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许宛如还没成年,施以援手的闫辉供她吃住,送她去上学。一个权势滔天相貌英俊的富家子弟,为她独独打造金屋。
闫辉也许是动了心,宠她入骨,给她所有想要的,包括自由。
人人都说,他像是养媳妇一样养着她。
说她上辈子积德。
而年纪小小的许宛如在初见的时候,就对他一见倾心,被这样对待,春心萌动下更是有了非他不嫁的心思。
她知道他的身份一定高贵难攀,就努力学习,争取以后哪怕不能和他比肩,也不拖他后退。
她虽然不说,也曾几度担心门当户对这件事,毕竟一个小小的孤儿,她奢望的,好像有点太多。
随着她的社交圈子越来越大,所见所闻自然就更广。周围也有人被富商包养,宝马香车接送,浑身上下无一不是叫得出的牌子货。
于是她在听到朋友讨论那人的时候,总会带上一个词“情妇”来概括。
情妇和情人不同。
情妇是见不得光的,人人鄙夷甚至得而诛之的职业。
她忐忑焦虑不安,最后被闫辉缠着说了个究竟。
那晚,闫辉哭笑不得,又动情,就要了她。
他的手段高超,加之情话绵绵,很快就将她给收服,让她安心下来。两人过了一段神仙眷侣的生活。
然而,豪门的爱情,总是不能一帆风顺的,特别对方是灰姑娘的前提下。
知道闫辉订婚的消息,许宛如认为自己是最后一个。她在家就痴等三天不见他回来,那天雨夜,狂风大作,她心头大恸,隐约知道,自己和所有的情妇命运一样,已经被抛弃。
她生无可恋,冒雨去闫家要说法。
她当然没有如愿见到闫辉,而是被硬生生的阻拦在外面。
而拦她的人,是魏琼。
她身为闫家的未来少奶奶,颐指气使,让保安毒打了她一顿,将她仍在路上。
命运就是那样诡谲,她那天没有死,被雨淋了一晚上,次日依旧坚强的睁开了眼。可是她不是铁,发了高烧,脑子昏沉,也不知道踉跄的步伐走到了哪里,差点出了车祸。
而那车的主人,是许建强。
衣服半湿,肌肤殷红,双目无神,宛如幽魂。
在林宛如醒来后,许建强这样打趣她。
林宛如就像是浮萍,漂泊不定,却又容易落地生根。
她成为许建强的女伴,出席各大宴会。那个时候,她早已经知道豪门没有童话故事,许建强利用她,她也利用许建强罢了。
闫辉和魏琼的婚礼轰动了整个青云城,而许宛如和许建强一起出席。
在婚礼上,她原本只是想让闫辉知道,没有他,她依旧可以过的很好。却不知,这样类似报复的行为,再一次将她拖入万劫不复的情海。
男人言辞恳切情深不悔的模样,让许宛如再一次动摇。
然后,就是一年之后,魏琼临产,而跟着闫辉当着地下情妇的许宛如有了孩子,宫外孕,那天她肚子疼得厉害,才去医院。
当闫家太太众星拱月夫伴父随的为闫家产下麟儿,许宛如一个人在一家私人卫生
所,流掉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个孩子。
随后,她离开青云城,重操旧业。
直到,在外地的一家酒吧又遇到了许建强。
许建强对许宛如是喜爱,那时候应该还没有强烈到爱,于是给了她一份工作,不知过了多久,他向她求婚。
许建强对许宛如很好,好到那种程度?
