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五章 解元,夺去功名!

今日是送捷报的日子,商枝一直很留意,她听到敲锣打鼓地声音立即跑去薛慎之家中,拉着他一同到村口等。

官吏越来越近,商枝心紧跟着提起来,就仿若她参加高考的日子,等待出分数线,即将要揭晓的时候,心都要跳出来。

太紧张!

贺平章没眼力见的凑上来说话,商枝没心情搭理他,只等着报喜之后再说。

薛慎之面色平淡,袖中攥紧地拳头,泄露出他的紧张。

两人俱是不理会贺平章,齐齐望着官吏。

官吏一步一步走过来,一旁看热闹地百姓都噤声。

官吏手里拿着一卷黄色喜报,他站在贺平章面前,缓缓地展开。

贺平章既激动又紧张,手都汗湿了,屏息静气地等着宣读。

“捷报:贵府少爷薛名慎之乙酉科儋州乡试中式解元。”

一旁强压住狂喜的邓氏和贺良广,脸上的笑容一僵,惊得眼珠子几乎掉出来。

“薛……薛慎之?”

“不是平章?”

没有人回答他们两人。

“谁是薛解元?”官吏问。

商枝猛地回过神来,把薛慎之往前一推,激动地说道:“官老爷,他是!他是薛解元!”

薛慎之有些发懵,回不过神来。

他最后的状态不佳,原以为只会中举而已,能得个五魁首便也喜人,却未料到竟中了解元!

“学生薛慎之。”薛慎之快步上前,窮身行礼。

官吏乐呵呵地笑道:“薛解元,恭喜恭喜,清河县百年来未曾出过一个解元!县令很赏识你,明日记得参加鹿鸣宴!”

他把捷报递给薛慎之,突然一只手横劈过来,夺过捷报。

贺平章脸色紧绷,展开捷报,就见脸色先是涨红了,接着变得煞白,最后铁青!

“怎么可能?不……不可能……”

贺平章握着捷报的手在颤抖,足足过了好大一会,后背脖子都僵直了,他才看向官吏,“是不是搞错了?我的呢?我的捷报怎会没有?他只是一个童生,如何能参加乡试?”而且还是解元!

贺平章越想越生气,一步迈到官吏面前,诘问道:“杏花村只有我一个人参加乡试,捷报是我的,你们收受他的银子,把我的名字替换下来,是不是!”

官吏顿时怒了,“你叫什么名字?”

“贺平章!元晋十二年生员,你仔细想一想,捷报是不是我的?”

邓氏也反应过来,她冲上前来,“大人,这是大事,你们不能马虎,是不是有遗漏?”

贺良广盼了十几年,杏花村等来捷报,可名字不是他次子的,报出薛慎之几个字的时候,他心就凉了。闻言,他醒过神,薛慎之是哪门子的举人?他连乡试的资格都没有!

他健步上前,往官吏手中塞一把铜钱,“大人,你找一找,是不是出差错了!”

官吏看着他们认定他搞错了,也怀疑是不是真的搞错了。

他从袖中掏出一份名单,不止是清河镇的,而是整个儋州府中举名单,足足有八十名。从头扫到尾,并没有贺平章三个字。

他挑了挑眉,铜板推回去,轻蔑道:“这榜单是巡抚大人亲自批示,岂会出差错?莫说是解元,就是榜尾都没你的份!”

没中?

贺平章颓然地坐在地上。

官吏拿回捷报,双手递给薛慎之。

薛慎之神色严肃地接过。

商枝一探手,从袖中摸出二两银子赏钱给官吏,“辛苦大人,进屋喝杯茶。”

官吏收下赏钱,婉拒道:“不了,薛解元是第一个来送,我还得去其他地方报喜。”

商枝将官吏送走。

乡邻围着薛慎之道喜,“恭喜慎之中举,来年考个进士!”

“多谢各位叔婶吉言。”薛慎之满面春风,笑意浅淡。

商枝也很高兴,她把准备好的一篮子喜饼分给乡邻们,沾沾喜气。

“等薛慎之鹿鸣宴后,再请乡邻们吃席面!”商枝笑盈盈地说道:“大家可以上家里吃茶水点心。”

乡邻们自然是求之不得,薛慎之如今不是病秧子,煞星,而是举人老爷!

