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现在22岁,马上要满23。

我结婚了,不过,又离婚了……

呃~我也很汗欸……

结婚时我刚满22,别人说我早婚的时候我回答得理直气壮:“这是法律规定的女性晚婚年龄,怎么能说是早婚呢?”

离婚的时候我还是22,我们连一周年纪念日都还没来得及过。

今天是周六,我和我老公——我是说我前夫——回我婆家——我是说我前婆家——过周末的日子。

怎么这么乱?怎么这么诡异?

甭提了,这都是因为……我跟我前夫是隐离。

比起现在流行的隐婚来,不知我们算不算是开发了一个新的时代潮流。

不过,既然是“隐”,自然目前还开发不出什么潮流,因为没什么人知道啊。

主要是为了不让家里人知道。他爸妈我其实不怎么在乎,我怕的是我爸妈被气吐血。

想当初我大学都还没毕业就急吼吼嫁给孙启晟的时候我爸妈就不怎么高兴来着,要是我再告诉他们我们才举行完婚礼就离了,他们准以为我们是诓亲戚朋友钱来着,而且我爸妈一辈子要面子,守着个年纪轻轻就离婚的女儿,他们要不被气吐血——那更不好,估计就该举着大棒子把我打吐血了。

怀着如此战战兢兢的心情,我就这么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着。好在孙启晟很好讲话,我一提出来他就同意暂时和我继续假扮夫妻了。

他家在本市,所以我们还得像还是真正的夫妻时那样,每周六下午回他父母家吃晚饭。

至于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到什么时候?唉,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主要是在等着哪天自己梅开二度,敲定个更好的,到时领回家压住场面,我爸妈再怎么惊愕也容易缓过来。

而且带着个男人一起回家也有人给我撑腰不是?到时我爸妈要吐血就有人替我送他们上医院了,他们要想打我也有人护着我了。

孙启晟知道我的这种心理,他没说啥,不过从他那不置可否的轻轻一笑当中,我也猜得出他想的是什么——

想得够美的!现在没结过婚的剩女都那么多呢,何况你一离异妇女!

他没说出来,我也没法去跟他争辩。而且这种事吧,口舌之争有啥意义?还是得等着用事实来说话。

说是回他父母家吃晚饭,可也不能真到饭点儿才到,毕竟回家的意义在于陪伴二老,总得多点说话的时间吧?哪怕不说话,只要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待着父母也会高兴。所以一般每周六我和孙启晟都是吃过午饭就去了,吃完晚饭就走。我们还没离的时候,孙启晟坚持要这么做,说是因为晚上的二人世界更可贵,所以他希望尽量把黑天儿的时段都留着跟我独处。

离了之后,这个规律不能变,于是我们每周六中午还是约在一起吃饭,顺便交换一下情报对对口供,以免暴露我们平常不在一起的事实,然后再一起过他父母家去。

其实在我们离婚之前,这种周六一起回他父母家的机会也不多,因为那会儿他在美国。我们是在他出国前匆忙登记的,为了表示彼此矢志不渝的信念;然后他寒假回来补行了婚礼;寒假过后他刚回美国没多久,我就提出离婚,他就又飞回来了。

而离了之后他也没走,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我退学了。”

我:“啊?”

他瞥了我一眼,有些没精打采的样子:“学期中,老板不同意我请假离开,不退学我就回不来。”

我有些内疚。他那么心急火燎地不惜以退学为代价赶回来,原本是为了挽回一切的,终究却还是离了,十足一个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就冲着这个,当他提出继续扮演夫妻可以,每周六回他父母家的规矩不能废的时候,我也不能不答应。

也许你会说:哟,怎么好像你做出了多大牺牲似的?你要求的离婚,又是你要求的继续假扮夫妻,什么都是就着你,难道维持以前的规矩还不应该啦?

先别急,等我描述一下这次我们一起回他父母家的情形——这是典型的一次回婆家——你就明白我做出的是怎样的牺牲了。

我们进门之后,照例一边换鞋一边叫爸妈。他爸爸照例一边答应着一边端着茶杯回房间去睡他雷打不动的午觉去了,他妈妈则照例给我们端来一人一碗自制甜品——这回是银耳莲子羹,笑眯眯地边看我们喝边跟我们聊了会儿天,然后收拾我们的空碗,拦着不让我去厨房帮忙:“不用不用,就这么两个碗,我冲一下就好了,快得很!”

孙启晟则歪在餐椅上伸了个懒腰:“吃撑了,好困……”

他妈妈赶紧说:“回你房间睡会儿,芷昕也去,啊。”

我连忙说:“我不用了,妈您要去买菜吗?我陪您。”

她还是摆摆手:“谁这会儿去买菜呀?菜都是大早上的才新鲜,我一早就买好了,你爱吃的鱼,晚上咱们清蒸,好吧?启晟爱吃的莲藕,一会儿咱们炖排骨。你跟启晟一起回房间歇着,平常上班多累呀,周末爸妈看着你们休息得好就高兴了,啊。”

我就这么被我前婆婆连推带搡送入洞房般地赶进了孙启晟的卧室。

这间卧室原本是孙启晟爸妈住的主卧,结婚的时候他们坚持换给了我们。当时我们还推辞来着,毕竟我们又不在家住,这不是浪费吗?

