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23 食肆开张

当文筠与文筜那边不和之时,文箐正在做牙粉呢。

嘉禾称好薄荷叶、硝石、没食子、青盐各12钱倒入药臼中,问道:“小姐,冰片可是四厘,玄明粉五厘,再有是甚么?”

“硼砂6钱即可。”文箐从箧子里找出方子来,提醒道。

华嫣瞧了一下那方子,好奇地道:“表妹,这个又有甚么用?怎的同我们平日用的不一般?”

文箐心想可惜你没见过几百年后的牙膏,那个名类繁多,各种概念炒作,那才叫不知用哪个呢。“但凡招了风寒牙痛便用这个。相反,若是上火,则需白芷6厘配朱砂3厘,研为末,加蜜调制为丸,别太大了,只黄豆粒大即可,用来擦拭牙齿,虚火渐消。”

华嫣很是佩服地道:“也真难为你。既忙着制绒衣,又要忙着张罗食肆,还想着做人偶,做那个甚么风扇,怎么还有时间看书习得这个来?”

“哪里有表姐说的那般夸张。这些个都是以前偶尔翻书得的,一时觉得稀奇,就抄了下来,总不能待遇到了病痛才临阵磨枪呀。”文箐笑道。

华嫣叹口气道:“我弟也看书,可是就不如表妹你这般博闻强识。”

文箐道:“话可不是这般说。华庭表哥看书是作学问,需得咬文嚼字,一天且看懂一行字,再引经据典写出个所以然来。我一介女子,看书又不求科举,又不需钻研经书,见得有意思的便多瞧一眼,不喜欢的就直接翻过去,一本书看完,可能什么也不记得。”

华嫣感慨道:“读书贵在持之以恒,表妹一番谦言,只这方子,足见表妹亦用功了。我弟若能专心倒是好了。”

文箐安慰道:“表哥现下已是用功了,只是习举业,可不能象我这般囫囵吞枣不求甚解,他那是厚积薄发。只是如表姐所言,不积畦步难以千里。若偶有用的,就记下来,又不废心思去想是为什么。待得遇到事儿时,翻出来便是了。我现在一则是见识太少,二则是看的书还是少,那个风扇车若不是表哥提点,怕是想不起来,终究是闭门造车而已。”

华嫣道:“你说得倒也是。男人与女人看的书自是不同。我以前看书,就是为了识字……如今,才晓得错了。”

文箐想自己前世也是为读书而读书,真的学到有用的到古代了能用上的极少,早知以前就学机械,或者学农,哪怕学个兽医也行啊……可惜不知晓自己要穿越,后悔莫及,只能翻前人的笔记了,偷学几招,现学现卖。

“不过箐妹这般勤快,倒是我省了事。我只需拿箐妹的读书笔记翻看,能记个二三,就了不得。”华嫣向文箐取经。

文箐一惊:自己记下来的那些纸张里,可有好多是旁人不能看的。不敢马上答应,道:“好说,好说,待日后我整理了,我再好好誉写一遍,一定送于表姐。”

正说着呢,就听到阿静来说:“小姐,豆子说,方才五小姐与六小姐在书楼那边打架了呢……”

文箐吓一跳。赶紧出去找人,过了会儿才知是虚惊一场,只是文筜那衫子是真给染上了色,难洗了。而文筠左手中指青肿一截,想来伤了关节或者韧带,肿了起来。这个时候没有冰,文箐也无计可施,只得找了药油,给文筠抹上。

她了解完事情原委,原来并不是真打架,更不是文筠有意为之,便又替她们二人说和。只那二人的恩怨却是越积越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虽然面上答允不计较,可是终究是马上转过脸去,谁也不理谁。

文箐拿两个在气头上的小女孩没辙,寻思着三婶与四婶可莫要最后将气归在自己头上。

思来想去,还是赶紧将一干人人等送回城里。如意料中,李氏与邓氏自是闹了一场。

李氏心疼钱,文筜那身衣衫毁了;邓氏心疼女儿受伤,骂女儿何必巴巴地到那边去讨没趣,最后讨个伤回来,从周腾害周同摔折腿,骂到文箐文筜害自己女儿手指受伤。骂完后,又担心再有个残疾,紧着去找了医生来瞧,人家说无事,她还骂不休,言及此事断无就此罢休的道理。

上回,文箐将邓氏要合伙与自己开食肆的事在周宅中正式说了出来,堵了邓氏的退路,打她一个措手不及。原先想与外人合伙开酒楼,分二成的利的算盘现下也尽数落了空,很是气愤。

眼见得文箐的食肆这几日可能就要开张了,她又叫来弟弟邓知弦,埋怨道:“姐姐我将一切都托付于你,你给我办的事到底如何了?不是说让她开不成食肆吗?怎生没个动静了?”

