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81 族内不安宁

周顾这老头子一晕过去了,文箐不知真与假,只是他那一房的人一下子都叫嚷开来,闹哄哄的,围了过去。周叙由着小儿子周正扶着,看着文箐姐弟,长长地叹一口气。

文简委屈地叫一声:“伯祖父”,抬着头,含着满眼的泪水硬是没流出来,也不叫痛。只是那小脸上红红的巴掌印,甚是醒目的很。

文箐却是扭过头,只将左半边脸摆在众人面前,左手脱过臼,不便抬手,便右手举着帕子,于是左脸便是要遮未遮的状态,红艳餐的血,在白嫩的脸上上流淌,任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都替她在心里叫一声痛,更何况眼前还是个孩子。

周腾推着弟弟周同走在后头,此时亦围了上来,皱着眉,冲李氏嚷道:“早上不是说好让你看顾好文箐姐弟吗?好好地才拜祭完祖宗,怎么就被打了?”

周同见文箐脸上的血珠子不停冒着,也不知伤多深了,只是从颊边竟是滴落到衣上,她好似不知疼,只瞪着周芸死不放。周同一见她这样,只觉心里痛得慌,好似又见着那次徐氏从水里被二哥二嫂救起来,也是鲜血淋漓的样子,便狠狠地盯一眼邓氏。邓氏根本不看文箐,只牵着女儿的手,不让她上前去,目光转向祠堂上的楹联:“春心于露,秋心于霜,奉祀循规崇祖德;严而无虐,简而无傲,读书达理继家声。”

周珑在人群中,亦瞧着祠堂,心里暗暗冷笑。

周家有祠堂,一族之人祭拜,若是寻常庶民之家,也不过是在正屋建个神龛,放几个木主牌位,敬得二三辈祖宗罢了,又哪里会有这么大声势与排场?只周叙周复兄弟俩入仕后,开始建祠堂,兴宗族,设义庄,弄来弄去,是讨好了族人。可是,人人吃饱了,自然不记得饿的时候了。得势的时候,有人捧,失势的时候就有人踩。这个道理到哪里皆是这样。

按族排序而论,周叙兄弟这一房是第三房,先前,因为三房出钱出力修建祠堂又出田地为义庄,故而人人都敬仰着。周顾他爹身为族长,为人很公道,族里平安无事。只是,周顾他爹一死,先是周东的父亲周巨因为年长而继任族长一职,后周巨去世,周复致仕在家,众人皆推选他,可他向来谦逊,便再因年长之故让位于周顾来做这个族长,原也相安无事。奈何,周鸿之事一发生,族中众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势力最大的三房周叙。周复没了,周叙告病乞休,周同腿折,族里眼见三房希望不大了。长房的老一辈早没了,子孙都是耕种田地,出息不大。倒是二房周东这边,周鸿这边倒是亲近,他儿子小名叫阿峥,后来族里人说怎么同父辈一个音,于是族谱取名为周定业。而三房因着文筵是皇帝当日赐的名,故而三房的孩子个个都以“文”字来取名。周定业年少中了秀才,似乎比周正还要好,前年又中了举人,人人都道峥少爷是要做进士的,比周正看起来更有希望。于是都开始捧着周东这一房来,连带着周顾周盛因为与之同房,亦是水涨船高。

周东见二叔周顾要与三叔周叙马上要闹起来,碍着自己小了一辈,不得插话,于是此时只拉了自家人,在一旁看热闹。

周盛比周荣还大,四十七八了,瘦瘦的,可能随母的缘故,比当初文箐见到的周成可是要矮得多。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矮汉子,却是极会算计,常常是吃着自己碗里的,看着族里这一大锅。因年轻时或许吃过些苦,在田地里没少干活,此时看起来却比大他十多岁的周叙一般苍老。他扶着周顾,让大儿儿来背了祖父,恨恨地看了眼弟媳严氏与侄女周芸,又满脸愤懑之状看向文箐姐弟,对周叙道一声:“三叔,我爹急病,耽误不得,我先送回家。”

周叙还能说甚么?眼前周顾生死事大,自是点了下头。于是周顾那一房,皆赶着想离开。周芸母子这下知道自己是闯了大祸,也要开溜。

周同实在不满,喊道:“动手打人的,该留……”却被周腾给捂住了嘴,小声道,“有伯父与伯母在呢。”

三房的人因着文箐姐弟被周芸欺负,文筼被严氏所踢,也自然地站到一起,狠狠地盯着二房周顾那一大家子。文筵已成年,十六七的男孩,却是少年老成,此时不动声色地走近堂弟文简,小声道了句:“你去哭……”

文箮心里有气,寻思周芸母子这要走了,四妹就没机会去讨公道了。过了眼前,就失了时机,日后再去算帐,有理也成无理了,岂不是说自己这一房小心眼?她暗里捏紧了帕子,听着大堂哥的话不明白,瞧了眼大哥,只见他已经退后一步,好似方才那句话根本不是他说的,于是着急地看向母亲与祖母,恨不得马上想个法子才行。

文箐亦着急,她暗里咬牙,周顾这老头为何偏这时候晕倒?他们一走,谁也没法追究这事了,难道自己姐弟这打便白挨了?可惜她现在背了家法,记着族规,晓得现在全是长辈在当前,自己一个晚辈,还真是不能叫,不能嚷,于是转过脸来。却听得文筵那句话,顿时明白了这位才见过两次面的大堂哥是在帮自己姐弟出主意。见众人都看着周顾与周叙,便暗里推了一下文简。

