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轻皱一刻,我仍是目无表情地开口说话,清楚打断这三人太过刺耳的笑声:
“卫哥既然能不辞劳苦地找到这里,应当不是为了找我述旧罢?”
说着话,我已经将门慢慢拉开,淡然眸色飞扫过忽然止笑变得惊讶的三张男人脸孔。
不动声色地,乘他不留神,我已主动握住领头卫哥一只肥厚手掌,捕捉住他微妙思绪之后,再飞快放开。
稍侧过我身形,凝视他更加吃惊的阴狠脸容,仍是淡然道:
“要不要进来详谈?”
卫哥不由自主地清咳数声,然后提起了步子,开始大喇喇地往房内迈入,故作粗豪嗓音言道:
“算你机灵!不枉我特意来找你!”
我依旧如法炮制,半倚门口,将他身后两名跟班的手逐一握过,脑内浮浅曲线轻缓有度地,弹跳出美妙弧度。
待三人有些莫名失神地坐定,我关门,不紧不慢地走入客厅,泡茶。
“请用。”我语气淡然地半弯腰,将托盘中三杯速泡袋袋茶,慢慢搁至玻璃茶几之上。
“莫小姐!我是个粗人!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比较爽快!”卫哥脸上肥肉轻颤着,双腿呈大叉状前倾了身子,眯缝成一线的绿豆小眼内,射出两道精光将我淡然脸容灼灼瞪视。
我不紧不慢地坐至他侧面,淡然低语道:“还请卫哥赐教。”
“以前的事情嘛,,算是我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姑且略过不提!”卫哥斟酌着字眼,不无谨慎地说话:
“这次你若能帮上我的忙,助我一臂之力,我保证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你今后只管放心大胆攀高枝,我只图来日方长,做我的大买卖!如何?”
我仰起脸容,淡然望向他踌躇满志的得意面孔,仍是语气淡然地相问:
“不知卫哥所谓一臂之力,是指何事?”
“我看那阮氏财团的阮贵公子似乎很迷你,你现在是不是说什么,他都会听你的?”他避而不答,却神情轻浮地反问于我。
“原来卫哥是想跟阮氏财团做生意。直接去找阮芳希,效果不是会更好么?”我学足他飘荡口吻,声线却仍是淡然反问。
“呸!老子本以为这娘们是颗宝珠,哪里知道竟是块石头!”话音未落,卫哥已是满面悻悻态,腔调愈发不屑道:
“我虽是替她办成了事,除了收回些小本钱,可什么便宜也没捞到!
阮大海那死老头子,实在精得很,重男轻女简直到了变态的程度,阮芳希在财团里一点地位都没有,平日里花销开支都全凭她弟弟阮明辉罩着!
整个财团也只有他的宝贝外孙阮明辉能做他的主,代替他说话。其他的人全不在他眼里!”
他越说声量越大,饱含郁闷之气,脸上横生的肥肉亦跟着颤抖得厉害。
我仍是淡然低问:“卫哥跟阮少关系不是很好么?我看你们两人,在俱乐部里也是有说有笑的。”
“好个鸟!!!那都是有钱人故意装出来的亲热劲,真跟他说到生意上的事,比他外公还精,整个滴水不漏!”我不提罢了,只是稍微问及,俨然已触到他痛脚,立时便破口大骂。
“大哥可别太生气了!这些有钱又有势的大富人家,不就是嫌咱们是和东街出身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哥可要多保重才对!若是气坏了身子,小的回家对嫂子不好交待哦!”坐至他左边,生得异常悍勇的精壮男子见状,旋即手脚利落地递上茶水,跟着满腔不忿地加油添醋。
交待?对嫂子交待?有趣。事情果然如我脑内曲线所获知般,当真有趣。
接下来,应当会变得越来越有趣罢?
心里慢慢绽放一朵微凉笑容,我仍是语气淡然地说话:
“不知我可以帮到卫哥哪里?”
“很简单,你只要令他同意,将和东街的拆迁计划交给我来做就成!以前的事自然一笔勾销,怎么样?”虽是接过跟班递过的茶水,却只是转动了杯子,两只精冷眼珠毫不错位地地紧盯我淡然脸容。
飞扫过他左右两名男子若有所思的深沉脸色,特别是那除了开始笑过,一直保持沉默,样子稍显阴柔的年轻男子,我淡淡回话:
卫哥是响当当的和东街老大,更何况手下两员大将又是如此得力,这种事情不是轻而易举么?阮少交给你做,才算得上是正当人选。”
“这么说,你是同意帮这个忙了?”他急切追问,狠戾眼光里燃灼渴盼。
我摇头,仍是淡然低语:“我帮不上这个忙。只不过就事论事而已。”
“你什么意思?”这黑道出身的阴狠男子终掩不住被拒绝的恼怒之色,脸上肥肉又止不住微颤着冷声质问。
我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开始送客:“对不起,卫哥。我无法肯定能帮到你。不过,”
“不过什么?”他厉声追问。
“只不过,我可以帮你牵一次线,由你自己跟阮少谈这个问题,怎样?”他虽是跟着我站起,身高却只到我肩膀,我只好低头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