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铁骨县令

玉灵县的府衙大堂谈不上有多气派,平时府衙外头更是冷冷清清,谁也没有在乎过县太爷在干什么。自上任县官任职三个月后急忙告病辞职,玉灵县大堂已空置了五个多月,三天前才有新官到任。

玉灵县百姓,对于县官轮换如走马灯,早已司空见惯,谁也没真拿这位新上任的县太爷当回事。就任三天,县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还不知道大老爷长什么样,这也算是官场上的一桩奇闻了。

不过,今天冷冷清清的府衙门口,却是挤满了人,几乎大半个玉灵县的人,都等在外头看小小七品县官审问四品带刀侍卫的精彩好戏。

容若一行人等挤在人群之中,就像一滴水汇进了大海里,根本没有人注意。

尘封很久的大堂上也站满了人,两旁的衙役拿起久已不用的水火棍,各站班位。

赵如松坐在大堂正中,冷眼看着堂下的纳兰玉。

纳兰玉有官职在身,自然不用下跪,笑吟吟背负双手,站在堂前,倒似是到这玉灵县大堂来游玩一般。

赵如松一拍惊堂木:“下站何人?”

容若听得差点笑出声来,连忙掩住嘴,用力忍住。我的天啊!还真像半夜放的经典老片中包青天的口头禅。

四周也有看热闹的人,笑嘻嘻说:“还真是说得有模有样,咱们这玉灵县多少年没见过这种装腔作势审案子的人了。”

纳兰玉也是毫不在意,悠悠道:“我姓你,叫知道。我的姓名,你知道。”

赵如松听他这语含轻佻的话,脸色也不变一下,只是沉喝一声:“依秦律,侮慢公堂,不尊国法,杖责二十。”信手取了令牌,抛下堂去。

纳兰玉一愣:“你开玩笑吧?”

府衙门外围观的人,也是一片哗然,窃窃私语声不绝。

“不会吧!”

“吓人的吧?”

“谁敢真打他啊!”

“那小子可是皇帝宠臣、宰相公子。”

“长得真是漂亮,听说他与皇帝之间,那个那个……”

接着是一阵心照不宣的笑声。

楚韵如茫然不解地问:“他与皇帝怎么了?”

容若干咳一声:“不用理会这些无聊话。”

大堂上的衙役们也是听得发呆,本该奉命行动,却只站着发愣。

纳兰玉初时有些慌乱,目光一望四周,却又有恃无恐地冷笑起来:“我看你们哪一个敢。”

赵如松目光凛然一扫,沉声喝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这差事还要不要当了?俸禄还要不要领了?当本县不能照国法治你们吗?”

衙役们闻言,心里再打鼓也不敢怠慢,人家县太爷打相府公子,那是鸡蛋碰石头,可是要打他们小衙役,还不是说打就打。

当下就有两个衙役过来要把纳兰玉按倒。

纳兰玉终于着了慌,伸手左右拨拦,色厉内茬地喊:“大胆,你们干什么?”

两个衙役也不敢太动粗,好半天没能捉住他。

赵如松看得冷笑一声。

这一声笑,听得堂中衙役们皆是一凛,又分出两个人帮忙。

纳兰玉终是双拳不敌四手,被按在了堂前,却还放声大骂:“赵如松,你好大的胆子,你不要命了。”

茗烟也连声叫着,要冲过来解救他。

赵如松喝道:“把胆敢扰乱公堂的家伙给我拖出去。”

自有衙役过去,强行拖了茗烟出去。

纳兰玉被强行按在地上,任他怎么挣扎也起不来。两名衙役拿了水火棒站在他身边,棍子举起来了,却退退没打下去。

赵如松沉下脸,喝一声:“打!”

这一声怒喝,听得人全身一颤,那棍子就真的打下去了。

同一时间,四周一片惊呼。

人们都发出不可置信的叫声,用匪夷所思的目光望向大堂。

“这家伙死定了。”

“还真以为自己是刚直不阿的青天大老爷,这简直是找死。”

很奇怪的,没有人为青天大老爷冒犯权贵而感动敬佩,有的只是嘲讽讥笑,不以为然。

一片纷纷议论声中,纳兰玉已经挨了好几棍,正自嘶声大骂。

赵如松冷冷道:“竟让受刑人还有这样的力气侮辱朝廷命官,要不要本官帮你们长点力气?”

