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入秋,秋风瑟瑟,显得很是苍凉。
再加之皇上又已经半月有余没有踏足这寿康宫了,更显得冷清,人都说这皇宫中太过阴寒,唯有真龙天子到过之地才略感有了些温暖。
皇后白静在宫中用过早膳,觉得甚是无聊,便拉了静柒姑姑聊天。
东拉西扯了半晌,却越发显得没趣,白静叹了口气道:“皇上近日忙于朝政,总是胃口欠佳,不如咱们做些样子有趣的糕点送给皇上,博得皇上一笑,兴许能让皇上多吃一点也说不定。”
静柒姑姑神色黯然,她知道白静心系皇上的龙体,可是皇上心里哪里有半点娘娘的影子。自那日深夜来到寿康宫一通责备之后,娘娘就再也没有见过皇上。
但静柒姑姑却不敢扫了娘娘的兴致,只在旁边点头同意,并吩咐了宛晴去准备面粉和蜜饯。
等宛晴按照静柒姑姑的吩咐拿来了各色的面粉和蜜饯,三人便在房中开始各种创作起来,白静做了一个国运昌隆的饼子,中间用蜜饯拼成字样,看起来很是新颖。
宛晴小心翼翼的把饼子拿到膳房去蒸熟,而静柒姑姑则还在默默的做着点心,她确实没有好办法能让娘娘开心,也只有顺了皇后娘娘的意思,别让她觉得孤单好了。
白静特意遣了小太监去请皇上过来用午膳,接着又七手八脚的做了几样小点心,一直忙到晌午十分,这才做出了四、五道称心的糕点。
这个时候,小太监来禀报:“今日午膳皇上去了靖贵妃娘娘那里,请皇后娘娘自己用膳吧。”
白静听闻这个消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怒道:“灵犀!灵犀!又是这个贱人!”
静柒姑姑在一旁赶紧拉着皇后,生怕她口不择言再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倒时人多口杂,难免再生事端。
知道静柒姑姑是为自己着想,白静慢慢深呼吸了几口,总算平复了心情,她喃喃的说道:“皇上连午膳都要腻在她的延禧宫,照这样下去,恐怕她很快就会怀上龙嗣,到那时本宫哪里还有活路?”
“娘娘不要这样,这深宫中皇上获得新宠,难免腻歪几天,等过了新鲜劲了也就是了,娘娘才是这东玥国的正宫娘娘,正宫就是正宫,又岂是她们这些妾室所能比的……”静柒姑姑极力的劝着白静,生怕她想不开。
如今这深宫中确实是冷清的很,再没了皇上的宠爱,一切都入寒冰一般,没有一丝温度。
白静想了一会,猛然站起:“不行!我得去敬事房查查,看看这段时间她到底一共侍寝了多少次,本宫决不允许她再弄个孽障出来。”
说罢便匆匆走出了寝宫,静柒姑姑赶紧追了上去。
两人一同来到敬事房,负责管事的郭公公见是皇后娘娘驾到,立马双膝跪地细着嗓子说道:“不知皇后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娘娘恕罪。”
白静一摆手:“平身吧!”
敬事房的其他太监也一起站起,垂着头不知皇后突然来他们这是所谓何事。
白静直截了当的说道:“郭公公,你去取这几个月来的侍寝记录来。”
那郭公公赶紧答道:“喳!”便急急的去取记录名册。
当厚厚一本册子递到白静手上的时候,
她迫不及待的翻开了册子。
可当白静看到那厚厚的册子里面,竟然没有一个靖贵妃的名字,她惊愕的问道:“怎么没有靖贵妃的侍寝记录?”
那郭公公细着嗓子说道:“回禀皇后娘娘,靖贵妃没有侍寝所以才没有记录的。”
白静听了郭公公的话奇怪的问道:“皇上经常去延禧宫,这是宫里人人知道的事情,怎么可能没有侍寝呢?你这奴才是不是办差事不仔细遗漏了?”
那郭公公赶紧跪地说道:“皇后娘娘息怒,奴才哪里敢记错一丝一毫,实在是靖贵妃娘娘并没有侍寝,所以奴才无从记起啊。”
这太监的话说的真挚,却也不像是说谎,这倒让白静更加纳闷,她再次追问道:“你说靖妃从未侍寝?”
郭公公连连点头说道:“千真万确,每次到深夜皇上都会回到养心殿,并未在靖贵妃娘娘处歇息。”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白静的头有点晕,她脚步有些踉跄,身边的静柒姑姑赶紧一把扶住了白静。
白静稍微缓了缓神,这才喃喃的说道:“她竟敢,她……竟敢!!”
复又转头冲静柒姑姑说道:“她是不是要反天了?她是皇上的嫔妃啊!她怎么能……?”
