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沛公犯病

便有范增说道:“羽儿,你难道想引大军北上与项公会合?”项羽点头道:“正是。杨熊败军堵截在前,章邯大军围追其后,我叔叔定处境险恶。那杨熊在此城抵挡我大军半月,我军弟兄死伤惨重,羽儿正要追上这厮,杀他泄恨。”

范增捋着银须,慢悠悠问道:“你可知项公渡河南下目的何在?”项羽闻言一愣,略一思索,说道:“我叔叔意在出兵南阳,走武关攻入关中。”范增颔首道:“羽儿果然有长进,一猜便中,不愧老夫一番教导。项公志在夺取关中腹地,直捣咸阳。”

他不由连声赞道:“这真是一招妙手,让章邯不得不引军南下。老夫猜测,这主意不是项公所出,而是另有其人。”项羽问道:“是谁?”范增道:“不出意外,便是那纵横家高弟,有经天纬地之才的韩信所出。”

虞芷雅在旁一听,急声道出二字:“是他!”脸上满是关切之意。

项羽抬眼望了虞芷雅一眼,哼了一声:“我军智谋之士众多,这主意未必是韩信所出。”范增道:“先不管是谁的主意,咱们还是来就事论事,商讨军机。”

项羽又摇摇头:“这主意虽好,却进取不足。我要是叔叔,就不渡河南下,而是直接西进上党,兵出河东而攻函谷。只要函谷关一破,关中就唾手可得。那章邯王离纵然有雄兵数十万,也是拿我军无可奈何。”

范增夸一声:“羽儿与老夫想到了一处。项公必考虑过此计,只是他素来稳持,不会出此险着。”他顿了一顿,又道:“项公大军南下,志在关中。我军便不该北上,而是要作前驱与他开道,先去攻打南阳,叩关夺县,为他扫清途中障碍。”

项羽道:“叔叔处于秦军围追堵截之中,羽儿怎能不去救援?”范增笑道:“羽儿多虑了。围追是有,堵截却谈不上。那杨熊残兵败将,如何能挡项公锋芒?韩魏两境府兵,又怎是我军对手?他身边更有韩信,钟离昧两位智勇双全的大将,定能杀出重围,把章邯抛在身后。”

正说话间,有一小兵来报,武信君快使赶到。

那使者拿出一封书信交给项羽。项羽展开一看,说道:“我叔叔召我引军北上,与他会合。”

范增叹气道:“既是项公军令到,北上就北上吧。羽儿请急速传令,大军即刻开拔,直取雍丘!”

※※※

一场横跨中原十余个郡,波及秦楚好几路大军的大战正式开场。追击与被追击,伏击与反伏击,捕猎与反捕猎,双方将帅斗智斗勇,各施奇谋。在这场角逐中,分不清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项梁的大军,在迈了一个狐步,从平原津渡河北上,又从上游的宿胥口南下黄河。

十余万大军的一动一静,可不是说的那么说容易,辎重粮草皆要考虑。而尾追过来的秦军轻骑,则是来去如风,不消半日便赶上了楚军负责断后的钟离昧部。

钟离昧不愧为纵横家的弟子,利用漳水与洹水摆开阵势,做出一副半渡而击的架势,逼得秦军轻骑不敢渡河,待楚国大军,辎重粮草全部渡过黄河,这才乘坐最后一趟舟楫稳稳渡河。

楚国大军动一动难,章邯的十几万秦军也是不易。等他追到黄河边,渡船皆被楚军搜罗得干干净净一艘不留。章邯只好派出工兵伐树扎筏。这么一来,渡河的时间大大推延了。

楚军过了黄河,便遭遇到濮阳守将周内的截击。那周内率领五千府兵,想要在途中一处峡谷埋伏狙击一下楚军的先头部队韩淮楚部。却被韩淮楚识破,派季布绕道去了周内的后方,准备来个反包围。周内一见计谋暴露,引兵急回濮阳,半路上被韩淮楚率领铁骑赶上,一场野战军对府兵的不算激烈的战斗中,韩淮楚怒斩周内于马下。