邓知弦也一脸不情愿,埋怨姐姐:“你最初斗那口气作甚?我也没闲着,这不是一直帮你找路子吗?姐姐又不曾给我钱打点,全凭我这口才与广结人缘。我那朋友先时还埋怨我,他一片好心,同意接郭董氏做厨子分你我二成利,你还嫌少,哪晓得你侄女儿将这路砍断,如今郭董氏既是不能去他那边,让我也得罪人了。”

邓氏便越发觉得是文箐断了自己的财路,只想给她个狠点的教训才行。“她既对我这个婶子不仁,莫怪我对她不义”

“就是。姐姐能这帮想,那最好不过了。我就怕姐姐到头来,又顾忌婶侄情份,舍不得下狠手,便是有好法子也不敢说出来。”邓知弦说得很是情深意重。

“甚么法子?尽早尽早。以前你让我抓住郭董氏不放,想甚么时候不给她人就不给,只现下她当着周宅众人挑明了,她食肆一开起来,我再不能将郭董氏撤出来。你的放风筝的事,只怕这个线也不在咱们手头上了……”邓氏有几分急切。

邓知弦道:“姐姐既这般说,小弟这就说来……只是,一则需得姐姐点得不许反悔才是,二则且需再费点时日,这事也莫走漏了口风。”

邓氏立时瞧向他,邓知弦小声与她说了自己的主意,邓氏惊得下巴要掉地上,然后直晃脑袋道:“不行,不行,你姐夫要晓得我这般,那还了得我可不敢……”

邓知弦却翻着白眼对姐姐连连叹气道:“姐,不是我说你,实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就是胆小。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

他见姐姐仍是优柔寡断,于是趁热打铁道:“你怕姐夫作甚?这明摆着挣钱的行当,你挣了钱,姐夫还能说你甚么?姐,你有了钱,想如何便如何,想归家看爹娘也不用伸手向人要钱,想吃哪样只消一句话下去厨娘自会做哪样,何至于连这个都要看人脸色?”

这些话都说到邓氏心坎里去了。一想到这些,她就觉得自己活得太憋屈了,太窝囊了。可是再想想若是没挣来钱……她又犹犹豫豫起来。

“姐,难道咱俩姐弟就是穷人命?我就不信这个邪”邓知弦只想着姐姐若开了食肆,自己便能做得掌柜,能分姐姐一半的利钱,再不用象现在这般需到周家来讨好,反被人奚落了。

邓自己也是十分不甘心经济大权旁落,凭什么一分家,另两家连小孩都有大把的零花钱,自己又识字又会算数,难道开一个食肆还不会?

邓知弦左劝右劝邓氏:“姐,我还会害你不成?再说,弟弟我现下也真是不再象以前那般犯浑了,如今我是想正正经经地寻个营生,安生过日子,赚些钱财,让爹娘也享福。弟弟现下就这个心愿了……”

邓氏被弟弟说得凄凄楚楚的,心中发酸,痛得紧,最后终于动摇了。“那你可替我看好了,姐也只能靠你了。旁的你多替我长个心眼,莫让人占了姐姐的便宜去……”

邓知弦直拍胸脯打保票道:“姐,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你那侄女不给你面子,我且替你寻回来,让姐姐消回气,也让你上头那个老婆子与姐夫还有周家一干人等,莫再小瞧咱姐弟”

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可是在某一时刻,那就是: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一旦得罪了小人,那便是:买卖不成,仁义全无。

文箐那边此时正好去了杭州,杨婆子一见她的面,迎了进去,立时就说起正事来:“表小姐,如今杭州城里也有一两家开始卖绒衣了。价格只怕咱们也要随着降价了。”

文箐点了个头,道:“我这次来,是给婆婆带个好玩意儿来瞧瞧,不知能否给店里添点热闹,且试上一试。”

说话间,车上卸下来的两个人偶都搬进了铺子,杨婆子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见嘉禾将几套绒衣给人偶套上时,连连惊呼:“这?这是哪里来的娇娘子?好看得紧呢……”她立时就想到这人偶一摆到店里,那得多吸引人来围观。

嘉禾笑道:“这是古代四美人中的二美,王昭君与西施呢。我家小姐想着年底了,铺里生意好,赶紧送人偶过来。您瞧以前的绒衣需得摆在柜上,客人也瞧不出样儿来,如今这美人一穿上,好不好?”