举人老爷能免五百亩赋税,他们能和薛慎之打好关系,是当务之急的事情。

众人拥簇着薛慎之回家。

薛慎之那边一阵阵欢声笑语,热热闹闹,反衬得贺家份外凄凉。

邓氏阴着脸,咋都想不通,一个病秧子,短命鬼,咋就考上举人,还是第一名!

她越想心里越不舒服,贺平章花了家里多少银钱?咋就比不过薛慎之?连一个举人都没考上!

她想埋怨几句,可见贺平章丢了魂儿似的,到底是心疼,话头一转道:“平章啊,这一回考不过,下一回再考。你还年轻,才二十岁不到,你看七老八十的人都在考呢!”

贺平章只觉得有一道惊雷从耳边滚过。

你还年轻,才二十岁不到,你看七老八十的人还在考呢。

这句话十分耳熟,可不就是他在贡院门口取笑薛慎之的话?

如今,他娘悉数将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他!

贺平章目光狰狞,薛慎之连乡试资格都没有,他凭什么参加乡试,考到一个解元?

忽然,贺平章想起商枝,她治好县令夫人,才叫县令给薛慎之安排一个名额?

想到此,贺平章阴笑几声,望着热闹非凡的薛家,手指紧紧收握成拳头。

让你先得意!

几人回到家中,胡氏和贺平文坐在堂屋里等消息。

听见院里响动,胡氏连忙冲出来,看着他们脸上毫无喜色,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落榜了?

“嘭”地一声,贺平章重重甩上门,关进里屋。

胡氏问,“爹,小叔子他……”

“哪都有你的份!饭做好了?还不滚去杀鸡!”邓氏一记眼刀飞过去,狠狠瞪胡氏一眼,这贱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落榜了,还有脸吃鸡?家里使大把银子供他去县学念书,全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吃吃吃,净知道吃,早晚吃死他!”贺良广憋着一肚子火气,彻底的爆发,一脚踹倒条凳,“没用的废物!”

若不是薛慎之考中解元,贺良广并不会如此气愤。

为着贺平章这一个举人的头衔,他掏空心思去算计,终究还是落空!

难道这就是命?命里该得的,你去抢,也抢不回来吗?

薛慎之明明该死,最后死的却是薛大虎!

胡氏听到贺平章没有考中,心里竟升起隐秘地快感。忍不住说道:“薛慎之在镇上清河书院念书,才读半年,咋一次就考上?要我说,念书还得看天分,不是念书的料子,别说去县学,就是府学也考不上。”

这下捅了马蜂窝!

邓氏瞧见胡氏眼底没能藏住的喜色,恨不得掐死这贱人!又听她明朝暗讽的话,冲上去拧着胡氏的耳朵往下一扯,顺手反手两大耳巴子搧打她脸上,拽着她的头发按倒在地上,拳打脚踢。

“我打死你这嘴上把不住门,狗嘴里吐不出人话的贱货!你说谁不是念书的料子?有种你再说一遍!”新仇旧恨,邓氏下死手,打得胡氏鼻青脸肿,嘴里流出血沫,这才喘着气撒手,还不解气,又狠狠踹她肚子一脚,“下次再叫我听见你嘴里喷屎,一卷席子裹着你喂野狗!”

胡氏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耳朵里嗡嗡地响,听不见半点声音。她动了动手指,浑身痛得动弹不得,几乎去了半条命。她缓过一口气,看着凶神恶煞的邓氏,抽一口冷气,忍着痛爬到里屋,门一关,趴在地上委屈的失声痛哭。

邓氏对着胡氏的房门呸了一声,见贺良广脸色铁青,拉了拉衣裳,忍不住为贺平章申辩,“他秀才都考几次,举人考题难太多,一次不中算什么?”

贺良广余怒未消,闻言,怒目道:“你懂个屁!薛慎之中举,大伯那边与贺平章还有什么关系?”手里的旱烟杆敲得啪啪响,“老子为他手里沾人命,他偏不争一口气,连一个病秧子都争不过,只知伸手向家中要银钱!若知他如此没用,就该换他做农活,贺平文去科考!”

邓氏撇了撇嘴,“得他有命进京去!急什么?”

郎中可是断言,薛慎之活不过二十五岁。

离二十五,还有几年?

