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连成看看她新不在意的样子,说:“看你吧,掉了魂似的,真扫兴,还是上床睡一觉吧。”
杏花冷冷地答应着,随手接过王连成递给她的浴巾,上上下下擦拭起来。不等擦干,就把自己包裹了,开门走出了卫生间。
她坐到了床上,心里突然冷森森起来,满脑子都是奶奶坟墓被掘那事,她断定,那一定是李二麻子所为,这时候奶奶的尸骨怕是已经不在李家的坟地里了,而是被带到了李二麻子的老家,跟她的第一个男人合葬到了一起。
想到这些,杏花浑身战栗不止,白皙细嫩的皮肤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王连成随后跟了出来,他浑身上下光溜溜,高高腆起的肚子像个明晃晃的皮球,上面挂着几滴透明的水珠,就像一个个琉璃球。
杏花呆着脸,失神落魄地坐在那儿,看都没看他一眼。
王连成走过来,紧贴着坐了下来,搂过圆润的肩头,说:“别想了,那事与咱无关,趁着这大好时光,赶紧轻松一回吧。”
杏花抬起头来,望着王连成,眼神空空蒙蒙,问道:“王连成,你说的都是真事儿?”
王连成点点头,说:“这还假得了。”
“那你是咋知道的?”
“我亲眼所见的,这还假得了。”
“你在哪儿看见的?”
“镇上的车站呀,那天早上我去接一个搓澡工,打眼就看见他们了,正躲在候车室的角落里等车呢。”
“你咋不早些告诉我?”杏花依然面无表情。
王连成说:“他们走他们的,与你有啥关系?吃饱了撑得慌!”
杏花说:“有关系,关系可大了。”
“有啥关系?你说给我听听。”
杏花缄口不语,她觉得那是自家的隐私,不想透露给一个外人,特别是像王连成这样一个油头滑脑的混世魔王。
“说不出个道道来吧?那就别想了,赶紧睡觉吧。”王连成说着,搂着杏花柔软的腰肢,就往床上抱。
尽管杏花心里很乱,但表情看上去却异常冷静,甚至是一满脸漠然,任由王连成扯掉了围裹在她身上的灰色浴巾,所有的美丽与隐私暴露无遗。
王连成先是坐着,就像一个优雅的钢琴手,双手忙碌着,上上下下弹奏着。
继而又像一个雕塑家,以手为刀,角角落落,精雕细琢着、打磨着,看上去聚精会神,一丝不苟。
接下来,他就成了一名骑手,跨身上马,找准角度,扬鞭奋进,龙腾虎跃一般驰骋起来……
然而这“漫长”过程中,杏花就像一块没有生命的软面,任由男人驾驭着、开垦着,她一声不吭,听之任之了。
……
王连成平静下来之后,翻身下马,便呼呼沉睡了过去。
这时候,杏花才警觉了起来,睁大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赤脚窜到了卫生间,取下了淋浴喷头,唰唰冲漱起来。
直到感觉里里外外都已经拾掇干净,没了一丝污垢,这才扯一块干净的浴巾,擦干了身上的水渍。
之所以做得如此细致,是想着把王连成放进里面的“垃圾”给弄出来,弄干净了,尽可量地一丝都不剩。
她担心自己会怀孕,因为前些日子无意间才知道,戴了几年的“措施”竟神不知鬼不觉地没了,一定是近几个月来,自己毫无节制,活动量较大,所以才不知不觉地滑落了下来。
确信万无一失后,杏花才转身回到了房间,慢吞吞穿上了衣服,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仰身朝后,闭目养神起来。
王连成一觉醒来,下床窸窸窣窣穿起了衣服。
杏花直起身,瞄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问一声:“你睡醒了?”
王连成绷着脸,嘟囔一句:“真扫兴,看你那样子吧,真不该告诉你那些破事儿。”
杏花说:“你告诉我也没啥呀,咋了?”
王连成抓起床单,在自己皮鞋上蹭着,说:“瞧你吧,丢了魂似的,就跟……就跟那个……那个……”像是没找个合适的词汇,王连成闭了嘴。
杏花赶问道:“你倒是说呀,像啥了?”
“就像女鬼没啥两样!”王连成恶狠狠说道。
杏花并不在意,冷笑一声,说:“你还要咋样呀?都那样了,还埋怨这埋怨那的,真没良心。”
王连成直起身,喊一声:“好不容易凑到一起,你却冷得就像块冰似的,真扫兴!”
杏花接话问:“你还要我咋样?”
王连成喊:“反正不能那样,那跟强来的还有啥两样?”
杏花说:“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啊,等我去告你,让你去吃牢饭。”
王连成扯起她的手,使劲往上拽她,说:“走,我跟你一起去,看你怎么样告我?”