施刑的衙役惨白着脸,不敢再假打,只得压低声音哀求:“公子爷饶命,小人们也是身不由己。”手上的棍子却终是重重打了下来。

纳兰玉的怒骂声,立刻变成了尖厉的惨叫。

赵如松充耳不闻,只是冷眼望着堂下用刑。

有他盯着,谁敢收力,一记一记,实打实地打下去,棍棒打在人身上发出的沉闷声音,也似千斤巨石压在人心头。

纳兰玉不断惨号呼痛,发了疯一般地挣扎起来。

按着他的衙役不得不加紧用力,才能勉强制得住他。

四周围观的人,虽然看得十分痛快出气,却也不觉悄悄打寒战。

“打得真狠啊!”

“真是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二十大板转眼打完,用刑的衙役,如获大赦,白着脸往后退。

纳兰玉挣扎着从地上起来,已是披头散发,衣襟凌乱,什么贵介公子的气派都没了。

他铁青着脸指着大堂上的赵如松,咬牙切齿地道:“赵如松,你等着,我要你死无全尸,我要你后悔一辈子。”

赵如松眼皮也不眨一下,重重一拍惊堂木:“大胆狂徒,竟敢咆哮公堂,来啊!依律重打四十板。”

四周围观者,几乎人人惊叫。

“不会吧!”

“天啊!”

“他可真敢啊!”

不过,这一回,明显没有人怀疑他是开玩笑。

纳兰玉已是面如土色,嘶声大喊:“你疯了。”

他满脸的震惊,满眼的仇恨,却再不敢逞强讥讽赵如松了。

赵如松却似连看都不正眼看他一下,只是一拍惊堂木:“还不给我打。”

这一次,没有人敢对他的命令再有退疑,纳兰玉又被按倒了用刑。他身带刑伤,无力挣扎,只能负痛惨叫。

这一次用刑,比刚才不同。刚才只打了二十板,前十板又打得轻,所以伤得不重。这四十板直接打在刚才的棒伤上,又是板板到肉,棍棍用力。只看到纳兰玉的身躯在棍棒下颤动,一开始还挣扎几下,后来,连挣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白色的衣衫很快被鲜血染红,他呼痛的声音越来越惨厉,越来越痛楚,间或还夹着几声对赵如松的痛骂。

大堂外,茗烟凄厉地惨叫着:“赵如松,你不得好死……”

赵如松冷冷说:“堵上他的嘴。”

于是,大堂上,就只剩下棍棒落下的声音和纳兰玉的惨叫哀号声了。

大堂外,人们初时惊叫,继而感叹,而后是泄愤的低语。但是,随着棍子不断打下来,一切的嘈杂都渐渐变轻了。人们的声音渐渐轻微低沉下去,人们的表情也由开始的想笑不敢笑,而变得渐渐沉重。

楚韵如心下不忍,拉了拉容若:“我们走吧!”

容若不说话。

“我虽然觉得他做的事不好,应该被处罚,但也不忍心看他被打成这样。”

容若缓缓地摇了摇头,慢慢地说:“有的时侯,必须亲眼去看、去确定,才能明白,才懂承担。”

“什么?”

容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大堂。随着板子一记记击落的声音,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却仍然定定地望着,没有转开脸。

四十板打完的时间其实不长,但感觉上,却似乎漫无止境一般。

等到沉重的棍棒声停止时,纳兰玉已经连独立站起来都做不到了。靠着衙役扶着,他才勉强立起,满身的灰尘,背上、腿上全是血迹,脸色苍白若死。

他望着赵如松,嘴唇颤抖,却什么也没敢再说。

赵如松再次冷然喝问:“下站何人?”

纳兰玉全身微微颤抖,不知道是气,还是怕,用微软的声音答:“纳兰玉。”

四周围观者,不免悄悄讪笑了起来。

“什么天子宠臣,刚才还趾高气扬,现在可老实了吧!”

“这种就靠拍马屁,脸蛋俊,搞不好还要贡献后庭花,才能得宠的人,能有多大骨气,三板子就趴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容若听得怒气上涌,正待握拳喝斥闭嘴,听得堂上赵如松冷冷说:“纳兰玉长街纵马惊扰行人,鞭打路人,干犯律条,按律要重打四十大板。”

楚韵如脱口惊呼:“还打?这要出人命的。”

四周也有人窃窃低语:“真要这么打下去,可不得打死人了。”

容若脸色也白了一白:“就算不死,打个半死也是一定的。”

许漠天皱紧了眉,有意无意,贴近容若,万一这家伙一个忍不住,跳出去想救人,自己可以及时阻拦。

而在大堂上,纳兰玉也是面无人色,惊惶地道:“你不能这么干。”

“本官依律而判,有何不可。”赵如松沉着脸喝道:“还不用刑!”

纳兰玉再也无力挣扎,只是嘴里嘶声狂喊:“你不能这么判,没有原告,你不能判我。”

王贵悄无声息地在人群中后退。老天,这个当县官的不想活了,他还想长长久久活下去呢!