然后,她又埋怨贺良广,“之前你下保证,这短命鬼参加不了乡试,如今不但考了,还中解元,是你自个的失误,反过来怨怪平章,他几斤几两,你又不是心中没数!”说着,起身去院子里抓鸡,杀了炖汤给贺平章补一补。

贺良广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雾缭绕,神色莫测。

——

薛慎之家中热热闹闹,道喜的人一波一波,等全部送走,薛慎之满面疲惫。

商枝脸都笑僵硬了,她揉了揉脸颊,把茶碗都收紧厨房洗干净。

“明天你去参加鹿鸣宴,我给你准备好一件新衣裳,你穿着去。”商枝在他赶考的时候就想到这么一回事,中秋节那一日,她准备去府城接他,问秦伯言借用马车,去成衣铺子给他挑了一件白色交领直裾。

薛慎之目光落在她摆放在案上的包袱,方才知道里面装着赠他的衣裳。

商枝拆开包袱,将折叠整齐的衣裳给他,“我不知你身高几尺,大致比划,掌柜给我推荐的尺寸,你试一试。”

薛慎之目光深深地看她一眼,接过衣裳去里屋更换。

好一会儿,薛慎之穿着白色直裾,披散着满头青丝,缓缓从里屋走出来。微光下,白袍似有光芒流动。他那双如冷月的眼睛里有粼粼波光在晃动,苍白的脸颊在商枝的注视下,泛着酒后熏染的嫣红,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浅淡地笑容。

“很合身。”

商枝愣住了,他模样清隽秀美,只不过一件普通的衣裳,衬着他如远山流水,清贵温雅,仿若世家之子,气度不凡。

“好看。”商枝眉眼一弯,流露出清丽的笑容。

她走上前,为他将腰间的腰带调整,满意地点头:“我原来想为你挑选一件月白色长衫,你肤色白皙,浅淡的蓝衬得你清淡舒雅,可我想看看你穿白袍,定是芝兰玉树,一身文人士气。”

薛慎之望着她脸上盈盈笑意,宽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紧,她待他越好,便越舍不下。

再等一等,待他身上的毒解之后,那时即便她无意,他亦要紧紧将她束在身边。

商枝觉得自己眼光真好,白色果然比月白更适合他。虽然赠送衣裳的举止太过亲密,但是这也是她的小心思,只希望一点一滴的渗透他,温水煮青蛙,等他明白过来,也逃不掉了!

薛慎之换下衣裳出来,与商枝一起去新房用晚饭。

栓子从后院里挑着泉水在前院浇灌花草,虽然瘦小,手脚很灵活。

最开始被管束的时候,栓子有很大的逆反心理,好在拿捏住他的七寸,跳不起来,被训着干活,磨练磨练他。之后即便商枝不再安排他干活,栓子也会自己找活干。

栓子把花浇完,见到商枝与薛慎之回来,丢下水桶,跑过来,黝黑的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龇着一口大白牙,“我把活干完了,能吃糖葫芦吗?”

“在灶房,你去拿。”商枝买山楂、白糖,做糖葫芦给栓子。他吃一次之后,变着法缠着商枝做。

商枝知道他嘴馋,利用美食诱惑他,目前看来改变的还算行。

栓子欢喜地跑去厨房,看都不看薛慎之一眼。

商枝抿了抿唇,觉得这孩子依然还是熊。

“至少没有张口闭嘴都是脏话。”薛慎之望着长高许多的栓子,低声说道:“辛苦你了。”

“他在帮我做不少的事。”商枝觉得栓子有小聪明,知道无法反抗之后,会观颜察色,曲意逢迎,只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些。

可这样也有一个弊端,强制镇压他去改变,而不是他从心底愿意去变。他如今是没有机会反抗,将一切的不满全都堆积在心底,一旦给他机会,必然会爆发。

商枝才会恩威并施,满足他的小要求,该严厉仍是严厉,让他潜移默化去变化。

“我如今在家中,将他接回去。”薛慎之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商枝将栓子养得很好,长高长壮实。

两人一起进屋,就看见栓子一手拿一串红彤彤地糖葫芦,坐在小板凳上,左边咬一口,右边舔一下,一脸满足。

“好吃?”薛慎之站在栓子面前。

栓子背过身去,不愿意见薛慎之。他觉得自己苦,爹没在,娘不疼,丢在薛慎之和商枝家被欺压,唯一觉得好的便是有零嘴吃。

他不觉得这是商枝的善意,一切都是他的劳动换回来。他忍辱负重,等小叔娶小婶回家,就能脱离苦海!

