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搀扶住她的胳膊,力道有些紧,“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巫紫尚未说话,便被她带着开始走,以为她是紧张,便抚上她的手,同时安抚道,“别急,你先回堂中告知无尘,再寻秀远前来找我。”
“我方才在路上刚好看见他,已经让他去准备马车了。”
巫紫蹙眉,她虽不拘小节,但这好像是无聊第一次不问她的意思直接吩咐她的人办事。
无聊哑着声音担忧道,“我看哑婶走得很急,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心头的疑惑暂且消了下去,“走吧,跟上去看看。”
二人一直出了城南宅院,上了一辆马车。
无聊哑着声音低低的对着外面吩咐,“走。”
外面没人应答,只是马车动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街道上热闹的声音似乎淡了许多。
巫紫忽地心头一跳,她虽看不见,但那没来由的不安感竟是越来越甚。
她状似平静地扬声问道,“秀远,王爷喝多了吗?”
无人应答。
反倒是无聊淡淡的开口,“估计是没听见罢。王爷酒量应该很好,想来是不会醉的。”
巫紫稍稍皱起了眉,袖中右手微微攥起,掌心泛起温热,却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里顿时一沉。
竟然被禁巫了!
无聊看她手上的动作,又看了看她们脚下和车壁四周的血符文。
笑着害怕道,“姑娘,车子好奇怪啊。”
巫紫弯了唇角,淡淡反问,“哪里奇怪了?莫非这并不是我县主府的车子?”
无聊点点头,咧着嘴道,“的确不是。因为县主府的车子里可没有这些奇怪的符文。”
巫紫歪了脑袋,笑得浅浅,“是吗?”
话落,主动出击。
驾车的人对着马屁股狠狠抽了一鞭,匀速行驶的马车立刻在街道上奔跑起来。
拳脚声渐不可闻。
无聊的手里拿着一把极小的匕首,正贴在巫紫的颈侧。寒光之上刻有符文,符文的凹槽里却是红色的。
“姑娘,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啊?”
“还叫我姑娘?你不觉得你现在的声音很难听吗?小、旁、支。”
她冷冷勾唇,突然出脚,同时以极度别扭的姿势避开了匕首,心眼已准确判断出了车门的方向。
可是还不待她靠近车门,隔着一层门帘,俨然又有劲风袭来。
马车里空间有限,她本就因为同毗奴打斗半跪着身子,此时更不知那门外的驾车之人袭击来的是脚还是掌。
只是下意识地护着肚子,就地往旁边翻滚半个侧身。
紧跟着心口抵上一个硬物,不同于匕首的触感。
毗奴阴狠地笑着道,“到底是瞎了,这拳脚功夫竟也没以往利落,啧啧,为了男人,巫家主可真是付出了真心呐。”
巫紫已经猜到抵在心口处的是什么东西了,一个月前她方才领教这玩意儿的厉害,当下暗道不妙。
正准备不顾一切先进入空间避上一二,不料那硬物竟迅速移到左肩,猛然开了一枪。
巫紫痛得闷哼,回荡在马车里的是震得人几欲耳鸣的枪声。
如今空间已是进不了了,她只得孤注一掷,高声求救,同时剧烈反抗,竟一把将毗奴推至车窗边。
车帘微微开合,下一秒,她掐住了毗奴的脖子。
毗奴是真的想不到她都这样了居然还有力气反抗,当下对着她的右肩又是一枪。
马车骤然停下,驾车之人掀开帘子,“搞什么?即便现在远离城中,但这兵器的声音太大了,若引来其他人,可不要怪在我的头上!”
毗奴正用膝盖死死地抵着她的背,扭头阴森森地笑了一下,“要不要我也给你一枪?”
那人一噎,语气带了一丝敬畏,“马匹上有绳子,我去拿来。”
巫紫被迫趴着,双手亦被制住,这个姿势再也反抗不了。
便放弃了挣扎,随口问道,“你是易了容还是得到了无聊的血?”
毗奴咕噜噜地转着眼珠子,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巫紫笑了一下,“最开始利用我的头发进行的追踪术是我巫族密本中的咒术。并且,你能将无聊独特的声音模仿的毫无二致,想必也是用了密本中的音咒术。若是这样我还不知道是燕子进了我巫家密室取了密本给你们,那岂非太对不起我巫家列祖列宗!”
毗奴忍不住哈哈笑了,开始用绳子绑她的手腕,“易容?那是古人才会用的玩意儿吧?”
巫紫抿着唇,直到双腿也被绑住,她才肯定道,“你得到的……是哑婶的血,所以,你现在是哑婶的样子!”
毗奴伸手拍了拍她的脸,“现在知道,晚咯,虽说哑婶已经不是哑巴了,可求救的本领可是不怎么高明啊!”
巫紫缓缓蜷缩起身子,不动声色地护住肚子,“你把她如何了?”
“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说完,一个手刀,劈晕了她。
………
而此时的城南宅院,无聊已经把整个偏园连同相邻的几个园子全都寻了一遍,仍然没有看到女子的身影。
她有些急了,刚要返回大堂去通知其他人,不料竟看到秀远和问川抬着不知是生是死的哑婶进入了园里的房中。
无聊脑子有些乱了,但可以肯定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问川匆匆跑了出来。
“哑婶被人偷袭,受了内伤昏迷不醒!姑娘在何处?”
无聊脸色苍白,“姑娘之前还在园中,她让我去找哑婶,会在偏园等我,可我去了新房没看见哑婶,回来之后就找不到姑娘了!”
问川神情微变,急忙唤了秀远出来。
秀远听后语气凝重,“今日十三大喜,莫要乱了阵脚,无聊,你去宅门处问问接待的小厮,问川,你去通知王爷,我在宅子里再仔细寻找一遍。”
………
屋里的暗卫们已经醉了个七七八八,纷纷站立不稳,不是坐着就是趴着。
楚尧脸颊微熏,迈出门槛时笑问,“她说了去哪儿?”
无尘也喝了不少,可神志是清醒的,“只说去偏园透透气……就旁边那园子。”
无痕也被逼着喝了几杯酒,闻言赞同地点点头,“想是屋中人多空气不好,姑娘难受。”
只是,主仆三人刚入了偏园拱门,便和急匆匆的问川打了个照面。
“作何莽莽撞撞?!”无尘喝道。
问川单膝跪地,“王爷,姑娘不见了!”
楚尧脸上笑意顿收。
听问川将事情的前后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而此时,无聊也喘着气寻了过来,“出事了!我……我问了门口的小厮,姑娘是跟着哑婶走了!上了一辆马车!但不是县主府的马车!驾车的人他们也不认识!”
几人心里顿时一沉。
男人更是阴沉了脸。
哑婶被人偷袭受了内伤昏迷不醒,如此说来,带走她的根本就不是哑婶!
“湮灭!”
隐藏在暗处滴酒未沾的湮灭现身。
“调动城中所有在职暗卫,给本王尽快寻找!”楚尧的语气急促又慌乱,甩了袖摆快速离开,“无痕,去城门处仔细询问,无尘,派人守着这里,一旦她施行阵法回来,立刻发出信号!若有消息,锦园集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