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内城护城河外的闹市选了些水果进了内城一路接受几道盘查反复出示身份凭证才抵达永乐王府。
狄阿鸟记得当日随着健符过来并没有这么麻烦一时也不知是自己伤一重记不清还是借了健符的东风站在王府面前一回忆却又觉得这王府模样也和自己的印象有出入他生怕错了退回来看了一看只见府宅退地半亩左右两座石狮镇压轩敞门口站着几个笔挺的按刀侍卫两片门拔西瓜大小更是不好确认刚想问一问门口的侍卫先开了口。侍卫的声音很不和善吼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这是永乐王府吧?!”狄阿鸟颠颠地回头笑吟吟地说“陛下许我来看永乐王殿下麻烦两位通融。”
他拿出秦纲给自己的金牌走过去在几名侍卫面前晃了一晃。
一名侍卫捧着进去从侧门进去不大功夫侧门再一次打开侍卫出来一摆手说“懂。进来吧。”
一大一小两个人一前一后往里走抱着袖子东张西望过了侧门东面是几间房子一位年龄不小老人带着一个太监一个侍卫站那儿看着。狄阿鸟看了一眼立刻认了那老人来正是和自己、秦汾一起逃难过的承大夫只见他带着一顶无耳纱帽穿着一身绣袍停着一侧冷冷地往这边看着。
狄阿鸟从侍卫那儿接过自己的金牌想和他客套一句那位站在身后的太监走过来一声不吭地往前引路。正面对着的应该是王府的银殿亲王爵通常是五到七间。只是这座背着皇城的宅院是被辟出来的并不是大兴土木地亲王府正堂也就是撑了几根红竹子。挂了几个灯笼几扇木门紧紧关闭。
狄阿鸟犹豫了片刻却见几个人自侧下接过来前面一个是许小燕一个是秦纷许小燕掺着秦纷得胳膊两个人都像是脚腿不方便小跑喘气根本不像是什么王亲贵族就像寻常百姓家听说好久不得面见的亲戚上门。泪盈盈地往外赶。
狄阿鸟一刹那间敛了容脸庞抖动起来。他并不全是做样只是见秦纷胖了许多呆呆滞滞一脸虚胖凸起小肚含着跟跟斗斗。回想往日高高在上的光景竟生出不敢相信的悲凉。
他想也没想丢了缰绳扑通一声跪下叫道“殿下。”
秦汾一摇一晃地到身边掺他胳膊笑出眼泪。
许小燕却是走到他背后提着他衣裳连声说“你快点起来。我们到后面去。伤还没有好怎么就来了?!”他站了起来看了秦纷。再看脸色有点儿苍白的许小燕发觉一只手在自己腰里想拿掉不好拿的连连点头。回头朝路勃勃喊“看看厩在哪儿?!”
路勃勃却没找厩挽一匹吆喝一匹老远吊在后面。秦汾走在前头向后面的俩宫女扬手这俩丫环完全没有一点儿规矩。得了秦汾的示意。揣着袖子往里跑。
秦汾也不在意边走边回头。欢天喜地说“你去哪儿了?!我和小燕都很想你。”
徐小燕偎着狄阿鸟的腰说“你何曾想过谁?!别说了。”她的口气很硬狄阿鸟以为秦汾要生气。秦纷却软软和和摇头晃脑地说“你不让孤说孤不再说。”他走了两步脚下一软差点栽一跟头。
狄阿鸟把他扶起来见他攀住狄阿鸟地胳膊一个劲地笑什么都忘了只是感到心酸。
三个人走进所谓的寝宫秦汾往西厢看了一看显出几分畏惧。
狄阿鸟看过去见那儿站着几个女地说“那儿是皇后住吧?!”
许小燕看了一眼颤抖地说“别理她们早上刚欺负完我们……”狄阿鸟吃了一惊问“欺负?!”秦纷点了点头激动地说“跟几个畜牲通奸天天欺负孤动不动把孤关一间空房子里不给饭吃。”
狄阿鸟吃惊道“他们都不管?!”
秦汾冷冷哼道“就是有人指使的盼着我早点儿死。”
狄阿鸟朝那儿看了一看听到一个女的嘲讽“吆。原来是大忠臣来了。”
他看着眼熟记得宋涛说过的“苏氏”突然想到秦汾当日跟自己的反目就是因为自己和她的仇恨无法调和心里很是恼怒直想上前抽一记耳光再说感到许小燕抓得结实没有吭声。
三人进了屋只听别地宫女冲路勃勃嚷“那小孩把东西挪这儿让我看看是些什么玩意儿。”
狄阿鸟觉得路勃勃万万不会听她们往外看一眼不忿地问秦汾“陛下即便是退了位那也是王爷何况还是她们的老爷她们怎么这样?!”
