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语婵脸色不变,依旧是那副模样,然后介绍到:“他叫泉七。”
就这样介绍完了?泉七不甘心,将话接过来,“是她的朋友。”
她瞥了一眼得意洋洋的人,不说话,只是将碗里的糕点咽了下去。
凝烟终于从饭碗中抬起头来,“语婵,你怎么有这种朋友啊?”眼神中的蔑视足以让泉七变色了,她那什么表情?什么叫做“这种朋友”?他怎么了?不就是帅了一点,潇洒了一点,风流了点!
顾温尘蹙眉,“凝烟,不得无礼!”低低喝了一声,让她瞬间不敢造势,但仍旧吐了吐舌头,朝泉七做了一个鬼脸。
“他这人有点不正经,不用搭理他。”秋语婵说道,说这话时头也没抬,只是专心致志地吃着碗里的。
泉七顿时委屈之极,目光幽幽地瞧着旁边的人,眼神的控诉让人想忽视都不行。顾温尘心里少有的烦躁,食欲大减,就放下了碗筷,而秋语婵也正好吃完。
“江城有银杏之乡的称号,现在这时节正好是银杏叶泛黄的日子,我记得在城外不远处,有一处银杏山,你们要不要去看看?”秋语婵语气温和道,但目光只是落在了对面的清蓝衣裳男子身上。
顾温尘很快就意会了,他点点头,“我也正想去看看。”
“那我也要去。”凝烟马上附和。
“我,我也想去。”泉七弱弱地说道。接触到秋语婵那深深的目光,他错开眼,嘀嘀咕咕,“你们去约会,我偏要去打扰。”
秋语婵耳聪目明自然不会漏听,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虽然不说话,可是,竟然让人冷汗涔涔,就在泉七准备投降时,她再次开口,“好啊,正好热闹。”
银杏山距离他们住的地方不算太远,但也不近,坐马车要用两个小时,如果骑马的话就只要用一个多小时,最后他们选择了骑马。
芊心有些担心,“小姐,你上次坠马,伤得那么重,要不,还是坐马车吧?”她清澈的眼写满了担忧,真挚而极有诚意。她说这话的时候顾温尘就在不远处,他微微一愣,想到上次的假秋语婵,他顿时明白过来,只怕是这个人为了掉包她自己,让事情更加合理,故意坠马弄伤自己的。
果然,秋语婵脸色没有变,可是眼睛闪过了一丝异色,她摆摆手,“没事,慢一点就可以。”
“可是……小姐你的腿还没有好得彻底……”
泉七也明白了,他相信这个人骑术,可是看到这个婢女的样子,他只好上前,“语婵,你的腿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是难免有后遗症,这样吧,上马我带你走,你不用亲自掌握,这样也好歹安全些。”
芊心看着冒出来男子,嘴角上挑似乎总是有几分邪气,让她觉得危险,于是小声说:“男女授受不亲。”
秋语婵气笑了,这个小侍女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没事,我……”
“我带你吧。”一道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嗓音响起来。
她略微一惊,本能地要拒绝,正巧,凝烟发话了,“温尘哥哥你也是男子,总会不方便,这样吧,语婵我带你,你坐我的马,我保证不会让你坠马的。”说完似乎还为了保证自己的真实性,还拍了拍胸膛。
“不不不,我没事,我自己骑马就行了,我还没羸弱到那地步。”最后那句话语气有点重,芊心立即就知道这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凝烟的骑马技术,那简直是不堪领教,要真的和她共乘一骑,恐怕会摔得爹妈都不认识了,而泉七早就看不惯凝烟那张扬跋扈娇生惯养的性子了,好像全世界都该给她让路似的,因此说话也不由得损了一些。
“你要真的带我家语婵,那还不如带一个大夫方便救命。”这话当真是刻薄,而他为了表示态度,愣是在“我家”两个字加重了力道,仿佛让人不不误会就是失败。
凝烟脸一红,被气的,指着他恨不得给两个耳光过去,“你……你胡说八道。”她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和她说话,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击,“语婵不是你家的!”说完就拉住原本想先走的语婵,“语婵,他好讨厌,不要让他和我们一起去了。”
秋语婵无奈地笑笑,然后给了一个眼神警告泉七,再安抚她,“凝烟,他就说着玩的,你不要理他就行。”
“我不要!”凝烟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我不要!他去我就不去了!看到他就烦,你怎么就交了一个这样的朋友啊。”她跺了跺脚。
泉七上挑的眼角沉了下来,连乐晚都有些熬不住这个任性的大小姐,在一旁翻白眼。顾温尘刚刚去拿了什么东西也没在场,这种情况下,她可应付不来。
“凝烟小姐,你不去我也乐得自在,不,你不去大家都自在。”泉七声音里没了那股子轻佻,相反地,倒是正经严肃得有些可怕。
“语婵,你看他,你看看他。”凝烟急得眼眶都红了。
“泉七,你够了!”秋语婵喝了一声,对于凝烟这种爱耍大小姐脾气她都产生了免疫力,以前不觉得什么,现在心里不禁有些郁闷,不管怎么样,泉七是她的朋友,可以说是罕见的挚友,她并不希望有人贬低他,谁也不可以!
正巧,顾温尘走了过来,看到这个场景大致也明白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瞥了一眼凝烟拉住秋语婵衣角的手,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吧。”
“温尘哥哥,他们欺负我。”说着就放开手去拉他。
秋语婵被松开了,泉七一把拉着她就先跨马走了,等坐上马她不由得说了一句:“凝烟就是那样,被宠坏了,你不要太介意。”
这话一出,泉七的脸立即阴转晴,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我就知道语婵最关心我了。舍不得我受委屈。”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她孩子心性,你还和她计较,不一样幼稚吗?”
“哼,我就是看不惯她,总认为谁都该她的一样,自己几斤几两还不清楚吗?干嘛要惯着她。”
秋语婵笑笑没说话,其实说实话她有时候也认为凝烟被宠得过度了。
后面的顾温尘抬眼就见前面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模样,心里一堵,那场景,真是碍眼极了。而凝烟却不敢再说话,直觉告诉她,现在温尘哥哥心情不好,从刚刚警告自己的语气就知道了。
他突然瞧见前面的女子将一个类似于布囊的东西扔了过去,那个名唤泉七的人眼疾手快地接住,然后笑得很是放肆,而那个人也依旧是嘴角含笑的模样。
一个淡然,一个邪肆,当真是般配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