栓子心里记恨着薛慎之,一个字都不想搭理他。

薛慎之看了他半晌,坐在他的身侧。

栓子凶恶地瞪他一眼,起身跑开了。

薛慎之皱紧眉心。

商枝见到这一幕,叹息道:“若是他无法改变,将他送到军营,我给秦景凌去信,裘天成回信,他们有童子军,平均年龄在十二岁。他吃了苦,眼界宽广,自然会明白是非曲直。”

童子军是替补军,训练四年,十六岁便会上战场,其中凶险不得而知。若非不得已,薛慎之不想他这般小送去军营。

虽然是磨砺心性的地方,却有生命危险,他的本意是留下大哥一丝血脉,望他出人头地,送去军营……

“再看看。”薛慎之望着庭院里,与小土狗大眼瞪小眼的栓子,似乎正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晚饭,栓子挨着商枝坐,与薛慎之在对立面。

薛慎之浑不在意,细嚼慢咽。

栓子埋头吃饭,没闲工夫搭理两人,桌子上好几道菜都是他爱吃的。

“嗝~”栓子打饱嗝,放下碗,他面前空了两个菜碗,都是他最爱的菜。不喜欢的在商枝面前,或在薛慎之的前面。这个发现,令他怔愣住。

栓子握紧拳头,看着垂眸认真吃饭的商枝,他哼一声,扭头进屋。

屋子里一个木架子,上面挂着新裁的袍子,是细绵做的衣裳,他爱出汗,穿着容易吸汗。他身上变得清爽,皮肤上不再长红疙瘩。

栓子靠在门板上,他盯着平整的衣裳,紧紧咬着唇。

商枝虽然可恨,许多时候对他不假辞色,可一些事情上,她做得比他娘还细致。

他娘从来不知道他爱吃什么菜,也不给他制新衣裳,他穿得都是老舅家表哥穿不下的衣裳,缝补一下,他又能穿几年,从未穿过新衣裳。

别以为这样就能够收买他!

栓子抬手狠狠擦一下眼睛,心里恨恨地想着,他才不会上当!

不知过去多久,栓子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门板被敲响。

“栓子,东西收拾一下,你和二叔回去住。”

栓子猛地睁开眼睛,似乎没有听明白商枝的话,等想明白了,他冷哼一声,气呼呼地跳起来收拾衣裳。

商枝买的东西,他想都扔掉,盘起一团,打开窗户就要丢进水塘里,手忽然收回来,都是她送给他的,他不要白不要!

磨磨蹭蹭,小半个时辰,他背着硕大的包袱出来。

商枝挑了挑眉,她给他置办这么多东西?

栓子被商枝盯得不自在,脸颊发烫,一眼瞪过去,大步离去。

商枝就着昏黄地油灯,看见他泛红的眼尾,轻轻叹一声。

送走他们两个,商枝去栓子留宿的房间打扫,床上的床单、被单一并全都带走,空空荡荡。

“臭小子!”

商枝又气又好笑。

——

鹿鸣宴。

鹿鸣宴是用来同科举人结交,联络感情的宴会。

薛慎之身着白色直裾袍,坐在一众新科举人的面前。

宴会大厅之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他随同着所有人,给主考和副考官行礼答谢。

礼毕,薛慎之随同众人坐回座位上。

在奏鹿鸣乐,吟诵鹿鸣诗之后,便到了本次鹿鸣宴最精彩的环节——吟诗。

这时,一个新科举人站起来说道:“今日鹿鸣宴,诸位同窗,何不赋诗一首,以酒助兴?”

