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怎么来的医院,都记不清。
“你给我滚开!沾上你,我们家就没有消停过。”秦母一把推开我,挡在手术室门口。
我蹲在墙角,默默地流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秦风,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不容许你有事!
“秦太太,请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还有,嫌犯欧阳逸指明让你过去,你去他才肯交代案件原委。”两名警察同志围着我。
“什么秦太太?”秦母窜过来,怒斥着我们。
“请问您是?”一名警察同志问。
“我是秦风的妈妈,我叫车雪,我告诉你,你们最好将这个女人关进监狱里,省的出来祸害我儿子。”秦母恨意满满。
“不好意思,我们只是请秦太太协助调查,毕竟她是受害人之一。”一位警官解释着。
“秦太太?等等,你说她是秦太太?你们有没有搞清楚?我儿子还单身呢。”
两名警官大眼瞪小眼,索性直接看向我。
“伯母,我与秦风昨天已经领证了,其实我该改口叫您一声‘妈’的,只是我还有点不适应,我想您应该也不想听见我叫您‘妈’。”
“混账!”秦母手捂着胸口,我连忙扶住她,却被她推开。
“伯母,我知道您怪我,我也不想的,我宁愿躺在里面的人是我!”我哭泣。
“可里面的人不是你!”
是,秦母说的对,里面的人不是我,我不想这样的,老天,你一定要这样玩我?我们千辛万苦,终于走到一起,我奢求的美好生活才刚刚开始,你就给了我一个这么大的变故?为什么……
“罗欢,对吧?我不管你和我儿子是不是相爱,反正我不同意你们的婚姻,除非你给我立马出国,五年后,学有所成才可以回来!”秦母一心让我与秦风分开。
我忍不住地问:“伯母,我知道您不待见我,可我不明白,五年后,我可以与秦风在一起,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秦母欲张开的嘴,在看见走廊那头走过来的秦父秦赫喆时,彻底噤声。
“儿子怎么样?”秦父问。
“你还知道你有儿子?怎么?不陪那贱人了?”
“你在外人面前胡说什么?”
“外人?谁是外人,我看你才是这个家的外人!”秦母蔑了秦父一眼。
“不和你这个女人多话,不可理喻!”秦父坐到椅子上,不一会儿功夫,打起了瞌睡。
“要睡滚回家!别在这碍眼!”秦母插着腰,怒目而视。
“你这女人越来越泼辣!和你说不清!”
两个人互瞪了一眼,不再说话。
“罗欢小姐哪位?”
“我是!”我急忙跑到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面前。
“罗小姐,是这样的,因为刀尖太锋利,我们勉强保住了眼球,但是眼角膜已经受损,目前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等合适的眼角膜。这是知情告知书,请签字!”
“等等!”秦母挤开我,“我是他妈妈,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以让一个外人来决定。”
“不好意思,秦先生在我们院签下了协议书,他一切的知情告知书全部由罗欢小姐一人决定!”
“什么?”秦父与秦母不可置信地“我不管他签了什么协议,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什么告知书,我们不承认,你们既然无法立即为我儿子医治,我会带他去国外!”秦母不屑地瞟了我一眼。
“既然您是他母亲,那秦先生有更好的去处,我们一定积极配合。”
“伯母,您要带走他?”我攥住她的胳膊。
“这是我们的家事,你给我让开!”秦母看起来特别恨我,细致到每一个毛孔都挥发着敌意。
“医生,他现在怎么样?我能进去看他吗?”我问。
“不行!防止感染,禁止一切探视,等病人稳定了,会移至特护病房,才可以进行探视。”医生说的坚决。
“医生,我就远远地看一眼,成吗?”我求。
“你这女人是不是有毛病?你想害死我儿子?”秦母扯着我的胳膊,拽到一旁,“警察同志,不是要协助调查吗?还不赶紧带走?”
两名警察同志朝我走过来,“秦太太,你看你现在又看不了秦先生,还不如跟我们回去,案件处理完了,再回来看秦先生。”
我看了眼面前的几人,心里难受的想要死去,“好。”
……
“你找我?”我冷着脸。
“罗欢,他怎么样?”欧阳逸向桌前趴了一点,看上去很担忧。
“你不用这样假惺惺的,现在躺在医院的人是他!还有,请叫我秦太太!”我恨意满满。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欧阳逸垂着头说,如果不是见识了他的恶心低劣行径,我还真的会相信他的愧疚。
“这话就不用说了,你是不是有心,结果已经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我丈夫躺在里面,眼角膜已经受损,到现在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真的对不起!”