“好,好,太好了”杨婆子忘了方才说的话题,围着人偶转了一圈又一圈,“表小姐,这个真放我店里头了?那,那春天新绸一上货,我这就赶紧做几套,天天让这美人儿换着穿……”

店里的伙计也稀奇得直想到人偶面前瞧个瞧切,被杨婆子手一挥,道:“急甚么?马上就有你们看的,且好生待客,这是小姐送来的王昭君,就是那个去和番的那个,是吧?四小姐,老婆子没说错吧。”

文箐含笑点了个头,杨婆子的这表情,真讨她喜欢,让她非常有成就感。

“莫放店里头,小姐说到时只管放门口,让路人瞧煞眼去……”嘉禾西施装扮妥当后,赶紧将另一套绒衣取出来,准备往王昭君身上套。

“好主意,好主意,四小姐就是有妙招,老婆子是开了眼见,这可是以前都没想到过啊……”杨婆子忙招呼店伙计,赶紧搬了西施到外头去。“这是西施吧?我以前在画册上见过的。”

西湖比作西子,江蠡泛舟的事还常常在老百姓口头流传,人人皆知,这放到门口,极好。

文箐笑了笑,将杨婆子拉到身边,指着王昭君道:“这套绒衣有些不一般,婆婆看好了。”

杨婆子一瞧,我的娘啊这何止是绒衣,还是狐狸皮裘呢这可是大手笔了,正在感叹,又见嘉禾再拿出一件大大的斗篷,套上,可真正是出塞的王昭君再现了。

“表小姐,这一身,得,得多少钱了?”杨婆子瞧了一下手,干净得很,摸着狐狸皮,仍是有几分小心谨慎的样儿。

文箐笑道:“你只管大胆摸就是了,这又不是纸糊的,碎不了。”

杨婆子不好意思地笑了,道:“这个,不是老婆子少见多怪,实在是,怕手上出汗,那个……”

文箐道:“这个,暂且不卖,只当样式放这儿。但凡来店里的人,贵客可以看可以瞧,只是仔细莫弄脏了。菲是脏了,也有法子,你再将那布料再做一件,与那皮裘一扣就好了。”

嘉禾听着小姐所说,赶紧给杨婆子展示关键所在。

原来,外衣则是用扣子与皮裘相连,两面可穿,等于买一件就是两件。再有,那绒衣全部用一个里衬做好了,可以轻易拆卸,嘉禾道:“小姐说了,这个是活里活面,既可做夹皮袍,又可做绒衣皮裘。两面穿,等于四件衣赏呢。”

杨婆子道:“真是……婆子实在是想不出来,表小姐这真正是太……”她平日舌灿莲花,现下惊喜连连,夸赞的词儿只觉得贫乏,无一可以表达的。

文箐笑道:“好了,婆婆莫激动。这词儿,你只管想法,待会儿一搬出去,这客人就要围观来,婆婆还得与客人好生介绍呢。”

杨婆子这才明白小姐为何刚才说不卖了,这么一件,谁会舍得卖啊?“那,这个斗篷也是一样的?”

嘉禾在文箐的示意下,解下斗篷,给杨婆子身上一披。惊得她一闪,叫道:“哎呀呀,老婆子贱躯,哪里能披得了这个,使不得使不得也。”可是斗逢一落身,只觉得从背后就是厚实的暖意,待一拿开,身上衣衫的熨帖感全无,好似身上突然少了一样宝物。

文箐道:“婆婆,这个,纯绒的袍子咱们不降价,若是要与人拼价格,咱们以绒加棉的绒衣去拼。他们降价多少,咱们便比他们多降十贯钞……”

杨婆子先是一愣,反复回味了表小姐的话,这才明白过来。“小姐,你这是将绒衣分出高低等次来……”

“正是,咱们今年秋冬收的绒,虽然用起来还是紧张,可是食肆一开,我就可以再多宰一百来只鸭不止,若是再有人拼,我索性将那三百来只全宰了,做成板鸭……”反正有食肆,板鸭在青黄不接之济,自可以在食肆卖掉。文箐是这般筹划的。

