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浅兮已经来到他面前,身子腾的翻起来,右腿一蹬将他面前的席桌蹬开,地面嗖的飞出利剑,直戳她双眼。她不慌不忙另一只脚又是横向一踢,黑色的箭尖划过帷幔,隐约轧轧声响倾出又半途断裂。
机关短暂关闭。
就趁那一霎,一只手拍向他胸口另一只手勾向他的脖子。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只在刹那之间完成,滑地、旋转、翻腾、双腿一蹬一踢之间几乎没有犹豫,敏捷的动作和精算精密的思维配合无间。
她心知自己行踪暴露而这宫殿里机关无数,想要走出去必须挟持楚晔。这个地方处处陷阱,稍有不慎就得命丧黄泉。所以她方才看似和楚晔叙旧饮酒,实则已经暗中将这殿内所有角落打量了个遍。
处处生门,也处处死门。
唯一可破之法,只有他面前的席桌。
他武功高强在她之上,所以她能比拼的只有速度。
趁着他方才迷离的刹那,她立即动手。
机关关闭不会太久,所以要抓紧时间。
只差一寸。
她的手指离他的喉咙只有一寸。
她目光一缩,忽然整个人软倒。
楚晔此时才动了,他伸手一捞,轻而易举的将她捞入自己怀中。
凤浅兮浑身一僵脸色惨白。
"你——"
不过一个字,周身大穴刹那已被他全封。
铿—
细如牛毛的银针从她指间掉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瞪着眼睛,死死的看着他,而后目光一暗,平静道:"酒里没毒,酒杯和酒盏也没毒,我自踏入这大殿就处处防备小心……"她忽然眼瞳一缩,脑海里迅速划过一个画面,"那支箭——"
楚晔低头看着她,不答,却伸手将她衣襟挑开,外罩的那一层黑衣被他尽数褪去。
凤浅兮脸色白了白。
"楚晔,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身为俘虏,是没有话语权的。"
楚晔眉目波澜不惊,转眼间已经将她身上的夜行衣褪得干干净净。
凤浅兮浑身如坠冰窖之中,又惊又怒却又无可奈何。
刚才靠近他的一刹那,忽然觉得内力沉入丹田,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确定自己并未功力全失,只是不知道被他用了什么药物而暂时压制封锁。所以刚才她在软倒的时候没有动,在他抱她入怀的时候立即就要发出袖中隐藏的银针。
那是她最后的杀手锏。
然而他并未因她功力丧失而放松警惕,抬手就封了她全身穴道。
直到现在,她依旧不明白自己是何时中了他的招?
他要做什么?
羞辱她?
为了方便今夜闯宫,她身上除了夜行衣里面就只穿了件薄薄的里衣。她所练的武功本就偏阴寒,根本不畏惧寒冬。再加上这殿内燃烧着地龙,温暖如春。
剥掉了她的夜行衣,楚晔也不再有所动作,漫不经心又肆无忌惮的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个遍。
那目光像是要穿破她薄薄的衣衫看尽里面的春光。
凤浅兮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咬着唇偏过头。
"我既落入你手中,要杀要剐随你,何苦这般羞辱于我?"
楚晔此时才轻轻一笑,"我杀你干嘛?"
他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逼得她头又偏了回来,对上他笑光如水流荡如春的眸子,声音也似在春水里浸泡过的柔雅低沉。
"我怎舍得伤你?"
凤浅兮抿着唇,目光冰凉。
外面早已响起整齐严谨的脚步声,就在他擒住她那一刻,迅速包围了整座大殿,有人在外面请示。
"殿下?"
显然,今夜埋伏于此,楚晔早有准备。
凤浅兮闭了闭眼,嘴角浮现一抹讽刺。
她自以为这几天已将这座行宫摸得清清楚楚,进来的时候那些守卫也未曾丝毫松懈,甚至那些暗哨和隐秘的陷阱也没有关闭。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又怎会怀疑有人布下天罗地网请君入瓮?
正常情况下,楚晔应该在盛都,外面那些人却知晓里面的人是他。
显然,这一带早已成为楚晔的地盘。
当初修建行宫
,原来是更方便扩张自己的势力。
她就知道,以楚晔的性格,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到这个地方来修建什么行宫只为了对付楚铭。
他的手段她可是见识过的,善于借刀杀人不留后患。真想处置了楚铭,直接在京中动手更干脆,何苦绕一大圈让他带兵出城?要知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万一楚铭有点别的心思,直接带着三十万大军驻扎在行宫自己称帝,那岂不是放虎归山?
所以这座行宫必然有秘密。
正是因为想通了这一点,她才决定冒险,亲自夜探。
然而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会顶着寒冬大雪远离盛都,亲自来看守行宫。
好,好得很。
她不曾小看他,却终究还是中了他的计。
心中一番思绪千山万水,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楚晔抬头看了外面一眼,淡淡道:"无事,退下吧。"
"是。"
没有怀疑,没有犹豫,重重守卫军立即整齐有序的退下,不曾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凤浅兮听着那声音,忽然明白了。
楚铭此次带的那三十万大军,是楚晔的人。
当初征战高丽,楚铭看似主帅,实权却在楚晔手中。楚铭自以为立了战功,却不成想,只是为人家做了踏脚石。
楚晔已经抱着她起身,走向身后的内殿。
有侍女恭敬的迎出来。
"殿下,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楚晔嗯了声,侍女退下,他抱着凤浅兮走入浴池。
天然浴池。
周围白玉堆砌,四角盘旋着以汉白玉雕刻的飞凤,那些凤凰以各种姿态屹立在浴池周围,连身上的羽毛都雕刻得栩栩如生,看得出来是名家之笔。
而浴池中的水,就是从飞凤的凤嘴里缓缓流出来。
热气缭绕,氤氲如梦。
楚晔将凤浅兮安放在浴池中,顺手将她身上最后的束缚给剥掉,转过身去,淡淡道:"没了内力,最起码自己给自己洗澡的力气应该还有。如果不能……"他顿了顿,语气里又多了几分笑意。
"我也不介意代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