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当长渔找来止血的药时,张文已经走出大门了,长渔瞧瞧这瞧瞧那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看了一眼李木生,道:“老爷,这药……”

李木生回过神,缓缓道:“你给他送去吧。”

长渔应声便追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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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疯,本来也是一件小事,但是看到李木生责备的眼神,却再也忍不住发泄了出来,等他回过神时,已经走到竹屋后面的小山中了,脑袋传来的丝丝抽疼唤回了张文的理智,他还忘了自己脑袋破了洞,得赶快给自己清理一下,便找到了山泉清洗了一下血污,就着周围的止血草,咬碎了涂在伤口上,这幅身子到底是没受过疼的,止血草的汁液一沾着伤口就疼得他受不了,眼泪居然都流出来了,又想起方才李木生看着他那副失望的眼神,终是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就滴了下来,心里只道是伤口太疼的缘故。

张文现下并不想回家,方才的事又勾起了他心里软弱的一块儿,他忽然想起,他和张涵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幅狼狈模样,但张涵却一点不嫌弃他,甚至还想把他拯救出来,世上果然不会人人都能待他同张涵一般,但仔细一想,张文也明了,李木生同他到底是身份不同,他虽出生商贾之户,但是自小接受良好的教育,自然与他是不同一语,如今自己原形毕露,想必李木生早已悔恨不已,什么知己!什么朋友!我呸!都是狗屁!

张文从心里升出一阵无力感,他一直以为摆脱了张涵,自己终于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了,结果兜兜转转,结局都一样。

他没那福气,张涵是那样,李木生也是那样,统统对他失望透顶。

他到底是怎么在这个世界生活了那么久呢?张大牛、李云、张隆、张君、张生、张垚、周初、张喜、长渔、沈洛、李阳、七叔、还有……李木生,他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一年了啊,经历的事情现在想想,却总觉得是南柯一梦,而现在,他将亲手把这个梦境打碎!想必这时村子里到处都传着他差点杀了林秋的事吧,李木生知道了会怎样呢?呵呵,都不管他的事了。现在他只想静一下,好好地静一下,什么也不想。

张文索性往后一趟,闭上眼睛开始沉思,却不知想到什么,眼泪又顺着脸颊滑落在地上。

似乎老天也感染了张文的情绪,当然这么说只是托词罢了,入了夏本就多雨,也难怪说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还没等张文继续悲愁,天上就落下硕大的雨滴下来,不一会儿就下的更大了。

张文在心里骂了声“卧槽”,便急急忙忙找地方避雨了,树下肯定是不行,他现在还不想死,就算死也不想被雷劈死。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小溶洞,也不多说便躲进去。

“不知道这雨得下多久。”张文望着外面的天,喃喃道。

这雨下的实在有些久,天已经黑了还不见停,张文的衣服也没换,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头发也是湿的,伤口沾了水有些发炎,浑身也在发热,这时张文也知道恐怕自己是发烧外加伤口感染,要是这雨再不停,恐怕自己真的要玩儿完了,这地方本来来的人就少,要是他昏过去的话,那就别指望能醒过来了!

没过多久,张文便觉得浑身冷的不行,但他也明白,想必他现在身体一定烫的不行,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不死也会成烧成肺炎,到时候怕也是离死不远了,张文咬咬牙,想他当年什么伤没受过,怎么会被这样打到!好在刚入夜,雨就停了,张文此时也没多少力气了,只是凭着心中的那股劲儿,慢慢爬出小溶洞,他还不能死!就算是爬也要爬到山下!

此时张文并不知道,山下也乱成了一锅粥!

林秋的阿爸知道张文差点淹死自家哥儿的时候,便带着林秋找到村长,说是要讨个公道,村长了解情况后,便让人去找来张大牛和李云,张隆本来也想去,但是张君怀了身孕,一个人在家也不行,便留在家里。

村里的人是怎么也不敢相信张文会做出这种事的,但林秋的阿爸在村子里也有些分量,大家都只是想,却不敢多言,毕竟林秋家还有个做小差的儿子!

李云和张大牛自然也不相信张文会无缘无故的这么做,于是林秋的阿爸便要求把张文找出来对质。

而追着张文出来的长渔也十分郁闷,这张文也没走多久啊,怎么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便直接往张文家里走去,待到了过后,却看到院子里张隆和张君愁眉不展的,便问了一句。

张君也不知道长渔是谁,但是张隆知道,去李府领工钱的时候便是长渔给的。而张文这几日都在竹屋做饭,见到长渔,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便急忙问道:“这位小公子,张文还在竹屋吗?”

