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铁手忙赶前了几步,只见蔡狂一口咬着一柱面,筷子却在面条近唇边一寸处齐整挟着,龇齿厉目,森然的盯住对方。

他的对面自是梁癫,这人气得须发皆扬,一双筷子,也挟住了面条的另一端,各自用力拉拔。

虽是如此,但面条发出油油的香味,加上碗里飘着肉香,让人闻着了,马上生起饥饿的感觉,在饿意未生之前,已先咽下几口唾液了。

——是什么面,香浓美味竟一至如此!

可是眼下二人,放着这样一碗好面不吃,却忙着大打出手,铁手一见,不但头大,简直头疼。

原来梁癫和蔡狂虽分头上山,但经铁手劝解之后,已一道下山,两人因为同过生死、联手对敌,所以亲切了许多,一路原也有说有笑,但没走到半途,两人又冲突了起来。

蔡狂无法容忍梁癫一副倚老卖老教训教诲的口吻,梁癫讨厌蔡狂自大自我自以为了不起的态度。

原是梁癫见蔡汪沿路刻字,带笑批评了一句:

“一个人只要常持慈悲心就是佛了,何必到处留字——这跟到处留情实无情不就是一个道理!”

蔡狂不喜欢人批评他这点。

他生平傲慢无羁,他自己也略有自知之明。聪明人多无自知之明,但大智慧者却多能自知,蔡狂能自知,但不大明。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也不可以毫无节制,一个绝对自由的人其实就是没有所谓自由的人,所以便发大宏愿刻经渡世,聊以寄情。

梁癫这么一说,他自然不悦,便道:“你少管人闲事,管管自己吧,搬着栋大房子走上走下的,多么不便,就算我们也有重担在肩,但也无形无相,举重若轻,乐得自然,来去方便。你一路问天,看似凄厉,实则多余。天怎会答你?问了也是白问,不如不问。”

梁癫听了也大为恼火。他向天高喊,一方面是渲泄激烈情怀,一方面是练气运声。扛着房子走,是他对自己当年犯下大错的一个惩罚,蔡狂这样奚落他,令他心怀不忿,于是便反言相讥:

“你妒忌我勤于练气力,直说便是了。气力不如我,有什么好怨的,只恨你自己不争气!”

蔡狂哈哈笑道:“背头牛就是练气练力?那你还不如一头牛的力气了!世上只见牛背人,没见过人背牛的!真是人不如牛!”

两人于是你一言我一语,又相骂了起来,梁养养、杜怒福百劝无效。

两人几乎又要动手打架,惹得梁养养恼了,叱道:“谁先动手,我就不煮面给他吃!”

要知道养养姑娘煮面,闻名遐迩,煮面的时候还放了些药材佐料,味道香浓,真是吃了一碗不够要再添、添了一碗不够想再加、加了一碗不够还欲再讨……听说就算精神颓靡、累得死去活来,只要吃了她亲手烹制的面,也会龙精虎猛,神沛力足,所以人戏称之为:“力拔山河气盖世牛肉面”,或谓“力拔山兮气盖世牛肉面。”要知道武林中人,本就在山刀火海里混荡,说话也不无豪情胜慨些,取名绰号,也难免夸张生动些,这从武林中人的外号花名,什么‘万人敌’,‘绝灭王’、‘天下第一’、‘大不慈悲’,‘寒夜闻霜笑杀人’、‘一丈青丝千点愁,五十弦琴万死辞’等名号中,就可见一班。

两人都极嗜吃梁养养亲手煮的面,一听之下,便住口不骂。

梁养养向夫婿嫣然一笑,说:“那事要他们帮忙,你先说明一下,我煮好了面,再行细加计划。”社怒福说:“好。”她便领丫鬟小趾到厨房烧水下面、切肉洗碗;她才一转背,蔡狂已一撂垂落额前的长发,一扬下颔,一剔眉毛,得意洋洋的道:

“看,她是为了我才下厨的。”

杜怒福气量大,很能容人,只笑笑说:“是么?”

梁癫听不顺耳、看不过眼,低声骂了一句:“死不要脸!”

蔡狂耳朵一竖:“什么?你说什么?有屁放就放响一点,别臭死了人不认账!”