好在,赵如松并没有强迫王贵上堂作证,只是冷笑一声:“一切乃本官亲眼所见,岂能容你抵赖,给我打。”

这回衙役们也是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按倒纳兰玉就打,倒是不再迟疑了。

这一次,纳兰玉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

倒不是他能忍,而是他伤痛至极;不是无力挣扎,而是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若不是每一棍下去,他的身体都会颤抖,旁人几乎以为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痛得只能发出低低的呻吟,双手无助地死命乱抓,而指甲在青石地上乱划的结果,是一个个倒翻而起,十指之间,满是鲜血。

开始几棍他还撑着,到最后,终于撑不住,求饶起来。

“大人,你饶了我吧!”

“赵大人,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赵大人,我知道错了。”

普通犯人,在堂上,一经用刑,也大多这么说。可是,从纳兰玉这么一个俊美如玉,气质出众,身分高贵的公子嘴里说出来,却叫人觉得异常心酸。

赵如松坐在堂前,听如不闻,脸上绷得死紧。

茗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忽的挣脱了两个衙役的束缚,冲上堂来,也不敢去救护纳兰玉,只是扑通一声,跪在堂前,对着赵如松猛力磕头:“赵大人,赵大人,我们公子知道错了,您行行好,可怜他自小身娇肉贵,没有吃过苦,您就饶了他吧!”

赵如松徐徐自座上立起,眉目凛然,扫视所有围在府衙外的人。

“王法如山,铁律条条,不管是什么人,都不得违背。贩夫走卒也罢,公子王孙也罢,再大的,大不过国家律法,再小的,也是我大秦子民。若还有人胆敢在玉灵县内胡乱打人,欺辱无辜,纳兰玉就是他的教训。”

府衙外静寂无声,仅呼吸可闻。

人们望望赵如松凛然的眉目,看看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纳兰玉,谁也没有再说话。本来还偷偷笑着,幸灾乐祸,为纳兰玉挨打而觉出一口恶气的人,此时都有一种心胆皆寒的感觉。

楚韵如轻轻道:“他是在借纳兰玉立威。”

“玉灵县的人仗着权势,胡作非为,从不把县令放在眼里,如今他拿个权势更高的人开刀,就可以轻易震住其他人。”容若点点头,略带叹息地道。

所有围观的人都沉默地等待着,似乎每个人的呼吸、心跳都已不知不觉,被那一下一下的杖击所控制。当最后一杖打完时,几乎每个人都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再打完四十板,用刑的衙役差点全身虚脱了,负责按着纳兰玉的衙役也是一副手脚酸软,站立不稳的样子。

他们放开了手,可是纳兰玉却没有动弹。

他连发出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除了微微起伏的身躯,证明他还有细微的呼吸外,几乎让人不敢相信,他还是一个活人。

茗烟扑过去,抱着他放声大哭:“公子,你没事吧!你还好吧……”

纳兰玉的身体因为痛楚而微微抽搐着,过了很久,才气若游丝地说:“茗烟,扶我走。”

茗烟一边哭,一边说:“好,咱们走,咱们回去,回去请相爷……”

他顿了一顿,不敢把狠狠报复的话说出口,只是用力扶着纳兰玉起来。

赵如松不慌不忙,把惊堂木提起来,再徐徐拍下去:“本官说过你们可以走了吗?”

茗烟打个寒战,望向高堂:“大人,你审也审了,判也判了,我们少爷因为纵马和打人,也受过罚了,大人还不放人,有什么道理?”

“不错,他干犯律法之罪,我已罚过了,但是他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岂能照一般平民的处置。”赵如松信手抽了令牌,重重抛了下去:“给我再打四十大板。”

这一令抛下来,简直像击在人心上一样沉重。每一个听到的人都不觉全身一颤,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气来。

任谁都可以看得出,纳兰玉现在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再打四十大板,只怕还没打到一半,这位相府公子、皇帝宠臣的性命就搁在这小小玉灵县了。

纳兰玉再任性嚣张,仗势欺人,可也罪不至死啊!这样眼也不眨地就要以国家律法杖死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位县太爷,实在太可怕了。

纳兰玉本来虚弱的身躯猛然一震,他用力抬头,用已经嘶哑的声音喊:“你不能这么干。”

他脸上已是布满了冷汗,不知是被杖打的,还是被吓的,声音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惊惶恐惧。

赵如松冷冷道:“你且看我能不能?”

他目光往下一扫:“你们还不动手,还想替他挨打不成?”