杨婆子恍然大悟:“是哦,是哦,那些人,毕竟是今年才开始制绒衣,以为有利可图,急于降价获利,卖一件赚一件。可是咱们若直接拼价格,咱们卖得越多,亏得越多。只是若与他们拼量,他们肯定不如咱们,他们没有咱们这么绒……”

文箐点点头,十分赞许这个婆子,果真不是个糊涂的,难怪当年香玉膏能在她手上卖得那么好,连郑二那娘子都夸赞杨婆子。“不过,这绒衣价格早晚会下降,只是今年绝不能降得太多了,否则明年就没甚么赚头了。”

虽然说是和气生财,大家一起发财才有得好。可是这还不是明代中后期,现下商业并不太发达,奢侈之风还没形成,极大部分人还是节俭持家,有钱人家就这些,而有钱的能舍得花钱的更少,舍得买一件绒衣的那就是少之又少。一件绒衣穿是至少五六年不止,若是好些人家皆卖,必然影响价格急剧下降,然后转眼间这个市场马上就达到饱和。之后再无赚头了。

故此,今年要么将其他竞争者打压得狠一点,否则,纵容他们得了大利,必然吃着了甜头,就会继续火拼,急速加剧这个市场的抢夺。这不是文箐所能看到的场面。思来想去,她认为该出手了,为了保全自己的利。

杨婆子十分认可,道:“可不是。表小姐,郑家那香玉膏去岁还卖得好,今年听说不怎么行了。前些日子,遇得他们家掌柜,还向我告苦,说当年买亏了呢。”

文箐一笑,道:“花无百日红,本是这个道理。香玉膏再怎么说,他们肯定赚了,只是如今赚得少了,不过听说那头油津子,可是卖得十分的好。”

“是啊是啊,郑家奶奶自是算得清楚,所以没在三奶奶面前提香玉膏的事,当年表小姐可是送的这个方子与她,说来说去,她家还是赚大了。”说到以前的各关系户,杨婆子话锋一转,道:“吴员外前些日子本去了松州府,昨日捎信过来,急着要返京,问咱们那绒衣可制成了?”

文箐道:“今日带来了泰半,过三日我让褚群将其余的送将过来。我此来也只是想问问婆婆这边的情形,如今既然说妥了,想来无事,我去看望三舅姆后,就直接返家了。食肆过几日开业,婆婆这边要能挪得开身子,不妨去捧个场。忙的话,还是铺子里生意要紧。这绒衣的生意,就托赖婆婆了。”

杨婆子自然明白她此来为何,虽是邀请,那只是客气,表小姐这是将杭州这边的绒衣再次重托于自己罢了。李诚不在,如今她一个人忙着铺子里的布匹,又忙着文箐的绒衣,确实有些分身乏术。“表小姐,婆子得您赏识,已感激不尽了。如今这些事,又有小姐这般筹划妥当,婆子能做得的,自是不遗余力。”

文箐见了沈吴氏,才晓得华嫣托付自己的事不太好办。沈老太太愁孙女儿年龄太大了,眼见同龄女孩都出嫁了,便急得不成,托了郑家娘子,谈了一个杭州富户。华嫣愁苦地对表妹道:“我家债一日未了,这婚姻一事我便不想提。若现下提了,大抵让人觉得我家需爷仗人家施舍,日后我进得夫家门,便是低人一等……”

文箐将华嫣的这些话说出沈吴氏,沈吴氏直抹泪,道:“她祖母也是为她好,毕竟这么大年岁了,再拖就是老在闺房了……家中债事拖累她,我这作娘的,也是伤心得紧……”

文箐道:“现下那边的事,三舅姆何不借口曾外祖母新丧,守制还是轻忽不得,眼前谈婚事,虽不成亲,多少也给人话柄,在室时失礼,出了嫁只怕也会招夫家人数落,凭白让人家看轻了。这道理,外祖母定也晓得。”

沈吴氏点了点头,道:“我也说过。如今只能再这么强调了,反正不如你外祖母的意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表姐只怕不是因为守制或者债务的原因,唉……此事得郑家奶奶牵头作冰人,如今倒是让她下不来台。但愿她莫怪罪才好。明年,过了丧期,我就应了华庭与她家女儿的亲事吧……”

郑氏她不得不拉拢,两家合伙挖煤,终究是利益相关,不得不权衡。相对而言,娶进来儿媳,大不了儿媳门户高一些,自己作家姑的小意一些,总比女儿在旁人家看他人脸色要强。作为母亲,沈吴氏宁愿委屈自己,不想让女儿为难。

文箐当了这回说客,其实自己心里亦难受得很。华嫣羡慕自己与沈颛,焉知自己嫉妒她有母亲在世可大力庇护?