长渔一听,反问道:“张文没回来?”

张隆不明所以,便不解的问:“张文同平日一个时间就去了竹屋,也得一个时辰才会回来啊。”

这就怪了,那张文会去哪里?长渔有些着急,又想起刚才看到的情形,便问道:“方才是什么事?怎么愁眉不展的?”

张隆听罢便埋下头,张君见状,便说:“方才村长来找,说张文差点淹死林秋,所以阿爹和阿爸都去了村长家,我们也纳闷,这好端端的,张文去做饭,怎么就传出张文差点把林秋淹死的消息了。”张君说着便拉住长渔的手:“这位小公子,麻烦你去叫张文回来,有什么事也好解决。”张隆听罢也在一旁帮腔。

长渔了解了事情的始末,皱紧了眉,用一种很无奈的语气说:“这下怕是糟了。”见两人偷来疑惑的眼神,长渔这才把张文满头是血衣衫凌乱的模样告诉他们,张隆听完使劲的‘哼’了一声:“肯定是林秋干的!还敢诬陷阿文!不行!我得找他们说理去。”

长渔拉住张隆,对他摇头:“现在问题是,张文……不见了……”

这便有了后来满村的人找张文的景象,长渔让张隆去张文常去的地方找找,但是一无所获,他也呆不住,便把这件事告诉了李木生,李木生听说张文不见了,心猛然皱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都是我的错……”李木生念叨着这句话,便急冲冲的出去找人,没过多久便下起了大雨,长渔撑了把油纸伞给李木生遮雨:“老爷,你先回去吧,这会儿下这么大的雨,想必张文已经回去了。”

李木生也希望如此,但终归不放心,便和长渔一起去了张文的家,但到了才发现,家中只有张君和李云,心中的不安也变成了惶恐,张文受了伤,又下这么大的雨,会上哪儿去啊。

李云把李木生和长渔迎进门,李木生虽然没有抱任何希望,还是忍不住问:‘张文还没回来?”

李云摇摇头,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久,张大牛和张隆也回来了,四个人看着他们身后,发现没人,又忍不住失望起来。

“兴许是阿文被困在雨里,你看这雨这么大,或许他在等着雨停呢。”这话说得张君自己都不信。张隆把斗笠和蓑衣往桌上一扔:“这天眼见着就黑了,村里人也不帮着找了,这可咋办啊!”

李木生看了眼张隆,又看了眼张大牛和李云,一言不发的走出了张文家,李云给几人欠了个礼,便追着李木生出去了。

路上,李木生突然问长渔:“你出去的时候张文也才刚走,可有在路上看到?”

长渔老实的摇摇头,又仔细回忆了一下:“没有,我出去就没见到张文。”

李木生皱眉,张文和长渔几乎是前脚先走后脚就跟上,张文就算跑的再快,长渔也会看到个影儿啊,除非……

“长渔,你是不是在三岔口就没见过张文。”李木生问。

长渔仔细想了想:“没有,三岔口过去的路是笔直的,按道理我不可能看不到他的,除非……”长渔立刻惊呼:“他去了山里!老爷!我记得三岔口另一条路是进山的路,过了三岔口走十几步就是个弯弯。”

李木生听罢,也不管长渔,撩起衣摆就冲进雨里,长渔想跟着跑过去,但是李木生跑的太快,他追不上,黑灯瞎火的,他自己也不敢乱跑,只好先回了竹屋。

“张文!张文!”李木生进了山便开始喊,这时雨已经停了,但是天也黑尽了,这小山中虽然没有豺狼虎豹,但是晚上没有光亮,李木生也被绊倒划伤了几次。

幸好老天还不算绝情,不一会儿乌云便散去,月光也撒在山林中,李木生也精疲力尽,一个不察,又被绊倒,李木生顺着看过去,发现绊倒他的竟然是一只手!

