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哦……”大凡动物,都有预知危险的本能,本着天生的母性,也不管背上那个孩子和道道伤口。鹿蜀拼上最后一丝生育时的力气,发足狂奔。
“嗷唔……”公虎生气了:这个样子也想逃出本山大王的虎爪山?在宝宝它娘面前多没面子。追。
风卷残云,鹿蜀前面跑,两只老虎后面追……已接近夕阳的绵绵山路,照着像一匹马儿的影子的背上的一个孩子。还在不停的刺着捅着。驰骋栽着孩子的高大鹿蜀,终于凭着伟大的母性,甩开了危险的猎食者。鼻子喷出的热气,嘴巴翻着白沫,浑身血迹的鹿蜀,“扑通”一声,轰然倒在了一处悬崖边上。收不回脚劲的惯性,顺势掉了下去。后面的大山隐隐传来了几声虎啸。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后话。
秋天的雨,如等心上人归来的女子,期待中有着深深的落寂。秋天的雨,总是在殇别的时候,衬托出切切的离愁。秋天的雨,下得总是这么的仓促,连最后的入土为安都不愿留住。让人往往忘记了它,也更深刻的记住了它。
小星星们眨着眼睛,趴在月色姐姐的怀抱里,聆听着宇宙老人讲着过去的故事。一颗太孤独,两颗太寂寞,于是,一群璀璨的的银河,也加入了进来,时而调皮一闪,时而生动一亮,时而活泼一跃,高兴时,快乐地簇拥。悲伤时,静静地沉思,愤怒时,燃烧起全身,带起一幕幕火光,滑落在情至深处的牺牲与无奈的角落里。渐渐得伪装成,原本就属于黯淡与激情的过去。
“娘亲,我好冷。抱抱我好不好嘛……”
昏睡中的孩子,轻轻呓语着,眉头忽然深深皱起:“爹爹,娘亲,你们要去哪里?带我一起呀,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梦中,爹爹和娘亲的笑脸一如既往的慈爱与温和。
眼角还残留着许许泪痕,永远睡着了多好,这样就可以永远的和爹爹娘亲在一起了。
“啊!不要!不许碰我爹爹!大马快走开!你快走开!”
“我杀死你!杀死你!咬你!”
“阿宝!不要阿宝,你打不过它的,快回来!”
“……杀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啊,跑,快跑……要追上来了……”
用力挥舞着的小手,在秋夜蛐蛐儿的鸣叫中,无助又惆怅。
爹爹死去的那种种眼神,他不懂,可是那种感觉,那种伤痛,深深的融化在血液中,跳动的心,在痛。心中的那几人,痛不欲生。
鼻中涌进浓烈的血腥味儿,如恶魔附体,侵蚀着他脆弱不堪的心神,身上那股黏黏的液体,被风干后的残裂成一抹抹挣扎。死灰复燃的酸楚,在冷夜寒月的催促中,欲发强烈了。
恍惚中,一条的温暖的舌头舔着自己的脸庞。
“嘻嘻,阿宝不许舔哦,好痒痒的……”
“嘤……嘤……哦……”
猛然睁开眼睛,呆滞的看着面前的景象:一只有着光华柔嫩的雪白的皮肤,细细的绒毛,带着少许殷红血渍的如兔子大小的动物,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中有着极大的欣喜,如子见母,眷恋地窝在他的胸口上,对着他的脸不时舔上一舔。亲昵之极。
鹿蜀失足摔下悬崖的那股重力挤压之中,小生命坚强地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陨落的鹿蜀,是否也在担忧着小鹿蜀的未来?
动物之间的母爱,和人类并无差距。只是懂得分别是非和明辩善恶的人们,在“人”的角度上生活久了,忘记了本身也是动物,在自以为是主宰万物的那个局域中,繁衍了欲望,滋生了更多的不平衡。得到的只是现在,失去的,也是现在。不是么?
后背靠着一片冰冷的柔软,转眼望去,却是鹿蜀宽大的身躯,已是肢断脚残,血肉模糊,狼藉不堪。
人类眼中的强大,在天灾人祸的现实中,在大自然的威严里,一视同仁。
肋骨传来一阵无边巨痛,两眼一黑,又是昏了过去。
谁在叹息?黑与白的繁芜;套着枷锁的生命,扣住了谁的身心?轻弹花泪,了却依依坠落在被黑暗所吞噬的憔悴挂念。重重畴昔,指间散落的年华,谁在谁的思念里拾起?两楹相望,放不下萦绕在梦中的几道残影。泪已死,模糊的衣襟,无声飘絮,淡淡抵触着只是过客的匆匆忙忙,消磨着只是无常的一如既往。
这个夜,零散着沉默。悬崖上的一匹狼,嚎叫着的长啸在山中连绵起伏。只是它能听懂,已经被折断的带着残泪的花瓣吗?
生为何来?死归何处?坎坷的路,不知何时停住匆匆的脚步,未知的远方,希望却是渺茫,坚韧的向前,总会经历成长之中的洗礼,或磨练,有痛心,是肠断,风景一一不同,心境慢慢改变,或勇敢,有懦弱,是逃避。烟消云散的烦恼,风雨过后的彩虹,海阔天空的壮澜,汹涌滂湃的豪情,犹豫不定的选择,峰回路转的局面。单相与等式的红尘破解。无谓和执着的路途边缘……镜子中的生存,你现在正看着什么?想着什么?做着什么?
斗转星移,白昼交替。忙碌一夜的月亮在一片曙光中,打着瞌睡,悬挂在天际一角,露出了白白的被褥……阳光和熙,点点滴滴的撒在大地上。群山批上了一层湿湿薄雾。朦胧又迷离。残酷的阳光,心碎的人不想让这份温暖照进心里。孤独的人从此不再孤独,因为,有影子的陪伴……
无云,有微风拂面。深秋的太阳,拖着一队兵马的影子,越拉越长。为首的是一骑马老人,双鬓斑白,面孔严峻,焦虑的眼中环视着周围。一俊美少年紧跟其后,马鞍下的双脚,在缰绳的响漾中,玩味的轻晃着。
“父亲,前面是一处绝壁。看样子是找不到了,他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父亲也真是的,已经过了这么多天,说不定已经……”语中透着少许的疲劳中的不耐。
“你给我住嘴!”老人大声喝着儿子,“易家于我们有嗯,没有易问安,就没有我们明家!找!给我仔细得找!”
“父亲……”五天了,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担心父亲的身体,俊美少年还欲劝说。“明夜天,不想找就滚回去!老夫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我……父亲息怒,孩儿担心您的身体支撑不住……”
“什么?我很老吗?老夫是不是应该谢谢你的担心?然后回家养老去?”众部下掩面偷笑,少许减轻了几天下来的疲惫。
“不……不是,我是说……”“闭上你的嘴巴,给我找!”“是……父亲……”悻悻的住口,这老头年纪大,火气也大。
努了努嘴。心里也是充满着急和少许希望。这五天下来,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老头还不甘心,似要掘地三尺的样子。
“传令下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大人!”
“信不信我把你踢下去?”老人垂胸胡的子一乍一乍,见那小子居然还打起了瞌睡,一脚踢在马屁股上。“嘶吁……”俊美少年跨下的马,一溜烟的小跑起来,差点没把他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