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她的……男朋友?”姜卿试探着问。
同事耸肩,摇了摇头:“这个还真不清楚。她们这一行……谁知道是不是男朋友呢?没听说过艾娜有对象啊。不过……倒是之前一段时间,看她和那位喻大总裁走得有点近,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毫无预兆扯上喻宣城,姜卿眉毛一挑,表情都微僵了片刻,又敷衍几句,赶紧结束了这个话题。
一周的假期堆积下来不少事情,姜卿连轴转了好几天,终于赶在会展前一晚将所有前期布置都准备到位。
明天就是会展正式召开,姜卿躺在双人床上,辗转反侧,竟少有的失了眠。
她又翻了个身,好一会,掀开被子趿着拖鞋去倒水喝。
书房的灯没关,她余光一瞥,喻宣城正坐在书桌前,电脑光线荧荧灭灭,他塞着耳机,双手交叉抵着下颚,正在用德语和人说着什么,专注又自信的神态,和那个平日里对她霸道专横的男人判若两人。
姜卿目光停留在他微蹙的剑眉,想了想,转进了厨房。
深夜不宜吃得太油腻,她翻了一遍冰箱,最后做了一碗清淡易消化的水果羹。
喻宣城刚关上视频,姜卿就敲响了书房门。
“进来。”大概是因为熬夜,他的嗓音有些哑。
姜卿端了碗盏放在他手边,见他目光紧紧锁着自己,略有些不自在解释:“我自己想吃,不小心做多了,刚好看你没睡,才顺手送过来一些。”
“做多了?顺手?”喻宣城毫不留情的拆穿她。
两个人住在一起有段时间,她并没有吃夜宵的习惯,这个借口,属实有点拙劣。
“不然呢?”姜卿耳尖微红,躲开他的视线,“你……忙完了早点睡吧。”
“你在暗示我?嗯?是希望我和你一起早点休息么?”喻宣城眼底突然漏出几分愉悦,修长的手指握住姜卿的手腕,轻轻一带,姜卿没有防备,跌坐进他的怀里。
她惊呼一声,扭着胳膊挣扎:“不是,你……放开我。”
“是你跑进我的书房,端来甜汤讨好,还要求我早点睡。怎么,现在又欲拒还迎了?”
“说了只是顺便,喻宣城,你未免太自恋了吧!”姜卿恼羞成怒,挣扎不开,偏头就去咬他的胳膊。
她不敢使大劲,牙齿喻宣城皮肉上,反倒像是撩拨。
喻宣城原本只是打算逗,弄一下,如今倒真的生出三分念头。
他眸光转暗,看着怀里娇小的女人,手指扣住她的下颚,不知使了什么劲儿,她就被迫分了齿关,再一低头,唇齿精准的将人锁住。
姜卿瞪大眼。
喻宣城浅尝辄止,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抽开了身,哑着嗓子赶人:“你先去睡觉。”
姜卿如逢大赦,赶紧站起身,临走,却又顿住。
“喻宣城。”
“怎么?”他低头喝汤。水果味清甜,可他刚刚只在姜卿口中尝到薄荷的凉意,哪门子的顺路?
小骗子。
他眯起眼,一身的气场却如三月春风一般,忽然多了几分暖意。
姜卿扶着门框,有些犹疑不定。
喻宣城抬头,扫了她一眼,淡声道:“有什么想问的,说。”
“艾娜吸毒的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喻宣城避重就轻。
“那李钧言和艾娜的事情,是不是你……”
喻宣城放下勺子:“你觉得是我吗?”
姜卿咬住下唇,除了喻宣城,她实在想不到其他人会对艾娜和李钧言下手。
可喻宣城这么做,动机呢?
是……为了她吗?
她抿唇,眸光复杂的看向喻宣城,片刻,忽然说了声谢,跑开了。
姜卿一夜都睡得不安稳,闹钟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软,脑袋也涨涨的疼。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她量了个体温,不出所料,38.6℃。
怀孕不能用药,姜卿揉了揉眉心,强打精神,洗漱下楼。
喻宣城坐在餐桌边,黑色正装一丝不苟,衬得他眉眼深邃,宛如一个高高在上的谪仙。
他瞥了她一眼,视线触及她脸上的妆容时,眉头猛的拧紧。
他不喜欢她浓妆艳抹的模样,而她今天,特意选了个偏浓的妆面遮盖苍白的脸色。
“唇膏擦了。”喻宣城发号施令。“重金属对宝宝不好。”
姜卿垂下眉眼,置若罔闻。
“不愿意?”他语气重了几分,发沉的嗓音像是一块石头,给她无限压力,“或者,你希望我来帮你?”
“我没胃口。”姜卿搪塞,“我不想吃。”
“姜卿。”
喻宣城重重拍下筷子,推开椅子,作势就要过去,姜卿头皮发麻,在他迈出步子的瞬间终于还是妥协:“我知道了。”
她抽了几张纸巾,蹭掉嘴上的唇膏。
苍白的底色显露出来,显得姜卿整个人都如同褪了色的水墨画,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喻宣城将筷子塞进她手中,手指触到她掌心的高温,眉头顿时打成死结。
“你发烧了。”
“一点点,低烧而已。”姜卿生怕他阻止自己去工作,不等他开口就急道,“不碍事的,我多喝点热水排排汗就好了。一段时间我请的假够多了,今天会展第一天,我不能再缺席。”
“不行。”喻宣城斩钉截铁,“你需要休息,我给你请假。”
“事情都安排好了,我这时候临阵请假会打乱很多人的节奏。”姜卿一点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扶着桌沿站起身就往外走,“九点会展开始,我得去了。”
“我说了,不、许。”他一字一顿,显然是怒火中烧。
“姜卿,你敢不听我的话?”
“为什么不敢?我签的合约中不包括自己的人身自由吧?”姜卿捏紧拳头,发烧导致的晕沉感让她无暇也没有精神去照顾喻宣城的感受,“去不去上班是我的事,喻宣城,你根本无权干涉!”
好!好一个无权干涉!
喻宣城猛的一拍桌子,浑身散发的冷意压的周遭空气似乎都凝结起来。
“你信不信,我转眼就能让你没了这份工作?”
她当然信。
她只不过就是他捏在手掌心里的一只蚂蚁,要其生要其死,都只是一句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