韩淮楚即催师杀到雍丘城下。那雍丘乃是魏地重镇,原魏国大将傅宽曾领重兵在此与章邯军决战,被杀得大败。现有秦将苏驵镇守,有守兵五千。

那苏驵得了章邯飞檄军令,要据城坚守,拖延楚军的步伐。闻楚国大军到此,不敢与战,便整备守城器械,将城门紧锁,准备坚守城池。

殊知魏豹早已得知楚军要来,暗伏党羽于城中。韩淮楚兵马刚到,魏党即里应外合发起暴动,杀死守城秦军打开城门,迎接韩淮楚进城。韩淮楚哪里会客气,大军直驱城内。又是一场野战军对府兵的一边倒屠杀!更有魏党相助,秦军不敌难支。苏驵见大势已去,自刎而死。

项梁亲提主力大军入驻雍丘,而此时章邯才刚刚渡河。人未卸甲,马未摘鞍,便有飞骑赶来,报秦将章平领两万铁骑渡过平原津,攻下济北郡首府庐县!

那庐县乃是游击将军彭越镇守。章邯退兵赵地,楚军占领济北,那彭越的游击战术便无用武之地。他让季心去见项梁,吵吵嚷嚷要来项梁军中效力。项梁的答复是:吾军纪严明,恐将军及下属受其约束难以习惯,不如为一城之守逍遥自在。

那意思就是说你老彭是个惯匪,手底下也都是些匪瘤子,要是到我军中定会违反军纪。到时我项梁要以军纪治你的罪又面子上过不去。就外放给你一座城池,让你当个土皇帝让你去自在逍遥。

彭越心中一合计,也觉得有道理。他又不愿远离老巢巨野泽,项梁便任他为庐县之守,负责济北一郡的防卫。彭越便欣然前往,带着他手底下那帮老弟兄一起去庐县赴任。

要说彭越打游击战是十分的在行,打正规的仗却是门外汉。他一听说章平领秦军到来,还以为那秦军是纸糊的,带着他一帮弟兄出城仓促交战。

彭越军中任命的军侯、伍佰主皆是他手下一帮懒散惯了的水盗,连击鼓进军鸣金收兵都弄不清。有的连盔甲都不穿,光着膀子就提刀上阵,脸上描得青一块红一块,胸前画着老虎狮子骷髅头,脖子上挂着鱼骨头穿成的项链,貌似庙里的小鬼,山里的妖精,还以为秦军是他们打家劫舍的“牛子”,见到他们这幅凶神恶煞的样子就腿打哆嗦。

结果腿打哆嗦的不是秦军,而是他们这帮乌合之众。一看到秦军铺天盖地一片玄色,阵容整严,那阵仗他们哪里见过?立刻恨不得逃回水洼子找个芦苇荡躲起来,要逃多远就有多远。

大战一开,秦军硬弓强弩发出的箭雨铺天盖地,吓得这些乌合之众腿抽筋手发虚,连盾牌都提不起来,掉头就跑。彭越气得是暴跳如雷,“老子还没有鸣金,你们这帮家伙怎么就往回跑?大碗喝酒大称分金时怎么从不见你们有人躲开?”

这仗可想而知,彭越被杀得大败。手底下万余军马,逃回庐县的只有两千人。折损的人中,其中一大半都是战场上自己给自己开了小差的“兄弟”带的队伍。

章平挥师直进,兵临庐县城下。彭越兵损大半,这城无法守。他也只会在巨野泽玩迷踪拳,不擅守城。看到秦军攻城用的云梯,撞车,脑里一阵发晕。心里一想,这正规军的将军还真不是人干的,还是逃回我那老巢作我的盗匪头子算了。于是也给自己开了小差,带着金银美女没命价逃回巨野泽去了。

※※※

这济北郡一丢,楚国大地皆暴露在秦军的锋芒之下。项梁一闻大惊:“若章平挥师南下,国都危矣。”便欲引兵东向迎击章平。

韩淮楚劝道:“而今之计,项公断不可亲自东去,只须派遣一员能征惯战的大将即可。章邯大军即日便到,项公速领大军西去,按原计划直取南阳。倘若东向,则去路被章邯所占,再不能攻入秦川。”

项梁忧道:“若只派一将去迎击章平倒是不妨,吾担忧的是章邯领十余万大军攻伐我楚地。我军中子弟亲眷皆在楚国,项某族中父老均在江东。纵能攻入秦川,家乡受秦人荼毒,楚王命不保夕,项某虽百死何赎!”