杜怒福忙道:“两位已从天黑打到天亮了,好不好等吃了早点再打未迟?”这时长孙光明和凤姑都坐了过来,趁机劝解。

梁癫自觉赢了一仗,不为甚已,便问:“养养叫你向我们提些什么?”

他虽是杜怒福的“丈人”,但查实年纪要比杜怒福还轻,不过他在武林中的辈份很高,所以说话总是大大咧咧的,不叙俗礼。

杜怒福量宽,全不介怀,答道:“养养说,帆无风不行,船无水不航,她认为‘五泽盟’、‘南天门’、‘鹤盟’、‘燕盟’还有我这个‘青花会’,为何都不能办正事、成大事,全是因为没有钱。”

凤姑接道:“正是。没有钱,那是不行的。咱们如果要对抗大将军这等敌人,更是非要有雄厚的财力不可!否则,大家都饿饭,聘用不起高手,谁来为我们卖命?”

长孙光明也道:“所以,养养姑娘说,不如联合我们大伙儿之力,干几票大买卖,先筹些银子,再来跟权**臣恶将军等打一场实仗!”

梁癫马上就说:“不行不行,打家劫舍,我可不干,别辱没了我的高手气派,宗师风范!”

凤姑昵声笑道:“我们劫的可不是普通人家。”

梁癫还是把头摇得像博Lang鼓一般:“不成不成,大富大贵的人家也不劫。钱不是自己的,抢夺便是盗寇。”

凤姑笑道:“也不是富贵人家的钱。”

梁癫一愣,没好气的道:“那是谁的钱?你的钱?”

蔡狂这回反问,“其实,你们这等局面,花费也必然不少,总不成补衣缝裤卖屁股就能维持得住的,钱从何来?”

凤姑眨了眨定定的、静静的、清清的,艳艳的眼睛,托着春腮道:“抢啊。”

“什么?”

蔡狂几乎站了起来。

“强盗!?”

梁癫忍不住骂了一句。

长孙光明觉得可不能把这两人逗火了,忙说明:“我们抢的,不是平民百姓,不是富贵人家,而是皇帝派心腹爪牙到处搜刮的民脂民膏,还有花石纲的饷银。我们劫得了便赈济贫民,小部分才用作盟费会资。”

蔡狂一听,又扳着脸孔坐了下来。

梁癫“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由于当朝皇帝,派人在民间大肆搜虐,强徵奇珍古玩,扰民至甚,荼毒不堪,加上办花石纲的文臣武官,趁机奉旨大事搜刮,中饱私囊,渔肉乡民,弄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梁癫、蔡狂平素疯疯癫癫,但二人自恃侠义,偷盗抢劫的事,他们决不肯沾,不过听说是劫花石纲,便觉得虽然胆大包天,但于理无亏,何况劫的是上贡给皇帝的财物,赈济的是给搜刮一空的贫众,也觉理所当然,当下便不吭声。

只蔡狂闷哼一声,道:“没钱也没啥大不了的!”

凤姑用尖尖细细动人的舌尖一舐红唇,认真的道:“什么没什么大不了!要对抗强权,得要有钱,有钱。要对付恶人,得要有钱。要推翻暴政,也要有钱。要做自己想做的事,仍是要有钱。有钱,有钱。所以说,有钱天下去得,无钱寸步难行。”

蔡狂冷哼道:“钱也不是万能的。武功岂是钱可以买得到?人品可是钱能买得了?运气可是钱能换得来?养养岂是钱可以买下来?嗯?如果可以,我跟你买,多少?如何?”

风姑一笑道:“是,这些都买不到。不过,钱就算不是万能的,你缺了它就万万不能。这是千古不易的道理。”

梁癫却马上反驳:“这是歪论,不是真理。你试把‘钱就算不是万能的,但缺少它就万万不能’的‘钱’字换成‘健康’、‘智慧’、‘亲情’、‘爱情’、‘运气’……还有诸如此类什么的,都一样可以说得通,这样便可知道这句话其实只是句模棱两可的话,不是颠朴不破的真理,所以这种说了等于白说的话也就是废话。”

蔡狂哈哈笑道:“对,对,废话,废话!”