“没空听你说这些无可救药的废话!开始说案件吧!”我冷冷地说。
欧阳逸看了眼我,“其实我都是被仇恨冲昏了头,当初被辞退后,同行那里无一公司敢用我,我只好摆小摊,后来又去遗爱咖啡馆,好不容易熬出了师,那天你走后,秦风就当作我们总经理的面放下狠话,要么我滚蛋,要么咖啡馆被移平!”
遗爱咖啡馆,听到这里,我似乎想起来,那天背后的深邃目光,原来是秦风,他一直都在我身后。
“请你讲案件,闲话就不用说了,如果不是为了人民警察的工作,你以为我会来听你废话。”我脑袋胀痛,想到秦风不知度过危险期没有,心烦意乱。
“我一定要说,如果不说,你这辈子都不会听我的忏悔了。我从遗爱走后,机缘巧合下得到可迺咖啡馆副总的赏识,我终于可以去高星级咖啡馆工作了,可你知道吗?我刚工作满一个月,秦风又找来了,直接让我们领导开了我,你说,我有份工作容易吗?”
可迺?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虽然只去过一次,但是秦母直接要赶我出国的事记忆犹新。
“可迺?全市就一家可迺吗?有分店吗?”
“没有!”欧阳逸答。
我忽然明白了,那天秦父秦母约见面时,秦风定位了我的位置,我们手机下载了软件,进行了位置共享。难道是因为秦风误会,以为我和欧阳逸约见?怪不得我跟踪完秦父与卞羽嫦赶回可迺时,秦风是从可迺里面出来的。
“罗欢,我承认是我冲动了!我跟踪你很久,你一直被秦风保护的很好,没有办法,我只好让王美丽收买了汪东城,当上秘书好接近你,是我的错,还冒充大老板,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
听欧阳逸说完,我感觉将所有的错都推给他,好像有点过,但是,他伤了秦风是事实,这一点不可原谅!
“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的话,我知道了!”我站起身,冷冷地俯视着这个男人,曾经如阳光一般,存在过我的生命中。
“罗欢,你会原谅我吗?”欧阳逸紧盯着我问。
“请叫我秦太太!我的名字只是我的朋友家人才可以称呼的!”我冷言。
“那你会原谅我吗,罗……”
“欢”字没说出口,欧阳逸大概感觉出我眼底的寒意。
“不会!”我转身而去。
……
“秦太太,请过来,我们还有点事需要您配合。”一女警喊住我。
“好!”
坐下来,一男警打开笔帽,另一名警察开始询问。
“秦太太,你昨天是如何被带走的?”
“我们向阳公司一份订单出了问题,对方负责人要求我必须当面和他面谈!”
“什么公司?对方负责人名字?”
我仔细地回想了一遍,“我秘书告诉我,是本市最大的经销商成贵有限公司,负责人是吴成贵,不过,我怀疑是假的,因为这个是由我们向阳公司副总经理亲自负责的,所以,我没多心,也没有仔细过问,就领着秘书王美丽前去赴宴。”
“是真是假,我们警察会判断,你只需要陈述事情的经过。”警察说。
我点点头,“到了饭店后,对方负责人一直没来,我秘书给我倒了杯温水,大概半个小时后,我让秘书打电话,我感觉意识有点模糊,好像听见秘书与人打电话,在打情骂俏的那种,我还说了她一次,后来,我就感觉有男人走了进来,之后醒来是第二天了。”
“那这中间,你有感觉有什么不一样的事吗?还有,你听见秘书说了什么,仔细说清楚,不能笼统。”
我开始心不在焉,也不知道秦风怎么样?
“秦太太,请仔细回想清楚,你的任何一句话,都会影响案情的走向!”大概见我愣神,警察同志不乐意地敲了敲桌子。
“对不起!我担心我丈夫!她好像说的是:亲爱的,来了没有?人家都等不急了!”
我说。
“你确定?”警察又问。
我点头,“我肯定!因为那时候我虽然有点迷糊了,但是听的真切,身体软绵绵的,我想训她,却没有力气,我感觉被下了药,应该是王美丽端给我的水出了问题。”
“秦太太,你怎么断定是水有问题,以及被下了药?毕竟是人都有个头痛脑热的时候,不排除你自己身体不适!”刻板的警察盯着我,威严地瞪着我。
“我丈夫秦风以前给我培训了这方面的知识,只不过我天生愚钝,学业不精,只学了点皮毛,怎么预防没有学会,所以才中招。”
“那你再继续之前的内容,继续说下去!”
我将醒来的一切都仔细地交代着……
“好,如果秦太太再回想起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们。”
“好。”我回。
临了,他们的中队长客气地说:“秦太太,谢谢你的配合!我们尽快结案,给你们一个交代。”
我点点头,由他们派了辆警车直接送到第一医院,看着还候在手术室前的秦母与秦父,我的一颗心在一点点下沉,想要走过去的腿被注入了铅般,难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