就着月光,李木生靠了过去,那人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也几乎成了碎片,手上全是伤痕,那人身后的草被压出了一条路,想必是爬到这里的。李木生不知他死没死,他出生在大门大户,死人也见过不少,但是在这荒郊野外的山林里猛然碰到一个,还是下了他一跳。

虽有月光,但是到底不如白天明亮,李木生小心翼翼的将那人搬过来,想看看是谁,却发现那人脸上都是擦伤和枝条划痕,整张脸都是泥,看不清样貌,这时,李木生突然觉得心脏一阵抽搐,鬼使神差的捏着袖子给那人搽了起来,待脸上的泥土被搽干净后,李木生愣了,这张脸,分明就是张文的脸!白天还和他犟嘴的张文,现在浑身是伤,面色如纸,呼吸更是微不可查,又想起方才搬动时候,张文的体温高的吓人,李木生不敢置信,但是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咬咬牙,李木生将张文背在身上,扶着山林间的树一步步的往回走,期间李木生被绊倒了好几次,却不躲不闪,直挺挺的倒下去,一双手还护着身后的张文,李木生不敢耽搁,爬起来又往回走,贴着自己的身体就和烧红的炭一般,让李木生不敢有一丝大意。

“张文!你醒醒!张文!不要睡!快醒醒!”一路上,李木生就这样自言自语,尽管得不到回答,还是一句一句不停的重复,仿佛这样,张文便会醒过来一般。

“张文,你一定不要有事啊……”饶是李木生这样清心寡欲,也流了眼泪。

长渔老远就看到自家老爷被这个人回来了,连忙跑过去,走进一看才发现李木生浑身上下都是划痕,衣服也碎成了一条一条的,待看到李木生背上的张文时,忍不住喊道:“老爷!你把张文找回来了!”

李木生已经没有力气了,偏过头对长渔喊了一句:“快!快去找大夫!”

长渔这才发现张文脸色像白纸一般,看上去就同死人无异,惊慌失措的’哦‘了一声,就跑去找人,却还没跑多远,就看到远远来了一辆马车,竟然是李阳驾着马车过来了!

李阳一看眼前的状况,便知耽搁不得,立刻把张文抱进车厢,李木生和长渔也跟着上了车。

“李管事!你怎么会来?”长渔心中仿佛一块石头落地,老爷现在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他也十分没谱。

“我也是要来找老爷商量生意上的事,结果下了雨就躲了会儿雨,等雨停了才过来,就听说了这件事,没想到来的这么及时,我们得快点到镇上!不然张文保得住保不住就难说了。”李阳一脸沉重,他刚才并没有细问,也不知好端端的怎么会弄成这样。

由于赶路赶得紧,又是马车,很快就到了镇上,李阳到了医馆立刻跳下车就去拍门。

“谁啊谁啊!晚上了不看了,明天再来!”医馆里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声音。

“大夫!快开门,再不开门就要出人命了!”李阳听到有人应声,立刻喊道。

许是里面的人听到要出人命的话,也很快开了门,一个白发老翁见到李阳,急急地问:“病人在哪儿!快带进来!”

李阳让大夫等等,便进车厢将张文抱了下来,李木生也早已昏了过去。

那老大夫一见张文就直摇头:“晚了晚了,这孩子烧成这样,怕是救不回来了。”

李阳一听,立刻往大夫手里塞了一锭银子:“大夫,无论如何也要救活他!他是我们老爷的心上人,要是救不活,我们老爷也活不下去了。”这话虽然有些夸大,但是李阳说的也是实话。

那老大夫把银子还给李阳:“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便不多说,开始给张文把脉:“奇怪,这孩子身子不弱,怎么淋雨就琳成这样了。”

长渔一听,也回了神:“大夫!他头上!头上有伤!”

老大夫这才去看张文的头,先前雨水冲淡了张文身上的血腥味,老大夫也没有细看,这般扒开张文的头发,才看到张文头上有块两寸长的伤口,已经被水泡的发白,还在往外面流着黄水,明显是发了炎。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他,他头上的伤口已经发了炎,开始化脓,又淋了雨,现在身体烧成这样,也只有听天由命了。”长渔怎么会料到会是这个结果,眼睛一瞪,泪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先用酒给他降温。”又唤来身边的药童:“你去煮药浴,药材就放热症所需,再去给我拿一颗生姜。”

老大夫给张文的头上处理包扎了,又道:“这伤口其实好办,只是现在他身子虚,只要退了烧,没有转成肺痨的话,还有一线生机,若是过了今晚,也许好的了,不过怕是撑不过了。”

李阳谢过大夫,又看着昏迷不醒的张文,张文!你一定要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温馨了好几章,也是时候虐虐了~~~

不会虐太久,张文肯定会好起来的!!!

照例照例!!!都给留言留分哈!!!!潜水的都刷起来,不刷也忒不道德了喂~~~

☆、第三十一章?雾里看花

“张文。醒醒。”谁?谁在叫我?

张文缓缓睁开了双眼,待看清楚眼前之人的时候,愣了一下,良久,才叫道:“张……张涵?你怎么在这里?”

