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彩莲的一通蛊惑让苟爱琴原本就摇摆不定的爱情天平倾斜了, 她开始躲着文昌德, 下班路上, 他小心翼翼地湊上前说: “我们谈谈。”
“我不都跟你说清楚了嘛, 还有啥好谈的? 以后别老往我跟前凑, 让人家看着像真的似的。” 她搪塞。
“你说得轻巧, 那天的当众表演说完就完了?”
“既然是表演, 本来就要收场的, 不过别搞得沸沸扬扬, 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说完就风一样般飘走了。
在佛祖的感召下, 当她半推半就地在爱情的舞池亮相, 成为聚光灯和众人窃窃私语的核心, 亦即说, 在光天化日之下公开恋情时, 她是真心实意的, 当文昌德揽着她的腰肢, 热哄哄的气息环绕着她时, 激情瞬间爆发, 像火山爆发一样, 她心跳加速, 喉咙发干,手足无措,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令她心旷神怡。
当天夜里, 她辗转反侧, 脑子里全是他, 一个奇怪的念头让她吓了一跳: 我是不是爱上了他? 可又一想, 她给了我这样美妙的感觉, 爱上有什么不好, 可当冷静下来时, 她又会将以前嚼了多少遍的那盘陈菜端出来再品一回, 尽管加上了“红色”的砝码, 可这色也只能自赏, 没人知道, 就是知道了也未必当回事, 车间未必不知, 可连个班长都不给;一套大房子, 这砝码够份量, 可它在上海, 对她如海市蜃楼, 可是她又祈盼那种心灵的激荡, 在她貌似平静的生活中时不时就荡起了不知是甜还是涩的微澜。
面对这个弃之可惜、 食之无味的鸡肋, 她决定把这个皮球踢给父母, 她写了一封长信, 说是征求意见, 可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依恋之情, 这让父母如临大敌, 只是那年月一封信到那遥远的地方打个来回咋地也得大半个月, 这怒火一时半会还烧不到她, 在这一段空窗期, 她犹豫着, 遵循着“别搞得沸沸扬扬”的原则。
文昌德这回是没辙了, 冷彩莲将他的XX烙印来了个现实版的解析, 他就是说破了天也迈不过这道坎, 经历了多少坎坷, 好不容易燃起的爱情之火, 被冷彩莲世俗的口水给浇灭了, 一切又得从头再来。 他探究是什么使苟爱琴那天释放了她的激情, 怎样才能让那激情再燃烧一次? 是红色? 是房子? 这可是个越穷越光荣的年代, 所以他之前从未向人透露过, 那天不过是话赶话赶到那儿了, 现在事实已经证明了它们屁用没有。
自从他懂得什么是爱情的时侯起, 就一直以为爱情是唯一一种不附加任何条件的男女情感。 这种观点也许有人会认为很幼稚, 幼稚没什么不好, 世界万物的童年都是最美好的, 于是, 爱情才成了人们长久以来永远不老的童话, 如果有可能, 所有的凡夫俗子都愿意长眠于这样的童话中不再醒来, 所以他才不顾世俗为爱而横冲直撞。
在后来的一段日子里, 他时松时紧, 她忽冷忽热, 他感到身心疲惫, 他把这笔账算到了冷彩莲的头上
周日到市里逛逛, “咦, 好香!” 一股香气争先恐后窜入他的鼻腔, 继而又刺激着他的味蕾。 循味走去, 前方不远处, 一辆板车上面放了一个炉灶。 冒着熊熊火焰, 粗壮的树枝燃烧时“哔哔剥剥”唱着欢快的歌, 烤鸡的香味已经飘到十万八千里了。 勾得路人停住了脚步, 一根铁棍穿过硕大的鸡身, 在火焰里翻转着, 金灿灿的外衣, 真是让人垂涎欲滴。 他买了一只却不急于吃, 而是匆匆往回赶, 来到二排五号, 门是开的, 两位女士正趴在桌上吃中饭, 桌子摆在门边的窗下, 文昌德进来将一个油腻腻的纸包顺手往桌上一放: “我来添道菜。”
“什么?”不等打开纸包, 早已香气满屋, “哇, 是烤鸡。” 万晓阳欣喜惹狂: “给苟姐的还是给我的?”
“你废话真多, 趁热快找把刀把它切开吃。”
万晓阳拉开抽屉, 翻不着, 嘴里念着: “哪儿去了?”
苟爱琴起身, 从屋角的一堆东西中抽出一把亮闪闪的牛角刀, 对万晓阳说: “你那个水果刀能干啥?”
文昌德窃喜, 苟爱琴没甩屁股走人对他已是莫大的安慰, 看来这一卦他是算错了。其实苟爱琴现在心情不错: 眼前的男人, 身材高挑, 穿着平整的紫色衬衫, 帅气、睿智的脸含着温暖人心的微笑, 她不得不承认当时心确实有了些微的颤动, 禁不住自问: 我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呢? 一个人时害怕寂寞但是又不得不寂寞, 好想有个人陪, 天天有你在有多好, 我为什么不理所当然地挥霍你的关爱呢。
看到苟爱琴竟主动撘话, 文昌德高兴地接过刀, 按骨缝的位置把鸡大卸八块, 万晓阳拿起一只鸡腿递给苟爱琴, 说: ”我借花献佛。”
文昌德紧张地低着头, 他怕听到她的怒吼: “不吃, 谁稀罕。”
出乎意料, 她接过来朝万晓阳晃晃说:“谢了, 沾你的光。”
“拧了, 拧了, 我是沾你的光。” 万晓阳惊叫着。
文昌德将另一只鸡腿递给万晓阳, 说: “女士优先, ” 然后他自己捏了一只鸡翅膀啃起来, 慢悠悠地说: “其实很多事根本没必要考虑那么多, 就像我当年填写报考大学志愿, 为到底是报清华还是报北大纠结了好几天, 可结果呢?”
“是啊, 后来什么大学也没得考了, 还害你死了那么多脑细胞。”万晓阳抢言道。
他们一边啃烧鸡, 一边说着笑话。
苟爱琴偷看文昌德的时候, 他俩的目光在无意中相对了: 顿时一股热流流遍全身。同时脸上也增加了几分红润, 忽然万晓阳似醍醐灌顶, 看看面前的二人惊呼道: “我好像不该在这儿当电灯泡。” 说着就站起身。
苟爱琴一把将她按得坐下说: “你不能走, 你走了这天就黑了。”
文昌德反倒回应道:“ 老九不能走, 一个小屁孩走了就走了。”
请进来看一下,评说评说,也介绍一下本站的好作品,我们共同提高,请收藏,以便看后续章节。 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