他们两人都是没有钱的人,所以对这话题甚为敏感,而今为了这个共同点,竟跟联手对付铁手一样,联口反驳起凤姑来。

凤姑虽口齿便给,但也不想反驳下去,正想把话说下去,梁癫却忽然疑心:蔡狂那两句“废话”不是赞同自己,而是嘲笑自己说的是“废话”,于是狐疑的向蔡狂问:

“你凭什么说我说的是废话?”

蔡狂本是支持梁癫的话,而今却给对方反过来兴师问罪,不禁勃然大怒,叱道:“你这一辈子没一句不是废话!”

两人以半撑着身子,脸对着脸,鼻子顶着鼻子,像愤怒相对着要互噬相啮一般的姿势,活像两只愤懑的狗。

有夫有妻有儿媳杜怒福忙劝说:“你们两位别闹了,吃东西前争吵动手,会影响胃口的。”

他知凭自己份量,决劝不住二人,只好情急生智,用了这等不像话的借口。

长孙光明知道社怒福这个主人为难也难为,对这对活宝既好气又好笑,当下便道:“你们再闹,给嫂夫人听到了,一气之下,可没顿好吃的了。”

正于此时,远处膳厨里像打翻了什么东西,似是养养叫了一声,凤姑机警,立即呼应道:“里面什么事啊?养养呀,他们正在外面——”

梁癫和蔡狂两人都情急起来。

凤姑一笑住口。

梁癫、蔡狂互瞪了一眼,这才不骂了。

大概是心里感激凤姑不嚷嚷下去的原故吧,梁癫反而主动问起:

“你们想要我加入劫花石纲?”

“花石奇珍,只是皇帝喜欢,对我们来说却没啥用处,我们要的是官饷;”凤姑柔艳的笑着,令人怎样看去都不觉她像个女匪首,“我们要的是银子,既要,便要来一次多的,而且还要大的,我们暂称之为‘老风行动’。”

蔡狂仍在嘀咕:“吃一顿饭就要合伙行劫,这碗面可不好吃。”

凤姑用一对俏目斜瞅着他:“难道你就不想吃么?那我去叫养养不要把面下锅好了。再说,‘五泽盟’盟主到处筹措,借以重振声威的,还不是钱!‘天机’张三爸抗暴转入暗里,无法大张旗帜的,也不是因为经费不足!你若是能为他们筹大笔军费,不愁不立大功,不怕大事不成!”

蔡狂在乱发里的眼睛又绽出了寒光。

凤姑知道他已动心,她一向能言善道,她手上许多战友部属,都是因为她:

一,漂亮美艳;二,善动人心;三,能用人容人,推心置腹之故。她当下便是“乘胜追击”:

“‘五泽盟’盟主蔡般若,持正卫道,刚正不阿,侠胆剑心,义薄云天,你出身自他盟下,理当为他戮力。‘天机’行侠仗义,以暴易暴,那一个大官权贵残害良民、涂炭生灵得过了火,他就派麾下杀手行弑暗杀,虽然这断非根治之法。长远之策,但毕竟对那些贪官污吏、佞臣奸官,在渔肉百姓、欺压平民时,有一定的阻吓,你想想,要是他们手上能更有钱些,岂不是更可以拢络各方英杰豪士,为之效力,增壮实力,震慑横强?你要是不参加我们这个‘老凤行动’到底是怕事,还是不敢?”

蔡狂自狂发里透射出厉芒,射在凤姑柔艳得像绮梦一般的脸靥上,才稍减锐光,但仍仿佛滋滋有声。

“你说什么?”

“你敢不敢去?”

“我会不敢!?”

“敢就好!”

“你小看我?”

“你敢去我只有佩服你!”

“好,我去!”

如此这般便把蔡狂“安顿”了下来,然后凤姑又转向梁癫。

梁癫马上甩手拧头,一个劲儿的说:

“得,得!别,别说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有你这把嘴皮子,还有养养的牛肉面,我上刀山下地狱入火海也只好当凉快凉快去!”

凤姑展颜灿笑:“这样最好不过。”

梁癫却道:“不过,你们打算劫的官饷,可探清楚了,有无油水,我可不愿一次三两银子,三两天劫它个两三百遭!”

