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请放心,搞多少粮食我们就运走多少,绝不会拖到天亮。钱我们也带来了,爷爷跟乡亲们说好以后,我们立即付钱,先付钱后要粮食。”张贤让孙阳拿来一袋大洋,从袋子里拿出几块大洋递给夏爷爷。夏爷爷接过大洋放在耳边听了听,高兴的装进口袋,叫上三河捡柴火收拾做饭。
晚上,夏爷爷装了几块大洋悄然出去了。张贤等人躲在屋子里焦急的等待着,猴子带着几个人在山坡警戒。山坡后面埋伏着一大群人,那是唐荣升和陈阳率领的游击军,随时准备搬运粮食,痛击鬼子汉奸。
半夜时分,夏爷爷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一个精壮的中年汉子。一进屋子,夏爷爷就小声喊道:“少爷,少爷,出来吧,没有外人。”
张贤三人从里屋出来,中年汉子走过来:“哎呀!可算又见着少爷了,你们都好吧?可怜我那老哥哥,还有张家峁二百零四口乡亲,遭天杀的小鬼子,早晚不得好死!”
“老根叔,您也好吧?好几年都不见了,您这身板还是那样结实啊!”张贤抓住中年汉子的手。
“身体倒还好,毕竟才四十多岁,还不到老的时候嘛!老早就想给少爷做点啥事,报答我那老哥哥过去的接济之恩,可一直都没有机会。今天听夏爷爷说你们来了,我可高兴了,跑前跑后把你们的事情基本办妥,这才过来找你。”老根笑着说。
“都办妥了?那太好了,谢谢夏爷爷,谢谢老根叔,谢谢乡亲们。”张贤激动的拉着夏爷爷和老根叔的手。
“瞧少爷说的,夏爷爷出马还有办不成的事情吗?只是爷爷老了,跑不动了,给你根叔一说,你根叔就立即动弹,把村里掌事的老者都请来商量,这一商量事情就成了。”夏爷爷笑道。
“是啊!大伙都觉得鬼子汉奸每年都来征粮,一粒都不敢少,一分钱也得不到,还不照样得往出拿?现在少爷来买粮食,而且出那么大的价钱,还是现大洋,当然得卖了。只是大伙都不富裕,今年收成又不太好,留下口粮和种子,再给鬼子汉奸预备点,大多数人家就剩不了多少,好些家连一斤粮食都拿不出来,实在没办法啊!我粗粗合计了一下,大概能筹集四千多斤粮食,明天晚上都集中到我家,到时候还得请少爷赶紧运走,可不敢放到天亮。”老根说。
“请根叔放心,这点粮食我们一个小时之内就会运走,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大洋我们也带来了,请根叔带回去,今晚就发给乡亲们,给乡亲们吃颗定心丸。只是四千斤粮食实在有点少,能不能请……”
“这个请少爷放心,我已经派人连夜去附近几个村子联络,最迟赶天亮就有消息。估计每个村子筹集三五千斤粮食应该没多大问题,这几个村子就够了,远处的暂时就不去了。”
“那好,明天晚上我们再来。你们也要多加注意,决不能让汉奸发现任何动静,不相干的人也不能让知道。”张贤叮咛了一番,带着孙阳和三河翻过院墙,潜入密林。
第二天晚上,张贤如约而至。游击军除了猴子带侦察队在山上警戒,其他几个大队全部来了,伏在山坡上等候命令。
“少爷,粮食都集中在我家里,赶快派人去搬运。乡亲们要留下帮忙,被我劝回去了,而且要求他们不许出来,外面吵翻天也不能出来,谁出来以后就不管谁。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听话的很,谁也不会冒险出来看热闹。”夏爷爷家里,老根笑着说。
“根叔做的非常好,很好的保护了游击军,更重要的是保护了乡亲们,非常好!唐司令,你带两个步枪队去搬运粮食,一定要轻手手脚,决不能弄出动静,不能让乡亲们发现咱们进出村子。每个弟兄最多背五十斤粮食,不能多背,更不能丢下一粒粮食。”张贤命令道。
“是,张司令!”唐荣升转身招呼队伍去了。
“根叔,其他几个村子……”张贤又问。
“噢!都说好了,赵老湾能筹集三千多斤,黑梁峁能筹五千多斤,齐儿塘能筹四千多斤,孙家堡子也能筹集四五千斤,我寻思差不多了,就没让去其他村子。这几个村子都不远,也都是小村子,近的距离这有三四里地,远的也不过十来里地。只有孙家堡子距倪家堡子近点,但也有二里多地,据点啥也听不见,晚上也看不见任何人。最近的赵老湾今天晚上已经把粮食集中到一起,咱们得赶去运走,其他村子明后天晚上集中,每天晚上一个村子,三天后全部搬运完毕。少爷,让弟兄们赶紧搬运,搬完后还得去赵老湾。”老根催促道。
“唐司令带领一部分弟兄搬运这里的粮食,我和参谋长带领其他弟兄搬运赵老湾的粮食,咱们分开行动。只是得请老根叔带个路,主要是提前联络,我虽然对这里不陌生,但毕竟没有您熟悉,再说村里人都是您联系的,您出面方便。对了,我们不让您白跑,跑腿钱少不了的,凡是帮助我们的人都有工钱……”
“少爷这就见外了吧?这么点事都要跑腿钱,根叔成啥人了?乡亲们也都不会要啥跑腿钱的,他们都痛恨日本鬼子,痛恨汉奸,都盼着少爷早点把鬼子赶出去。他们明着不敢跟鬼子汉奸斗,也斗不过鬼子汉奸,只能暗中帮助自己的队伍,跑腿出力的事情绝不会讨价还价的,绝不会!少爷,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张贤眼睛一热,紧紧抓住根叔的手不放:“谢谢根叔,谢谢乡亲们!请夏爷爷带着唐司令他们去根叔家搬运粮食,我和参谋长带领手枪大队和机炮队去赵家湾,立即出发!”
