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半生命法则

少年独自一人站在那个来过一次的阳台上,阳台的曾经的主人已经离开了。正如落满的香鸾花灰,留下了一点淡淡的痕迹。无法识别往日的芳华,只有无尽的落寞,记录了黑白的一生。

林凌天把荒芜的泥土挖开,埋下了那个一直在记忆中温和不变的笑靥。布碎里的灰黑融入了干涸的泥土,无声无息。拳头再次攥得紧紧的,然后又无力地松开。他们的交集并不深。生命中的匆匆过客,他无法把他当做一个路人甲,就这样默默地掩盖掉,只因为他最后说的那句话。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归属感的自己完全可以当一个看客,虽然事情往往会把旁观的他卷进不可自拔的漩涡。在绝对的强大跟前,直面生死的那一刻,他真的胆怯了。马可的死却让这份苦涩的胆怯燃成了不甘。为什么要把自己视作蝼蚁,为什么自己的生死要握在别人的手中。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就只有自己。

“我终究会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俯瞰这个世界。”走出了懦弱的阴影,失败的魔障之藤,被少年的锋利决心斩断、粉碎。一颗香鸾花的种子被林凌天埋在了故友的痕迹之中。小水球散作漫天细雨,飘洒于干涸的灰黑色之上。

“希望这朵纪念之花可以尽早发芽绽放,我能为你做的,能为你传达的就只有这些了……”少年喃喃道。心中也产生了这种愿望。

突然少年的身上发出一阵淡淡的绿光。

“咦?”突如其来的柔光,让林凌天惊诧不已,令他更难以置信的景象还在发生着。莹莹的绿芒宛如千万只萤火虫,星星点点地落到那沉寂的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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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黑灰黑中,一点莹莹的新绿突兀地冒了出来。小小的嫩芽在柔和的光芒的抚摸下,欣喜地伸展着自己的肢体。

不可思议的速度,幼小的花芽长成了挺拔的小苗。

速度没有慢下来,小苗转眼间化作了成熟的花株。

瞬间,刚种下不久的香鸾就抽出了洁白中带点淡紫的花苞儿。

一眨眼,暗香绽放。幽幽微笑地招展着花枝,香鸾花把自己最美妙、最脱俗的姿态呈现在少年眼前,一如素雅的少女轻纱半掩,暗送香甜。

一连串令人目不暇接的变化,让林凌天彻底傻了眼。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至少要种植三到四个月才能开花的一颗普普通通的香鸾花种子,在短短几十秒之内竟然变成了一株怒放的娇花。

绿光?好像是从自己身上发出的。林凌天终于留意到那个现在已经不太明显的绿色光源。那是自己一直挂在脖子上母亲留下的信物——那一个翠色的半月形的吊坠。

“小家伙……”正当林凌天要把这个造型精美的链坠取下来好好研究,心中却突然响起了本源之心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呼喊。“我没感觉错,那里面封印着本源之物!拥有生命法则的木元素之物!”

听了老家伙激动人心的证实,少年表明毫无反应,心脏却猛然达到了某种速度的律动。半晌,他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没有仪态地疯狂大笑。正如在那个世界,一个一穷二白的人在身上找到一张无意中买的彩票,却突然发现自己中了数百万,那种让人兴奋到癫狂的状态。他的脑中什么也没想,空荡荡的脑海中反复回播着同一句话:“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种狂喜状态足足持续了五分钟,林凌天才从惊喜中恢复正常。

那淡淡的绿色仿佛感应到少年的兴奋和欣喜,也跃动起来,温柔地包裹的少年,正如之前围绕香鸾花那样。

“天啊,是它。”本源之心和林凌天同时想起了一些事。本源之心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奥哈森林地里感应到的那种熟悉感。林凌天则回想起梦境中那种温暖、舒服的爱•抚。

以前伤口不可思议的恢复,这次左臂完好修复都是隐藏在吊坠里木本源之物的功劳。

其实林凌天不知道的是,吊坠的制作者在那半颗绿萤石上留下了一些无形的符文,刻意掩盖了里面封印的木本源之物的气息。因此才骗过了本源之心。封印只有接触到指定的血脉才能被打开,触发里面的护主机能。奥哈森林地与猥琐佣兵的那一战,林凌天脖子上伤口的的血液很偶然地流到了吊坠表面并渗入其中。

于是吊坠的生命恢复功能就这样被激活了。

“小家伙,别顾着偷着乐,只有把本源之物完全吸收到体内,它才能完全为你所用。”本源之心提醒林凌天不要忘了正事。

“我该怎么做?”少年收拾心情,虚心地询问道。

“你似乎已经破除了这个媒介的禁制。你试着用意念透入其中,把木本源之物的本体引入本源空间。”

“就这么简单?你不是说过吸收本源之物都是有风险的么?”少年疑惑了。

“本来没那么简单的。因为你比较特殊,有可以包容所用本源之物的本源空间。可以先把本源之物收进来再慢慢吸收。其二,木本源之物性质比较温和。最重要的是它好像对你有亲近感,对你的引导不排斥不反抗。”本源之心耐性十足地解释着。

在少年的引导下,温顺的木本源之物顺利进入了林凌天的本源空间里。它本体很独特,呈现出一片叶子的形状只有虚影,没有实体。“这就是木本源之物?嗯,有了它,我应该可以尽快让亚雷的身体复原。”

“嗯,不对啊?”老家伙困惑了,“怎么这个本源之物里面的法则不完整?竟然有人强行将本源之物一分为二。”

“小家伙,恐怕你刚才收进来的只是木本源之物的一部分。它并不具备完整的生命法则。所以它还不足以修复亚雷那小子的身体。”本源之心思索了一下正色道。

本源之心的话让林凌天有一点失望,没想到能把他断掉的左臂复原的生命力量法则仅仅是残缺的,只能称为半生命法则。但最起码,他得到了部分生命属性,以及木本源之物的线索。

仔细观察手中的坠子。林凌天发现它原本应该是圆月状而不是半月状的。边缘的直线条明显是被生硬的割开。这个不协调的边沿甚至还有点锋利。少年的指腹沿着线条边缘滑去,果不其然,手指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一颗小血珠顺着边沿滑落。

由于失去本源之物而黯淡无光的吊坠,因血珠子而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

白光渐渐减弱,在微弱的光芒之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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