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大营之内,刘协与贾诩并肩行走于大寨之内,两人顺着栅栏内侧缓缓而行,只听贾诩道:“前去江州的斥候已经回来了!”
“哦?”刘协微微一愣:“情况如何?”
贾诩微微一笑:“当日陛下让臣猜猜这曹操派来的人是谁,如今陛下何方也猜猜?”
刘协见贾诩面露揶揄,轻哼了一声:“你现在知道了答案却来问朕,朕可不傻,难不成你还敢不说?”
贾诩见状,轻叹了口气:“圣上总是有理!”说罢,目露凝重:“斥候回报,刘备现在的军师却并非是那周瑾中,而是一位姓郭的青年文士!”
“郭嘉?”刘协目露诧异!
贾诩点了点头:“正是郭奉孝!”
刘协苦苦一笑:“曹操倒是真舍得!”他说罢,沉吟道:“不过也对,曹操帐下虽然谋士众多,但真正说到人物却也只有荀公达与郭奉孝了!”
贾诩闻言,沉声道:“显然这回咱们军营被颜良、文丑袭击也是出自这郭嘉的手笔,如此看来,此人却有过人之处!”
刘协长舒了口气:“可惜大好人才,却不为朕所用!呵呵!当真可惜啊!”
贾诩微微一笑:“圣上何必气馁,等咱们拿下江州还怕这郭奉孝不乖乖就范?”
“拿下江州,谈何容易啊!”刘协说罢,蔚然一叹:“这也是眼下头等大事!”
贾诩眉头一簇:“圣上说得是啊!如今咱们兵马损失过半,要想与刘备硬碰只怕却也不能,而更可惜的是,法正与张松皆是文官,可以说这些益州兵马根本不为二人所动,咱们要想利用益州兵马行事根本不可能啊!”
刘协点了点头:“看来还是你把事情看得最透,虽然刘璋给了咱们调动全军的口令,但是这两万士兵却只认得他们的将军,不认识咱们,而更麻烦的是现在咱们居然没有一个将领可以使用!”
“圣上!”贾诩闻言,忙道:“其实咱们军中倒还有一员将领可用!”
“是谁?”
“益州大将严颜!”
刘协心中一动,疑惑道:“严颜不是伤于张飞之手吗?怎么?他的伤好了?”
贾诩点了点头:“前些时日我曾见过这位老将军,看样子伤势已经无碍!”
“文和!”刘协眉头一皱:“你当真糊涂了!既然严颜伤愈,为何不让他出面统军,如此,咱们这一回也不会死伤如此惨重了!”
贾诩无奈道:“臣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臣已经说服过一次,可是那严颜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肯再度出面领军,臣也无可奈何啊!”
“竟有此事!”刘协心中疑惑:“他会不会是不满咱们领军?”
贾诩沉吟片刻:“这个极有可能,当日咱们会合法正大军时,法正曾与臣交谈过,并且言语之中曾涉及到与咱们联军之事,让臣多多照顾呢!”
刘协微微耸了耸肩:“他是担心朕将他益州兵马作为敢死队,冲锋陷阵在前吧?”
贾诩默然地点了点头,却听刘协道:“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若是朕也会所有怀疑!”他说罢,转而道:“不过这个严颜咱们却必须说动他统帅益州兵马,这件事,看来还得交给你去办啊!”
贾诩舒了口气:“臣明白,臣已经让张松和法正去说服了!相信不久就会有答案了!”
“那很好!”两人又往前走了一阵,忽然又一个士兵紧追而来,见过刘协之后,忙道:“贾大人,法大人和张大人正在找您,让您去一趟大帐!”
“哦?”贾诩看了刘协一眼:“看来是有结果了!”
刘协恍然道:“那你先去吧!”他说罢,深吸了一口清晨中的楚楚朝气:“朕再四处走走!”
贾诩领命而去,刘协一路行走,转眼间便逛了近半个军营,正转身准备回去,却突然瞥见一间偏僻的帐篷外,一名穿着白色睡袍的老者正在晾衣服,刘协微微奇怪,反身又走了几步,转到那老者身侧,不禁轻声问道:“老人家……!”他话一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妥,眼前这人也不过与黄忠年纪相差无几,称呼老人家实在有些过了!
正愣神间,却见那老者已经回过头来,笑道:“你是叫我?”
刘协点了点头:“我是想问问您,您为何会在这军营之中呢?”
那老者威严晒然一笑:“我是个当兵的,不在军营中又在何处?”
刘协一愣:“怎么,益州军队连五十岁以上的长者也会征召入伍吗?”
“啊?”那老者微微一怔,却见刘协一身浪白色的长衫,年轻俊秀,沉声道:“你是许昌来的?”
刘协点了点头:“是啊!这次是奉命联军,为合击刘备而来的!”
“联军?”那老者忽然嗤嗤一笑:“只是说得好听罢了!”
刘协闻言,脸色一正:“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老者苦苦一笑:“我主既然将所有调令给了你们,试问你们又岂会没有私心,届时战场之上,我军必然作为先锋部队与敌军厮杀,然后再由你们坐收渔翁之利吗?”
刘协忽然心中一动:“你到底是谁?”在他的印象之中,绝对没有一个普通士兵敢如此评论战术上的问题,更何况还是当着一个联军的面呢?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那老者眉帘一挑:“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是不是就有这样的打算呢?”
刘协忽然间有些明白,他忽然间自信地一笑:“如果我们真要这么做,又岂会以一万兵马阻挡颜良与文丑,为大军断后?只这一点便能说明我军与贵军的联盟是真心诚意的,不过很可惜的是,你们并非很能够明白!”
“是吗?”那老者忽然沉声道:“可是在最后时刻,你们的一万骑兵最终放弃坚守,而是以我军一万步卒殿后,你们可知的,这一万步卒一个也没能活着回来!”
刘协微微叹了口气:“这一点我们也很遗憾,不过按照当时的情况,我军的一万兵马已经几乎丧尽,若这个时候不能以步卒断后,那么大军必定会被颜良、文丑所灭,从战术上讲这叫弃车保帅,老将军不会不明白吧?”
那老者一愣:“你知道我是谁?”
刘协嗤嗤一笑:“我想在这大寨之中只怕除了严颜将军之外,也无人敢与我如此说话!”
那老者忽然一阵自叹:“都说当今圣上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如今看来此言确实不虚!”
刘协闻言,忽然又道:“看来朕得去告诉贾诩和法正,严将军准备出面统军了!”
“什么?”严颜颇为诧异:“我何时说过要领兵出征?”
刘协哈哈一笑:“若严将军不肯统兵出阵,又岂会与朕探讨这么多!”他说罢,微微拱手:“朕在这边先谢过严将军了!”
严颜沉吟许久,终于叹道:“看来我还低估了圣上啊!”他说罢,单膝跪倒:“老将参见陛下!”
刘协扶起颜良,只听严颜道:“老将曾对圣上的驾临有所怀疑,可是当老将知道,圣上刚到军营便马不停蹄地救援江阳,而贾文和大人更下令由许昌的一万兵马迎敌,老将便知道,是老将误会了圣上!”
刘协心头一舒,严颜既然肯统兵出征,那么在兵力上,他便不会输给刘备,想到此,忙道:“眼下情形不利于我军,不过既然严将军肯出面统军,那咱们就能扳回劣势了!”
严颜点了点头:“老将明白,老将定然全力配合圣上,将刘备驱逐出益州!”
刘协点头微笑:“如此甚好,我便去告诉贾诩、法正他们,他们也正在为将军的事忧心呢!”
严颜忽然摆了摆手:“不劳圣上了!老将这就去大帐拜见三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