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是凌晨一二点,我才停下了为作业而拼搏的笔,也懒得去洗脸刷牙,直接倒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睡觉。
有幸,他入了我的梦。
初始,我写着作业,应是英语作业,几乎过了几个时辰也看不进一个字,迷迷糊糊的就到了早晨(我自觉那应该是晚上,即使天并不是夜幕)。我收拾收拾就上了学,我听到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同学说作业没写完,我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我也没有写完,心里害怕的紧。(我以往作业都是最后一刻猛补,所以十分害怕作业写不完,这种情景已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我梦里了,自然我也没有得到什么教训,即使是告诉老师没有带,作为好学生,老师也是毫无疑虑)。
心思平静了,我拿出作业想着再写一点,可是我看着字,脑子里却形不出一点印象,无法思考,看了许久还是一道题也做不出,心里又是起伏焦虑。
我索性停了笔,侧耳听她们聊着什么。我不想去接话,因为我一直是懒得理她们的,不屑于去参与她们的八卦,我心里有种好学生的骄傲和莫由来的藐视(这也许就是为什么我接受不了家中贫穷的反差)。
白雾逸散,阳光又刺目,万物似打上了强光,我一恍惚,家长陆陆续续的进来了。(我们考完试要开家长会。)父亲走了进来,我十分的惊讶,在我记忆中,父亲还无法行走。(我想会梦到这个情景大致是因为,我告诉他,让他好好恢复,待我考第一来开家长会。但其实他没有恢复到那个程度,我也只是考了第二。)
世间又是一次翻转,我随着父亲缓缓的往旧家走,父亲还不用搀扶,即使在梦里,我也都感受到了心底的诧异,同时还有害怕,父亲生病这事,我一个朋友都没有告诉,我害怕他们知晓,用一种同情哀矜的眼光看我,仿佛他们站在世界的上层区域,居高临下对我这个弱者授以安慰,或者幸灾乐祸,看我这个高傲的一直以来都是受人注视的人,有了如此悲惨的遭遇。可我根本不需要,他们算个什么东西,我在怎么悲惨,也不会如他们庸騃,忸行无义,又自怨自艾。
迎面走来了两个人,是以往同我一伴回家的同学(我觉得她们是一直在背后嘲讽我的,她们也是知道我父亲开着一辆绿色的面包车,不过,连那车都不是我父亲的),我向她们打了招呼,她们十分惊讶的打量着我父亲(当然我觉得是嘲讽,耻笑),以至于都走过了还频频回头,叽叽喳喳的谈论着什么,我也回头看着她们,心里对父亲还有埋怨,更多的是对她们二人的嘲讽和不满。我晓得我脾气和品性算不上什么好的,心底也时常会嘲讽挖苦别人,但我从不会当面表露出什么,给予对方足够的自尊。(这是我再与一个女同位分开后学到的)显然,这二人还不具备这样的素质,或许也是我心里潜意识的这么认为她们。
我看着父亲的脸,紧紧的盯着,这才拨开了迷雾,看清了些许,他的脸果真是下坠的,肌肉仿佛失去了控制,受重力的支控。
我看着也骇了一下,我扭头向前走去,可走着走着,父亲就没了踪影,我就坐在了公交车上(我去看望父亲或出事后放学回家,是坐着公交车的,所以十分的熟悉)。明明还有许多座椅,可我还是选择站在了栏杆旁,把着杆。
又上来了一个人,男子,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他上来后先是环顾了车子,就我一个人站着,我对上了他的视线,许是在梦里,我十分放肆,一直对视着,也没有移开视线,他也一直盯着我,看的我有些羞涩,可还是鼓足了勇气去看他。他站在了前面,也是把着杆,和我恰好隔着一个下车等候区。
我耳旁响起了一个声音,幽幽绵绵,“他怎么样?”,翻来覆去也就一直重复着这一句,不知我是怎么想的,我一直笑着,他看着我,我也是一直笑着,即使在梦中,我也能感知到他的诧异迷茫。
我转回头,是几张熟悉的面孔,其中一人附在我耳边不远(其实现在想来,我还有些嘲讽,嘲讽梦中的我,先前的声音明明是在左耳,可人都在右边。也许是她闲的没事换了个边,也有可能我是错过了左边的人。可是,梦境,谁又能知道些什么呢。)
我又扭头看向前面那人,我一直笑个不停,他也就一直看着我。后来便有了个人上来,是个男子,和他差不多的年龄,应是与他熟识,二人一直交谈着,便没有再看我。我心里有些不舍。
我到了室外,与一位同学一起走着,因为原先我要坐公交,须走上一段路,为了赶上早一点的,都是她骑着电动车待我到车站。我觉得,我和她这是要走到她停放电动车的地方。可是我与她走了许久。她待我进了一家店。
这家店,是阴暗的,四壁都是黑色。她又带我走了出去,到了对面的一家店,她要我等她,她说她要如厕,我也便在门口站着。迎面来了两个人,是先前在公交车上的二人。(我不记得他们的脸,但我下意识是如此告诉我的)
他们问我她在哪,一副十分凶的样子,我呆滞,站在原地,也不说一句话,后上车的那名男子直接进去揪了人。我到现在写的时候还能清晰想起我当时的诧异。
他们带我俩上了车,我和他一辆,后上车的男子和她一辆。我听着那名男子十分凶悍的朝她吼着什么要是怎么怎么样,就要削她的肉(原谅我的梦如此凶残)。
他也让我开车,可当时我也就是一个学生,哪里晓得怎么开车,我可连刹车和油门都分不清。我撇撇嘴,我可不会开车,小心咱俩一块阵亡。我还是乖乖开了车,倒也算幸运,我还不会梦见自己弄死自己。
后来,我也没有管他,就下了车,入目就是站在门口的父亲,我下意识的就判定是医院的门口,即使那门真是小卖铺的样子。父亲身上穿着病号服,冲我笑着,我心里一抽,不由得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