文简方才亦听见了大堂哥对自己的说话,他同大堂哥不熟,故而不敢听其话行事,只抬头看看姐姐,文箐冲他做了一个大哭咧嘴的模样,手指向祠堂门口,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哭爹”。文简与姐姐这两年形影不离,她有个甚么动作自是大体能明白。

文箮却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还没明白过来,却见得文简“哇”地一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反朝祠堂门口走了几步,嘴里含含糊糊地道:“祖父,爹,呜呜……”

所有人俱惊,全都愣住了,连周盛亦回过头来。

文箐由着嘉禾扶着,走过去,作势要扶弟弟,左脸挂着血,眼里淌着泪,也哭道:“弟弟,你莫要哭,如今只咱们姐弟相依为命……呜呜……起来,莫要在这里哭闹,惊扰祖宗了……呜呜……”

文箮终于明白过来这是唱的哪出戏,暗道一声四妹真是太聪明了,忙过去扶着他们姐弟,也带着泪,当着众人面大声劝道:“四妹,莫哭了……”周珑这时也不顾庶女身份,亦走过去,扶起文箐,小声对文箐道,“莫再哭了,当着祠堂这般哭又是大过。”

文箐点点头。不过,她是一个为了目的舍得苦自己的人。一狠心,拿着帕子往脸上一抹,把个脸上的血抹开了,转身之后,给众人看到的就是半边全是血脸,甚是吓人。可是泪水里有盐,进了伤口,真正是“伤口上抹盐”,痛煞人。手上帕子不经意里掉出去,落在文箮胳膊上,文箮大惊失色道:“四妹祖母,姆妈,四姐被毁容了可如何是好啊?”

伤人脸面,毁容这是大错,日后让人一女子如何嫁人?虽说是沈家已同周家定了口头上婚姻,这事也只周叙这一房的人晓得,其他族里人哪里知道,脸面这着呢题,倒是比责打还要过份了。

族里其他支的一干媳妇,这时亦围了过来,个个指责周芸母女,欺负人家孤女弱弟的。李氏与邓氏这时,不得不过来关心几句。李氏恨得咬牙,用力地掐着文箐,想要把她指回西边自家院里。

周盛回头瞧见这般情景,被族人指指点点,亦是十分烦心。自己家人打了人,没给人一个说法,就要走,实在是让人嚼舌头。在犹疑之际,却有另一人站了出来。

魏氏十分恨二房的嚣张,二房周东父子倒是安分,奈何同为二房的周盛兄弟却是自以为是的很,当面敬着自己,背后却是散播闲话,说自己这一房的是非,着实可恨。如今文箐姐弟受伤,众人明明见到眼里,再有自家孙女挨踢,不管有意无意,这长辈就不该如此无理地责打子侄。如若就此放过二房,只怕他们还以为自己示弱,周顾那一房还不骑到自家头上来了?故而便冲严氏叫道:“成侄媳,留步。”

周盛顿住脚步,魏氏看着他,冷冷地道:“二哥晕厥,自是要歇养。盛侄儿侄媳只管去照料。”顿了一下,又道,“可是当着祖宗,成侄媳却无故殴打子侄,在室女子肆意行凶打骂幼弱的同宗族弟族妹,却是该罚。否则在这祠堂门口,置祖宗规矩于何地?”

这几句话掷地有声。说得亦是在理,二房周盛那边挑不出半点儿错来。

周叙这时发话了:“盛侄儿,二哥的身了要紧。你与弟媳快快去服侍。成侄媳伤人,族规该如何论,便如何论。”周盛皱眉,周正大声地“善意”提醒:“盛大哥,二伯的身子误不得。”这明显就是赶人了,周盛的儿子背着祖父,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周叙咳了一声,停顿了一下,“三叔我年迈,体弱多病,经不得劳累,无力自持。既是我家牵连其中,我便不好插手此事。东侄儿,你向来处事同你爹一般公道,今日祖宗门前此事,便由你同锋侄儿鹏侄儿来处理,如何?”

周东年纪较大了,都有五十多了,孙子都同文筹文简他们差不多大了,小辈的称周顾周叙他们为曾叔祖了,故而周叙他们便抬为老太爷这个称呼。周锋是长房的,他父亲早逝,长房的人早就没了说话的地位了,周鹏是四房的房长,同周东亦是差不多大;再其他支的,亦是远的很,辈份差得甚大,无法主持族中事务。

周东与周锋还有周鹏都有些受宠若惊,以前周顾处理族中一事,从来以老卖老,说一不二,极不听人劝。他这一晕厥,按序来说便是周叙来主持,可周叙偏偏说要避嫌,不亲自主事,反而提了侄辈的来处理此事。

周东瞧一眼严氏母女,他有些为难:这母女俩就是恶狗两条,逮谁咬谁,自己要是执中公允地罚他们,只怕事后又会缠上自己。同样,周锋与周鹏亦有此心理,从族叔周叙手里递过来的可是烫手山芋,棘手得很。

谁也没料,周顾却在此时,悠悠醒转。“不劳几位侄儿费神。家中出此泼妇,自是我管教失当,让族中诸位看了,笑话……”声音孱弱喑哑苍老,文箐听在耳里,直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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