可他妈妈意味深长地对我挤挤眼一笑:“没事没事,就算只是偶尔回来也是你们更需要,这里面带有浴室嘛。我和他爸爸住启晟那间房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一把年纪的人用公卫就行了。你们小夫妻住这儿吧,啊!”

这话中所隐藏的含义……让我还怎么好意思反驳?

这张大床也是结婚那会儿买的,上面铺着的还是那套崭新又喜庆的大红色卧具。毕竟我们最短也要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所以就算他妈妈拆洗了,也完全来得及在我们下次回来之前又铺上。

我和孙启晟并排躺在床上。我背对着他,闭着眼,努力酝酿着睡意。

不过,这很难。

我们躺下也不知道有没有一分钟,他就朝我这边挪了挪,伸手从后面抱住我。

我扭扭身子,小声抗议:“不是说困了吗?好好睡觉!”

他说:“我一直都是要抱着什么东西才能睡着的!”

我挣扎着要起来:“那拿个枕头给你。”

他更紧地箍住我:“枕头太小了,我以前都是抱被子的。”

我无奈,只得任他抱着。

又过了一分钟,他的两只手同时开始不老实,一只往我衣服下摆里钻,另一只往我胸前挤。还有他的腿,一条搭上来,另一条则从我腿下塞过来,更要命的是,中间还多出了一条,硬邦邦地顶着我的臀缝。

我徒劳地想要挣脱他:“你又来……”

他喘着气扳过我的脖子吻下来:“不同意你叫啊!”

我语塞。叫?要我怎么叫?——孙启晟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这就算不是强-暴也是不道德行为!

——得了吧。

他就是拿准了这一条,有恃无恐地欺负我。

算了,我就当是卖身给他付感谢费得了……

又过了一分钟,他已经成功地把我们俩扒得赤诚相对。这床本来质量很好的,愣是被他夸张的动静折腾出轻微的吱呀声。

每次都是如此,我却还是没法习惯,想着他爸妈隔墙有耳,满心满身都不自在极了。我捂着他的嘴:“你轻点儿,小声点儿,都叫你爸妈听去了!”

他不耐地拨掉我的手,以便释放他的亲吻:“他们要听不见才不放心呢!”

这话说得也是。话说我们登记那天,因为是草促决定,还因为都没毕业,也不好意思回他爸妈家住,更因为我第二天要论文答辩,我当晚是回宿舍住的。

第二天他妈妈知道了这事儿,又恐慌又气急败坏,给我们俩足足打了半小时电话,中心主题居然是……

教我们怎么那个……

这老太太曾经从不知道哪本中老年妇女杂志上看到了一个段子,说有一对大学生夫妻,结婚十年了都没孩子,他们以为自己有什么问题,去医院检查,结果医生发现他们俩都还是处。

原来他们俩不会那个。

那件事让我尴尬得连寻死的心都有了,好几天没给孙启晟好脸色看。他为这件事起码给我道了一百遍歉:“我妈是很八婆,你别理她,就当没那通电话行不行?”

“怎么可能?这么私密的事都被她管了,我越想心里越不舒服,我现在恨不得不认识你!”

“别这样,她也是一片好心,怕我们的身心健康得不到保障嘛!”

“现在你倒是健康了,我都快疯了,我都得去看心理医生了!”

“好了好了宝贝儿,理解理解她,啊,他们那么大年纪了,八成已经没有夫妻生活了,还不许人家过过嘴瘾平抚一下心瘾?”

“你……你怎么这么说你爸妈呀?”

“高兴点儿了不?”

“哼!……唉,算了算了,都已经这样了,说什么也没用了……——哎呀不行,我还是想起来就生气!”

“别生气了,我带你去吃哈根达斯好不好?”

“庸俗!谁稀罕哪!”

“冰淇淋火锅哦,你没吃过的哦!走吧走吧,去给我老婆降降火,啊。”

“你个穷学生,美国学校的奖学金到手了吗就这么大方?你有那么多钱吗?”

“废话!为了老婆高兴,就算卖血卖肾,该花的钱也得花呀!——当然,捐精我就不干了啊!”

“讨厌!”

……

——五分钟后,他的动作开始越来越快。我察觉情形不对,连忙推他:“喂!套呢?”

“要套干嘛呀?你现在是安全期!”

“网上都说了,安全期避孕不保险的,万一有了孩子怎么办?”

“那就复婚!”

“想得美你!”

他不理我了,整张脸都紧紧皱了起来,随着身体快速的动作发出一串连声长叫,而后瘫在了我身上。

我气不打一处来地把他奋力拨到一旁:“怎么这么快?”

他掀了掀眼皮:“废话,你以为我想啊?这不都一星期没碰你了吗……”

我哼了一声,刚恨恨地翻了个身,他又将我捞回胸前:“给我几分钟,一会儿再来一次,包你满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