静柒姑姑为了稳定白静的情绪,赶紧接口说道:“娘娘你先别急,老奴倒是有个主意。”
听到静柒姑姑的话,白静稍稍平复了些,随口问道:“不侍寝的贵妃,古往今来却只有她如此了吧!你还有什么主意?如今皇上已经宠她快宠到天上去了。”
静柒姑姑搀扶着白静,在她耳边轻语:“娘娘稍安勿躁,那靖贵妃不侍寝之事,想来也没有几人知晓,这件事情若是被太后知道的话,那……”
听了静柒姑姑的话,白静立刻豁然开朗,她说道:“还是姑姑最有办法。”那樱桃小嘴微微上扬,喜悦之情难以言表。
于是白静拿起那本册子,转身就朝外面走,那郭公公赶紧追出去磕头如捣蒜道:“皇后娘娘你体恤,咱们敬事房的记录册可不能拿到外头去,这可是要杀头的,奴才实在担待不起,还请娘娘恕罪。”
白静好不容易逮到灵犀的把柄,岂能轻易放手,她根本不顾太监的阻拦,把册子放在袖子里,拉着静柒姑姑便快步离开了。
看着皇后娘娘渐行渐远的背影,那姓郭的公公心里暗暗咒骂了起来……
黄昏时分,永寿宫。
太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把桌上的侍寝记录册翻得哗哗响,可是却没有找到她想看到的内容。
此时白静正端正的跪在大殿中央,她刚刚递了奏帖,参了靖贵妃灵犀一本,主要是启奏她用妖术迷惑皇上,竟然逃避侍寝,逃避为皇家绵延子嗣的责任,要太后治她的罪。
太后本来对灵犀就有很深的成见,她每每看到灵犀那湛蓝色的眸子,心里都不由得一惊。
白静如此煞有其事的启奏,自然是正中了太后的下怀,她立即让容嬷嬷去养心殿请皇帝来永寿宫。
容嬷嬷是服侍太后的老嬷嬷了,没有极其特殊的情况,她是不会离开太后的。
而今她亲自去请皇上过来,可想事情的严重性。
果然,轩辕烨一见容嬷
嬷亲自前来请皇帝移步永寿宫,便立即跟着来了。
可等轩辕烨看过白静的那份奏折之后,他那本来正常的脸色开始转青,最后变成了铁青色。
他心里暗暗道:这个女人就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安分守己,每天都在搬弄是非!若不是国母之位不能轻易动摇,自己早就废了她。
而眼下也只能作罢,轩辕烨看过奏折之后,眯起眼睛看着一旁的白静,看得白静心惊肉跳的,她心里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自从那日听了南宫墨的威胁之后,这种感觉更盛了。
太后见轩辕烨看过奏折,便开口道:“皇帝前朝政事繁忙,后宫本不宜劳烦皇帝操劳。可如今这贵妃却从没侍过寝,不论如何却也说不过去。她一来对社稷无功,而来对子嗣无助,又凭得什么可以坐上贵妃的位子?又位同副后,协理六宫?”
听着太后那刺耳的追问,轩辕烨笃定的说道:“灵犀是朕的福星,如今天象呈祥,西南战事连连捷报,而北方的洪灾也已经有所缓解。前几日钦天监才说福星日满,更放祥瑞之光,这不就好事连连了,就凭这一点灵犀就当得起贵妃的位分,至于子嗣,朕迟早都会让她怀上朕的孩子,这事母后就不要挂心了。”
轩辕烨分明是袒护,可皇上都如此说了,谁又能不从呢?或者说谁又敢说个不字呢?
此时已经过了掌灯时分,轩辕烨眼见白静那苍白的脸颊,越看越觉得她心胸狭隘,不可理喻,便走上前去说道:“你最好安分守己一点,若是再掀起什么波澜,寿康宫将会变成不折不扣的冷宫。”
此言一出,白静打了一个寒颤,她那颗已经破碎的心再次被重重敲上一次,已经无比粉碎。
白静本来坐在椅凳上,听了轩辕烨的话之后,整个人瘫软在那,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挂满了泪花。
当一个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的时候,不论你做什么都会遭到反感和白眼的吧。
不管瘫坐的白静,轩辕烨径直走出了永寿宫。
此时已经繁星点点,轩辕烨伸了伸手臂,活动了下酸疼的脖子,日日辛劳可难耐后宫多事。
心中暗暗说道:清儿,我不会让你的女儿再受委屈了,我会像你一样在乎她,永远做我心中的宝。
与此同时,永寿宫中白静终于慢慢缓过神来,她正了正自己的发饰,又理了理有些繁乱的发丝,心中发出阵阵哀鸣。
我是皇后啊,这让我如何母仪天下,如何做这六宫之首!
夜渐渐的深了,皎洁的月亮散发出悠然的光芒,使得大地充满了祥和的气息。然而,就在这样唯美的坏境中,一个女子却独自站在窗前,忧伤的望着窗外的景色。
那个女子,就是南宫墨的小妾,安筱雅,她之所以会站在那个地方,是因为她在等一个人,那个人自然就是她的丈夫,当朝丞相南宫墨了。
虽然安筱雅才嫁给南宫墨没有多长时间,但是却经常受到南宫墨的冷落。原因就是那个叫香媚儿的女人。
就是因为那个女人,所以他才离她越来越远,就是因为那个女人,她才遭受了他的冷落,虽然安筱雅的牙恨得痒痒的,但是对此却毫无办法,只能日复一日的等待他的临幸。但是他却一次次的让她失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