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聚在院里看。
胡老爹面无表情,对着儿孙讲话,“本来应该请几个儿媳妇的娘家人过来,我自认不会偏向谁,就不请了,分完了要是觉的不公,在请人来。你们可有意见?”
儿们都没意见,儿媳妇们在这个档口,不敢有。胡老爹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有些吓人。
胡满忽然觉的现在不是分家的好时机,爷爷的状态有问题。
现在阻拦,明显来不及,就这样吧——
她静静站这,胡栓悄声话,“我昨夜找你,发现你不再,去哪儿了?”
胡满瞪了下眼,昨晚就是因为亲爹找,她才跑出去。跑出去练惊蛰去了,训练他开发人体潜能,这种实验还没在普通人身上试过,她没有一点经验可寻。
她明显在走神,胡栓推了她一下,“我与你话呢。”
“啥?”
“家产一多半都是你挣来的,我们大房理应多分。”胡栓耷拉这眼帘道。
就知道你要这个。胡满无奈,跟没完没了的扯皮比起来,损失点银算个屁,虽然自己现在很需要这些屁。
“应该是我们的,谁也抢不走。”她自然不会大公无私的啥也不要。
胡栓还是不放心,但胡满假装尿急,走开了。
片刻后,分家拉开序幕。
“家里有前后两院,包括牲口棚,一共三十间。有三头猪一头牛,一架车。”胡老爹做回忆状,又补充了几句琐碎,接着道,“家中七亩上好的甲等田,三十五亩山坡地,种了五十棵核桃树,五十亩栗树。做了三年药材生意,挣来的银大多用在日常开销,有二百八十多两,这些都平分无份。”
“你们一房一份儿,我跟你们娘一份儿,有财还没成亲暂时跟我们一起,”胡老爹摸出烟袋,没点上就放在嘴巴,又,“我们以后就跟老大住,你们几个要是宽裕就拿俩钱,不宽裕就算了。”
然后呢?
不可能就不到三百两,这么点儿银。
在场的都看向胡老爹。
胡老爹也在看他们,目光投到围观群众身上,“诸位乡亲们,今天我胡老三分家,就不请各位观看了。”
众人一下明白过来,这是家俬太多不敢让外人听了去。
看热闹的都被关在门外,堂屋里的人喝了一圈茶水,把家中零零碎碎的东西都做了统计。
分家,分家,锅碗瓢勺都得分,更别其他的了。
接着继续。
胡老爹“家中的银都是谁挣来的,你们心里都清楚。”
闻言,许多目光投在胡满身上,她坐在角落里,不动如山。徒留胡栓干捉急。
“没满,咱们俩就不会有现在的日,”胡栓拄着拐杖站起来,看向堂屋正坐上的那几个人,“我家姑娘这些年来风里来雨里去的在山里狩猎,家里一半儿家财都是她挣来的,我想诸位也都知道,无论怎么分,我们的大房也应该拿大头。”
他平时默不吭声的做份内事,从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还是头一次这么主动争取。
只要不是傻,这个时候都会争取吧?
胡老爹不出声。因为他端不平这一碗水!
胡有水呆了一下,哂笑,“大哥平时装的挺像回事儿,这会儿还没有多少银,就开始争了,到底是有个得用闺女,不把不分家一切钱财归公中的规矩放在眼里。”
“就是,上到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谁家不是这样的规矩?”胡有田也拿规矩压人。
几位老人就跟着点头,因为确实有这样的规矩,不分家,一切钱财事物,都是归到一家之主手里。但要怎么分,也都是一家之主了算。是以外人都是和稀泥,没一句中用的。
胡满也是无奈,她明白手心手背都是肉的道理,分家,最为难得就是爷爷,能把这一大家分出去,就应该很不容易了,她还有什么好争的。
反正分的都是我挣来的??_??
“都别争了,”胡老爹蹲在地上,看着虚无发呆,“我跟你们娘的那份儿都是大宝二宝的,其他的,平分了吧。大房吃点儿亏,权当最后一次照顾你几个亲兄弟。”
这话是对胡栓的。他望向苍老的老爹,有心争取,无力开口。
胡老爹当他同意,接着道“家里一直存了一笔银,有一千两。”
在场的,除了满跟大傻惊蛰,其他人都齐齐抽口凉气。
白氏没在,她不想看着这分散的场面,躲在屋里不参与,但一个院啥都听得见,她抱着一个坛走出来,放在桌上,无力道,“都在这里了,分了吧,分了清净。”
胡有水他们看着那个朴实无华的腌菜坛蠢蠢欲动。
“分之前我要再几句,老二要是应了,这个家才分的成。”胡老爹还是决定那样做。
“爹要啥?我没有不应的。”胡有水无不紧张道。
胡老爹:“把老三家刚生的那孩过继到董氏名下。”
“不行,”话音未落,胡有水就炸了,“爹你脑里想什么呢?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不行了,干嘛要过继老三的儿?”
他瞬间就想到董氏,扭过身用手指着她,愤怒道:“是不是你个贼妇撺掇爹娘给我过继?我告诉你,做——梦,闹不好老休了你。”
董氏咬咬牙,挺直了腰,“那我也告诉你,不过继个儿给我,你别想分家,爹娘已经答应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