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雨欲来 (5)

北京时间9月30日16:00

中国,上海

“海洋光辉号”豪华邮轮缓缓停靠在了吴淞口的上海国际客运中心邮轮码头。作为上海国际旅游节的特邀贵宾,“海洋光辉号”的到来受到了上海市**的热烈欢迎。

码头上,欢迎仪式刚刚开始。在乐队奏响的节奏欢快的迎宾曲中,尼克斯船长身着一身洁白的制服,微笑着从本地一名高级官员的手中接过旅游节的吉祥物,一只戴着五彩花冠的白色卡通长江豚。这时,伴随着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从一个个悬挂在空中的气球中飘落下无数五颜六色的彩纸,一群洁白的鸽子也竞相飞上了天空,欢迎仪式的气氛一下子被推向了**。

尼克斯船长随即被众多的媒体记者围了起来,他不厌其烦地回答着记者们提出的关于这艘超级豪华邮轮的背景数据资料以及本次中国之行的行程安排问题。

这时,邮轮的舷梯门被打开,头等舱的游客有秩序排队走到了码头上,他们每个人都从列成长队的礼仪小姐手中接过了鲜花编织的花环,并拿到了一份关于上海国际旅游节的介绍资料。正当游客们陆续通过码头向位于国际客运中心大楼内的入境通关处走去时,人群中突然又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原来上岸的游客中有一位抱着小孩的女士幸运地被告知她是今年第2000万名入境上海的外籍游客。礼仪小姐很快为她送上了纪念银牌与精美的纪念品,而电视台的记者们则纷纷围着她递上了采访的话筒。那位女士看起来根本没有思想准备,面对记者的“长枪短炮”一个劲地连声说着感谢上帝、感谢上海、我爱上海之类的话,而从她身边陆续经过的游客,则纷纷向她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尼克斯船长这时也走了过来,代表“海洋光辉号”向这位幸运的女士表示了祝贺。就在与那位女士交谈时,他突然发现一名身穿白色西服戴着墨镜的男子正站在那位女士的身后,从身高体貌上,他判断就是昨晚那个乘直升机而来的神秘来宾。

“你好,船长。”那名男子见尼克斯船长正盯着自己,很绅士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欢迎你光临‘海洋光辉号’,不知是什么风把你深夜吹到了我们这艘船上?”尼克斯船长试探地问道。

“我爱中国,我爱上海。”男子学着他面前的那位幸运女士的口吻说道。

“请原谅昨晚招待不周,作为本船的贵宾,按礼节我这个船长应该亲自接待才对。”

“不必费心了船长,能赶上你们这艘船,对我来说已经很幸运了。你不知道,我的未婚妻这两天正好就在上海,但是她告诉我已经在上海喜欢上了另一位绅士,所以如果我赶不上你们的船,那么说不定她就会跟别的男人跑了。”白衣男子半真半假地说道。

“哦,是嘛,那你得好好把她看紧了,哈哈。”尼克斯船长说完大笑了起来。不过他知道,眼前这位男士的幽默已经过了头。采用这种半夜搭飞机赶一班船的方式追求爱情的人,不是情圣那就是白痴,但显然眼前这位先生两者都不是。

“聊了半天还不知道您的姓名,这真是太失礼了。”

“很高兴认识您尼克斯船长,我叫威廉•亨利•克拉克,不过朋友们都叫我比尔,所以您叫我比尔就行。”白衣男子自我介绍道。

“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我也不用自我介绍了。海洋光辉号这次将在上海停留一周时间,下周继续出发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比尔先生,不知道一周以后我们能否有机会再见面?如果届时有幸我一定会代表本公司好好招待您这位贵客,当然还有您那位漂亮的未婚妻。”尼克斯船长盛情邀请道。

