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缃蹲在西湖边,把手伸进水里,看着水下石头上长满的绿色苔藓。她要去巴黎吗?她想见于熙吗?见到他,自己该说些什么。她觉得安杰廉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瓜,自己的心里是有于熙没错,但决不是爱情了,而是一种无法得到的惆怅。
“这个天下第一的白痴!”
“说谁呢?”
水面上出现了一个人的倒影,吓了香缃一跳。她回过头来,看见了幽晓。幽晓还是穿着那件紫色的衬衣,头发经过精心梳理了,笑容绽放在他英俊的脸庞上。香缃站起身来,看着他的笑容,努力想回忆起昨天晚上自己说过的话,却发现千头万绪,根本就想不起来。
“我开的会今天就结束了。”
“是吗。”香缃应着,明知道幽晓是在扯谎。
幽晓不说话,看着香缃躲闪的眼神。香缃感到无所适从,借口说自己要上班了,便转过身打算去往码头的方向。幽晓拦住她,说:“我给你的耳环呢,为什么不戴?”
他拿过她的包,去里面掏那个绒面的小盒子,没想到却碰到了安杰廉给她的飞机票。幽晓迟疑了一下,心里已经明白了。他没动那机票,而是把盒子举到她的面前,说:“我买了它,就是为了要看到它戴在主人耳畔的样子。”
香缃接过那盒子,但并没打算要戴,而是说:“昨天我也许说了很多伤害你的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谁知幽晓却边点头边微笑地说:“你的确说了很多伤害我的话。从我生下来到现在,没有一个女人曾经伤害过我。当然,除了希侬姐。”
“你很开心吗?”香缃开始困惑了。
“以后安杰廉要是欺负你,我就帮你报仇。你是知道的,我对付他很拿手的。”
“我是不会和安杰廉在一起的。”香缃转过身,背对幽晓,面朝西湖。她脸上的落寞就如同天际突然生出的乌云一样,慢慢遮住了她的脸。
“安杰廉的确是天下第一的白痴,对吗?”
香缃苦笑了一声,转回身,觉得自己在幽晓面前是完全透明的,她的心思和想法,她的诡计和小聪明,他都能一针见血地指出来。
“你一生下来,安杰廉就成了你的朋友;而我,不过认识了你半年。我不想厚此薄彼,希望你和安杰廉仍然可以一如既往地亲密无间。半年的记忆,很容易抹去的。”
“你活得可真累啊。”
香缃挤出了一个微笑,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说:“不管怎么说,每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很快乐的。”
“我想,”没有等香缃继续说完,幽晓就打断了她,抢着说,“你的下一句话就是,希望和我做永远的朋友,对吗?”
“不可以吗?”香缃的脸上顿时蒙上了一层失望。
“你太贪心了。”幽晓无奈地一笑,说,“男女之间如果不能成为恋人,而成为了朋友,那必然是有一个人在默默地付出。为什么你不想和小廉成为朋友呢?”
香缃不说话,幽晓的这个问题将她问得哑口无言。她的确不想与安杰廉成为朋友,与其退而求其次,不如用不见面。
“不过你放心,”幽晓接着说,“只要你需要,我还是会随叫随到的。但是不要骄傲,随叫随到不是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不是你的候补,不是在你孤独伤心的时候所寻求的替身。我就是幽晓,我要以我自己的方式留在你的心里。”
起风了,平静的西湖水面泛起了圈圈涟漪。幽晓和香缃面对着湖水,感受着微风温柔的抚摸。香缃很想去拉一下幽晓的手,感受来自他手掌的、完全是友情而没有爱情的触感。她用余光瞟向他,发现他已将双手都**了裤子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