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服了一剂味道极其独特的药剂之后,强忍着恶心呕吐的感觉,林凌天心情复杂地走进了那个黑乎乎中带点绿油油的散发着浓烈气味的药桶里,开始了他今天的‘美好享受’。
待他完全进入药桶之后,珍妮才红着脸走进来。她被约瑟夫大师特意安排过来在固定的时间分别向桶里添加其他药剂、药草等,补充吸收得差不多的药剂、给药剂加温降温等,美其名曰在实践中学习。
这样一同约瑟夫精心炮制的浸泡药剂绝对是给林凌天完全不一样的感受。身体一下子像被用文火熬煮,一下子又仿佛身处冰川雪洋之中,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痛痒。
看到少年脸上变幻百出的怪异表情,少女扑哧一笑,刚进来的尴尬一扫而空。认真如她难得恶作剧地问道:“难道大师的药剂让你很难受?”
“不难受才……”怪呢,林凌天刚想说出口,那个怪字便被他极其别扭地咽了回去。因为这句话一旦传到那个脾气古怪的老头耳里,那等待他的将是每天药水泡剂的‘加料’,绝对让他有‘欲•仙•欲•死’的难忘体会。虽然现在老头不知,但他那个神出鬼没,偏爱偷窥的魔宠传话筒难免由于自己苛刻对待而如实打小报告。他发现有些事情光靠命令也不管用,它太爱钻规则和语言漏洞。
例如契约规定,只要对主人有利的事情,契约兽可以自行采取一定的行动。什么对主人有利?例如在药剂上加上更多‘滋补’药材等等。这可不是林凌天希望的事情。
珍妮笑起来显得极具亲和力,林凌天这时也看呆了,忘记自己还一丝不挂地泡在药桶里的那种难受劲儿。
如果现在面前的少女是梅琳的话,估计林凌天会毫不犹豫地开玩笑道‘小妞,笑得那么开心,是不是想进来和哥一起泡?’然后换来的梅琳难为情地认真点点头,傻傻地准备脱衣服了。最后,某人就很有成就感地轻轻弹一下那精致的小脸上光洁的额头,调侃道‘骗你的,傻妞。’尽管这厮心中尽是龌龊的念头,他也有自己所谓的道德底线。当然这条底线在不知不觉中被异界的风气弱化了,也许某一天,他会什么都不管,直接上了再说,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当对象换成是珍妮的时候,有些轻佻的话语和邪恶玩笑就不能随便放出来了。她会相当在意,然后把简单的事情想得很复杂。珍妮是个感情细腻甚至有点敏感的女子。林凌天可不想他随意的玩笑伤害到她了。
他却没有想过正是这种不随意和谨慎的相处态度让珍妮的心一次又一次沉入到疏离的伤感中直至自己都找不到了。这种麻木和自我保护的意识让她越来越不懂自己的真实的心意。
没有任何话题,甚至连带颜色的玩笑都不敢开。林凌天只好闷头享受药剂的‘美妙’,而珍妮也在忙碌着履行自己代理药剂师的职责。
下午难熬的时光,随着白天光华的落幕而宣告结束。
夜幕散漫地遍布这个寂静的小山谷时,一个严厉的老者把各种各样的药材堆满在开阔的桌面上。药剂师最基础的课程识草辨药性就这样摆在了两个学徒的面前。千奇百怪的植物,熟读图书馆中植物图鉴的林凌天现在也觉得今天的学习任务很有难度。有些植物相似度很高,药性却相差十万八千里,一种是用来救人的,另一种却是对人体危害极大的毒药。
药剂师不是随便都能当的,首先要具备相当丰富的药理知识和辨别药剂材料的经验。这也是人们没有老师带,无法成为药剂师的原因之一。约瑟夫比较特别,虽然他没有师傅专门传授这一切,但先祖包罗万有的药剂笔记和他自己多年的实践积累,以及独特的控火手法足以让他名震药剂界。前提是如果不是他由于身份原因而选择避世隐退。
没有课本,眼前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植物就是他们的课本,样本比大型的药材店还要齐全。
最开始只是要求名称和实物对上号,对于记忆力超好的林凌天和珍妮来说不成任何问题。珍妮在以前的工作中对其中的药材已经认识不少。她学习上的偷步却比不上林凌天掌握的迅速。珍妮还懊恼自己太笨了。殊不知林凌天也不是特别聪明,只不过来自地球这个信息爆炸时代的他在多年英语学习的折磨熏陶下,早已掌握了一套速记的方法。
海量的信息是学习药剂的第一道门槛。这个世界未知的可以入药的动植物甚至矿物成千上万,药草只是最基本最狭义的药剂原材料。更不要提更为困难的药剂加工制造方法,原理很简单,操作却很精细复杂。甚至每个成功的药剂师都一套独特的秘而不传的制药手法,旁人根本无法模仿。
渐渐地,他们学习难度开始加大,要求更为严格。每种药剂原料的药性,他们都要弄清楚,必要的时候甚至要以身试药,包括毒药在内。有一位高超的药剂大师在旁护航,他们可以放心自己不会因为尝了剧毒而‘光荣牺牲’,顶多会吃点小苦头而已。药剂大师用心良苦,为了让他那些可爱的学生们最大限度地体会到药剂原料的药性和药效,他会很有分寸地在你快要绝命前的那一刻给你及时地灌上解药。
林凌天打心底里佩服中国古代传说中尝百草的神农氏。干这一行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啊。曾经有一次,林凌天服食了效用类似巴豆的药材,足足在库里(奥斯卡大陆对洗手间的称呼)蹲点了一整晚,结果连早上的训练也因身体虚脱而取消。还有一次,他在尝过一种像樱桃的果实后,莫名其妙的全身发痒溃烂差点毁容。
更险恶的试药还在后头,当药剂原料已经不能满足这两位在自己鞭笞下快速成长的学生,一些稀奇古怪的成品药剂便取而代之成为他们的饭后甜点。