张涵不满意的看了一眼张文:“都说了几次了,要叫我爸!你怎么总记不住。”

张文停了,撇了撇嘴:“你就比我大10岁,还好意思让我叫你爸!你也太会占我便宜了吧!”

张涵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这几乎是他们每天早上都要说的,便递了牛奶给张文:“你还不快起来,上课要迟到了。”

张文看了眼手机,立刻从床上跳起来:“遭了遭了,要迟到了!张涵你居然不叫我!我昨天跟你说了今天有考试的啊!”

考试?张文突然停下来。

他为什么要考试?

浑浑噩噩到了学校,浑浑噩噩做了试卷,他却总觉得不对,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自己遗忘了。张文买了一瓶饮料,本来想去天台吹吹风,却在那里看到几对谈情说爱的男女,笑了一下,转身离去。

上午考完试便放假了,张文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的景色,有些恍惚。

他不对劲,很不对劲!

“各位乘客!下一站是本次车的终点站,请各位乘客做好下车准备……”

广播里传来的机械女声让张文回了神,仔细一看,车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更可怕的是,他上车时明明是12点二十九分,按理说一趟公交车最多也就一个小时就跑完一程,但是车厢内却早已亮起了灯,张文觉得不可思议,又把头转到窗户,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已经黑漆漆的一片。就在这时,车停了……

“这位乘客,本次车的终点站已经到了,快下车吧!”张文随着声源看去,是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人,脸色煞白,眼睛如同鬼魅一般。

“你……你是谁!这里是哪里!”张文极力掩饰自己心中的恐惧,对眼前这个明显不正常的女人问道,

“又是一个糊涂鬼吗?我们最近怎么老是接到这样的鬼啊~”张文觉得脖子一凉,迅速转过身去,却不知身后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男人,穿的也是车站的制服。

“小子,你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吗?”那男人笑道,一瞬间又到了方才那女人身边,这时,两人的身体突然变得模糊,散着一股雾气,待雾气散尽,先前的一男一女却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两个穿着古装的男子,一个白衣,一个黑衣。

白衣男子看上去十分阴柔,眼里却透着怨毒,而黑衣男子却十分高大健壮,十分英俊。

“死都死了,还不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当然是……”

“黑白无常……”黑无常还未说完,张文便接了话头。

白无常此时阴渗渗的笑了一声,用十分尖利的声音说:“看来还不糊涂嘛,知道我们是谁。”

张文皱眉,他就坐了个公交车而已,怎么就做到阴曹地府了?此时也没了恐惧:“你们说我死了,那我是怎么死的?”

黑无常听罢,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张文老实的摇摇头。

黑无常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翻了几页,念道:“张文,年十三,祖籍柳州清河县寿安镇长乐村,生于明德二十七年,卒于明德四十年,死于……”

“停停停停!”张文打断了黑无常:“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虽然我是叫张文,但我祖籍在杭州啊!而且我都已经二十七了!哪里是……“张文突然愣了,二十七了?他应该才读大二啊。

“大哥,你看他的样子却是不像是十三岁的模样啊。”白无常的声音实在说不上好听,尖锐的像指甲划在钢板上的声音。

“可是他明明是我们从那小孩儿身上勾的魂魄啊!”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张文:“看上去是不像个小孩儿。”哪里像小孩儿!分明就是个成年男子。

黑无常偏过头,凑到白无常耳边道:“要不我们先去问问判官?”

白无常又阴渗渗的笑了,张文只觉眼前一花,回过神已经在一处荒凉阴森的地方了。

黑无常看了眼张文:“你在这儿等着,我先去问问判官,你可别想着乱跑,否则魂魄被吃了我们可管不着!”

张文点点头,表示自己愿意配合,却在这时,旁边的泥地里却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黑白无常眼神一凛:“哪里来的孤魂野鬼,见了我们却不躲着!”

张文也看过去,这时,却发现从沼泽地里不断印出脚印,分明是朝着他们来的!

白无常怨毒的眼神看着脚印,又用他尖锐异常的声音说:“你这小鬼,还不速速现形!”

张文的视线一直盯着脚印不放,明明白白的看见了脚印的地方平白冒出一个小孩儿。

“你是哪里游荡的小鬼,为何不去投胎!”黑无常一脸严肃的问道。

却见那小鬼开始抽泣起来,声音自然也是尖锐的要命:“二位仙者无怪,小人……小人便是张文!”

黑无常听罢,有些不可置信:“胡说!方才明明是我们亲自拿的魂魄!”

那个张文又开始抽泣起来:“小人本是去年夏末便死于摔伤,却一直没有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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