天还没亮,游击军陆续回到山里,每人肩上都扛着沉重的袋子。张贤命令弟兄们不畏艰难,把粮食运回山洞再休息。弟兄们咬牙坚持着,中午左右终于回到山洞,一个个快累瘫了。
吃过饭,游击军睡了一个下午,傍晚时又出山了。夜深人静时到达刘窝棚村外的山坡上,却见村子灯火明亮,仔细一看是一队汉奸在胡乱吆喝着,似乎喊着粮食什么的。
张贤命令三河潜入夏爷爷家打探消息,三河答应一声不见了。不多时三河回来,一脸的愤慨:“妈的,事情弄糟了。不知哪个村子不小心走漏了消息,倪家堡子据点知道了咱们游击军出山买粮食的情况,提前开始征粮,并且不容许往外卖一粒粮食,更不容许给游击军卖粮食,违者杀了全家。夏爷爷说几个村子都捎来口信,说各村都住进了汉奸,听说还从青阳镇调来不少汉奸撑腰。刘窝棚也住进了十几个汉奸,挨家挨户盘问谁给土匪卖粮食了,乡亲们都说没有卖粮食,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谁也不敢承认啊!张司令,咱们咋办?要不下去把这十几个汉奸宰了,让狗日的以后不敢随便来村子。”
“决不能轻举妄动,那样最终倒霉的还是村里的乡亲们。汉奸没有抓到乡亲们的真凭实据,暂时不会对乡亲们动手的,再说他们要的是粮食,只要粮食到手也就不会有啥事情了,毕竟不是鬼子,极端毒辣的事情还做不出来。唉……都怪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认为只要出大价钱,只要乡亲们愿意卖粮食,事情就成了。没想到人多嘴杂,总有人互相谈论这个事情,也总有人跟据点有这样那样的关系,也许在不经意间就把事情弄砸了。”
“要不我到各村溜达一圈,看看是谁泄露了消息,把狗日的给办了,看以后谁还敢做汉奸?”三河非常气愤。
“算了,你是查不出来的,就算查出来也不能随便杀人。这事多半都是无意中说漏了嘴,因为据点也没有抓到多少凭据,要不然早就开始抓人了。现在再买粮食已经不可能,也买不来粮食了,没有人敢往枪口上撞。侦察队密切监视各村以及据点的动静,其他大队后退五里,在山里隐蔽待命。”张贤命令。
“可是……张司令,咱们已经把钱给乡亲们了,这可咋办啊?”孙阳一脸的无奈。
“给就给了,这没啥!乡亲们拿了咱们的大洋,以后一定还会给咱们卖粮食的。就算不给咱们粮食也没啥,乡里乡亲的,拿点钱算不了什么。再说每户人家也没拿多少钱,就当咱们送乡亲们一点小礼,也拉近了咱们跟乡亲们的感情。现在咱们一方面等强子的消息,看看青阳镇有什么动作;另一方面等据点的消息,一旦汉奸把粮食集中起来,咱们再想办法搞他一家伙,能搞多少算多少,这也没有办法。”
游击军退进了蟒山,焦急的等待强子的消息,而强子也躲在陈财主的店铺里,等待进一步的消息。他们进入青阳镇后,刘春生四人依旧装扮成乞丐,分开在镇上四处活动,观察镇上鬼子汉奸的动静。强子带着连三和觉慧潜入陈财主店铺,跟陈生旺接上了头。
“哎呀!我的小祖宗……”陈财主扶着强子的肩膀左看右看,一脸的惊愕:“你们几个小子也太胆大了,这个时候咋敢来这里啊?啧啧……不过你们化装的确实好,走到大街上我还真认不出来,把守城门的鬼子汉奸自然也认不出来。”
“老爷,我见城门旁边贴着告示,说抓住一个土匪赏大洋一百,打死一个赏大洋五十。抓住一个匪首赏大洋五百,打死一个赏大洋三百,张司令和我是五百,三哥、铁蛋、大山小山几个都是三百,狗日的真有钱啊!”化装成中年山民的强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