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少主的小夫郎
正月十五元宵节,陌怀参指责奚楠杀害舅母和表弟,奚楠则暗中软禁了正在熟睡毫无防备的陌怀参。
正月十七夜,二皇女陌平绥在陌荀决定收回兵权前,与陌怀参安插在宫中的人里应外合,将陌荀软禁在寝殿,并对外宣布称陌荀病重,暂不处理政务,由她暂理朝政。
正月十八,太主、后主及众贵君求见陛下,遭拒。
正月十九,扶风王子百里君迁求见陛下,遭拒。
正月二十一,丞相沛胥、御史大夫秦恩等老臣求见陛下,遭拒。
一时间,朝堂之上猜测连连。
二皇女殿下定是在幕后搞鬼,否则怎会连见陛下一面都不行?
皇帝寝殿外,众多臣子长跪不起,只求见陛下一面。
正月二十二,虚弱无力的陌荀召见后主、贵君、皇子、前太子君、皇长孙及二公九卿。百里君迁同太主一同前往,太主可进,百里君迁却被拦在殿外。
百里君迁在殿外着急踱步,期盼陛下应允他的求见。等了许久,殿门紧闭,仍不见召见。
陛下的病他是知道了,可是也不可能顷刻间病得如此严重!陛下接他入宫,不也希望他给她治病的吗,如今又是怎么了,怎连见上一面竟这般困难?
这几日二堂姐把持朝政,仲母的寝殿唯有二堂姐能够随意出入,是她在捣鬼吗?别人都可以进去,为何他不能进?可是有什么是他看不得的,或是他看了就能露陷的?二堂姐想要威逼仲母传位于她?
想至此,百里君迁猛然跪下,请求宫人再次通传,否则长跪不起。
宫人无奈,再次进殿禀告。
两刻钟后,百里君迁跪在殿外瑟瑟发抖,身上寒意四射。朱红殿门推开,宫人终于将他请了进去。
百里君迁双腿酸麻,在宫人的搀扶下摇摇晃晃步入寝殿。
龙床外垂下几层轻纱帷幔,陌荀虚弱无力地躺着,太主坐在床沿掩面流泪,而后主、贵君及皇女陌平绥、皇子陌子车、皇长孙陌研则是跪倒在床前,皆是神色哀恸,担忧恐惧。
百里君迁想要拉开帷幔,却被侍立一旁的宫人制止。
“扶风王子,您在外面便好。”
视线试图穿透几层帷幔,却终究有所障碍而无法穿透,百里君迁无奈在秦恩旁寻了处空地正欲跪下。
“让扶风王子进来,他也是皇室血脉,为何要在外方守着?”帷幔内,太主抓着陌荀的手左右揉搓,痛哭流涕。“荀儿,你说是不是?”
陌荀艰难地睁了睁眼,又合上。
只一眼,太主的神色微变,随后又平静下来,眸中继续溢满哀伤、痛苦、恐惧。
“君迁,你过来。”太主吩咐道。
宫人不敢阻拦,百里君迁顺利走到龙床前太主的身边,俯首跪下。
“皇祖父知道你是名医,来,看看仲母是否还有救?”太主将陌荀的手交给百里君迁。
却不想,陌荀用尽力气抽开手,双唇一张一合,艰难地吐字:“不必了,朕病入膏肓,无药可救,顺其自然吧。”
“今日召见众臣,是为了皇位之事。长女平舆已逝,朕膝下唯有二女平绥,前几日虽有谣言传出,说其弑杀亲姐,朕已下令彻查,平舆确实自缢绝非他杀,与平绥无关。所以朕决定传位于二皇女陌平绥。”一番话下来,陌荀如用尽全身气力,脸色愈发苍白起来。她颤抖着手将枕下用布包裹的玉玺交给陌平绥,“平绥,这江山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的,做个好皇帝!”
陌平绥颤抖地接过玉玺,忽然间扑倒在陌荀身上,泣不成声。
“儿臣……儿臣定会……好好守护,母皇……放心!”声音颤抖停顿,真假难辨。
陌荀听了,甚是安慰,嘴角扬起快安慰的笑容。她的手放回龙床,手背上一个圆形伤疤赫然在目。百里君迁一抬眸,便看见了。
别人或许不会注意,但他却不可能不注意!
他给陛下把过脉,知道那张手虽然苍老些,却并无这伤疤。
这个伤疤,他在那个人手上见到过。当日她紧逼自己,少瑜射了她一箭,银针深入骨。那个伤疤便是这般留下的,虽然与她不常见面,却因为当初用针弩射过她而特意注意她的手背,她的手上确实有与这一模一样的伤疤!
这个人竟不是仲母,而是她,奚楠吗!
怎会如此?
若她真是那个人,真是奚楠,他该如何?她究竟是如何易容成仲母的模样?他又不能上前去寻找破绽,贸然为之,只怕二堂姐会立马制止他!
陌研跪坐在百里君迁的身边,跪得久了,双腿酸痛麻痹,难受得躬起小小的身子将双掌垫在膝盖之下。
似乎有些漫不经心,亮闪闪的大眼睛铺上一层清澈的水痕。
她年纪虽小,但有些事也是懂的。
前太子君也不管她难受地扭来扭去,一双赤红的怒目瞪着陌平绥。
“研儿。”百里君迁轻唤,将扭动的陌研拉到自己的怀中,用帕巾轻擦她的小脸,拭去滑落的水渍。“皇祖母躺在床上很难受,你去抱抱她亲亲她,好不好?”
陌研抬起小脑袋看看床榻上苍老的奶奶,用力地点点头。小跑至床边,陌研一脚搭到床上,迅速爬上了床榻,爬到陌荀的面前,眼泪突然“啪嗒啪嗒”地流,流到了陌荀的脸上、嘴里。
床榻上的陌荀闻到一阵淡淡的气味,眸中的惊恐一闪而过。
“研儿,你下去好不好,皇祖母身子不舒服。”陌荀镇定心神,偏巧是个孩子,不好说重话,她如今身患重病,乏力虚弱,若是推开她,未免有些怪异了。
陌研使劲摇摇头,反而抱着她的脑袋蹭了蹭,满脸泪痕蹭到了陌荀的脸上。
陌荀能感受到脸上如有红疹爆发,一个接连一个,痒得她想要用手抓。她知道,这样的红疹如果不用药控制,还会如雨后春笋,不只是脸上,手臂上、身上、腿上都会蔓延。
百里君迁,好样的!
陌荀躺着,仍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眸中的凶狠却一波比一波强,露在外放的手已悄悄躲到被窝下,紧紧攥起,强忍着一波又一波的痒意。
“众位爱卿,朕已经交代完后事,你们先退下吧。父亲、后主,还有你们,”陌荀看向底下跪着的贵君、皇子等,说道:“你们也退下吧。”
众臣闻言,虽有不甘,然还是退了出去。
“这……陛下。”众贵君面色一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俯首,“让臣侍等留下吧。”
“都退下吧,朕想歇息。”陌荀有些不耐烦。
太主不动,后主也不动,其余人小心看二人脸色,也都不动。
陌荀怒,却并不表现出来,微微起身,唤了陌平绥,“平绥,来,扶朕。”她已经无法忍受脸上的痒意。
陌平绥不知她何意,碍于众人看着,只好上前扶起她,看着贴身宫人扶着她出恭。
百里君迁看着陌荀远去的背影,又见她时不时那袖子磨蹭自己的脸,虽外表看不出异样,却已然察觉到,那些粉末对她起了作用。
她真的不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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