许家长辈一直反对他娶这样一个出生低微曾经混迹风尘的女人,但是许建强雷厉风行,说一不二。许建强是许家唯一的独子,所有人都只能妥协。
许恩慈说的很慢,她告诉林傅,这些话其实是以前许宛如跟她说的。那个时候她还很小,有些事记得不怎么清楚。
后来,许宛如越来越少提及闫辉,成为了一个真正的许家太太。
直到……
闫辉的出现。
那个男人就像是恶魔,再一次霸占了她,在她的卧室里,强行的占有。
因为小小的许恩慈看见了,闫辉要杀人灭口,他觉得这个孩子就是耻辱,他不允许许宛如和其他男人的孩子留在世上。
是许宛如苦苦哀求,才让他手下留情。
但之后,她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件事,因为,她被催眠了。
而从那天开始,闫辉经常出入许家,专门挑许建强不在的时候,和许宛如苟且之事。
“她一定也被催眠了。”许恩慈的声音几不可见的哑了几分,“我曾经看到她身上有伤口,她一定有反抗,然后被催眠了。”
“许宛如已经喜欢上了许建强,没有女人真的那么下贱,巴巴的一直爱着不断伤害自己只给自己虚妄未来的男人。许建强才是真的对她好的人,可是她遇到的闫辉,其实就是个占有欲极强的恶魔。”
“那个恶魔,终于彻彻底底的毁了她。”
许宛如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没有衣服,而身边是一个神色慌张的仆人。
衣服散落一地,所有证据都将事情指正到一件事上。
她背着许建强偷人了。
许建强不说,但哪个男人会容忍自己妻子出轨?心爱的女人一直对她的以前的情人念念不忘,在一起时常想事情想到出神,他不知怎么面对,越来越不喜欢留在家里。
而这件事,让他所有的心情毁得彻底。
后面的事情,许恩慈没有再说,林傅也已经知道。
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闫辉旧事,孙霜雪和闫辉。其实不过是走了闫辉和当年林宛如的老路,一模一样,连孩子流产的方式和地点都不变。
更或者,闫辉就想用这样的方式来纪念许宛如,换一种说法,就是自欺欺人。
这样一来,魏琼讨厌自己,又不待见孙霜雪,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她有些疲倦的合上眼,“这一切,都是闫辉在背后搞的鬼。”
“让我成为闫钧临的未婚妻,又放任我未婚先孕的消息扩散,让我身败名列,不可能再成为闫钧临的妻子。”
林傅无言,将她拥得紧了些,亲吻她的发顶,无声安抚。
“他应该在报复,报复当初许建强那么残忍的杀死许宛如,因为,许宛如对他来说终究是不
同的吧。”
许恩慈轻舒口气,“没事,只是想跟你说,我们当初怀疑闫钧临,后来怀疑商翊之,其实,他们都玩不过幕后大Boss闫辉,而千算万算,闫辉却死在……”
“嘘……”林傅轻轻的示意她噤声,见那双杏眸露出一抹疑惑,俯身吻住她的唇。
薄唇几不可见的动,回去再说。
隔墙有耳。
两人由警员送到门口,上了车,奥迪R8发动。
随着尾烟在空气中忽而喷发又消散,车子隐匿在黑夜之中。
“闫辉没死。”车开出了一段距离,林傅才沉声开口。
“什么?”许恩慈有些不可置信,“我们不是亲眼见到……”
“是亲眼看到没错,但那天的尸体是别人。”
林傅怕隔墙有耳,虽然警局今晚的人都是他的,但以防万一,关于闫辉的生死,最好还是别谈论。
“你怎么知道?”
“因为闫辉在那之前,出去过一趟。”林傅勾唇,眼中却划过一丝凌厉,“就在那三分钟的时间内,他偷梁换柱了。”
“警局有他的人,他在外头有接应,又或者是单凭他自己的力量。”
许恩慈惊讶的合不拢嘴,可是她的心却在告诉她,才是附和情理的。毕竟,枭雄一世,不可能死得这样轻描淡写。
何况,是自尽?
林傅又道:“那天下午,商翊之曾经来过警局,他想要保释闫辉,但被拒绝了。”
“所以他和闫辉是一派的?”
林傅闻言没有说话,薄唇抿着。
他不知道这是围魏救赵,还是能抹掉他有的嫌疑。
因为商翊之一直以来,相当于是傀儡,之前被闫钧临利用,后来被闫辉收买。他借着闫家的势力,为自己在青云城里开疆扩土,直到娶了季嫣然,得到了季氏公司。
他应该已经厌烦了寄人篱下的感觉,如果有那么一个机会,让他亲手杀掉闫辉,这个曾经害得他喜欢的许恩慈面临绝境的男人,他会不会做?
就在林傅拧着眉,琢磨里面的蹊跷之处时,坐在副驾驶上的许恩慈开口了……
“我觉得应该不会是翊之。”
“噢?”
许恩慈看他,感觉那双眼睛里似乎有点醋意,笑一声,拍拍他的手安抚,“如果他要救闫辉,大可在闫钧临去保释或者牵扯的时候,去救,不会孤身一人去。”
“你的意思是……”
“嗯。”许恩慈见他已经了解自己意思,她放沉声音,“如果商翊之想杀了闫辉,不会那么愚蠢,去探监。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如果反其道而行呢?”
“他是来‘救’闫辉的,但有没有可能‘救’是障眼法,其实他是想解决了他?”许恩慈将自己推敲出来的逻辑一一平铺,“但是他发现警局那边的人油盐不进,只能败兴而归,另寻办法。”
“而闫辉聪明,警局看着最安全,其实却是‘意外’发生最多的地方。要他命的人实在太多,他干脆让‘自己’死了,打消所有人的威胁和疑虑,甚至能将他身上的罪全部卸去。”
许恩慈说的不无道理,林傅沉默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