文箐一返自适居,发现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妥当,一应食材都由褚群与周德全置办完毕,误不了开业吉日。这时,她想到了周腾以前说过但凡有要关照的地方,记得说话。于是,她又匆忙赶回自适居,与三婶那儿小意了一下,同周腾谈到了开业之事。

周腾那边倒是说只管让她放心,到时他定去帮忙张罗。南门口属于吴县管辖范畴,正好李氏的兄弟有同僚,虽是捕快,可是这些事儿自是用得着,着其打点四下人员,又写了几张帖子,派余春投于相应关系人员。又当着褚群的面,说了一些关于开业之日的细事。

文箐听得这些杂事,暗叹自己来对了。她这时,也从这个三叔身上体会到了一家人的感觉:真正在你困难的时候,家人毕竟还是家人,多少会拉你一把,落井下石的还是少。

周腾打发走褚群,仔细看了一下侄女儿,叹口气道:“这回帮你也不知对与不对。沈家不喜你开食肆,你可知晓?如今既是他家许可了,可得费心经营才是,莫让人看了笑话去。”

文箐直点头,道:“多谢三叔三婶提点。”

周腾一直没胖起来,反倒是比前一年还似消瘦些,他与周同比起来,缺少了很多笑容,没事时也眉间微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人亲近不得。文箐与他打了好几次交道,一直认为他心眼儿颇多,四叔相对而言,则好似一个缺心眼的人,对着孩子们就没心没肺的总是挂着笑。

她这正比较着两人呢,就听到周腾又开始使心眼了:“那食肆你开在褚群名下?虽是不惹人说闲话,可是,钱账一事,必要看牢了,终究是外人。”

“三叔说得甚是,原想着开在李诚名下,只他外出有事,现下不在,人也不如褚群活泛,好些事儿总是不能当机立断,拿不定主意,作为掌柜的,肯定有欠周全。”文箐约略解释道。

“你多个心眼便是了,吃次亏可得学乖,前两月不是说缺厨子才没开成吗?受制于人,不是好事。用人事上,万不可轻忽。”

“三叔所言字字珠矶,箐儿谨记。”文箐说这话时,确实是心底里有几分真切的恭敬,以前自己总是想脱离周宅,于是容易做为一个刺猬,一碰到外力就团成个刺儿球,伤了人,别人当然也会有自己的心思,也会反过来伤她。在这些摩擦中,谁伤得他人多一些,已经没法计较了。

文箐方要告退,可周腾却说了一句让她心惊地话来:“江家已是知晓了褚群在暗里帮你打点绒衣一事了……你也多注意些。”

并不等文箐再说话,周腾又道:“好了,你信得过三叔,今次来与三叔细说开食肆的事,三叔也就多嘴说了这么多,自是为你好。食肆你开着也罢,只是,你小小年纪,凡事见好就收。三叔这处可不会拿你弟弟的钱财替你往食肆里填钱,这是你弟弟的家业,你父母不在,我得替你弟弟守好了。”

他说话不中听,若是以前,文箐必然又嫌他管事太多。可是出得门来,仔细琢磨着他的这些话,文箐突然好象也能理解他了。尽管他与李氏一直算计钱财,可是在对待外姓人氏,周腾分得十分清楚,是个绝不把胳膊肘子往外拐的。

文箐寻思着自己也要写几个帖子,是不是也请一些往常有关系的人,在开业的几日来捧个人场?

首当其冲的,想到了在周忱手下的裘定初。这个人,不得不请啊。

她踌躇满志,鞭炮一响,十一月初八,苏州南门的食肆开张了。

上一章为彩画古代配色的内容,非一文钱杜撰,古人笔记中提取,嘿嘿。

这一章的牙膏,古代早就有了,但大多是盐水简单了事,宋代已有鬃毛做的牙刷了,所以洁牙,早而有之,非瞎说哦。明代医书上又有专门治牙篇,牙粉已涉及到不同功用进行分类的:虚火,伤寒,防龋齿等,不一而足。这个,在这一章略写出来,分享给大家,古人的真实卫生知识,有些虽然落后,有些早就很先进了。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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