我们致意,顺手也把我们拉进了跳舞的队伍里。仿佛一夜间,我们就融入了他们。雅诺马马人非常热情,对我们没有任何的敌意和生疏感。

因为天然,所以纯净。

歌罢舞休,有人搬了一个木桶到空地中间,里面盛着一种白色的**,一个人舀了一碗递给我,又给其他人每人一碗。来之前我们做过功课,这是雅诺马马人独有的自制饮料:口水饮料,由全村女人的口水制作而成。他们用河水把自种的木薯煮熟,捏碎之后,村里的女人们将其放到嘴里面嚼,嚼碎之后再吐回木桶里,让它利用嘴里的酶来发酵。储存一段时间之后,桶里的东西就会变酸,有气泡冒出来,这饮料就可以喝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奇葩的饮料?神秘幽深的亚马孙雨林里,河流里满是病菌、小虫子,很难找到干净的饮用水。桶里的原料经口水发酵后,能杀死水里的病菌——看上去最原始的食人族,也有着最不一般的生存智慧。

如果不知道它的制作原理还好,现在真端着口水饮料还真有点儿犯怵。但是不喝确实对这些热情的土著们不礼貌,我们只得仰头一饮而尽,然后竖起大拇指纷纷赞叹:好喝!

部落一日游。这个村子虽然依然保持着原始部落的风貌,但确实不那么原始了。村子里有人拿着手机,卡片相机,首领还戴着一块电子表。更让我吃惊的,是村子里还有一台电视,并配备了一个“信号锅”。他们能够通过电视,了解到外面的世界。他们知道自己并不是生活在被遗忘的世界,他们有一个叫作累西腓的城市,还有一个叫作巴西的祖国。甚至他们也通过电视看世界杯,并会为巴西的失利而流泪。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还保留着原始风貌的原始部落,但是也已经渐渐被现代社会文明所同化。

终于,我们还是问起了关于雅诺马马人“吃人”的习俗。他们并不忌讳,说以前他们把敌人俘获或者杀死以后,会吃他们的尸体。这个传统他们保留了下来,但是现在不吃活人了,吃死人。这样的说法依然让我们很惊骇。这些死人也不再是敌人了,而是自己的亲人——在亲人去世之后,吃他们的骨灰。

见我们一脸吃惊,雅诺马马人给我们再现了一次他们“吃人”的过程。有人拿出

一包粉末,男人们上去蘸一小撮,用鼻子吸进去,那是致幻剂。然后人们开始跳着舞,念叨着一些话。而后一个人拿过来一个篮子,里面有一个水果,他们用木棍把水果砸开,然后埋到地里,并在上面生火。

这个过程中,并没有出现骨灰。原来,曾经他们会吃掉那个篮子里的东西——骨灰,但是他们现在换成水果了。这是一个离城市比较近的部落,他们已经不再吃人、吃骨灰了,但是祖先遗传下来的传统不能丢,所以他们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用水果替代。

在村子里,我们发现了一位非常漂亮的小姑娘,跟其他孩子玩耍的时候,她笑得很开心,但似乎小伙伴们总有点儿疏远她。听村里面的人说,她是一位混血儿。十几年前,一支白人探险队来到了这里,其中一个白人和村子里的一位印第安姑娘发生了关系,随后探险队就走了。没多久那位印第安姑娘怀孕了,生下了这个小姑娘。

在土著部落里,是很讲究血统纯正的。所以这个小姑娘在村子里颇受歧视,显得那么的孤独。

我们这次来得很巧,赶上了雅诺马马人的“人民代表大会”,我们这些“外宾”也受邀参加。

酋长非常郑重地指了指我们每一个人,感谢我们的到来,感谢我们带来的刀和烟草、日用品等工具、物资。接下来“会议”正式开始。由酋长率先发言,“代表们”轮流跟进,述说他们的需求,需要得到哪些帮助。那场景挺奇特,女人们**上身上台说着部落大事,男人们挎着弓箭、披着兽皮诚恳地诉说各种需求……

他们希望能在这儿建立学校,让孩子们接受教育;希望学习、了解外面的现代文明。“会议”末了不忘如此总结:

当文明遇到传统。

学习更多的知识,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的领地。

我们还有幸见识了一下他们的训练课。这是一节箭术课。孩子们集中到村里的广场上,每个人都背着近两米长的弓和箭。老师在正中立起一个木桩子,上头摆一个木饼做靶子,让孩子们练习射箭。

操场的一角,还有足球场。除了没有草皮,球门球网足球一应俱全,孩子们光着脚在那里奔跑着,追逐着。

这就是曾经的“食人族”雅诺马马人的部落,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样子。他们已经被现代社会浸染,被文明渗透。他们保留下的传统已经不多了,我不知道文明在这里算是融入还是入侵。

滞留了两天,我们决定继续往亚马孙丛林深处走,去寻找保留着原始风貌的食人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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