几个衙役听得命令,只得苦笑一声,上前去按纳兰玉。打人的人,脸色和被打的一样苍白。

纳兰玉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发疯般挣扎起来。但他武功本来就不高,又被打成重伤,又哪里反抗得了。

茗烟疯一般大叫着想要冲过来救他,奈何被衙役们拦住,根本无法靠近纳兰玉。

大堂内外,观者如云,却都一片寂然。

只有茗烟疯狂的喊声不断地响起来:“赵如松,你这是在杀人,你是故意要把公子给刑杀了。”

大堂外,围观的人也是脸色苍白,嘴唇发青。一开始个个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来看戏,现在,几乎人人都被赵如松这股子狠劲给震慑住了,心中满是畏惧惊恐。

几乎人人都在庆幸,自己没在这位县太爷上任的三天里犯事,否则纳兰玉的下场就摆在眼前。人人都在提醒着自己,赵如松一日还坐在玉灵县大堂,自己还是多多收敛一些为妙。

容若却是脸色铁青,眸中还有怒色闪动:“太过份了,我本以为他是个刚直不阿,不畏权贵的好官,原来也不过是个酷吏罢了。”

眼见纳兰玉已被牢牢按紧,水火棍也高高举了起来。容若身形一动,就要冲过去。

许漠天一直盯着他,就是防他妄动,一伸手,已是牢牢抓住了容若的手腕:“你干什么?”

容若愤声道:“还能干什么?他这是想要纳兰玉的命。”

“官府的事,我们不宜干涉。”

“这是草菅人命。”容若一边用力挣扎,一边叫。

“赵如松用刑虽有些狠厉,不过确实有法可依。那纳兰玉本来就该死了,只是他仗着圣宠,无人敢动他,无人能审他。要这样杖杀了他,未必不是为国家除一害。”许漠天面不改色,七情不动地说。

容若愤怒已极:“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定要死?他就算骄纵一些,行事任性了一些,刺着你们这些忠臣义士的眼了,就该被这样活活打死吗?”

“叛国之罪,难道不该死。”许漠天冷冷道。

容若脸色一白,终于明白过来:“当初在大猎之时,他曾救过萧逸。”

许漠天淡淡道:“在你楚人眼中,这或者是一等一的大功,但是在我秦人心中,这却是一等一的大罪。”

容若心中难过,许漠天和纳兰玉无怨无仇,也恨不得他死了算了,那整个朝廷的官员呢?秦国所有的读书人、士子、名士,那些自以为满怀正义的人,又是用什么眼光、什么心情来对待纳兰玉的?

怪不得赵如松要这样痛打纳兰玉,他是真的当纳兰玉是叛国贼,所以要借这个机会,替天行道,伸张正义,把他活活杖毙。

容若心中焦急,知道纳兰玉撑不了几板子了,一时又实在挣不脱许漠天,当即大叫一声:“救他!”

为免许漠天和其他护卫及时阻拦,他并没有叫出楚韵如的名字。但楚韵如岂能不知他的心意,应声在人群中掠起。其他几人想要出手,已是不及阻拦。

楚韵如衣袂飘然,翩然落到纳兰玉身旁,轻轻伸手一带一拂,两个拿着水火棍的衙役已赵如松喝道:“什么人胆敢扰乱公堂,拿下。”

四周衙役扑了过来,楚韵如站在原处护着纳兰玉,半步不动,只是信手点、按、拨、挑,借力发力,转眼间扑过来的八名衙役就分八个方向跌了出去。

几个人手忙脚乱爬了起来,却再也不敢靠近。

赵如松从座中站了起来,目注楚韵如:“你是什么人?”

楚韵如笑而不答。

容若对又气又怒的许漠天道:“你总不能让韵如一个人站在上面唱独角戏吧!县太爷僵在那里也不好看,你就出个面,给他们双方一个台阶下好了。”

许漠天气急败坏:“我是边关守将,怎能干涉地方行政。”

容若微微一笑:“你押我和韵如进京,身上应该带有密旨,让你一路可以便宜行事吧!”

许漠天冷笑一声:“皇上的密旨岂可滥用,更何况那纳兰玉就算被杖死了,又与我何干?”

容若一皱眉:“真打死了纳兰玉,赵如松的下场会怎样?你不是欣赏他性子刚直吗,忍心看他往死路上走?”