鹿鸣宴赋诗要应景,而举人是获得做官的资格,自然要表达一番报效朝廷,为陛下分忧的凌云壮志。

薛慎之作为解元,自然第一个便是他。

诸位新科举人齐刷刷看向薛慎之。

龚县令不由得笑道:“薛解元,便由你做一首开场诗,抛砖引玉。”

众人附声道:“我等景仰薛解元已久,今日能见识一番薛解元的才华,是我等之幸。”

这一句话,把薛慎之捧得很高。

在座的都是才华横溢之辈,而薛慎之的大名早已名扬儋州府城,众人只知他是八岁的童生,却不知他是哪年生员,之后却又突然冒出来劫走解元的名次,自然让某些对解元之名志在必得的人,心生不满。 wωw• тt kān• co

此人便是乡试第二名亚元王珉,他朗声笑道:“薛解元必有佳作,让大家欣赏一二。”

薛慎之缓缓起身,他沉吟了数息,正准备开口,就听人冷笑一声,一道人影从人群里走出来,“解元?他能是什么解元?区区一介童生,连乡试的资格也没有,如何考取解元?”

贺平章冷声说道:“诸位同窗,你们怕是不知道,薛慎之是嘉远末年考中的童生,之后一直未曾参加县试,连秀才的功名都没有,又是凭什么参加乡试科举的?”

薛慎之在见到贺平章的一刹那,眸光微微转冷,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贺平章见大家变了脸色,薛慎之心虚地没有辩解,愈发得意起来,“连参加乡试资格的人都没有,是如何考取乡试解元。薛兄,你说说是用什么办法?让大家长长眼界?”

众人十分震惊,似乎没有料到会有内情。

在座的都是清河镇举人,自然清楚历年来县试榜单,细细回想,的确没有薛慎之。

顿时大家议论纷纷,乡试不比书院测考,而是国家大事,若是薛慎之不是秀才功名,如今又夺得解元,闹出去,不止是清河县县令要遭殃,其他官员都是要遭受牵连!

眼看着场面要乱起来,龚县令怒喝一声:“肃静!你们当乡试是儿戏,随便什么人都能够参加吗?你们都是国之栋梁,经过重重严苛考试选拔出来,怎就如此沉不住气!”

有人疑惑的问道:“他说的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本官的乌纱帽还要,也无那么大的本事,能够为他替补秀才功名!”龚县令面色阴郁,沉冷的望着贺平章。

贺平章头皮发麻,心里起了退缩之意。可他认定薛慎之是受龚县令相助,方才得以挂名参加乡试!

他咬咬牙,豁出去道:“薛慎之若是清白,为何不辩解?”

薛慎之坦然自若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顿了顿,他看着诸位举人,然后作揖道:“学生嘉远末年生员,大人们大可查看,向诸位公示,以证清白!”

贺平章立即反驳,“一派胡言!嘉远末年府试,你落河险些身亡,是你大哥救你上来溺亡,家中操办你大哥丧事,疏忽与你,因此你昏倒在田沟里三日,错过府试!你如何考中的秀才?”他神色激愤,声色俱厉道:“各位同窗们,我们十年寒窗苦读,熬干了心血,却不及一个神童之名!有人帮他作弊挂名秀才,帮着他参加乡试!若是如此不公允,这举业……不考也罢!”

这一下子,几乎犯下众怒。如果只是因为神童之名,便能够得到便利,轻轻松松参加乡试,那么这解元的头衔,又有多少水分在里面?

王珉携着众人起身请示,“学生们恳请老师彻查,还天下学子一个公道。”

贺平章看着众人愤愤不平,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心中暗自得意,他要叫薛慎之成为人人不齿的臭虫!

巡抚大人参加清河县的鹿鸣宴,便是因为解元与亚元皆是出自清河县,却未曾料到看一出大戏!

有人质疑解元身份作假,若是闹到晋元帝耳中,只怕他也要受牵连!

他冷冷地瞥贺平章一眼,沉声道:“龚县令,此事你该作何处理?”

“彻查!”

龚县令拂袖而起,命人开库取出嘉远末年薛慎之的考卷!

府试成绩出来,考卷随着名次一并发放给各县,封存在衙门库房。

众人全都安静下来,等着龚县令给诸位一个交代。

几刻钟后,师爷将考卷取来,封面上便是一个名次,一个大大的‘第二名’被圈起来,下面有主考官与副考官的签名,他的功名几乎无可置疑!