“走就走,你以为我不敢呀!”杏花随着王连成的手劲站了起来,跟着朝外走去。
出了门,杏花甩开了王连成的手,不即不离地跟在后头,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
上车后,杏花问正在发动车的王连成:“你不付钱给人家呀?”
王连成说:“不用,凭咱,吃点饭还用得着花钱了。”说完,一脚油门朝外驶去。
杏花疑惑道:“你啥能耐呀?又不是上面的大干部,吃人家的饭,还睡人家的床,还用不着花钱?吹牛吧你,看到了门口那保安让你走不,不把你拖下去揍你一顿才怪呢。”
“是吗?那好,你瞪大眼睛看好了,看他敢拦我不。”王连成回头瞥一眼杏花,一脸不可一世的表情。
果然,到了大门口后,那个保安不但没有拦他的车,反而还一脸讨好笑容,透过车窗玻璃,望着王连成,朝着他打了一个别别扭扭的敬礼。
这让杏花越发疑惑起来,车子刚刚驶出几步远,便迫不及待地问他:“这山庄是不是你家亲戚开的?”
“瞎扯,哪有啥亲戚。”
“那咋不收你的钱?”
“杏花呀,你可真傻,像个傻乎乎的小丫头片子。”王连成说着,嘿嘿笑了起来。
杏花被王连成一声丫头片子叫得心里热乎乎的,有一种被娇惯,被宠幸着的幸福感,声音甜了几分,说:“你那么猴精,肯定就显得别人傻了,你说是不是?俺可没法跟你比。”
王连成笑着说:“逗你开心呢,不是真的说你傻。”
“那你咋不给人家钱,人家还笑着让你走。”
王连成说:“那是因为我在这边有个户头,设了一个账号,每隔个三月俩月的过来结一次账,回回算太麻烦。”
“哦,是那么回事啊。”杏花明白过来,随又问,“那就是说,你经常到这边来玩了?”
王连成回过头,龇牙咧嘴地笑着,说:“又想歪了不是。”
“只来个一次半次的,用得着设户头了?”
王连成说:“是经常来,你想呀,我做那些生意,时不时就有管事的找上门来,像公安呀、工商呀、环保呀、防疫呀……单位多了去了,他们来就得请他们,就算不是主动来的,那隔三差五也得请他们一次,让他们吃好喝好玩好了,那才好做事,要是他们不答复他们满意,那麻烦就来了,又是找茬,又是挑刺的,不把你折腾糊了才怪呢。”
“那在镇上请他们吃喝不行吗?”
“当然不行了,在镇领导的眼皮子底下,他们才不敢呢。只得找个僻静的地方,人不知鬼不觉的,才能放得开来。”
“你的意思是不是……是不是他们也出来打野食?也胡来?”
“又犯傻了不是,他们也是人,当然需要了,无论有了天大的麻烦,只要你把女人推过去,那就没有办不了的事儿,就拿那一次被人举报的事来说,上头来了好几个大人物,领到这儿来,吃饱喝足后,又每个人带一个女人开了房,他们不但不再追究,反而帮着我打起了马虎眼,你说管用不管用?”
“那那女人是哪儿来的?”
王连成说:“他们山庄本来就有,养着十几个呢,个顶个的漂亮。”
“咋不见有那种女人呢?”
王连成说:“都是电话预约的,如果不需要,她们是不会随便出来的。如果店里没活的话,他们也会被外派的,反正一般是闲不着。”
“想不到这么清净、这么漂亮的地方,还养着表子呢!”
“你可别那么说,表子表子的多难听,也是工作需要嘛,人家都叫私人生活工作者,懂了吗?”
杏花不屑地啐一口,说:“就是一帮子烂货,还工作者呢!”
王连成说:“杏花你思想真该好好解放解放了,都啥年代了,你还那么守旧?有需求就有市场,这都是公平合理的交易,别想得那么烂好不好?”
“干那个的人自古以来就挨骂,到了你嘴上,就成正当职业了,看来你也不是啥好东西。”
王连成说:“还不是嘛,你就是不跟形势了,落伍了,现在只要是能赚来钱,那就是王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是最合算的行当了,既得了票子,又得到了享受,你说值不值?值!简直太值了!”
“怪不得呢,你这思想都已经坏透了,没救了。”
“你说出这样的话来,我都觉得跟你有代沟了,简直都是老奶奶的思想了,老古董一个!”王连成讥笑着说。
杏花沉吟了一会儿,突然问王连成:“你是不是就想在咱们村开着这种类型的山庄?”
王连成毫无遮掩地说:“对呀,我就是这么想的,并且连建筑模式都想照搬他们的,可就是手续批不下了。”
“你不是说只要让他们耍耍,就没有办不了的事情嘛,咋就让这事儿给难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