“这点你放心好了,我们这回劫的是王脯主押、傅宗书为总办,这两个狗官,派遣的军队押饷,保准有的是金山银山!”长孙光明显然是长于策划,对这趟官饷贡品,了如指掌,“我们联合了好些武林同道,决不空手而回。”

梁癫这才有点奋亢起来了:“这也好,教那极尽奢yin的狗皇帝到手尽成空也好!叫他一怒之下,斫掉傅宗书、王脯的狗头,那才过他们的瘾!”

蔡狂却不尽以为然,“劫傅宗书的队伍恐怕不易,此人出身绿林,黑白二道都有爪牙,本身武功也高,不好对付,何不劫蔡京、童贯那一伙人在民间搜刮更厉、为祸更烈的家伙,先来杀鸡儆猴!”

长孙光明竖起拇指,向蔡狂道:“狂兄果尔勇色过人,胆大包天!有道是打狼不够打老虎,擒贼不如先擒王!不过,蔡京此人十分奸滑狡诈,京里遍布党羽,轻易不冒出头来。他在宦途上几次翻覆,每次遭皇帝罢黜退斥,即顺水推舟。换自己心腹补宰相之位,实只退幕后纵控朝政,把稳大局,并静观政局,一旦重新亮相时,就屠尽异己、杀尽贤良。咱们要取他狗命,非得要入京不可。而今,还是得要先有足够的军饷,才能扩充人手,方有可望在京城布局。傅宗书为蔡京助纣为虐,他又得江湖败类支持,残害武林同道,加上他也正设法整合自身财力,以图在蔡氏门下脱颖而出、独树旗帜,能独揽大权,不必仰仗蔡氏,这一来,他近年也徵刮了不少平民百姓的血汗金钱,咱们先扳倒了他,一来可令乱匪贼子心惊肉跳,有所戒惧。二来可以为民除害,为武林忠烈之士伸张正义,看江湖好汉,有准还敢当鹰犬走狗,三来亦可从易下手,知难行易,先拔个头筹再来乘机追迫,最后教昏君乱臣一一授首,岂不是好!”

蔡狂不擅谋略,只听如此任重道远;步步为营,登时头晕眼花,只说:“罢,罢!你要杀谁劫啥都好,我只要吃面喝酒刻经!这些烦人俗务,你们去干,与我无关,只要真到动手时,报我一声便好!”

他顾盼自豪的加了一句:“有我在,包管得手!”

凤姑迷目笑道:“这句话可是金字招牌,你日后守在出师大意上,这叫打正旗号!”

梁癫对蔡狂越瞧越不顺眼,但见杜怒福只呵呵的笑,一副老怀慰甚的样儿,便道:“你年纪大了,不要一道去冒险了吧。”

他这句话听来甚是不屑,其实也无歹意。他不想女儿没了夫婿,觉得杜怒福人好龄高,看来没什么斗志,况且也是自己的女婿,不去也就罢了。有些人不擅于表达心中之意,就算是一句关心的话语,也说得比讽嘲还让人刺耳,梁癫就是这种人。对这一点,他也因过度自信,是故从不反省。

杜怒福听了,也全不以为忤,只扪着花白胡子,满面怒(笑)容的道:“我也没别的心愿,只是,既然创立了‘青花会’,我就得护着它,不容人侵占。凤姑和长孙,既是我小友,也是我老友,有人若要对付他们,便是对付我,我当然也不放过。养养是我最爱的人。难得我到这个年纪,才有倾心的人,也才有爱我的女子。我本来别无所求,只求有夫有妻有儿媳,安乐终世,便是极乐。可是,养养告诉我:人逢乱世,竟是连这一点也不可得,天下俱乱,你要独善其身,只好朝不保夕。既然如此,别人踩上来的,我就得率大伙儿把他撵出去。要我去劫官银,我只怕不在行,但大家都出动了,何独留下我?让我当个唱道的助吆的跑腿的,那也不可少了我!”

梁癫觉得这老杜一味人好,逆来顺受,只怕冒上了险也帮不上什么忙,便说:“我就不明白你,一味厚道忍让,你看人家‘大连盟’声威日壮,你‘青花会’只懂退守危楼,真是当家当砸了大家!”

他这样也无非是激杜怒福“长点志气”,他毕竟是自己女婿,奋发点自己也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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