韩淮楚道:“末将不才,愿提三万军马入楚,与秦军周旋。哪怕那章邯攻楚,末将亦有把握拒敌。”

项梁不相信道:“秦军虎狼之师,你有何把握以三万军拒敌于都城之外,保大王安全?”

韩淮楚解释道:“末将虽只有三万军马,项羽的西路军却有大军过五万,可速召回勤王。盱眙附近还有吕臣,刘邦的数千兵马。秦军入我楚国腹地,国人必深恶痛嫉。末将就地招兵买马,必一呼百应。国人必群起袭扰,管教那秦军步步雷池,处处荆棘,深陷楚地不能脱身。项公正好可乘机攻入关中,夺取咸阳。末将恐怕那章邯不敢下此决心,拿秦川百姓与暴君胡亥的生命作此豪赌。”

项梁叹了口气:“韩信,吾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要把大王与楚地父老的安危来作此豪赌,项某实在下不了这决心。还是吾大军悉数东归,可保无虞。”

项梁遂不听韩淮楚所劝,执意要引军归国。一场能制秦军于死地的奇袭,便告夭折。

※※※

且不说那项梁军的动向,把笔墨先转到楚都盱眙。

楚怀王熊心接报彭越兵败,济北有失,大惊,即传众文武商议拒敌之计。

上柱国陈婴道:“现国都郊外只有沛公刘邦的兵马较多,可速传旨令他北上迎敌。另派快使去往项梁叔侄军中,召其引军回援。齐国田假田荣二田正在争位,我王速遣使者去齐地劝说二田暂且罢战,派兵援助。此二人皆曾受我王厚恩,只要有一路人马到来,便可截击秦军的后路。”

楚怀王遂纳陈婴之计,派陈婴去往郊外刘邦军营。

那无耻的流氓刘邦也听说了秦军的攻来,正在发愁。

他自告奋勇来盱眙保护楚王,原来只是想保全自己这一点点实力。谁知道秦军真的攻来,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在盱眙附近,除了涓人将军吕臣的一千兵马,就只有刘邦少得可怜的四千旧部。不用问,那楚怀王必会传旨命他抗敌。

拿这四千连秦嘉都打不过的沛县旧部与两万虎狼秦军相抗,笑话!鸡蛋能与石头碰吗?借一百个胆子给刘邦,刘邦都是不敢。

想抗旨不遵,刘邦更是想都不敢想。他已在项梁面前自告奋勇要来保护楚王,如今真的要他保护,他不出兵怎说得过去?那项家叔侄知道了,还不将他生生劈了?

刘邦在军帐中踱来踱去,倍是焦急。这一急之下,还真给他想出了主意。那招数他也曾经用过,那就是装病。

“俺刘季重病不起,你楚王总不能派我出征吧。楚国灭不灭,你熊心死不死关我屁事,先避过这风头再说。若是秦军真的攻来,俺就鞋底抹油,带着俺这四千兵马向西南逃窜。天下之大,还怕无处可容俺刘季吗?”

刘邦主意拿定,立即付诸实施,大叫一声,四肢抽搐,人似痴呆了一般,轰的一声倒在地下。

帐外士兵听见刘邦一声大叫,赶紧进来看个究竟,却见他这副模样,大感吃惊。问他话却仿佛没听见,两眼空洞,一言不发。若是他嘴角流点痰出来,那样子就跟发羊癫疯没什么区别。

有人忽道:“沛公莫非是旧病复发?”

魏国丞相周市曾围沛县,刘邦就曾病成这副模样。听见有人提醒,众人貌似恍然大悟,齐声道:“原来沛公又犯病了。”

众人正七手八脚把刘邦往榻上抬,只听帐外一人高声道:“沛公这病,吾能治好。”

说话间,阴险家萧何与军师陆贾笑呵呵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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