师爷呈给诸位举人过目,字迹与薛慎之如今相似,却十分稚嫩,少了锋芒。考卷黄旧,可以证明年代久远。只是,他们内心依旧存疑,当年的第二名可不是薛慎之。

考卷最后方才摆放在巡抚面前,他一一过目,以八岁稚龄做的答卷来说,的确惊才绝艳。

“龚县令,本官记得嘉远末年,第二名并非薛解元。”

贺平章一愣,第二名?

随即,他心中大喜,定是龚县令为彰显薛慎之的才华,故意将他的名次提高了!

如此一来,最好是夺去薛慎之的功名,终生禁考!

而这狗官,褫夺乌纱帽!

若不是薛慎之横插一脚,说不定……第八十一名就是他?

龚县令叹道:“薛解元当年是抱病参加府试,方才发挥失利,未能得到案首之名。他参考的目的,便是为全他大哥的临终之言。可他不过八岁稚龄,未免锋芒太露,祈求本官降低他的名次,给后人一个机会。本官酌情考量,连夜与主考官讨论,最后降低他的名次,由原来的第二名,到最后的一百名!”

众人恍然大悟,莫怪那一年只有九十九名秀才,历年都是录取一百名!

“不可能!你们撒谎!”贺平章猛地抬起头,厉声指责道:“哪有人愿意降低自己的功名?十年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考取功名?”

薛慎之才八岁,如果他真的参加府试,怎么能考到第二名?

太荒唐!

说来也巧,其中有一个便是嘉远末年的考生,他端详薛慎之半晌,忽而拍案道:“原来薛解元你就是那个赤足赶考的小男孩?我记起来了,当时我排队在末尾,即将要闭院时,一个七八岁男童,脸色通红,似乎在生病,除了笔墨纸砚外,其余一概不带,正是因此,我的印象才份外深刻。”

他的话音方落,在场的人,仿若被冻住一般,所有人都震惊的盯着薛慎之。

春寒料峭,赤足,挨饿,带病参加府试,并且获得第二名,这是该有多大的毅力?

无人能够再说出指责他的话,纷纷惭愧,毕竟自问他们自己,未必能够做到!

早在龚县令拿出薛慎之考卷时,众人心中便已经释疑,只是最后一点的不解,在龚县令的解释下消散,而今又有同科举人作证,自然是做不得假!

更何况,他们深信不疑,天子对科考的重视程度,无人敢押上乌纱帽作假。

就算龚县令有意帮助薛慎之,他的上峰也是不可能答应!

主副考官的签名,便是担保,若是捅出篓子,全都得丢去乌纱帽。薛慎之不过一介寒门仕子,谁愿为他犯下大不韪的错?

巡抚大人把考卷扔在贺平章脚边,沉声说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贺平章慌张的翻开考卷,细细比对之后,用力抓着考卷的手指骨泛白,颓然地跌坐在地上。

竟……竟是真的……

有人为薛慎之开腔道:“这人是同科乡试考生,怕是未能及第,心生嫉妒,煽动大家攻讦薛解元。薛解元八岁便知科举艰辛,为给其他考生机遇,舍弃自己功名,乃是士林典范,能和他同科,是我们的福气。反而此等心术不正的奸佞小人,品行欠缺,枉为读书人!不配参加科举!”

“学生曾见他出入花楼酒坊,赌博欠下大笔利子钱,我等以与他同科乡试为耻!”

众人哗然,似乎没有料到贺平章竟是赌徒!

巡抚大人道:“你们言之有理。学子不单是要有学问,更重要的是人品,若是德行有失,品行不端,如何为官清正,造福百姓?本官会禀明州府学官,革黜他的功名!”

贺平章慌了,巡抚有权利剥夺他的功名!他不止是朝廷三品官员,更重要的是此次皇上钦点的主考官!禀明州府学官,不过是一个章程,他说革黜功名显然是定局!

“大人,学生糊涂,请给我一次机会!”贺平章连连磕头告饶,革黜功名,他需要重头开始!

“拖下去!”巡抚不耐烦,一挥手,兵卫将贺平章捂嘴拖出去。

贺平章‘唔唔’挣扎,被重重丢到门外,他倒在地上,不明白为什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薛慎之从一个童生,摇身一变,成为府试第二名,他不重功名,受到众人吹捧。

而他从一个秀才,沦落到白身!

