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良想后退,身后就是门,推不开就是死路,和背靠着一面墙没什么区别。
“对你来说,柴敏思永远是最重要的。”少年幽幽的说,棕色的眼珠浏览着毕良的脸,显出游移不定的情绪,悲伤从少年低垂的眉角而一点一点倾斜出来。
毕良定睛的看着柴睿泽,看他眉角的悲伤,一言不发。心上却开始也被另一种悲伤所占据,属于毕良的悲剧所上演的哀伤——孙悟空紧箍咒的诅咒,越想挣脱越会被束缚得深。
突然,少年一把拧开把手,拉开门,对毕良说道:“走吧——。”
柴睿琪在一边也没阻挡,因为他明白,这种僵持不是他和柴睿泽之间的,是在毕良那边,而在那人那里,自己永远是个输家,想必柴睿泽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毕良怔了一下,缓缓的看了一眼少年,得到难以置信的肯定答案,没敢回头去确认柴睿琪的脸色,匆匆的,用佝偻腿最快的速度——逃跑。
毕良擦着柴睿泽的肩膀而过,带起少年一片衣角。
没想到男人会走的这么干脆,连衣角都明白自己有多留恋男人的体温,少年顺着男人的方向转过身,突然间,少年知道——自己后悔了。
接触到夜里稍带寒气的凉度,男人才敢喘上一口气,终于肯定自己离开了那个地方,无论何时,那个地方都是心中的一块阴影,躲在最不起眼的角落,每每趁机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攻击。
走向大路,发现今天路灯竟然没开,偶尔的月光下落,会有一些光明的安慰,可是,安慰有限。毕良摸索着向前走,时刻注意防止脚下有什么蛇虫之类的,在这样的深林中,要是和老虎狭路相逢,也只有哀叹的份。要穿过小树林才能打到车,还是说在运气好到不能再好的时候,白天可能出租车多一些,或者有些好心的货车司机愿意捎个脚,但是深更半夜的现在,坐车回家也许是个妄想。
就算走着,也要回家——。
如果想着别的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就好了,路也许不会那么漫长,可是经常喜欢自娱自乐的他,今天却都是在想着路怎么这么长之类的抱怨。连平时最爱看的星星也没让他分出一些注意力。
前面就是小树林,像在抗拒着光的侵袭般,里面被黑暗裹个严实。毕良停住脚步,望着里面深不见出口的危险,这片树林和曾经的什么很像呢?——哦,对了,就是那时候妈妈刚去世,他带着6岁的敏思站在川流不息的马路边,等着对面的红灯怎么也不变绿;还有那时他带着敏思来到柴家,望着柴家的楼梯怎么也不到岸,上面的玄关后到底对两人是明是暗?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未来是美好的还是灰暗的,可是,无论是怎样的悲惨,都要活下去吧,都要这样,那时自己就是用这种眼神鼓励着无措的敏思,现在也该勉励下自己吧。
毕良握握拳,拽拽衣角,刚想迈步进去。
一个属于少年的纤瘦胳膊揽过毕良的脖子,细如柳絮拂面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叔叔,留下来吧,拜托了。”
毕良惊恐的回头,见到的是刚才放了自己的那张脸——少年忧郁而满怀心事的脸。明晃晃的立于眼前。毕良挣扎,环住的自己的手却渐渐有了力道。
柴睿泽搂着毕良朝着小树林里拖了进去。
“放开我!”
堵住那张还在顽抗的嘴,顺势把男人扑倒在草地上。月光下泛出的蜜色光泽无不彰显着少年经过常年锻炼的坚实身体,男人瘦弱的身板在他面前不值一提,尤其是帮不上半点忙的右腿。少年不费吹灰之力挤进男人的双腿间。
毕良立刻明白过来少年要做什么拼死要从少年的双臂中抽出:“柴睿泽!你赶紧放了我!”
少年埋头自顾自退掉毕良裤子。
本不想伤害一个孩子,毕良想想还是抬起左腿膝盖对着少年的肚子磕去,柴睿泽身子一闪,左手接住他的出击。揉着男人的膝盖,少年的眼也跟着阴骘:“你还柴家的债,我也应该有份吧——。”尾音拉长,好像扯开毕良的一段神经。
毕良瞬间力量被抽空,想反驳的话,到了嘴边都投了降,对柴家他始终有一种歉意在里面,不管柴家的那个风流人物怎么伤害了母亲,但是自己对柴家作的那些欺骗,却也是抹不去的,也许可以光明正大的以为这是一种等价交换,他们换走了母亲的性命,自己换走了敏思的学位证书,可是从没做过坏事的人,总是没法摆脱内心的负罪感,如果天生就是邪恶的人不会对这种小儿科的伎俩念念不忘,如果天生善良就会完全相反——。
他愿意背负起债务,也愿意接受惩罚,无论怎么的残酷和痛苦——。
柴睿泽感到身下的人紧绷的身体松懈了下来,好像他那句话是一针麻醉剂打在男人身上即时起效。
看见这个人在身边就害怕这个人离开,当亲手放他走,心里会很惆怅很久,不想再让这种情绪左右自己,所以做一件终身难忘的事来,这样就算是分开了,也算有个回忆在心里搁浅着。
“让我抱你吧,就一次,好吗?”
毕良想说两句好好顶撞一下少年,可是遇上那双哀求的眼,所有的话都失了本色:“小泽,为什么连你也——?”可能他一生也弄不懂这些男人想要抱他的心情,可是他也一生无法拒绝一双如此感伤的眼睛。
男人眼里的不是拒绝不是厌恶,是他最常有的温柔和包容。少年已经明白男人的心意,再次深入退下男人的衣物。本能的毕良颤抖一下,腿夹紧少年。
少年笑着,凝视毕良的眼睛:“没事,我会很轻的——。”
言出必行的作风——少年轻轻滑入毕良体内,因为刚才柴睿琪的扩充,没费多少劲。
毕良紧闭眼睛,以为会有一场酷刑的却意外的轻柔,好像自己的房间掉入一片羽毛,轻轻的下落,羽毛的每一丝丝柔荑都痒了内壁。睁开眼睛,正对上少年的被欲望染满的双眼,正端详着他的反应:“疼吗?”
想要摇头,却还是感觉别扭,只能回答:“还好。”不过这声‘还好’也是尴尬。
少年趴在男人的耳侧,喘息都像怕惊动毕良似的压低,说出来的话倒很是大胆:“你的房间很宽敞呢。”
先是不解的睁圆,等明白了脸一片血红。
少年已经嘴角上扬,笑也跳脱出来,为身下人的迟钝而笑,却绝不是嘲笑,只是觉得这样有点笨拙有点害羞的他真的可以用可爱来形容。随着笑意的深入,身体也开始动了起来,抱着毕良的大腿,前后摇晃着,缓慢中带着独占的重击。
少年似笑而笑的面孔在上方晃动如风中蜡烛,渐渐模糊起来。不管怎么想着去接纳去承受,屈辱还是排山倒海的直冲男人的心头,同时少年的撞击也如海浪一次一次拍击着他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