“也许吧,如果我的准新娘真的变心要跟别人走,那我也不想活了,我们可能也就没有机会再见面了,呵呵。” 威廉自嘲道。

“那我衷心希望一周以后你和你的准新娘能够一起登上这艘船,我们船上有专门的五星级婚房,我可以为你们预先保留着。最后祝你早日赢得芳心,下周见。”尼克斯船长说完伸手与威廉握了握手,算是告别。

威廉与尼克斯船长挥手告别后也跟着下船的游客进入了国际航运中心的海关大楼内。由于是本届上海国际旅游节的特邀团队,上午海关的工作人员已经提前登船帮助游客们完成了基本通关信息的审核,因此正式通关的速度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全船近两千名游客已经按照各自的行程登上了开往不同景点的豪华巴士,开始了这次的魔都之旅。

通关开始后,威廉手拉着一个小型的深蓝色拉杆箱快步走到了人群的前面,在找到了本地的旅行接待方领队后,他提出了想上一下洗手间。

“威廉先生,请快一点,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接待的领队礼貌地催促道。

“你放心,我很快就来。刚才下船前光顾整理行李,忘了应该先去趟洗手间了。”威廉歉意地说道,然后拿着拉杆箱走向了不远处一个挂着暂停使用牌子的洗手间。

洗手间的门口,有一个和他携带的一模一样的深蓝色拉杆箱。

威廉刚要进去,一个身着清洁工制服的中年女子挡住了洗手间通道门口劝阻道:“先生请到别的洗手间,这里正要进行清洁维护。”

“对不起了女士,我们的团队就要出发了,刚才在下船时我忘了上洗手间,现在实在憋不住了,我很快就好。”威廉说着纯正的中文,同时递上了一张10美元的钞票。

“谢谢先生,我们中国不收小费,那你就快一点吧。”那个女清洁工说着推开了威廉握着小费的手,但同时也侧身让出了通道。

进入洗手间之后,威廉将自己带来的拉杆箱放在了男厕所门口,然后开始在洗手台前洗手。这时,一名同样身着白色西服戴着墨镜的男子从他身后的一个隔间里走了出来,也来到了洗手台前,站到了他的身旁。

从洗手台的镜子中可以看到,两个人的身高衣着甚至外貌都几乎一模一样。

“威廉先生,欢迎来到中国。”那名男子用中文说道。

“哦,幸会。下次有时间一定请你喝一杯,我的兄弟,也祝你旅途愉快。”威廉也礼貌地用中文回了一句。

那名男子没有再说什么,对着镜子里的威廉笑了一下,就快步走出了洗手间,拿了威廉放在门口的那个拉杆箱进了排队等候的人群中。

威廉这时赶紧走进了刚才那名男子出来的那个隔间,锁上门后快速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和长裤,然后把西装和裤子都反穿在自己的身上,此时衣服裤子的颜色都变成了灰黑色。接着他又摘下墨镜,在松开了衬衫领子后,他把戴在脸上的仿人皮面具扯了下来。

完成这一切后,他就走出了洗手间,然后把门口另一个深蓝色拉杆箱拖在了身后,而那个之前阻拦他的女清洁工这时已经不知了去向。当他走出国际客运中心通关大楼时,一个身着一身灰色紧身运动装的小女生迎了上来,然后一把抱住了他,在他耳边甜蜜地说道:“亲爱的,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我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荒木阳子小姐,别忘了你们日本女孩在外人面前永远都应该保持矜持。” 威廉笑了笑说道。

“亲爱的,叫我阳子。还有,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那不知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是不是还是叫你威廉?不过我知道,CIA似乎都会给执行任务的人起一个化名,是这样吗?”那名叫荒木阳子的女生主动勾住了威廉的手臂咯咯地笑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两人看上去完全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就这样一路卿卿我我地走出了通关大厅。

“首先我要声明,我并不是CIA的人,我来这里只是帮个忙而已。另外,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叫我马丁。”

“好的,我亲爱的马丁先生。”荒木阳子甜腻腻地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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