所有的结果和他预想的相反。

气急攻心,贺平章喉间涌出腥甜,两眼发黑,倒在大街上。

——

贺平章醒过来,回到家中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家里一片狼藉,锅碗瓢盆砸落一地,像是被山匪扫荡抢掠一番。

邓氏披头散发,浑身狼狈,丢了魂似的坐在院子里。

贺良广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断掉的旱烟杆,脸上几道血痕,眼眶青紫。

他吓一大跳,急切的问道:“爹,发生何事了?”

贺平章一出声,贺良广回过神来,目光冷厉,抄起地上的木棍朝他身上狠狠打去!

“我打死你这不学好的蠢材!家里掏空家底,做尽恶事供你科考,你不好好念书,拿着银子吃喝嫖赌,欠下一屁股赌债,你是要逼死我和你娘!”贺良广目眦欲裂,从未想过他们寄予厚望,乖顺听话的儿子,会变得如此不堪!

一百四十多两的银子,像一座大山,几乎想要他们给压垮!

就算把他们的命给抵出去,也不值这个钱!

那些市井地痞,都是逞凶斗恶之徒,将家里值钱的全都扫荡一空,并且放话,明日再来,若是凑不齐银子,拿命来抵!

贺平章抱着头在院子里跳来跳去,躲避贺良广的抽打,几闷棍落在他的身上,骨头都似要被打断了!

邓氏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咒骂贺平章是个讨债鬼,“我咋就生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早知你是个讨债鬼,生下来就该丢尿桶溺死你,免得你害苦我和你爹!”

胡氏收拾东西,抱着两岁的女儿,冷眼看着鸡飞狗跳的院子,讽刺道:“生个蠢材偏当做掌心宝,我说句实话,要打死我喂野狗。我看,不等你们打死我,就被这蠢材给祸害死!我真是瞎了眼,嫁进你们贺家,一家子无用的窝囊废!考科举,中进士,进京享福?我呸!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的废物!做什么春秋大梦?”

邓氏跳起来就要打胡氏,胡氏肩膀狠狠撞向邓氏,“你敢打一个试试!我受够你们了,我要和贺平文和离。从今往后,你们一家子我不伺候了!”走到门口,她对着贺平章说道:“你怕是不知道,心心念念惦记着的周蔓,马上就要成薛宁安的媳妇!”

“你说什么?”贺平章愣住了,背上狠狠挨一棍棒,一个趔趄,被打趴在地上。

周蔓怎么能够嫁给薛宁安呢?

他哪里比不上薛宁安那个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浑球?

邓氏心里知道这件事,她当时听说两家订亲,心里发酸,担忧影响贺平章乡试,便藏在肚子里没有说。

如今被胡氏说出来,邓氏也来气,觉得贺平章很没用。

“薛宁安强占周蔓的身子,还能如何?只能嫁给他!”邓氏狠狠在贺平章手臂上掐拧一把,“你宁可使银子去嫖妓,也不占周蔓的身子!你若是早些下手,还能欠赌坊里的银子?他们发话了,明天还不上,拿命来抵!”

贺平章被吓唬住,他还不想死,可那一笔巨款,该如何偿还?

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爹,娘,我该死!我不学好!没有考上举人报答你们!步入歧途,欠下赌债,我该打,我猪狗不如!”说着,狠狠扇自己两巴掌,“我不想死,爹你想想办法,凑足银子给我还债……”

贺良广背脊都佝偻起来,他丢下手里的棍子,苍老地说道:“拿你爹的命去还债。”

贺平章望着贺良广离开的身影,整个人如坠冰窟。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冲出院子。

邓氏怕他想不开,着急的在后面追喊,“平章,平章……你去哪里?”

他去哪里?

他去凑银子!

贺平章唯一能够想到的是商枝,她有钱,这一百两银子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他向她求娶,商枝不肯答应。

那他就效仿薛宁安,强占她。

娶到商枝,他就有银子还债!

贺平章浑身的血液往头上涌,心口火热,不一会儿,便到商枝新房子门前。

院门已经落栓,他绕到后院,爬上药山,跳下围墙,避开水塘,从打开的窗户里爬进去。

第一次做这种事,贺平章很紧张,沁出一身冷汗。

他蹭掉鞋底的厚泥,抬起头来,和一双眼睛四目相对。

------题外话------

咦~好凑巧哦!薛哥和同学们一起高考!