秦汾喃喃地说“谁知道她们怎么这样?!”
三个人说了几句只听得路勃勃在外面吼了一声“滚一边。滚不滚。”接着是“啪”的一声耳光响再接着是一声尖叫和女人们的叫骂。狄阿鸟向有点儿惊慌的秦纷摆一摆手起身到门边。
路勃勃正在和几个女人正厮打挽臂踹脚打脸揪一口气送了几个黑眼圈。狄阿鸟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迎面过来刚刚讽刺自己的那一个贵妇花枝招展地挑着眉毛说“你们莫不是不管么?!”
她却是没有看人不料出来的是狄阿鸟心里害怕一指手退到墙根贴着问“你少管闲事。”
打我的人却让我少管闲事。
狄阿鸟心里一阵火远远只见一个女的跑出好远大声唤人回头看了一眼许小燕一步跨了出来怔怔惊惊像是要求饶。
鲁王妃却很快从门廊下摇曳过来。
她抖着一只手帕抛了一个令人恐怖的媚眼笑着说“狄飞鸟是吧。怎么跑王爷地寝宫里来了?!黄妃怎这样对待客人?!”
她走过来许小燕立刻跪了下去。
狄阿鸟也知道她是旧皇后替秦纷大喝“丈夫失了势妻子怎就没了规涂巨?!嫁于殿下怎么说还是王妃委屈了你们?!”
许小燕拽了拽他的裤腿要提醒他什么狄阿鸟却全然不顾冷冷地扫视。
鲁王妃有一丝愧色阴阳脸好看了许多她扭过头退了几步瞟着狄阿鸟再也不说话黄妃觉得狄阿鸟不敢怎么样她骂道“无耻之极恶棍淫徒私闯寝宫!”说完往狄阿鸟的一侧扑狄阿鸟一看她扑的竟然是刚刚出来的秦纷一脚把她踹了跟头回头一瞄围着路勃勃地宫女一声怒喝把那些宫女吓退。
外面冲进来好几个侍卫怒喝道“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狄阿鸟冷笑着到了路勃勃身边看到许小燕跟来用胳膊一揽护在身后。黄妃一口气喘不上来脸憋得通红见侍卫上来往前一指说“把他拿下。”狄阿鸟只是问“你们到底会是谁的侍卫?!”
几个侍卫愣了一愣眼珠儿骨碌碌地转了一转没吭声旋即不声不响地退走。
狄阿鸟带路勃勃和许小燕进了屋见秦汾一回去就坐那儿不声不响也坐下了。许小燕到内室找来一个盒子拿出一款玉佩递给秦汾说“去吧。你拿给他们让他们弄点儿酒菜……”秦纷接过来点一点头说“好。好。你们先歇着说一会儿话。”说完他就慢吞吞地往外走好像走不动似的。
狄阿鸟连忙站起来说“我们刚刚吃过不久。”接着又问“怎么还拿着玉佩?!”
秦汾扶着门栏迈出去还是回来说“她们都在院子里等一会儿再去吧。”
许小燕说“也好等一会儿让石琴跟你一块儿。”
狄阿鸟心里有点寒把秦汾掺回来情不自禁地说“难道还要用玉佩去换吃的?!”
许小燕哽咽着道“我刚回来的时候他连一顿囫囵饭都吃不上。厨子炒的肉都是臭地里面藏着蛆他吃不下人家不让他饿着……”
秦汾打断说“阿鸟在这儿你还提那些事儿干什么?!背后有人指使他们。”
许小燕发了脾气小声发怒嘀咕说“你都说人家指使指使我看是你不敢吭声人家才敢欺负你好说歹说现在地国王也是你兄长非是厨子把款吃了故意糟践你。”秦纷也不生气叹一口气说“你说的是一方面孤心里有数可孤能怎么样?!孤一身是罪现在一身是罪呀我要是递话出去趁了他地意他肯定抓了要命的口实大臣们也都觉得我不安分。”
狄阿鸟觉得秦纷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这话很是透彻。
秦纲把他圈禁在这儿肯定是不让往外通信的有什么话要说只能在暗中进行而一旦毫无心计地照办谁知道你递出去的话是说自己受虐待还是心有不甘联络外臣无疑要给一个秦纲动杀机的口柄。
秦汾没有再往下说只是跟狄阿鸟说“你不该来看孤呀?!他点了头的是吗?!”
狄阿鸟不敢乱说连忙给秦纲美言违心地说“是的。他准我照料你的起居……你是多想了。”
秦汾苦笑着摇一摇头说“你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心眼你知道那些个女人她们为什么敢殴打我?!告诉你吧是她们家的长辈安排的有话。孤不死孤那哥哥就要犯猜疑鲁、黄两家就朝不保夕只有我死了他们两家才能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