许漠天一怔,心中略动。

容若乘他这一分神,猛力挣脱他,拨开众人,就往大堂冲。

他一边冲一边大叫:“镇边将军许漠天奉旨公干,玉灵县令赵如松速来迎接。”

第三章 强秦忽现第八章 孤辰剑寒从程婴到人权,到弱肉强食的争论第九章 众人臣服第二章 天下七强第五章 母子隔心第二章 奇毒奇情征求意见第三章 谢府之难第三章 不平之事第十章 嘻笑说书第二章 天下七强第七章 花月良宵第五章 冷剑初铸人物介绍第七章 救美异行第一章 故人相送第四章 倾世一舞第七章 情在朦胧第八章 少帝美侍第七章 楼头相交第一章 伤情之死第八章 金刀奇缘第九章 奇特婚事第八章 奇缘孽缘有关第二集封面有关容若的争论第三章 情利两难第九章 情深反怨第一章 满城混乱第二章 定居济州第四章 倾世一舞第十章 再起惊变第二章 性德遭掳第六章 及时行乐第一章 故人相送第三章 情利两难第三章 戏假情真第十章 笑离京城有关最新章的萧逸,向大家求助第七章 月夜庆功第九章 太虚异客第十章 苏氏侠舞第十章 异变再生第六章 楚王萧若第二章 嫣然美姝第十章 大难临头第七章 叔侄初遇第一章 不死之身第七章 情深反痛第二章 不变之诺有关继续更新为官记一第二章 孤辰孤心第四章 连番命案第十章 一诺之盟第七章 纳兰神射第五章 制度人心第九章 情深反怨第二章 去国别乡第一章 一舞缘绝第十章 嘻笑说书第九章 金殿大朝第五章 巧破机关第六章 暗室之议第八章 孰疯孰醒有关强横暴虐的讨论第二章 心意百转第三章 千钧一发第十章 孰生孰死第七章 人性之叹第八章 剑气纵横第九章 风雨渐至第六章 城楼阅兵第一章 剧毒发作第四章 天下一掷第六章 街头救美第十章 一诺之盟第九章 笑闹重围第二章 国破家亡第二章 不变之诺第八章 孰疯孰醒第九章 赌风盛行第三章 楚国来使第十章 忽悟奇谋第二章 死士死计第四章 漫漫长途第十章 幻梦之论第三章 冲锋陷阵第二章 无名强盗第八章 奇术破阵第四章 倾世一舞对汉武帝的争论第七章 笑陷敌城第五章 情利两难第十章 兵临城下第九章 夜会奇客第七章 连场挑战人物介绍第九章 为军请命
第三章 强秦忽现第八章 孤辰剑寒从程婴到人权,到弱肉强食的争论第九章 众人臣服第二章 天下七强第五章 母子隔心第二章 奇毒奇情征求意见第三章 谢府之难第三章 不平之事第十章 嘻笑说书第二章 天下七强第七章 花月良宵第五章 冷剑初铸人物介绍第七章 救美异行第一章 故人相送第四章 倾世一舞第七章 情在朦胧第八章 少帝美侍第七章 楼头相交第一章 伤情之死第八章 金刀奇缘第九章 奇特婚事第八章 奇缘孽缘有关第二集封面有关容若的争论第三章 情利两难第九章 情深反怨第一章 满城混乱第二章 定居济州第四章 倾世一舞第十章 再起惊变第二章 性德遭掳第六章 及时行乐第一章 故人相送第三章 情利两难第三章 戏假情真第十章 笑离京城有关最新章的萧逸,向大家求助第七章 月夜庆功第九章 太虚异客第十章 苏氏侠舞第十章 异变再生第六章 楚王萧若第二章 嫣然美姝第十章 大难临头第七章 叔侄初遇第一章 不死之身第七章 情深反痛第二章 不变之诺有关继续更新为官记一第二章 孤辰孤心第四章 连番命案第十章 一诺之盟第七章 纳兰神射第五章 制度人心第九章 情深反怨第二章 去国别乡第一章 一舞缘绝第十章 嘻笑说书第九章 金殿大朝第五章 巧破机关第六章 暗室之议第八章 孰疯孰醒有关强横暴虐的讨论第二章 心意百转第三章 千钧一发第十章 孰生孰死第七章 人性之叹第八章 剑气纵横第九章 风雨渐至第六章 城楼阅兵第一章 剧毒发作第四章 天下一掷第六章 街头救美第十章 一诺之盟第九章 笑闹重围第二章 国破家亡第二章 不变之诺第八章 孰疯孰醒第九章 赌风盛行第三章 楚国来使第十章 忽悟奇谋第二章 死士死计第四章 漫漫长途第十章 幻梦之论第三章 冲锋陷阵第二章 无名强盗第八章 奇术破阵第四章 倾世一舞对汉武帝的争论第七章 笑陷敌城第五章 情利两难第十章 兵临城下第九章 夜会奇客第七章 连场挑战人物介绍第九章 为军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