祝贺各位高考同学,和薛哥一样,鱼跃龙门,金榜题名!

o(╯□╰)o,为啥各种节日小绫子都慢半拍?大约是提前一天设定更新的缘故_(:з」∠)_

啊哈哈哈,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谁也别拦着,小绫子明天虐渣!

割韭菜一样,一把收割掉!

好鸡冻?(?>?<?)?~

爱你们,笔芯~(づ ̄3 ̄)づ╭?~

ps:幸好没有说继续保持十二点更新,不然打脸了!今天男人去加班,得给孩子陪睡,等他睡着了才爬起来写完,已经过了十二点半,修改修改错别字就一点了,没有给发出来。心里还想着留言是早上六点更新,希望能够十二点更新了,打打脸……结果是不存在的!

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四章 召见宁雅,不是对手!第一卷 第十二章 短命鬼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惊魂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八章 弑亲,皇后有孕(3更)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爹是谁?他的成功!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 认输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九章 贺平章的下场,别离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夫妻相认 (3更)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渣爹算计,时疫,册封神农侯第一卷 第二百零三章 死无对证!(三更)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八章 了结宿怨(二更)补!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九章 问罪!(4更)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一章 赐死(6更)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采到人参!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八章 和离,阿布其人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十四章 搬进苏府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四章 兄弟阋墙,有戏!(二)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十六章 生辰八字测算,逮住下料的人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九章 弃妇,顾家的消息(二更)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六十四章 认祖归宗?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五章 这是他的儿子!(20)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命换一个条件,请旨赐婚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卑鄙,柳氏事发第一卷 第八十章 挑事,乔迁醉酒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四章 做妾,故人归。第一卷 第二百零五章 水落石出,舍弃!(二更)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 揭榜治病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五章 谁是凶手(10更)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七章 仇恨,发作第一卷 第三百零三章 弑君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打脸文娴,温馨的小年夜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三章 卖窑子,休战(28更)第一卷 第一百零三章 虐苏锦瑟!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章 中毒,以牙还牙!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 虐渣,提亲(求首订!)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 比试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 买卖谈成,兄妹相遇!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五十九章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事情爆发,贺锦荣的灾难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十四章 搬进苏府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五十九章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 红颜知己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五章 华敏的报应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五章 这是他的儿子!(20)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八章 寿宴出事,众叛亲离第七章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九章 弃妇,顾家的消息(二更)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一章 替身,入瓮第一卷 第二百零一章 中药!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三章 卖窑子,休战(28更)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六十七章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章 冷宫的秘密,宁雅还活着?第一卷 第一百零三章 虐苏锦瑟!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二章 替身,心意(二更)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狗咬狗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九章 失败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背叛,休离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我是男人第一卷 第三百零五章 遇伏,以死报复!(二更)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章 龚二哥的亲事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 胖揍苏渣爹,龚二哥来京。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七十七章 大结局(三)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章 哑医身份,当年真相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三章 危机四伏,美人宴(二)第一卷 第一百零八章 告诉秦景凌,温柔的吻第一卷 第七十九章 身世,盛怒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八章 和离,阿布其人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殿试,以儆效尤!第一卷 第三百零九章 尘埃落定第一卷 第二章 大显神通第一卷 第二十章 克妻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薄命,会试!第一卷 第九章 赶出杏花村第一卷 第三百零九章 尘埃落定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四十四章第一卷 第二百零四章 推翻,放我一条生路!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七十二章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二章 你自己去死!(7更)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十五章 恶有恶报,你想娶我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七章 灭口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引诱第一卷 第七十六章 心怀鬼胎,药膏被偷!第一卷 第七十章 认罪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十四章 搬进苏府第一卷 第八十三章 打脸,乡试!第一卷 第六十章 中毒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渣爹说亲,文家的报复!第一卷 第四章 失约退亲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 虐渣,提亲(求首订!)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八章 算账,暗流第一卷 第十八章 腹罨疗法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五十六章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四章 相遇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七章 九娘子的危难第一卷 第六十二章 疑虑丛生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名动京城,请皇后娘娘做主!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二十三章 张罗婚宴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三十七章 头戴绿帽,套话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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